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要激動,冷靜點,讓好好想想吧!”
帝宸訣的大掌牢牢穩住安若溪搖搖欲墜的身體,語氣不似方纔的強硬,第一次有了妥協的意味。
男人深知安若溪執拗的個性,一旦她認定的什麼事情,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很明顯,安若溪現在是認定了帝宸訣知道她父親的下落。
所以,若是男人不鬆口的話,今晚上安若溪怕是會糾纏他一晚上。
“好好,那,那你想想吧,等你想好了,就帶我去見爹地吧,我答應你我不吵也不鬧了”
安若溪一聽帝宸訣這話,料定男人終於心軟了,便一臉期待的仰望着男人,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得男人改變了主意。
帝宸訣被安若溪那雙明晃晃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不覺亞歷山大,趕緊調轉的目光,言詞閃爍道:“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現在很晚了,我先睡覺。”
他本是個攻擊性很強的男人,任何事情都是鐵腕作風,唯獨面對安若溪,卻只能選擇拖延戰術。
“不行啊,我不能再等了,更不能再拖了,我想要見過爹地,我想知道他好不好,這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如果你滿足我這個心願,我真的會很感謝很感謝你的,求求你了!”
安若溪冒着被帝宸訣厭煩的風險,一次一次的着男人,甚至連她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樣子給煩着了。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這大概是她最好的時機了。
因爲,誰能猜到陰晴不定的帝宸訣明天又會是什麼樣子呢?會不會又變得冷酷無情翻臉不認人呢?那個時候再求他怎麼着真是自取其辱了!
帝宸訣俊臉冷酷,眉峰更是凝聚成一座小山丘,光是看一眼那冰冷的樣子都能把人嚇得渾身發抖。
男人冷冷的瞪視着安若溪,聲音有如寒冰般冷漠道:“你不要做無謂的哀求了,我只說我會考慮一下,如果你再這樣急不可耐,那你這被子都別想再見到你的父親!”
“你你別嚇我了,我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
聽到男人那明顯是威脅的話語,安若溪心下一驚,拳頭不自覺的攥得緊緊的,表情卻故意裝得很淡然,甚至還帶着一點微笑,大概只是想暗示自己,她聽聽到的只是一個句玩笑話。
帝宸訣眼眸卻是依舊冰冷,表情更是嚴肅,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你若是不相信,儘管可以來挑戰一下。”
“我”
安若溪從男人寒冰一樣的表情裡,看到了深入骨髓的寒冷,不禁打了個冷顫,發自心底的恐懼讓她紅脣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因爲,她害怕,害怕自己又惹怒這頭躁鬱的猛獸,那見爹地的心願就徹底泡湯了。
“現在,讓我來告訴你,你應該做什麼。”
帝宸訣高高在上的看着安若溪,以絕對強者的姿態,用一貫霸道強硬的語氣命令道:“脫衣服,洗漱,上牀睡覺!”
簡簡單單的三個動作,去像是帝王一般揮斥方遒的下了聖旨,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可是我”
安若溪儘管很害怕,缺還是不甘心,想爲自己爭取一下,畢竟今天晚上的機會真的很難的,她也真的很想見父親。
“我說過了,不要來挑戰我的耐性,如果你足夠聽話我可以明確答應你,會安排你們見面的,可不是你再糾纏不休,那我保證你們這輩子都不要想着見面!”
男人眼神那個凜冽的說道,眸光好像冰冷的刀子一般,劃過安若溪的心,直到鮮血淋漓。
安若溪低下頭,好像被人抽去了經脈,瞬間失去了活力,更失去了鬥志。
她,是徹底被帝宸訣打敗了,面對這種冷血無情的洪水猛獸,她哪裡有獲勝的可能呢?
從始至終,她只是那個被他掌控的可憐蟲而已。
男人要她生,她便生。
男人要她死,她便只能死。
她,連申訴,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
“好!”
細小微弱的聲音從她的檀口而出,握緊的拳頭也無力的鬆開。
除了像個木頭人一樣任憑帝宸訣擺佈,她還能做什麼呢!
“終於想通了?”
帝宸訣冰冷的表情也稍微柔和了一聲,長指輕輕擡起女人的下巴,看着她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心裡有一絲絲的心疼。
“嗯。”
安若溪雙眼沒有神采,順從的點點頭。
妥協的那個人,終究只能是她!
“很好,你還不算太蠢!放心吧,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答應了你會讓你們父女倆見面,就不會食言,不過是看時機成不成熟。”
帝宸訣凝視着女人,對女人承諾道。
他這也算是給安若溪喂下一顆定心丸,不希望女人再爲這些事情過多操心。
“好,我等着,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
安若溪淡淡的說道,顯得十分的無精打采。
並不是她不信任帝宸訣,只是男人給他的這個承諾太虛無縹緲了。
呵呵,時機成熟?
什麼叫做時機成熟呢,如果一輩子時機都不成熟,那她是不是一輩子也別想見到父親了?
女人的心裡雖然這樣想着,當着帝宸訣的面,卻是不敢說出來的,她怕又惹惱了男人。
如果相信帝宸訣,那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見到父親,可若是跟帝宸訣決裂了,那就真的是百分之一百的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這就對了嘛,如果你一直這麼乖,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帝宸訣很滿意安若溪的“懂事”,大掌輕輕的撫摩着女人的頭頂,這動作像極了在安撫一隻小寵物。
寵愛或許是真的寵愛,卻擺滿了高高在上的姿態,這份愛本來就是不平等的,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承受的。
安若溪的心裡有一些些厭惡,但卻不敢表現出來。
永遠不想再跟帝宸訣有過多的糾纏,便移開了男人的手,往後退了退,無比冷淡地說道:“那我去洗漱了,你睡吧!”
說完,女人也沒管男人是什麼樣的表情,直接朝浴室走去了。
帝宸訣英俊的五官閃過一絲驚詫,他沒有料到女人的變化竟然這麼快,明顯是不高興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去哄她,任聽她去了。
女人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不能太寵了,寵得太過就會無法無天,就會忘記了自己的身分,這並不是帝宸訣想要的結果。
他的女人,可以一無是處,但必須學會的技能便是——服從!
來到浴室的安若溪,將水龍頭開到最大,企圖用嘩嘩的水流聲阻擋外界的一切。
女人看着嘩啦啦的流水,內心比流水還要惆悵。
帝宸訣,混蛋,她好恨,真的好恨他!
到現在,從男人的一系列反應來看,安若溪幾乎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確定,帝宸訣一定知道父親的下落,搞不好父親已經被他控制了,只是他故意裝作與他無關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她必須要想一點辦法才行。
否則,她不僅救不出父親,反而會永遠的被這個男人控制。
光是想一想,她都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現在的情況,她一沒有靠山,二也沒有眼線,她要怎麼辦纔好呢?
首先,她總得確定下來,此時此刻的父親到底在誰的手中,是樑飛鳳還是帝宸訣?
如果她連這個問題都無法確定的話,還有何談救出父親呢!
“怎麼辦,怎麼辦纔好!”
安若溪皺着眉頭,焦急地自言自語道,明亮的鏡子裡,倒映出她蒼白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