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正在工作中的唐黛很突然地接到了讓她意外的電話。

竟然是晏寒墨打來的電話,她從來沒想過,晏寒墨居然還敢和她聯繫?簡直太猖狂了!

“有事嗎?”唐黛顯得很鎮定。

同時,她拿起另一部手機,快速給紀銘臣發信息,讓對方定位晏寒墨的位置。

“嫂子,見個面如何?”晏寒墨的聲音痞痞的,帶着一種調戲的意味。

“恐怕不行,我忙的很。”唐黛冷漠地說。

“行,嫂子我會再聯繫你的,不過你先聯繫一下我大哥,看是不是還能聯繫的上吧!”晏寒墨閒閒地說。

唐黛驚訝地追問:“你什麼意思?”

“呵呵呵呵……”晏寒墨留下一串痞極的聲音,掛了電話。

唐黛有些慌了,如果晏寒墨不篤定這件事,怎麼可能會打電話給她?他現在的處境那麼危險,根本不會有心情和她開玩笑。

紀銘臣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但是唐黛正在給晏寒厲撥電話,紀銘臣沒能打通。

紀銘臣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唐黛的電話,一急之下,他立刻扔下手中的工作,讓人開車趕往晏氏。

唐曜進了唐黛的辦公室,看唐黛面色有些不對,不由問道:“少奶奶,您怎麼了?”

“唐曜你先出去!”唐黛面色泛青,聲音雖然冷靜,卻像強自壓抑着什麼。

“少奶奶……”唐曜還試圖叫她。

“出去,我現在不方便,你叫高坤進來!”唐黛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這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人不得不服從。

唐曜只好退了出去,很快高坤就進門了,唐乙也跟着進來了。

唐黛發令道:“唐乙,你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靠近。”

唐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很聽話地走出去守在門口。

高坤的心裡有些忐忑,他鎮定地問了一句,“少奶奶,發生什麼了?”

唐黛的表情顯得有些惱火,她猛地站起身向他走去,問他:“我問你,晏寒厲他到底去幹什麼了?”

“晏少他……去出差了啊!”高坤一臉不解地問。

“是嗎?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他的電話打不通?啊?”唐黛最恨別人什麼都瞞着她,晏寒厲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仍舊這麼做。

她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他到底遇到了什麼?她一無所知!

“大概是晏少在工作,沒有聽到電話吧!”高坤說道。

“是嗎?那他的手下總有一個能聯繫的到吧,你現在就打,我要和晏寒厲通話。”唐黛的聲音堅決。

高坤的表情依舊鎮定,他拿出手機說道:“那好吧,我現在就聯繫。”

“你就在這裡聯繫。”唐黛一邊說着,一邊打電話,讓於冰送來關於晏寒厲這次出差的項目資料。

這個項目她並沒有過多的關注,晏寒厲啓動的項目很多,有一部分大項目她親手來做,更多的項目是由於冰輔助的。

當時晏寒厲說國外的項目她不瞭解情況,插不上手,沒讓她參與,而她傻傻的就相信了,誰哪知道他是爲了今天做準備呢?

高坤面色無波地打電話,並且開了免提,他淡定地和對方交談着,問晏少現在正忙什麼,爲什麼電話沒有人接聽?是否方便接電話等。

對方說晏少和手下進了礦區,那裡沒有信號,所以暫時接不通電話,這是正常的。

高坤拿着手機,看向唐黛,一臉的無辜。

這一瞬間,唐黛甚至以爲自己錯怪了他。

於冰送進來資料,唐黛認真地翻看着,她不斷地在本子上記錄,然後電話打給了韓小絲。

她讓韓小絲去給她查幾件事情。

如今的韓小絲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剛出校門缺少信心的女孩子了,她已經蛻變成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人,職場上的歷練,使得她認識了不少人,而這些人當中,自然不乏一些外國人。

韓小絲的人脈,如今也不能小看,唐黛不想用晏寒厲的人,因爲他的人都幫着他騙她,所以她用韓小絲,自己人。

過不多時,韓小絲明確地告訴唐黛,那邊並沒聽說有這麼一個大的項目,問她怎麼了。

唐黛只草草說覈實信息便掛了電話。

高坤這時候再也繃不住,冷汗流了下來。

唐黛一把就將桌子上的資料給扔了出去,A4紙灑了滿天,散落開來,她盯着高坤,情緒激動地問:“項目根本就不存在!現在,你還要繼續騙我嗎?如果你再不說實話,你就回到晏寒厲的身邊吧!”

“少奶奶!”高坤忍不住叫了一聲。

“想好再說!”這個時候,唐黛絕不能心軟。

她從來沒對高坤發過脾氣,她很少向爲自己賣命的人發脾氣,可是這一次,面對晏寒厲的安危,她忍不住了。

西蒙是什麼人,她見識過,晏寒厲去了西蒙的地盤,能有好結果嗎?唐黛簡直不敢想象後果是什麼!

紀銘臣在此時匆匆趕到,唐乙像看到救星一樣地看他,二話沒說就給開了門。她在外面聽着裡面的動靜,心裡着急死了,可是現在小姐發那麼大的脾氣,她是絕對不敢進去的。

紀銘臣進了門,看到屋裡滿地的紙,唐黛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憤怒,他不由關上門,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唐黛突然坐了下來,整個人像是抽掉了渾身的力氣一般,神情落寞,她別過頭,說道:“算了,我也不爲難你!”

高坤心裡十分地難受,這比少奶奶發脾氣更加難受,因爲他有一種感覺,少奶奶再也不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紀銘臣看了看高坤,向唐黛走去,走到桌前,雙手按在桌上,壓低身子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唐黛已經不需要什麼答案了,她從高坤的臉上看到了答案。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看向紀銘臣說道:“晏寒墨給我打電話,想和我見面,被我拒絕了。他讓我先聯繫晏寒厲再想想要不要和他見面。”

紀銘臣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事兒要漏了,他看眼高坤,心想自己絕不能被看出來,否則的話他不比高坤強多少。

“晏寒厲他……”紀銘臣是想問晏寒厲怎麼了。

唐黛說道:“晏寒厲他去找晏天珍了。”

紀銘臣心裡苦,他盤算了一下,然後才問:“你確定嗎?現在的情況如何?”

“我確定,項目是假的,他不知道遇到了什麼,目前聯繫不上了。”唐黛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這個時候她不允許自己軟弱,不允許自己流淚,面對晏天珍那裡的情況,她一無所知,她想幫忙,都不知道如何出手。

紀銘臣轉過頭看了一眼高坤,示意對方趕緊說實話吧,現在想瞞過去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趕緊說實話,才能得到唐黛的原諒。

高坤看懂了紀銘臣的眼神,忙適時地說道:“晏少是去找晏天珍解決事情了,可是行動失敗,目前下落不明!”

如果不是就在椅子上坐着,唐黛一定會癱倒的,她的臉色難看極了,她不由問了一句,“什麼叫下落不明?”

紀銘臣也有些急了,他追問道:“你說的詳細一些!”

高坤快速地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才說道:“情況就是這樣,兩邊打了起來,晏天珍和晏少都不見了,現在我們的人也在找,但是那裡畢竟是西蒙的地盤,所以不敢動靜太大。”

一直忍着沒有掉淚的唐黛,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她怔怔地坐在那裡,即使她再有能耐,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很清楚,自己貿然過去就是送死,可如果不過去,在這裡等消息,又太煎熬了。

回想晏寒厲的反應,她才明白,他爲什麼要和自己補蜜月,爲什麼放下重要的工作和她在一起,爲什麼每天都像是要不夠一樣,爲什麼偶爾他的眼中會有不捨。

原來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她也才明白,孩子的問題,在他的心裡,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

或許晏天愛生孩子刺激到他最後一根緊繃着的神經,讓他對這一行迫在眉睫,如果她能再細心一些,發現他的心理問題,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情了。

晏寒厲是個把什麼都放在心裡的男人,他認爲一切問題都不用你知道,由他來解決就好。爲此她和他吵過架,可他依舊如此,瞞她瞞的真夠嚴的。

高坤不知所措,紀銘臣也有點傻眼,唐黛在他們的面前一直都是堅韌的存在,這一刻表現出的脆弱,讓兩個男人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好了。

高坤心想他還不如和鷹首換換呢,在這裡給善後,這真不是個好差使,他不如去狠殺狠拼一番。

唐黛坐在那裡默默地流淚,半晌才說:“他一定是失蹤了,這不用懷疑,不然晏寒墨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唐黛,你不能去見他。”紀銘臣有些着急地說。

“我不會去見他的,見了他,晏寒厲也不會回來。”唐黛吸了吸鼻子,說道:“看看晏寒墨接下來的反應,應該可以推測晏寒厲的境況。”

她看向高坤說道:“如果晏寒墨不是篤定了晏寒厲什麼都不會和我說,他又怎麼會給我打這個電話呢?”

