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依舊有些僵硬的躺在牀上,看着帝宸訣步入室的高大背影,腦袋出現了一兩秒鐘的空白。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何時這個霸道又狂傲的男人,也會有這樣溫柔紳士的一面,竟沒有過分爲難她,人格也實在是太分裂了吧!
不過,少了帝宸訣的房間,瞬間讓若溪放鬆了許多,空氣都好像要順暢許多了。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這個忙碌的城市從白天的摩登繁華,過度到夜晚的寧靜唯美。
安若溪踱步到落地窗前,看着腳下霓虹閃爍的樓層,以及像螞蟻一樣穿梭的車流,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極度的不真實。
過去的幾個月,雖然看起來短暫,扳扳手指頭就能夠數完,但對安若溪來說,卻是要比她過去的二十年過得還要漫長。
究其根本,是因爲她經歷了太多太多,生活也發生了太多的改變。
誰能想到了,就在幾個月以前,她還是那個剛從大學校門走出來,懷揣着成爲一名珠寶設計師的夢想,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兒……
而現在,她卻站在不屬於自己的高級公寓的落地窗前,與帝宸訣這樣人神共懼的男人糾纏不清,她甚至還懷着男人的孩子!
光是這想一想,都有夠驚心動魄,有夠匪夷所思的。
所以,安若溪時常會有一種錯覺,覺得她經歷的一切,應該都是做夢吧?
有一天,當她夢醒了的時候,一切又會回到原點,她的生活依舊單純,平靜,卻又讓她覺得安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
爹地,也沒有任何消息,是生或是死,都無從得知。
這一直是安若溪的一塊心病,只是她自己無能,沒有辦法解決。
本來還想倚靠着帝宸訣,希望男人能幫她一把,將爹地從樑飛鳳那惡毒女人的手中救出來。
可現在,連她自己都彌足深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唉!”
安若溪愁容滿面的,手指輕輕的覆蓋在透明的落地窗之上,溫熱的臉頰也跟着貼在玻璃上。
她看着窗外的城市,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籠中的小鳥,竟然產生了跳下去的可怕想法。
沒辦法,生活還累,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在想什麼?”
鼻息間,突然聞到一股香氣,是沐浴之後的清香,如同是青草一般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
安若溪的身體一僵,下一秒,帝宸訣結實的手臂就以極其霸道卻又自然的姿態,從後方摟住了她的腰。
女人從光潔的落地窗看到男人俊挺完美的身形,不覺心裡小鹿亂撞,羞赧而又小聲道:“你……你這麼快就洗好了?”
男人已經洗漱完畢,身上穿着淡藍色的浴袍,黑髮還在滴水,滑過他立體的面部輪廓,看起來極其的性感迷人。
“因爲想着你在等我,所以動作就快了。”
帝宸訣有些霸道得將女人緊緊圈在自己懷裡,過分強大的男性氣場讓安若溪很緊張。
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想從男人懷裡掙脫開,不料卻被男人抱得更緊。
“告訴我,剛剛你在想什麼?”
帝宸訣結實的身體帶着獨屬於男性的炙熱,醇厚的嗓音低而柔,如一樽美酒,讓人暈眩迷醉。
男人其實從浴室出來有一會兒了,他默默觀察着安若溪,很好奇女人一直凝望着落地窗之外的風景,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沒有關於他。
安若溪的身體好像是觸電一般,一陣戰慄,皮膚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心跳更是快得沒有邊際。
“沒,沒想什麼。”
她結結巴巴的說道。
“有什麼心事就告訴我,我不喜歡你瞞着我。”
帝宸訣霸道的朝安若溪命令道。
他對女人歷來都有着超強的佔有慾,不管是身體還是心,他都要全部的掌控在手中。
所以,他不能忍受安若溪對他有秘密。
“我......”
安若溪咬着嘴脣,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我爹地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病情好點了沒有,我甚至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覺得我好沒用,好不孝!”
其實這一直都是她心裡的一塊石頭,沉重無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安若溪不止一次的想讓帝宸訣出手幫她,可每一次他們好像都鬧得不歡而散,他們的關係更是一度降到冰點,所以她也一直都開不了口。
這一次,帝宸訣破天荒的想和她聊心事,既然如此,她乾脆就對男人直說了。
帝宸訣的俊臉一沉,表情冷冷的,他放開安若一,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你父親沒事。”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
安若溪一聽男人的話,眼睛頓時一亮,整個人呈現出激動的模樣。
“我帝宸訣有什麼不能知道,我說他沒事,那就是沒事。”
帝宸訣酷酷的說的,表情又恢復到了平日裡難以接近的樣子。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的心裡藏着一些東西,卻也沒有人能夠有那個本事讓他說出他心底的那些秘密。
安若溪的情緒更加的激動,一下子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與其迫切地問道:“你找到爹地的下落了嗎,你能夠帶我去看他嗎?他現在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他,我好擔心他啊!”
本來安若溪覺得自己的心早已經死掉了,可是當她聽到帝宸訣的那番話,當她知道爹地的消息時,她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帝宸訣低頭看着拽着自己手臂的那隻小手,皺着眉頭,有些生氣道:“還這麼冒冒失失的,不知道自己手受傷了嗎,痛不痛啊?”
“我不痛我不痛,我現在只想知道我爹地在哪裡,我只想見到他,你不要管我了,你馬上帶我去見他好不好,求求你了!”
安若溪可憐巴巴的看着男人,眼睛裡泛着淚光,感覺都快哭了。
她真的很擔心父親的情況,也真的很想看父親。
這些日子她過得很辛苦,父親是她唯一的心靈寄託,每當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只要一想到父親,她就又滿血復活了。
但是她也有累的時候,也想尋求一點安慰,想找個人撒嬌,而父親是惟一一個可以讓她偶爾放下倔強,放下要強,只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的人。
“你冷靜點,我只是說我能夠確定他現在沒事,並沒有說我知道他的下落,我沒有辦法帶你去見他。”
帝宸訣冷酷的說道。
他再一次朝女人撒謊了,安若溪的父親早就被他送去一處私人醫院醫治了。
只是,情況卻並不好,癌症一直都是醫學界的不治之症,而女人的父親處於癌症晚期,癌細胞一直在擴散,形如枯槁,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不想讓女人傷心,以免傷了胎氣。
“你騙人,你要是不知道他的下落,那你怎麼能夠肯定他現在沒事,我必須要看到他我纔會相信你的話,帶我去看他啊!”
激動起來的安若溪,幾乎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帝宸訣眉心的褶皺更深,冷眼看着哭泣的安若溪。
還沒有見到人,就已經失控成這樣,他要是真讓她去見了,到時候的場面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很晚了,你又受傷了,早點休息。”
帝宸訣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對安若溪說道。
“不,我要見我爹地,我要見他,你帶我去見他啊,帝宸訣,別玩兒了,讓我見他,我知道你找到他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安若溪抹着眼淚,身體踉蹌,完完全全的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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