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半,蕭雨漫手裡提着醫院代熬的中藥趕到公司。
“雨漫,你決定吃藥了嗎?”
蕭雨漫前腳走進辦公室將中藥放在桌上,夏玫後腳便跟了進來,關切的開口問道。
“嗯。”蕭雨漫點了點頭,轉身拉開辦公室的落地窗簾,隨後在椅子上坐下,“我早上又去了一趟老中醫那裡,他說堅持吃上幾個月把身子調理好了,受孕的概率就能大些。”
她淡淡落下這一席話,擡手擰開了裝中藥的杯子,瞬間,一股濃烈的甚至令人有些作嘔的味道在辦公室內彌散開來。
她捏着鼻子嘗試着喝了一口,一雙秀眉便立刻擰了起來,夏玫即使沒有喝過中藥,也從能她的表情上看出來這東西有多無法下嚥了。
夏玫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蕭雨漫,不知道,秦總看見了會是怎麼表情。
想着,腦海裡面像是拂過什麼,她看着蕭雨漫輕聲問道:“對了,看中醫和吃藥的事情,秦總知道了嗎?”
蕭雨漫聽着夏玫的問題微微一怔,艱難的喝下了一整杯中藥,拿了顆話梅塞進嘴裡。
“看中醫的事情他知道,吃藥不知道。”蕭雨漫擰着眉頭難受的回答,“我想等身體調理的好一些了再告訴他。”
說到這裡,蕭雨漫忽然想起昨夜雲雨之後,她朦朧間聽到的秦昊落下的話。
他不介意,但是她會介意,會覺得愧疚。
想着,蕭雨漫微微有些出神,夏玫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也不再多問,識趣的離開了辦公室。
臨近下班的時候,蕭雨漫接到了一通凌雪雁打來的電話,說是婚禮上秦家要邀請的名單已經擬好,讓她去拿一下。
她去老宅走了一趟,和兩老寒暄了兩句便離開了,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
“少夫人回來了。”
走進玄關,李嬸立即迎了上來。
蕭雨漫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也習慣了李嬸經常到這裡來做飯,因爲工作日的時候,那個男人基本都是要忙到晚上九十點纔會回家的。
她簡單的用過晚餐,洗漱完了便到牀上躺好,眸光掠過被她隨意扔在沙發上的手袋,纔想起還沒有好好看過凌雪雁給她的賓客名單。
她下牀走到沙發邊坐下,擡手從包裡將名單給拿出來,細細的翻看起來。
寂靜的臥室裡面,只有女人翻頁紙張的聲音。
蕭雨漫安靜的窩在沙發上看着,不由得感嘆秦家在a市的人脈——
名單上面要宴請的基本都是在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些在陸浩然的訂婚宴上見過,另外一些,是當時陸氏和唐政都請不來的大人物。
蕭雨漫靜靜地看着,臥室忽然傳來門開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擡眸看去,便看見了男人略微顯得有些疲倦的臉龐。
“夫人,這麼晚了怎麼不在牀上躺好?”秦昊推開門便看見了她坐在沙發上的樣子,俊眉微微一蹙,擡手鬆了鬆脖頸的領帶走到她的身邊走下,“在看什麼?”
聞言,蕭雨漫這纔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順手將手上的名單遞給了他,“婚禮的賓客名單,今天下班前媽給我打了通電話,讓我去拿的。”
秦昊聽着點了點頭,淡掃了一眼名單,這才發現上面都是和秦家有商業來往的對象。
看着,男人腦海裡面似乎拂過什麼,長臂摟過蕭雨漫的腰肢,輕聲開腔:“夫人,你那邊有需要宴請的人嗎?”
蕭雨漫被他問的一滯,和唐政那邊已經恩斷義絕,朋友的話,夏玫是伴娘,最多也就請請公司裡面的人。
想着,竟然還是覺得有些悲涼呢。
這一輩子只一次的事情,能真心同她分享的,眼下,應該算是隻有夏玫一個人吧?
她有些苦澀的笑了笑,而恍然間,似是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秦昊,有一個人我很想請他來。”
她忽然擡眸,眼神認真而又堅定的看着秦昊。
秦昊被她突然認真的樣子怔了怔,幾秒後才緩過神來淡淡問道:“什麼人?”
“從小看我長大的李叔。”蕭雨漫輕聲開口,見男人眼神略有疑惑,才繼續開口解釋:“李叔以前是蕭宅的管家,不過我兩年前多離開蕭宅以後也就和李叔斷了聯繫,後來李叔被沈葉琳辭退,不知道搬去哪裡了,我想請也不一定請得到呢。”
她說着,話音裡面不免顯得有些遺憾和落寞。
從她有記憶起,李叔就待她很好,她知道李叔終身未娶,一直都是以蕭宅爲家,之前得知他被沈葉琳辭退的消息她不是沒去找過,卻一直都找尋不到。
想到這裡,她輕輕嘆了口氣。
男人見她落寞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心疼,將她往懷裡摟緊了些,薄脣輕啓:“這樣吧夫人,你把你所知道的關於李叔的資料告訴我,我讓趙俊去查,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他低聲落下這一席話,蕭雨漫在他懷中一滯,隨後脣邊劃過了一道淺淺的弧度。
她怎麼就忘記了,她嫁了個傳說中權傾a市的老公呢?
她查不到的,對他來說應該是很容易的吧。
想着,蕭雨漫將所有關於李叔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男人拿過一邊的商務手提記了下來,第一時間傳給了趙俊。
發完郵件,男人在她發心落下一吻便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浴室的門傳來落下鎖的聲音,蕭雨漫將賓客名單收好放在化妝臺上纔去牀上躺好。
臥室散了一地的昏黃燈光,她躺在牀上思想着找個時間去挑選去請柬的樣式,而浴室裡面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就像是有着催眠的效果一般,一陣睏意襲來,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