高坤低下頭,心想以後再不幫晏少瞞事情了,這次真是……唐黛抹了抹淚,看向紀銘臣問道:“晏寒墨的行蹤有發現嗎?”

紀銘臣搖頭說道:“電話持續的時間太短,我讓人去查了你說的地方,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雖然按當時的監控找到他暫居的地方,他已經離開了,我認爲他應該換了個地方,這個地方和你比較近,否則他不可能和你見面的。”

唐黛點點頭。

紀銘臣不由說道:“唐黛,晏寒墨是知道晏天珍的藏身地的,抓住他,對晏寒厲的失蹤也起到關鍵作用,所以你不能就此失了信心,還是得積極一些。”

唐黛點點頭。

高坤跟着說道:“少奶奶,您不要小瞧了晏少,就算他失蹤了,也不代表什麼。”

唐黛像沒聽到一樣。

高坤一臉尷尬,摸摸鼻子,乖覺地閉了嘴。

紀銘臣看他一眼,遞過去同情的目光。

紀銘臣對唐黛說道:“我看你還是要答應晏寒墨,把人給吊出來。”

高坤立刻否定道:“不行,我不能讓少奶奶有一點的危險。”

唐黛看了一眼高坤,心緒複雜,她沒有說話,默默地轉過了頭。

紀銘臣說道:“高坤你放心,我不會真的讓唐黛去見晏寒墨的,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高坤卻不贊同地說道:“晏寒墨的智商極高,有反偵查能力,他難道想不到這一點嗎?他既然敢回來,就會有萬全的準備,紀少我不能讓你爲了破案就置我們少奶奶的安危於不顧。”

紀銘臣被說的有些難堪,他訕訕地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唐黛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試一試吧,我不會和他去人少的地方。”

紀銘臣生怕高坤再說出什麼讓他難堪的事,於是立刻說道:“那行,我現在就去部署,肯定不會讓唐黛有一點危險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跑了,生怕高坤再反對似的。

紀銘臣離開了,高坤不贊同地說道:“少奶奶,我不建議您和二少爺見面。”

唐黛沒有接他的話,只是問了一句,“高坤,晏寒厲走之前,交待你什麼了?”

高坤:“少奶奶……”

唐黛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他就這樣走了,沒給我留下半句話,我就想聽聽他是怎麼交待給你們的。”

“晏少說,讓我拼死也要保證您一生的安全!”高坤的聲音很低,他的心裡翻騰着複雜的感覺,難以言表。

“我想自己呆會兒,不要讓人進來。”唐黛低聲說道。

高坤擔心極了,但是他又沒有一點辦法,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去消化。

他走了出去,辦公室又重新安靜下來,唐黛坐在椅子上,她環視了一下辦公室,這裡彷彿還有晏寒厲的身影,彷彿他只是出門見客戶。

如果一切回到過去該有多好?她可以接受沒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不能接受沒有他!

唐黛再次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

唐曜探究的目光在唐黛的臉上搜尋,唐黛看過去,清冷地問了一句,“有事?”

“少奶奶,這幾份文件需要您籤,可是剛纔高坤說您不想被打擾。”唐曜說的沒有一點告狀的感覺,可這就是告狀。

唐黛沒有理會他的告狀,直接將文件上籤了字。

按理說,這真是有些尷尬的,不過唐曜卻沒有露出任何尷尬的表情,可見他的定力也是夠了。

簽完字,唐黛向外走去,高坤挑釁地看了唐曜一眼,走了出去。

——

E國,晏寒厲滑出來之後,竟然到了一片森林裡,這裡多半離西蒙的基地入口不遠。

晏天珍並沒有跟丟,她身手矯健,雖然是個女人,跑得卻不比男人慢,可見這段時間她也沒閒着,竟然鍛鍊成了跑步高手。

鷹首在後面喊道:“你這是好心要把我帶到基地入口嗎?”

晏天珍沒有回答,鷹首又叫道:“不過如果我們發現入口,西蒙會不會把你做成標本?”

晏天珍的步伐明顯趔趄了一下,但她很快又調整好步子,往前跑去。

晏寒厲低聲說道:“開槍!”

鷹首意外了一下,但是他沒有猶豫,掏出槍來就進行射擊,不過目標卻是向着她的腿射過去。

這一瞬間,從側邊突然跳出一個人,晏天珍被人推開,兩個一起滾到樹後。

衝出來的男人速度雖然快,可卻讓晏寒厲看清了。

這也是個老熟人——孔恆!

孔恆還是以前的模樣,可卻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他的身上,少了文質彬彬,多了野性!

孔恆叫道:“晏少,我不想傷害您,還是請您回去吧,這裡很危險,西蒙已經得到了消息,帶人來搜捕您呢!”

難道西蒙果真在這裡?鷹首有些驚訝地看向晏寒厲,低聲說道:“晏少,我們回去吧!”

晏天珍就在眼前,西蒙對她如何重視,他已經看到了,現在就回去,讓人太不甘心,再次抓到晏天珍,不知會等到何時。

一想到以後無望的等待帶來的是什麼,他就無法忍受,一咬牙,說道:“追!”

孔恆聽到晏寒厲的話,拉着晏天珍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晏寒厲一個箭步追上去,鷹首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道:“孔恆,你怎麼就效忠了西蒙?你別忘了以前晏少是怎麼對你的?你個忘恩負義的!”

孔恆喊了一句,“我效忠的不是西蒙,我原本的主子就不是晏少!”

孔恆不是中途生變的,而是一開始就是別人的手下,他到晏寒厲的身邊,自然也是執行一些不爲人知的任務。

晏寒厲的心裡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原本就是冷少,除了唐黛,不會再有任何人讓他的心有所波動了。

鷹首又叫道:“孔恆,晏天珍都是西蒙的女人了,你還這麼護着她幹什麼?她早就背叛你了!”

晏天珍怒道:“你不要亂說!”

鷹首哈哈大笑道:“我說錯了麼?你要不是西蒙的女人,西蒙能派這麼多人保護你?”

“你懂什麼?”晏天珍叫了一句。

鷹首笑得更加放肆,“我是男人,我當然懂!”

晏寒厲沒有阻止,因爲他知道鷹首這是在激怒兩人,讓兩人步伐亂掉,好追上他們。

孔恆表現的比較鎮定,說道:“不要理會他,他這是在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晏天珍冷靜下來,她說了一句,“這邊走,我知道路。”

晏天珍拉着孔恆鑽進了一人多高的草叢裡,顯然她非常熟悉這裡的地形。

晏寒厲的眉頭緊鎖,從地形上來講,這對他是非常不利的,很容易把人給跟丟。

鷹首也不再說話了,對方既然鑽進草叢,目的就是爲了隱藏行蹤,自己再發出聲音非但對方不會迴應,反而會讓自己暴露。

對於野外戰鬥,鷹首還是非常有經驗的,當然晏寒厲也不差,兩個人非常有默契地觀察着蹤跡跟在後面。

走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一個隱秘的洞穴,這是一個斜向下的洞穴,看起來像是礦洞一樣。

這個地方礦產豐富,所以會有很多的礦洞,這不稀奇,晏寒厲也得到消息,西蒙的基地有一部分是隱藏在錯蹤複雜的礦洞之中的,所以這很有可能是基地的一個入口。

鷹首低聲問:“晏少,進嗎?萬一這是她故意引錯的路呢?”

晏寒厲也在分析,這是不是對方設下的埋伏?

他看看四周,說道:“孔恆過去並沒有野戰的經驗,晏天珍應該只學了防身,他們對於隱藏和僞造足跡這種事應該不在行。”

說到這裡,他堅定地說道:“走,進去!”

鷹首原本就是向前衝的類型,他眸中露出一抹嗜血的目光,擡起手背抹了一下額上的汗,咬牙說道:“走,今天就翻了西蒙的老窩!”

