關於她和安離那一段有些百合的情緣,安若溪輕易是不願意說出口的,因爲覺得很尷尬,也很荒唐。
那段日子,自己就跟被人控制了思想一樣,極度的仇恨男人,一心想着的也是報仇,除了嚴凱以外的任何男人,都令她覺得生理性厭惡。
安離的存在,讓她覺得踏實,安離也能帶給她安全感,就好像一顆根系身後的大樹,而她就是一株脆弱的藤蔓,需要這樣一個依附,才能挺過去……
“安離的控制慾,跟你不相上下,她雖把我打造成一個讓所有男人都神魂顛倒的交際花,但從來不會讓我真的吃虧,如果真遇到了那種控制不住的局面,她寧願丟掉生意,也不願那些男人碰我半分,所以……”
女人低垂着頭,似少女般羞澀,小聲的說道。
本來不想把這些事情說給帝宸訣聽的,總覺得怪怪的,但爲了打消男人對她的懷疑,她就只能實話實說了。
“安離……”
帝宸訣神色雖然緩和了些,但依舊帶着怒氣,眉眼不悅:“這該死女人,居然敢動我的女人。”
想不到啊,千防萬防,自己最後竟然被個女人給三了,說出去都像個笑話,讓人哭笑不得。
他又捧起女人低垂的臉蛋,窮追不捨的刨根問底道:“我姑且可以相信你的這些話,你沒有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亂搞,但你和安離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發展到了哪種程度了,有上牀嗎?”
哼,即便自己的情敵是個女人,他這濃醋也吃得飛起,自己的東西,不能忍受有人碰一丁點,即便是女人也不行!
安若溪的臉剎那間紅到了脖子根,手指握成粉拳,又羞又惱的捶打着男人的胸口,罵道:“帝宸訣你夠了,你怎麼那麼噁心呢,腦子裡儘想些什麼齷蹉的事情,你……你放開我,我要出去了!“
這地兒,沒法待了,一刻也沒法待了,再待下去她就只能鑽地洞了。”哪裡齷蹉了,你既然說這幾年,你是安離的人,憑我對安離的瞭解,你們肯定不可能就是這樣純純的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友誼,雖然不太瞭解女同是怎麼個相處模式,不過也多少聽過,女同也會上牀的,而且玩兒得還很大,你倒是說說,你平時都跟她怎麼玩兒?“
話題延伸到現在,男人的佔有慾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好奇了。
女人與女人之間,到底……怎麼玩呢?”沒有!沒有!沒有!“
安若溪猛烈的搖着頭,感覺肺都要快被這男人氣炸了。
果然啊,男人這種生物都下流齷齪,長得再帥,氣質再尊貴,也是一樣的。
在外面看起來衣冠楚楚,人模狗樣,一副商界精英,成功人士模樣,誰知道回到家摘下這些的面具之後,會是怎樣一副醜陋不堪的樣子呢!”這麼激動做什麼,就是好奇,問問而已。“
帝宸訣被安若溪這激動的樣子給嚇了一跳,趕緊摸摸女人的頭,安撫着她快要發飆的情緒。
他沒有撒謊,他真的只是好奇,問問而已,好奇女同的世界。
在聽到安若溪坦白她這四年和那些男人都只是逢場作戲,沒有亂來之後,他的氣已經消了。
更多的,是想知道她和安離到底到了哪種程度了?
男人麼,其實都對女同充滿了想象!”我們都是女人,能到哪種程度,再說……女人是多麼高級的生物,你以爲都像你們男人一樣,都喜歡強取豪奪,喜歡沉浸肉慾麼?我們講究的兩情相悅,講究的是靈魂的契合……“
安若溪轉了好大一個白眼,朝帝宸訣翻道,同時流露出做女人的優越感。
有時候比起來,女人真的比男人更高級,女人注重的是感覺,是思想,是靈魂,更乾淨純粹,且長情。
男人麼,就沉浸在肉慾裡,整天想的都是美女,大胸,長腿,就想着上上上,且見一個愛一個,跟那些沒有開化的動物沒兩樣。
這一對比啊,還真不如找個女朋友過一輩子算了!
帝宸訣的表情嚴肅了些,似乎陷入了思考,然後一本正經的向安若溪問道:“那麼……你喜歡安離嗎?”
他隱約覺得自己要悲劇了,心愛的女人,居然……喜歡女人!
這似乎比被戴了綠帽子還要棘手,因爲其他矛盾都還可以好好商量,但這性取向問題就……
“我不知道。”
安若溪淡淡道:“我只知道,在當時那個處境,我應該是喜歡安離的,至少我很依賴她,她能給我安全感,她教會了我勇敢,並且有她的庇護,我不會再擔心你對我趕盡殺絕了。”
女人眼神有些黯淡,所說的話,句句都是她內心的真實感受。
她的確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安離,但安離的出現,也的確成爲那個階段的她,賴以活下去的動力。
“我對你趕盡殺絕?”
帝宸訣凝着眉,只覺得自己快冤枉死了:“那個時候,我剛脫離了生命危險,就接到了你已經身亡的噩耗,我很傷心,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終日渾渾噩噩的,怎麼可能還對你趕盡殺絕,這不是很矛盾麼?”
安若溪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但誰又能保證,帝宸訣不是在故意裝傻充愣,洗白自己的惡毒呢?
冷冷的搖搖頭:“我不想再談論過去那些事情了,那隻會讓我的心,變得更加寒冷,你對我做過些什麼,你自己知道。”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以至於她如此的嫉恨他?
“可能吧!“
安若溪心如死灰的嘆了口氣,已經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冷冷道:“你就當我是在胡說八道,是在發神經,有被害妄想症吧,你對我好,全天下就你對我最好了,是我作,是我不珍惜你的好……”
她很想逃離這個男人,至少和他隔得遠一些,不要貼得那麼近。
但他們被鎖在一個房間,就這麼大的區域,她又能逃離到哪裡去呢?
帝宸訣執意將安若溪抱在懷裡,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張嫣紅的小嘴,似發問,又似自言自語:“你的這張小嘴,說過了太多我聽不懂的話,以至於我完全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
女人抿着薄脣,眼帶恨意,不想回應。”你一會兒說你自己是老司機,一會兒又說你這些年都爲我守身如玉,一會兒說你和安離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一會兒又說我對你趕緊殺絕,前一秒還是要和我攜手一生的妻子,後一秒翻臉就不認人……告訴我,你哪句話是真的?“
誠然,她死而復生,他何其幸運,再一次擁有的她。
可是啊,這個樣子的她,卻更讓他覺得戰戰兢兢的,極度不踏實,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再失去她。
這惴惴不安的感覺,猶如踩在雲端,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倒不如她沒有回來,他反而還能留個美好的念想!
“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取決於你信哪句,比如,我說我是老司機,你是信還是不信?”
“”
帝宸訣瞪着女人,第一次產生了無能爲力的感覺,對這個女人的無能爲力。
因爲他發現,他根本就掌控不了她,永遠都不知道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怎麼不說話,問你呢,你覺得我是不是老司機?”
安若溪不知道自己這話,是在點火。
下一秒鐘,她已經被帝宸訣給撲倒了,男人親吻住她的嘴脣:“是不是老司機,試試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