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盯着陸之謙的眼睛,只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深沉。
她有些聽不懂他剛纔說的話,但是她願意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於是用開玩笑的口吻威脅他:
“好啊,只要我逼你,你就會把你的錢全部都交給我麼?”
陸之謙勾了勾脣角,聲音輕快的說:
“當然。”
郝萌挑起眉,笑得像只小狐狸:
“真的?”
陸之謙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輕輕的說:
“錢算什麼?只要你每天都睡在我隔壁,我整個人都是你的。有了我,你還怕拿不到錢?你應該煩惱的是,怎麼牢牢的綁住我整個人!”
郝萌心口驀地一震。
這麼多日子以來,她從來沒有想過,陸之謙整個人都會是屬於她的。
哪怕是在別墅裡的時候,倆人夜-夜纏綿,郝萌也不敢有這樣的念頭。
他不是屬於她的。
郝萌一直都清楚。
她抓起他的手,凝眸看着陸之謙掌心裡的紋路。
陸之謙疑惑的看她:
“你還會看手相?”
郝萌努努嘴,瞪他一眼:
“都說了不許小看我,我真的會看……”
陸之謙有些驚訝,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掌心攤開,讓她看。
郝萌藉着手機的燈光,仔細看他掌心裡的紋路。
他的智慧線很長,橫穿過這個掌心。
書上說:智慧線很長,主聰明伶俐,頭腦靈活,做事馬到功成。
書上還說:紋路橫穿掌心,俗稱斷掌。主做事強勢,富有魅力,事業有成,對情看得很重,卻多半婚姻不幸。
郝萌的瞳孔縮了縮,許久也沒有反應過來。
陸之謙有些不耐煩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問:
“萌萌,你該不會是江湖騙子吧?就是普陀寺外面那一羣擺攤的神算後代?”
郝萌低低的笑出了聲,擡手打他一拳:
“你胡說什麼呢。”
陸之謙追着問她:
“那你到底看到什麼了?是不是看到我們愛情美滿,婚姻幸福,兒孫滿堂?”
郝萌眯着眼睛看他,眼底有熱熱的東西涌動,還好四周的黑暗掩藏了她的心思。
半晌後,她調整了情緒後,才說:
“阿謙,我看到你,天資聰穎、家財萬貫、妻妾成羣,神力充沛……”
陸之謙這一輩子還沒找人算過命,只聽郝萌一連用了無數個四字詞,心想這一定是好事。
他的中文成語水平,還停留在小學生的認知階段,壓根聽不出郝萌話裡的玄機。
只低低的笑着說:
“是麼?看來我命‘長’得還不錯。”
郝萌笑得眼淚都要掉出來,糾正他:
“什麼叫做命‘長’得還不錯?有你這麼形容命的麼?”
陸之謙有些無奈,輕聲的嘀咕:
“否則我要怎麼形容?我爲了跟得上你講中文的節奏,每一次都是想好英語,直接翻譯成中文,你不知道我喝了酒,腦子翻譯得有多累。但是爲了你,我都忍了。我容易麼我?”
郝萌笑得眉眼彎彎,說:
“你這麼辛苦就不要翻譯了,我又不是聽不懂英語。”
陸之謙笑了笑,毫無預兆的伸出手,捧着她的臉,俯下頭,用很低很迷人的聲線,說:
郝萌怔了一下,在眼淚快要掉下來的時候,她裝傻的擡頭看天花板。
眼淚一下子就涌進肚子裡,卻一點都不苦澀,都是甜蜜:
“這是什麼意思呀?阿謙,你要不要爲我翻譯一下。”
陸之謙看着她,低低的笑出了聲,只是一遍遍的用英語,在她耳邊說着“i-love-you”。
郝萌看着他嘴角泛起的梨渦,心頭涌起一陣陣的暖流。
她想,陸之謙此刻一定是真的高興。
因爲他每次只有在特別高興的時候,嘴角上方纔會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也許,她真的有特別的魔力,能讓他高興。
這一晚,陸之謙將郝萌送到了林若彤的家裡。
他則還要趕回公司加班。
郝萌心疼他,不讓他繼續工作。
陸之謙卻說他一點都不累。
郝萌知道他嘴裡說着不累,身體其實已經疲憊到極點。
臨下車時,陸之謙握着她的手,依依不捨:
“明天我就讓人收拾我在公司附近的房子,你東西收拾一下,搬來和我一起住。”
陸之謙說話的語氣帶着他慣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夾雜着男人的霸氣威嚴。
郝萌擡頭看着他眼底的霸道,雖然想起別墅的日子還是有些害怕,但終究還是點點頭,說:
“好。”
陸之謙得到了她同意的答覆,彷彿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反手用力的抱住了她的身子。
許久後他才鬆開她,眼睛裡都是依戀與不捨。
親自帶她下了車,摁下了林若彤家中的門鈴。
又親眼看着林若彤把她帶入了房間後,他才轉身離開。
陸之謙擡起腳步往車子停靠的方向走,卻並沒有急着上車。
而是伸手從褲袋裡取出了許久不碰的煙盒,點燃了一根香菸。
他已經很久不碰煙了,但是今日破例了。
因爲突如其來的事情有些棘手。
他一直信任的財務部總監出賣了他。
律師說,現在的情況對他很不利。
甚至已經很坦白的告訴了他:人證物證俱在,一審絕對不可能幫他打贏官司,所以必須早日準備二審。
今天一整天,陸之謙的腦袋漲得疼,這盒煙還是david塞給他的。
陸之謙不敢多抽,因爲怕讓郝萌聞到他嘴裡的香菸味。
他一直剋制着,連接吻也刻意避開她的脣。
剛纔在公司樓下,他便看到一輛可疑的黑色別克。
從他上樓找郝萌開始,再到他把郝萌帶離公司,送回林若彤家裡。
這輛黑色別克,一直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陸之謙心裡已經暗暗猜測出跟在他身後的人是誰,卻不敢肯定。
他指尖夾着一根香菸,深深吸一口氣。
並不急着去看清那人是誰,而是走到了自己車子的尾部。
頎長的身子斜斜倚靠在車尾,目光森冷,直直望向坐在別克轎車上主駕駛位置上的人。
路燈昏暗,陸之謙卻依舊一眼就看出,坐在別克轎車裡的那人,正是溫子弦。
果然是他。
陸之謙在心底冷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