晏寒厲此刻並沒有想到唐黛,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可能再回頭,也不允許任何人來動搖他的決定。

兩個人一起鑽進洞裡,這裡非常的黑,鷹首打開隨身帶着的手電,一邊照着前面的路,一邊觀察地上的腳印。

走了一會兒,由於地上有土,這裡又鮮少有人來,所以腳印非常的清晰,就是兩個人的,這下可以確定晏天珍與孔恆就是從這裡進來的。

此刻,孔恆在前面輕聲問:“他們會不會跟進來了?”

晏天珍輕聲說道:“跟進來也不怕,在這裡面,想逮着他們,輕鬆的很。”

——

B市,唐黛再一次接到晏寒墨的電話。

晏寒墨的聲音略帶痞意,問她,“嫂子,怎麼樣?想好了沒有?”

“你知道他在哪兒?”唐黛的聲音緊繃,這種情緒不用僞裝就能出來。

“哈哈!當然,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領你過去,不過呢,那個西蒙對你感興趣的很,但是你放心,我會保護你不被他抓去做成標本的!”他的笑聲非常的放肆。

紀銘臣給唐黛一個目光,示意她繼續拖住晏寒墨,唐黛點頭。

然而她剛開口說:“你……”

電話斷了!

蔣漢搖頭說:“卡的時機太準了。”

紀銘臣安慰道:“不要放棄,繼續!”

唐黛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蔣漢點點頭,唐黛接聽電話,上來就問:“你幹什麼掛斷電話?”

“嫂子你說呢?”晏寒墨反問一句。

唐黛說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是吧,你要是把辦公室裡的閒雜人等都轟出去,那我會告訴你的,別忘了把窗簾拉開。”晏寒墨說罷,又掛了電話。

紀銘臣立刻派人盤查對面樓裡的可疑人物,他看到蔣漢在搖頭,說道:“能不能把設備弄到隔壁房間去監聽?”

蔣漢想了想,說道:“可以!”

紀銘臣與蔣漢移了出去,準備好後,唐黛將窗簾拉開,她看看外面,覺得不可思議。

晏氏辦公大樓修的本來就很高,近處沒有比晏氏更高的樓了,遠處倒是有,可是那個距離,也能觀察的到嗎?

還是說晏寒墨是猜的?然後故意詐她?

不管怎麼講,這個男人都是可怕的!

晏寒墨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他上來就說:“嫂子,聽話纔是最乖的!”

唐黛對這話感到很噁心,聲音冰冷地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會好心幫我?”

晏寒墨笑了笑,說道:“我當然沒有那麼好心幫你,其實我是對‘嫂子’這個稱呼感到厭煩了,我想換個叫法,換成‘老婆’如何?”

“你休想!”唐黛想都沒想,就頂了回去。

晏寒墨笑了兩聲,說道:“嫂子,我知道你不不情願,但是沒有關係,時間越長,你越得不到大哥的消息,你就會同意了。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是我可不保證他的死活,我會再打給你的,好好想想吧!”

這次時間不算短,唐黛掛了手機立刻衝了出去,問道:“怎麼樣?”

紀銘臣說道:“地點倒是鎖定了,不是附近,我讓人去對面的樓做了試驗,這麼遠的距離,是不可能看到你的辦公室裡的情況的,所以我懷疑你這裡是不是有內鬼和他接應?”

唐黛表情一震,知道紀銘臣來的,無非就是她身邊這幾個人。

根本就沒有多想,她馬上就懷疑到唐曜的身上。她對晏寒厲留下的人是絕對信任的,這些人如果不是經過反覆確認,是不會放在她的身邊的。

唐曜原本就倍受懷疑,所以最大的嫌疑自然就是他了。

唐曜是晏寒墨的人?唐黛覺得不可思議,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紀銘臣看唐黛變幻着的神色,勸道:“你先別急,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多半是查不到什麼的,晏寒墨既然暴露藏身點,就說明他有把握脫身。”

唐黛點頭說道:“現在看樣子,晏天珍已經見到寒厲了。晏寒墨的消息來源應該就是晏天珍。”

紀銘臣說道:“晏天珍是沒有自我支配權的,她要聽西蒙的,如果晏寒厲現在被西蒙控制住,那根本就不由晏天珍說了算,所以目前來看,結果還是好的。”

“嗯,我一定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確認他安全爲止。”唐黛振奮地說。

然而她沒想到,晏寒墨爲了讓她儘快做出決定,出了一個損招,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晏寒墨向外發出消息,說晏寒厲已經失蹤。

此消息一出,整個B市震驚了,整個晏家,也沸騰了!

這會打亂很多事情,或許晏家的掌門人,也會被換掉。

撲天蓋地的電話襲來,唐黛覺得自己要被這些電話響聲所埋沒。令她最崩潰的是,現在找尋晏寒厲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穩定公司棋局,讓蠢蠢欲動的兩位叔叔,安份下來。

唐禎與唐興晟兩個人已經坐在唐黛的辦公室。

沈含玉想來的,可是兩個男人這次達成一致默契,沒讓她來。他們又怕她情緒失控,這女兒找回來,眼看一切都要圓滿了,結果女婿又失蹤了,這事情可真是夠多的。

唐興晟說道:“公司這邊你放心,唐家會鼎力支持,不讓任何人動搖你你的地位的。”

唐禎勸道:“黛黛,你不要太過擔心,寒厲他既然去了,說明他有萬全的把握,現在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說明事情有了進展,是不是?”

唐黛看向他,突然就想起那天在機場的事,她問道:“哥,其實你早就知道晏寒厲他要去幹什麼,是不是?”

唐禎一怔,沒有說話。

唐黛跟着說:“哥,我不想再被騙了!”

唐禎聽了這話,面露不忍,沉默地點了點頭。

唐黛面露哀意,說道:“原來他連你都告訴了,他是怎麼囑咐你的?讓你怎麼來照顧我?”

唐禎遲疑!

唐黛幾乎哀求地說:“我想聽實話!”

唐禎長長地嘆氣,說道:“他說,如果他有不測,讓我把好你未來丈夫的那關,給你託付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晏寒厲!”唐黛低叫了一聲,淚如雨下。

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晏寒厲像是託孤一樣地把她託付給別人,他像是在立遺囑一樣地抱着必死的決心離開,難道一個孩子在他的心裡,就這樣的重要嗎?

唐興晟心疼地把女兒抱在懷裡,勸慰道:“黛黛,你聽爸爸說,爸爸的人已經在那裡了,就算寒厲真在西蒙手裡,那也不怕,我們會集結力量,逼着西蒙交出人的,你要相信爸爸的實力!”

唐黛在父親的懷裡嚎啕大哭,唐禎心疼極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勸慰一個女人。

唐黛的手機響了,可她根本就沒心思去接聽電話。

唐禎拿起來,說道:“黛黛,是晏宅的電話。”

唐黛立刻坐起身,吸了吸鼻子,走過去拿過手機接聽了,“喂?”

她的聲音,已經正常了。

可以讓她軟弱的時間,真是不多!

“好的,我馬上就回去。”唐黛說罷,掛了電話。

唐興晟問她,“怎麼?晏老爺子讓你回去?我和你一起回去!”

唐黛說道:“爸,不用,我還是自己回去吧,別弄得興師動衆一樣。”

唐禎不放心地說:“黛黛……”

唐黛說道:“寒厲是他的親孫子,他不會爲難我的,放心吧!”

面對唐黛的堅持,兩個男人再一次沒有辦法,只好送她回家,讓她自己進門。

晏家人都在,唐黛一進門,晏銳學就問:“唐黛,媒體上說的是真的?寒厲他真的失蹤了?”

管家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少奶奶,老太爺請您進去!”

唐黛點點頭,沒有理會三叔的話,向裡走去,她走過管家的時候,說了一句“謝謝”,多謝他解圍。

管家的臉仍舊沒有波動,站在那裡像是面癱一樣。

唐黛進了門,晏鴻霖站在窗前,看外面的景色。

唐黛走過去,從後面看,花園裡的花兒已經開得如火如荼,已到盛夏,正是戀愛的季節……晏鴻霖轉過身,看向唐黛說道:“寒厲失蹤了!”

這是一句陳述句,不是問句。

唐黛叫了一聲,“爺爺!”

晏鴻霖擡起手,制止了她的話,他走到椅子旁坐下,手放在扶手上輕輕地摩挲,那扶手已被盤磨圓潤,他靠在椅子上,長嘆一聲,說道:“原本,我是不想讓他去的,可是他要給你一個孩子!”

這一句話,說的唐黛又差點崩潰。

晏鴻霖卻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說道:“孩子啊!是生命的延續,沒有孩子、沒有晏寒厲,你說晏家會如何?”

現在晏寒厲就是晏家的唯一,結果不言而喻。

晏鴻霖看向唐黛,說道:“唐黛,寒厲是我讓他去的,我不爲你們,也要爲晏家的將來着想,繼承人太重要了!”

他的頭又轉向窗邊,喃喃地說:“簡直就是報應!”

這話是什麼意思?唐黛不解,她還沒細想,他的頭又轉了回來,說道:“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讓你不要有太重的心理壓力,天塌下來有我這個老頭子給你頂住!你要做的,就是與我統一口徑!”

他站起身,緩緩地說道:“走吧!”

唐黛跟着晏鴻霖走出房間,一直走到客廳,在客廳裡等待着的晏家人,紛紛站了起來。

趙芷雲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問道:“爸,寒厲他……”

晏鴻霖打斷她的話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竟然胡編這樣的謠,簡直是居心不良!”

晏銳學問道:“這麼說寒厲沒事了?”

唐黛沒在他臉上看到一絲高興的表情,很顯然他並不希望晏寒厲回來。

晏鴻霖冷聲說道:“當然沒事!寒厲原本是讓我派出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的,這件事不能往外透露,所以沒和你們說,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散佈這樣的謠言,你們作爲晏家人,不要起內鬨,在公司要協助好唐黛的工作,知道嗎?”

晏銳才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爸,我看唐黛心情好像不怎麼好!”

唐黛接了一句,“二叔,我沒事啊!”

這話說的輕鬆,如今她已經能完美地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晏鴻霖冷哼一聲,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有膽子做還要有膽子自己去面對唐興晟,到時候別怪我不護着你們!”

對於這個護娃狂魔,時不時跑到晏家來敲打一番的人,晏銳才和晏銳學還是有些怵的。

晏鴻霖放下冷話,回房間裡去了。

唐黛則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去公司了。可是她的腦子裡,一直盤旋着那句話,“晏寒厲是爲了給你一個孩子”。

到了公司,紀銘臣關心地問唐黛有沒有事。

唐黛說道:“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讓蔣漢留在我這兒,爺爺剛纔叫我回去說晏寒厲的事情,我沒提晏寒墨,怕他會阻撓,但你在這裡的話,事情瞞不了多久。”

“可是晏寒墨他……”紀銘臣遲疑地問。

“我會小心的,他再大膽子,也不可能到公司來。”唐黛說道。

“那好吧,我帶人在附近守着!”紀銘臣說道。

唐黛點了點頭,等紀銘臣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問了一句,“紀銘臣,晏寒厲走之前讓你做什麼?”

紀銘臣頭也沒回,接了一句,“他讓我……”

話戛然而止,他的手還在門把上,頭依然低着,卻像僵住一般,他不敢回頭。

唐黛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果真,他也將我託付給你,我沒事,我就想聽聽,他怎麼交待給你的?”

紀銘臣轉過身,表情變得有些討好,說道:“唐黛,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我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唐黛淡淡地說道。

紀銘臣長出一口氣,說道:“好吧!他讓我保護好你,別讓晏寒墨那些人傷害到你。”

唐黛微微一笑,發現晏寒厲想的還真是周全,把她的安全想到了、把她未來嫁的人都想到了,他這是不打算回來了?

紀銘臣看唐黛居然笑了,這笑顯得好詭異,他不由說道:“唐黛,你不知道男人,這種事情太恥辱了,無論如何他也得去解決,如果是我,我也一樣會這麼做的!”

唐黛點頭說道:“現在我知道了!”

紀銘臣被她說的懵懵的,唐黛看向他說:“你不用擔心,保護好我就行了,我自己也會注意安全的。”

紀銘臣看唐黛這麼正常,覺得她應該是沒事了,他的神經一向都這樣粗大。

“好,我先走了,有事情及時與我聯繫。”紀銘臣說了一句,便撤了。

很快唐曜走進來,先讓唐黛簽了文件,然後小心地問:“少奶奶,晏少他真的失蹤了嗎?”

唐黛擡起頭看向他問:“你認爲呢?”

唐曜一怔,立刻反應過來,說道:“公司現在人心惶惶,有些不好的謠言在亂傳,再這樣下去……”

唐黛根本就不問有什麼謠言,她笑着說:“唐曜,你是我的助理,按理說級別也不低了,這個時候正是你表現的時候,穩住公司,只要我們沒事,那員工們的情緒就會穩定下來。”

唐曜堅持地問:“可是晏少他……”

“這不是你關心的事情,等寒厲他回來,你的表現我自然會和他說的。”唐黛的語氣非常強硬。

唐曜看着她,停了半晌才問道:“少奶奶,您是不是對我不滿?”

唐黛說道:“好好做你的本職工作,我就沒有什麼不滿的。”

唐曜微微一笑,說道:“我明白了,我去工作了。”

唐曜轉身走出去,唐黛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出來。

這個唐曜,年紀不大,看人卻像是能透視一般!

唐黛又恢復了她的生活,對於外界的猜測與探究,她均不予理會,而一些善意的關心,除了關係非常好的人之外,她都選擇不接電話。

她並不想一遍遍地去解釋什麼。

謠言只會愈演愈烈。

第二天,紀馨意外地到訪,她看着唐黛的情緒問:“我看你還好啊!不像唐禎說的……”

她似乎覺得有些失言,沒再說下去。

唐黛呵呵地笑着問她,“唐禎?”

紀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擺手說道:“哎呀,是你哥找到我,說你心情不好,他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所以讓我幫忙來陪你。”她不屑地說:“要不是爲了你,我纔不理他呢!”

“幫忙不能白幫,找他要好處沒有?”唐黛笑着問她。

“什麼好處?我又不缺錢!”紀馨哼道。

唐黛說道:“有些好東西錢是買不來的,他那裡限量版的鑽石可不少,你找他要樣首飾,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嘛!”

“喂,他可是你哥!”紀馨提醒道。

“我知道啊,不過他錢太多了,你是我朋友,送你點也沒什麼。”唐黛說道。

紀馨挑了挑眉問她:“外面傳的,不是真的吧!”

一聽到這個,唐黛臉上的笑意沒了,說道:“是真的!”

“啊?我哥口風可真夠緊的,我問他,他告訴我是假的!”紀馨說道。

“你哥是很有職業操守的。”唐黛說道。

“這次我是真服了。”紀馨感嘆地說。

唐黛的手機響了,是進了一條信息,她隨手拿來一看,臉色大變,隨即,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想都沒想,立刻接聽,上來就問:“晏寒墨,你到底想幹什麼?”

晏寒墨發來的,是一張晏寒厲在基地附近的照片,雖然拍的不是很清楚,但熟悉晏寒厲的唐黛,依舊能夠輕鬆地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晏寒厲。

晏寒墨笑着說:“嫂子,你不是不相信嗎?現在看到了吧,我的確知道他在哪兒,現在出來和我見一面如何?”

“你……”唐黛咬牙。

“行,你不願意也沒關係,那他的行蹤,抱歉我不能告訴你了。”晏寒墨笑着說。

“你在哪兒?”唐黛的臉已經完全沉了下來,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肅殺。

“現在就下樓,誰也不要驚動,就在公司門口等着!”晏寒墨說罷,掛了電話。

唐黛想都沒想,給蔣漢發了條信息然後就向外走去。

紀馨着急地叫她,“唐黛!”

“在這兒等我!”唐黛匆匆留了一句話便往門外走。

剛剛出門,唐曜就匆匆走過來,叫道:“少奶奶,三老爺發生了車禍,好像挺嚴重的。”

“知道了!”唐黛沒有太大的反應,便向電梯走去。

唐曜不甘地說:“少奶奶,要不要馬上過去看看?聽說流了很多的血!”

“公司裡沒有別人了嗎?”唐黛上了電梯,轉過身目光犀利地盯着他。

唐曜一怔,電梯門關上了。

電梯迅速地往下滑行,唐黛對高坤說罷,問他:“清楚了嗎?”

高坤點頭說道:“少奶奶,您放心吧!”

唐黛走到公司門口,馬路上車輛快速駛過,唐黛觀察着駛來的車輛,終於有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停在她的面前。

“咔”地一聲,這是車門解鎖的聲音。

唐黛拉開門,向裡看去,一個酷似晏寒墨的背影坐在裡面,唐黛立刻退了出來,高坤幾乎讓車子沒有空隙一般地鑽了進去,手掐住司機的脖子。

紀銘臣等人迅速衝了過來,紛紛把車子圍住,將裡面坐着的男人給拽了下來。

“救命、救命!”男人求饒,明顯不是晏寒墨的聲音。

紀銘臣一把拽下他的墨鏡,果真看到一張陌生的臉,他氣急敗壞地問:“誰讓你來的?說!”

“沒、沒人,我跑車,有人在這兒叫車,我以爲她是乘客!”男人嚇得已經抖了起來。

紀銘臣銳利的目光在車裡掃視,果真看到一部手機,他將手機拿過來,看到了網上叫車系統,上面顯示有人在這裡叫車,他咬牙。

唐黛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看,是晏寒墨的電話,紀銘臣走過來,站在她身邊。

唐黛接聽了電話,“嫂子,你可真夠不聽話的,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你不是同樣不聽話?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和你走的,有本事你就抓到晏寒厲了再說!”唐黛說罷,狠狠地掛了電話。

晏寒墨沒有再打來電話,而是發來一條信息,“我喜歡你的霸氣!”

唐黛長出一口氣說道:“他是不可能親自出現的,你看到了,他有多謹慎!”

“那他怎麼把你弄走?”紀銘臣問她。

“我想他會利用別人吧,比如這個人,如果我上了車,可能會遇到一些事情!”唐黛說道。

紀銘臣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帶回去先審審吧!”

唐黛點頭。

晏寒墨說的條件,她一點都不心動,如果見到晏寒厲的時候,她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女人,這是最殘酷的事情。

現在事情還遠沒到那一步,她怎麼可能自亂方陣?所以她可以暫時不用理會晏寒墨,等他再拿出更有利的照片再說。

唐黛回了辦公室,紀馨緊張地看着她問:“你沒事吧!”

唐黛搖頭。

“哎喲你真是嚇死我了,我給我哥打電話他也不接,心臟都要蹦出來了。”紀馨撫着胸口說道。

“他剛纔執行任務呢!”唐黛拍拍她的肩說:“行了,咱們一起吃晚飯去。”

“你有胃口?”紀馨一臉的不信。

唐黛笑笑說道:“沒胃口也要有胃口,這樣我什麼都不用說,就能打破謠言了。”

“真夠不容易的。”紀馨心疼地說。

唐黛和紀蕊走出門,於冰說了一句,“少奶奶,唐曜他代替您去醫院看三老爺了。”

唐黛纔想起唐曜說的話,她不由問道:“三老爺情況如何?”

於冰說道:“聽說挺嚴重的。”

唐黛看向紀馨說道:“今天算了,我先去醫院看一趟,改天再約。”

“好吧!你先忙。”紀馨說道。

唐黛笑着說:“你可以回去給我哥交差了。”

紀馨臉一紅,說道:“胡說什麼呢?我走了!”

紀馨先坐電梯下樓,唐黛給於冰簽了幾個文件才走。

坐在車裡,唐黛不免又想到晏寒厲,雖然她和他在一起工作,可一起上下班的機會並不是那麼多,兩個人都太忙,現在她竟然在後悔沒有珍惜以前的時光。

不知不覺中,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已經這麼重了,甚至她想過,如果他遇到危險,她就隨着他一起去了,哪怕賠上自己也要把那些人收拾了!

這是一種奇怪的想法,以前她認爲她永遠也不會爲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哪怕是曾經喜歡過的謝子懷,可是現在……唐黛閉上眼睛,她害怕寂靜,因爲思念會將她湮沒,那是一種刻骨的痛。

幸好很快就到了醫院,唐曜坐在病房門口,他捂着胳膊,閉着眼睛,唐黛不由問他,“你怎麼了?”

唐曜一看到唐黛,立刻就站起身。

晏天愛此時走了出來,她忙扶了一下唐曜,對唐黛說道:“嫂子,多虧了你這個助理,給我爸及時輸了血,否則的話真是危險。”

“傷的這麼嚴重?怎麼回事?”唐黛不由問道。

“意外車禍,劃傷了血管,所以失血過多,當時還是挺兇險的,嚇了我們一跳,爺爺正在往這邊趕!”晏天愛說道。

連老爺子都驚動了,看來傷的真是不輕。

唐黛看向唐曜說道:“你快坐下休息一會兒吧,我讓人給你買點補血的食物。”

唐曜笑的很蒼白,說道:“少奶奶,我沒關係的。”

這笑看的唐黛都不忍了,不得不說唐曜的確有討好人的本錢。

她沒理會唐曜,轉過頭讓高坤叫人去買些東西,然後進門去看三叔。

大概太虛弱,晏銳學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趙芷雲坐在一旁暗暗抹淚。

唐黛沒有出聲,走了出來。

她看到爺爺在對唐曜道謝。

唐曜客氣地說:“爺爺,您對我這麼好,我做這點事情沒什麼的,就算是陌生人,遇到這樣的事,我該救也是要救的。”

他說話還是沒有底氣的,晏鴻霖忙說道:“快點坐下休息一會兒。”

東西買來了,唐黛拿過來遞給唐曜說道:“吃點東西,過會兒頭就不暈了。”

她看到老爺子說道:“爺爺,我剛進去看了三叔,他似乎還在睡覺,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

晏鴻霖點點頭,說道:“你留在這裡也沒用,辛苦一趟,送小唐回家吧!”

唐曜忙說道:“爺爺,不用了。”

“行了,我可不想你半路暈倒。”晏鴻霖用了不可抗拒的語氣。

唐黛說道:“走吧!”

唐曜只好站起身,和唐黛一起向外走去,他走的很緩慢,看起來還是體力不支的樣子。

高坤只好扶住他,一路扶到了車裡。

車子駛到唐曜家,唐黛問了一句,“家裡有人嗎?”

“我自己住!”唐曜說道。

唐黛下了車,說道:“走吧,我送你上去。”

高坤過來扶唐曜,他沒有拒絕。

上了樓,唐曜坐在沙發上喘着氣,看起來十分虛弱。

唐黛說道:“你吃些東西,天都黑了,就算是正常人,也餓了。”

“有點吃不下!”唐曜看着這些東西說:“太乾了!”

唐黛問他:“那你想吃什麼?我讓人去給你買!”

“不用那麼麻煩,湯麪就好,我緩過來就去做,冰箱裡有食材。”唐曜衝她微微一笑。

唐黛說道:“我去吧!”

“少奶奶,怎麼好讓您做飯呢?”唐曜有些着急地說。

唐黛說道:“你自己能行嗎?早知道不如把你帶到晏宅,讓人給你燉紅棗湯喝。”

唐曜忙說:“我家裡有紅棗!”

唐黛一怔,仔細地看他,她怎麼覺得他暗藏狡黠呢?可是她只看到了一臉的純真與認真,沒半點腹黑的樣子。

唐黛拉着唐乙一起去廚房做飯,她不但看到紅棗,還看到有白條雞,乾脆一起燉了。高坤幹不了做飯這種事,所以在客廳裡陪着唐曜。

說是陪,不如是看,他怎麼覺得這小子像是想要和他們晏少爭女人的意思?表面上看,一點都不像,就跟錯覺一樣,可他的直覺,應該是沒錯的。於是他給唐曜講他家晏少怎麼怎麼愛少奶奶,怎麼對少奶奶好,少奶奶怎麼愛晏少之類的話。

過不多時,唐黛和唐乙便端着面和雞湯出來了,唐曜立刻站起身,卻又晃了起來,像是要昏倒,高坤忙扶住他,心裡“操”了一聲。要不是怕少奶奶爲難,他早就揍這小子一頓了,輸點血至少到了要死的地步嗎?

唐曜喘着氣坐到了桌前,他感慨地說:“好久沒有吃到一頓像樣的飯菜了。”

唐黛問他,“你怎麼不和父母住呢?”

唐曜答道:“我工作太忙了,怕打擾到他們。”

唐黛沒說話,唐曜工作忙這事兒她是知道的,並且不可能改變。坐到唐曜這個位置上的人,必然很少有自己的時間,就像是高坤,幾乎二十四小時在待命,這是工作性質,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選擇既賺錢又有時間的工作。

唐曜已經吃了起來,他吃的很過癮,看起來這飯做的非常香一般。

唐曜快速地吃了兩碗麪和一碗雞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道:“少奶奶,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您也吃點吧!”

唐黛也沒客氣,這個點回晏宅再讓傭人做,吃完太晚了,於是她讓唐乙和高坤一起坐下吃飯。

唐曜滿足地說:“有人給做飯的感覺就是好,希望我以前能娶到像少奶奶這樣賢惠的女人。”

這話聽起來像是誇讚,可卻讓人覺得那麼彆扭,但是哪裡彆扭,唐黛又想不出來。

她看向唐曜問:“現在覺得好些沒有?”

“好多了,剛纔都覺得冷,喝了湯,現在立刻暖和過來了。”唐曜在自己額頭上抹了一把,說道:“您看都出汗了呢!”

高坤心裡暗哼,您這喝的不是湯,是吃的神丹妙藥吧!

唐黛放下筷子,說道:“那就好!”

唐曜說道:“少奶奶您吃的太少了,這樣可不行,這陣子您瘦了好多,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這是又一次的試探嗎?唐黛微微一笑,說道:“能有什麼事情?寒厲沒有在,太忙了。”

她見唐乙和高坤都吃完了飯,唐乙利索地把碗都給洗了,她站起身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給你放一天假,不用去公司了,把身體養好再說。”

“我沒事的。”唐曜站起身,不放心地說:“少奶奶,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高坤怎麼覺得這小子的關心聽起來那麼刺耳呢?

唐黛沒有迴應,只是說道:“好了,你不用送了。”

從唐曜家出來,她說道:“唐曜是個乾淨的男人。”

唐乙不明所以,看眼高坤,高坤也是一臉的迷茫。

唐黛沒有解釋,她在想唐曜這個男人,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她只缺一個理由,一切就能夠理順。

第二天,正在公司裡上班的唐黛突然接到了晏宅的電話,讓她立刻回去。

難道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唐黛坐着車回去,心裡盤算着會是什麼事?三叔的傷除了失血過多沒有什麼大礙,據說這兩天就能出院了。

她沒有想到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事實上,這次的事情讓她太吃驚了,措不及防。

她一進晏宅大門,就看到唐曜站在客廳裡,他轉過頭,面帶微笑,他穿着白色的襯衣,像是一個王子一樣,開口對她叫,“嫂子!”

唐黛怔愣在原地,有什麼似乎破土而出。

趙芷雲欣喜地有些激動,她走過來對唐黛說:“呀,唐黛,你還不知道吧,唐曜他居然是我的兒子,是晏寒厲的弟弟呢!”

這來得太突然了,唐黛看向客廳,晏鴻霖的臉上帶着笑意,晏銳才一臉的懵,蘇春嵐則面帶鄙夷。

晏銳學當然也是欣喜的,晏天愛抱着孩子,似乎到現在還沒回神,接受這個事實。

唐黛的目光又轉到趙芷雲身上,問道:“三嬸還有兒子呢?我一直以爲您只有天愛一個女兒。”

趙芷雲嘆氣說道:“唐黛,你嫁來的晚,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當年我和銳學的孩子失蹤了,我們怕爸他爲這件事太過操勞,所以就騙他,說孩子已經沒了,可是我們從來沒有放棄找孩子,那天唐曜給你三叔輸了血,我就當隨便驗一下,結果沒想到,DNA上顯示就是直系親屬關係,唐曜他居然真是我們的兒子,這是天意啊!”

天意?這事兒唐黛是一點都不相信的,要說巧合的事情太多,可唐曜別有居心地在她身邊這麼久,她可真不相信這天意!事情這就都串起來了,她如果早點知道趙芷雲還有個兒子失蹤的話,恐怕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唐黛想起以前晏爺爺說起的晏寒墨,她頓時就明白了唐曜的斯文、勤勞、踏實是從哪裡來的了。

趙芷雲是知道晏爺爺當年多喜歡晏寒墨的,所以他將唐曜扮成晏寒墨那個時候的樣子,趁着晏寒墨出事的時候,讓唐曜出現,接近晏爺爺,得到爺爺的喜愛。當時趙芷雲也是選擇這個時機讓她住進晏宅,說是什麼爲了陪伴傷心的晏爺爺,其實是爲了讓唐曜有機會接近晏爺爺,多好的算計,晏家果真沒有省油的燈啊!

而此刻,趙芷雲再選擇讓唐曜趁着晏寒厲失蹤的時機進入晏家,這樣在目前來看,唐曜則是晏家唯一的繼承人了。

最後的贏家,在這裡。

晏鴻霖笑着說:“這也是件好事,我看唐曜這名字也應該改了,和他父母商量一下,我們晏家的子孫斷不能流落在外,以後,他就叫晏寒曜了!”

趙芷雲歡喜地說:“爸,太好了,這名字好!”

晏銳學一臉唏噓地說:“真沒想到,我這是因禍得福,這輩子還有再看到兒子的這一天!”

唐黛只覺得想笑,演吧!現在就演戲吧!她看向晏天愛,倍覺得她可憐,因爲她是被利用的那個,而容宛靜與唐修,也是被利用的那個。晏天愛的臉上,果真沒有多個哥哥的欣喜,有的只有惆悵。

唐黛也發現,晏爺爺的反應十分微妙,他雖然很高興,卻沒有喜極而泣,在這種情況下,多出個孫子,是天大的好事,但晏爺爺高興的反應,似乎顯得有些平淡了。

這件事情被趙芷雲與晏銳學迫不及待地公佈了出去,新聞上看到的盡是趙芷雲摟着唐曜,哦不,現在應該叫晏寒曜,趙芷雲那興奮的表情。

B市又一次把目光關注到了晏家身上,近來的晏家不太平啊!先是晏寒厲失蹤,接着是找回了晏家以前失蹤的孩子,這是折騰什麼呢?要換繼承人的節奏嗎?

這一天,晏寒曜以晏家孫子的身份在晏宅裡吃飯,身份轉換的沒有一點障礙,是個正常都要驚訝一番吧,可是這個人,非但沒有驚訝,還特別適應這樣的生活,顯然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晚上,唐黛去花園裡散步,蘇春嵐跟了上來。

她幽幽地說:“老三家可真是好算計啊,藉着我兒子的失蹤、寒厲的失蹤,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唐黛好奇地問:“以前三嬸真的丟過一個孩子?”

蘇春嵐點頭說道:“這事兒是真的,晏家的男孩子總是很容易出意外,寒厲不知道遇到多少次刺殺,寒墨以前也是,後來寒墨用紈絝來做掩飾,這樣刺殺才慢慢地沒了。當年老三家孩子丟了,我們都在想,這又是幕後的黑手做的,可哪裡想到,老三一家這麼沉住氣,竟然把孩子藏了二十多年,現在才讓他回來,這份耐心,連我都佩服!”

有了蘇春嵐的話,唐黛更加相信,三叔家這是一個陰謀,恐怕晏爺爺心裡也是明白的。趙芷雲說騙爺爺那孩子死了,老爺子是容易騙的嗎?

三叔的車禍、晏寒曜碰巧去輸血,然後又隨意地驗了DNA,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即使知道是陰謀,晏爺爺也不能做什麼,因爲晏寒曜是真的晏家孫子,難道還能不認他麼?

現在晏寒厲生死不明,晏家不論從哪點來想,都不會阻止晏寒曜進晏家大門的。

蘇春嵐笑笑,說道:“反正這些和我都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只希望我兒子能活着,這就足夠了。”

唐黛忍住沒說,保持沉默。

蘇春嵐走了,背影蕭索,在這個世上,除了晏寒墨,她已經沒了一個親人。雖然晏銳才還是她的丈夫,可兩個人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不過是做個伴罷了。

唐黛也能夠感受到蘇春嵐的改變,可是你現在變好了,難道就能彌補曾經的過錯嗎?晏寒墨做過的事,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蘇春嵐走了,晏天愛來了。

彷彿在晏宅,唐黛成了一個很好的訴說心事的對象,而晏天愛更加習慣什麼事情都對唐黛說。她走過來,看向唐黛,脣邊露出苦澀一笑,說道:“嫂子,我被利用的真夠徹底的。”

唐黛是真的同情晏天愛,和唐修的一場婚姻,收穫的全是傷害,雖然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可這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也是夠可憐的。

晏天愛喃喃地說:“我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啊!沒想到她會這樣對我,我現在才明白,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所謂的那個哥哥,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他!”

“天愛,三嬸她不是不愛你,只不過比起兒子來講,你的地位就不那麼高了。你的經歷已經夠多的,你也經歷了背叛與生死,這不過是在你心裡補一刀罷了,日後有你父母的愧疚,你也能生活的很好,你忘了嗎?你自己的目標,不要因爲這個去改變和放棄。”

晏天愛從迷惘中回過神,轉頭看向她,問道:“嫂子,爲什麼你每次都能保持着那麼清醒的頭腦呢?”

唐黛回想了一下,說道:“大概是因爲我從小對親情就沒有什麼期待吧!所以沒有什麼能夠擾亂我的心。”

晏天愛問她:“大哥他真的出事了嗎?”

“他會回來的!”唐黛表情堅定。

晏天愛輕輕地嘆氣說道:“在我的心裡,大哥比那個所謂的親哥哥還要親!”其實這個想法,是在她走過生死門之後,大哥表現的比她的父親更像一個父親,護在她的身前,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從那個時候,她就視大哥和大嫂爲親人了。

“天愛,多一個親人其實是好事,拋開那些陰謀,你應該與他好好相處的,血緣終究是斬不斷的,可能他對別人刻薄,但對親人會很好。”唐黛現在對晏寒曜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對於欺騙她的人,她不願意再給第二次機會。

晏天愛的表情還是迷茫的,突然冒出一個哥哥,任誰都會不適應。

然而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更多的意外還在後面等着她。

第二天一早,唐黛早早地就到了公司,並沒有和晏家人一起吃早餐。

一到公司,她便先發了郵件,解除了晏寒曜作爲她助理的職位,聲稱公司會另行安排。她這樣做,也是有深意的,她並不想留這樣一個助理在身邊,所以她先發制人。她已經發了郵件,爺爺就不可能再同意她接着發一封否認她自己的郵件。

過不多時,晏寒曜到了公司,他進了唐黛的辦公室,脣邊還是帶着斯文與安靜的笑,可說出的話卻不那麼友好,“嫂子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唐黛微微一笑,說道:“比起你的隱忍來,我還真是表現的有些迫不及待!”

晏寒曜走過去,在她的面前坐了下來,說道:“嫂子,我大哥可能真的回不來了,這點有些可惜。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古代有弟弟娶嫂子的,我也不介意娶了你。”

唐黛譏誚一笑,說道:“你可真是想多了,我問問你,晏寒墨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幫他?”如果說之前她缺少一個理由將唐曜與晏寒墨聯繫在一起的話,那麼現在這個理由成立了,兩個人是堂兄弟,聯手也不奇怪。

晏寒曜聳聳肩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他要你,我要晏氏,就這麼簡單。”

“你倒是直接,一點都不掩飾你的野心!”唐黛說罷,反問道:“剛纔你還說要娶我,這麼看來,全是套路啊!”

晏寒曜笑笑,說道:“嫂子,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嫁給我,你熟悉晏氏的一切,掌握着晏氏的大權,我們結合了,纔是最佳組合。”

唐黛卻笑着搖頭,說道:“女人都是喜歡強者的,你心裡清楚,在晏寒厲面前,你什麼都不是。晏寒墨他對你說的,不過都是利用罷了,如果晏寒厲他真的遇到危險,你認爲晏氏現在的大權會交到我手上嗎?早就是你的了,所以你不要高興得太早,認爲回了晏家就得到了晏家,你要努力的,還多着呢!”

果真,晏寒曜聽了這話,臉色一變。

唐黛面色輕鬆地說:“好了,現在我要工作了,目前你沒有職位,等着爺爺的命令吧,我勸你還是先回晏家,和爺爺把感情再聯絡聯絡再說。”她看到對方面色更加難看,不由繼續說道:“你以爲你現在是失而復得的那個,在爺爺的心裡你就是最重要的?你不要忘了晏寒厲他是爺爺一手教出來的,誰的感情更深厚,不用我說吧!更何況,最後一步,你還是心急了一些,必要的戲都沒演,比如說驚訝,又比如說不可置信,然後再表現出對你養父母的不捨,拒進晏家等等一系列的真實反應,沒有人喜歡被騙,尤其是不可一世的爺爺,你說除了無奈地接受,你在他的心裡,算是什麼呢?如果你不是晏家的孫子,那他會喜歡你,可一旦你成爲了晏家的孫子,你在他心裡就是一個陰謀家,等晏寒厲回來了,那你什麼都不是,不信的話,你就等着看看吧!”

這番話說的晏寒曜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關鍵她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分析的都非常到位,晏寒曜才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忽略了很多的細節。晏寒墨說晏寒厲失蹤了,可這失蹤又不是死了,難道就真的回不來了嗎?如果一旦回來,晏爺爺會對自己如何?這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黑着臉匆匆離開,她說的沒錯,眼下他最重要做的,的確是回到晏家,好好地與爺爺敘一敘親情。

唐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把電話打給紀銘臣,對他說了消息是晏寒曜透露的。

紀銘臣取笑她,晏家全是能人!唐黛現在也有這樣的感覺,不知道晏家以後還會出什麼樣的事。

更震撼的事情來了!

晏寒曜正式回到晏家,住進晏宅之後,除了開始的氣宇軒昂之外,又恢復了以往的謙遜低調,老爺子和以前一樣喜歡他,可是晏寒曜卻感覺到和以前又不同了。

在這個時候,霍成梵找到了唐黛。以前傳言晏寒厲失蹤的時候,霍成梵沒有找她,後來晏寒曜回來,霍成梵也沒有找她,現在來找她,多半是有事情。

果真,霍成梵一進門,就給了唐黛一個意外的消息,他面色有些凝重地說:“晏寒厲爲了追晏天珍,已經進了西蒙的基地,目前情況如何,並不清楚。”

唐黛蹭地就站了起來,“消息屬實嗎?”

“這是從西蒙的人手中買到的消息,應該是屬實的。”霍成梵拿出照片說道:“這是當地航拍的場景,西蒙的基地有這麼大,這次晏寒厲帶的人手並不算很多,如果真的撞上了西蒙的人,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勝算,可他居然鑽進人家家裡去了,這簡直是……自殺的行爲啊!”

“還有沒有再進一步的消息?”唐黛焦急地問。

霍成梵搖頭說道:“我在那邊也沒有什麼人,只能依靠買消息,不過我的優勢是還能買到消息。他們那些人,是不敢賣給晏寒厲的人的,畢竟西蒙在那邊的威望太高了,沒有人不怕這個名字,誰也不想被做成標本不是?”

唐黛自然明白,能夠得到這樣珍貴的東西,她已經很知足了。她的手放在照片上,摩挲着,說道:“謝謝你!”

霍成梵淺笑,風采越發地清潤,他說道:“不用客氣,我希望你能幸福,作爲朋友,在這件事上,我會盡力去幫你的。”說罷,他站起身來,沒有過多打擾,告辭了。

唐黛叫進來高坤,問他霍成梵說的是不是真的?高坤肯定地說:“少奶奶,這資料很難得,我們的人的確很難買到這樣的資料,西蒙的人都太怕西蒙了。”

“那你們對西蒙的基地瞭解嗎?”唐黛跟着問道。

高坤老實地說道:“瞭解有限,不過這份航拍圖給我們很大的幫助,看樣子西蒙在這裡的勢力,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大。”

“這麼說,晏寒厲這次進了他的基地,很難脫身了?”唐黛的心有些涼,她一直撐着,不願意面對最壞的結果,她真的無法理解晏天珍,這麼多年,晏寒厲一直都護着她,難道她就沒有一點感情嗎?難道一定非要你死我活嗎?

高坤看她情緒低落,不由說道:“少奶奶,您不用沮喪,事情還沒到最壞的結果,您看西蒙的地方大,可是他並沒有過多的人手,這片山裡面大多是礦洞,西蒙即使把這裡劃爲他的地盤,他也不可能在每個地方都派人把守,他只會守住重要的地方,那麼這些沒人把守的地方,就是安全地帶,所以這對晏少來講,不是壞事!”

“你的意思是說,他現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這安全地帶?”唐黛問道。

高坤點頭說道:“沒錯,我的猜測是這樣的,如果少爺真的在西蒙手裡的話,那消息肯定會很快出來的。”

唐黛長嘆一聲氣,總算是放下心來了,她斂下眸說:“如果不是要幫他守住位置,我一定會去救他的!”

高坤沒有說話,反正少奶奶只要去不成,他就沒必要出言阻止。

晚上,唐黛要休息的時候,收到了西蒙發來的死亡視頻!

視頻中,他坐在一個實驗室裡,這裡面全是瓶瓶罐罐,裡面泡着各種令人不忍直視的實驗品。西蒙坐的位置燈光很昏暗,他背對着鏡頭,靠在椅子上,看起來十分地陰暗。

他的聲音響了,是一個雄厚的充滿了雄性的聲音,就好像那個大鬍子一樣,是個標誌。他先開口笑了,笑得十分張狂,他打個響指,屏幕上亮起晏寒厲在一個洞中的視頻,唐黛立刻睜大眼睛湊近屏幕,盯着視頻,但是很可惜,晏寒厲的身影一閃即逝。

“怎麼樣?看到你的愛人了嗎?”西蒙狂笑着問,他伸開手,問她,“我的這裡是不是很漂亮?這是我的驕傲,如果你願意成爲這裡的一份子,我就放過你男人,你來選擇!”他打個響指,說道:“我等着你的光臨!”

視頻結束了,唐黛雖然心如刀絞,卻沒有耽擱,立刻出門叫來高坤,讓他看視頻,高坤馬上將視頻發給自己的手下,進行分析。他說道:“少奶奶,您看,少爺他明顯是在行進中的,這證明他的自由沒有受限,他的確在西蒙的地盤,可是西蒙並沒有控制住他,所以您不用擔心。”

“西蒙他發來這視頻的用意是什麼?”唐黛問他。

“西蒙肯定是想讓您也過去的,但他不是爲了放過晏少,恐怕是爲了抓住您控制晏少。”高坤說道。

唐黛深深地吸了口氣,問他:“那我要一直這樣等下去嗎?他只有鷹首,怎麼能敵得過西蒙?”

高坤說道:“少奶奶,您要相信晏少,他的能力,您不知道,但他的確非常的厲害!”

唐黛閉上眼,難以抑制神情中的擔憂與痛楚。

事情的發展,總是快得讓人難以招架,就在晏寒曜剛剛回到晏家不久,第二天一早,晏家就迎來了陌生的一家四口。

時間還很早,正是大家用早餐的時候,唐黛下樓的時候,看到客廳裡站着四個陌生人,而晏家人全都是石化的表情。

客廳裡站着一對看起來不算老的夫妻,一個妙齡少女,像是晏天愛的年紀,還有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瞧着比少女小一些,也是彬彬有禮的。

晏銳學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大哥?這……怎麼可能?”

一句話,就讓唐黛也石化在原地,三叔管這個男人叫什麼?她的心在狂跳,她以爲自己聽錯了,她絕不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怎麼可能?

男人長了一張冰冷的臉,其實不用怎麼去深想,就能夠看出,這張臉,和晏寒厲的臉很相似,只是多了歲月的沉澱,可那神態卻是如出一轍的。

他開口,聲音深厚沉冷,說道:“你失蹤了多年的兒子都能回來,那麼我爲什麼不能回來?”

唐黛已經明白了,原來晏寒厲的父母沒有死,用的招數和她父母的是一樣的,順勢假死,避過災難。她此刻有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晏寒厲,可能已經永遠不能再與自己活着的父母重逢了,這是何等的遺憾?一想到這裡,她的眼眶,就忍不住溼潤了。

回來的,正是晏銳韶,晏寒厲的父親,他的目光穿過衆人,望向遠處,鄭重地說道:“爸,我回來了!”

晏鴻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大家的目光都在震驚的一家四口身上,誰也沒注意老爺子是否出來,那麼現在大家最關心的,自然就是老爺子的反應。

“回來了!回來就好!”晏鴻霖的反應淡淡的,根本就看不出什麼驚喜,他說道:“介紹一下你們的孩子吧!”

女孩子站了出來,微微笑着說:“爺爺您好,我是晏天真!”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驚,晏家人都知道晏天珍不是晏家的孩子,可誰都不知道,居然有一個真的晏天真!

晏鴻霖微微地笑着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

他的目光望向了晏天真身後的男孩子,男孩子會意,立刻站出來說道:“爺爺您好,我叫晏寒穹,今年15歲!”說罷,他又看向客廳裡的衆人,叫道:“二叔、二嬸、三叔三嬸,你們好!”然後又看向唐黛叫道:“嫂子、天愛姐,你們好!”

這禮節,真是沒的挑了!唐黛沒有見過當年晏寒墨是怎樣的,可她見過晏寒曜是如何討人喜歡的,今天她看到了晏寒穹,他身上的那種氣質,簡直蓋過了晏寒曜。

晏寒曜的彬彬有禮,是非常平民化的,而晏寒穹的氣質,卻是貴族化的,有些人,根本不用開口,就能看出差距。說起來,晏銳學與趙芷雲還是棋差一招,同樣是藏起來養起來的孩子,卻忽略了背景。晏寒曜的養父母都是大學教師,他們可以養出一個非常好的孩子,卻無法養出一個具有貴族氣質的孩子。

都說三代出一個貴族,作爲百年旺族這樣的晏家,晏家自然是最好的成長背景,晏寒厲那樣的男人,就是真正具有貴族氣質的男人,現在,又在晏寒穹身上看到了這種氣質。

晏寒曜看到了晏寒穹,才明白晏家根本就不缺繼承人,由晏銳韶精心培養出的兒子,雖然比自己小很多,卻更加具有競爭力。原來這就是爺爺送給他的禮物。他忍不住向唐黛看去,發現唐黛自在望着自己,微微地笑着!晏寒曜的內心,涌起一陣憤恨,可他不能表現出一點不悅來,只能生生地忍着。

晏鴻霖看着晏寒穹,目光帶着寵愛,他慈愛地招手,說道:“來,讓我看看,如今都長這麼大了,十幾年啊!”

感慨萬分的語氣,再次證明他從一開始就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唐黛心想,這些老爺子們的心可真是夠大的,什麼都能忍,但是唐黛又明白,爲了保住血脈,這些不能忍也要忍了。

“長得真好!”晏鴻霖看向晏銳韶說:“你和梅芮辛苦了!”他的目光望向唐黛,說道:“見見寒厲的媳婦吧!”

晏寒厲的母親梅芮笑着向唐黛走過來,說道:“我可一點都不陌生,含玉一直在和我說她的女兒有多麼好,我也一直在關注着寒厲和她,的確出色!”

這話令大家再次驚訝,唐黛同時又確定了,在國外,她爸媽與晏寒厲的爸媽是時常有往來的,怪不得當時要她嫁給晏寒厲,原來如此。她媽媽的口風也夠緊的,回來這麼久了,也沒和她透露過一點晏寒厲父母還在世的消息,這下可倒好,不但父母回來了,親妹妹和親弟弟也回來了。

“媽!”唐黛大方地叫了一句。

梅芮是個十分英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讓人一看就有一種敬畏的感覺,但是此刻她對唐黛卻非常的慈愛。

梅芮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我和你媽媽是好朋友,對你也是非常瞭解的。”她說罷,看向趙芷雲與蘇春嵐說道:“誰要是欺負我兒媳婦,我可是不依的!”

蘇春嵐忙說:“我對黛黛很好的,你不信問她。”

“哼!”梅芮冷哼。

趙芷雲說道:“黛黛可是我們家天愛的救命恩人,我們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呢!”

梅芮冷笑,說道:“如果不是我們家黛黛大度,你女兒現在已經沒了。”

趙芷雲心裡鬱悶,如今大哥大嫂非但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男孩,這真是對她的一大打擊,現在還要欺負她,簡直不給人活路了。但她雖然鬱悶極了,卻一句硬話都不敢說,誰讓她惹不起對方呢?

晏鴻霖笑着說:“來來來,一起坐下吃早餐。”

衆人都坐到了桌前,晏天真親親熱熱地坐到唐黛的身邊,說道:“嫂子,你能把我哥給征服了,可真夠厲害的。”

提及晏寒厲,唐黛的神情顯得有些黯淡,一家團聚是件多麼高興的事,可晏寒厲卻在遠方生死未卜,她能高興的起來嗎?

梅芮看到唐黛的情緒,說了一句,“天真,好好吃飯,敘舊的事一會兒再做。”

晏天真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這個晏天真,和以前的晏天珍,同樣是天真的,可眼前的這位,明顯多了俏皮,一看就是在手心裡被捧着長大的。不得不說,有時候你說命運不公也好,說什麼都好,有些人平安幸福地長大,可有些人卻經歷良多。

唐黛對眼前的人們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她的心思只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她認爲晏寒厲承受了太多,難道因爲是長子,所以便要承受着危險與責任嗎?她對他心疼極了!

吃過飯,晏鴻霖將晏銳韶等人叫到了他的房間,唐黛也被叫了進去。

一進房間,唐黛就開口了,說道:“爺爺,爸、媽,我要去找晏寒厲!”

此話一出,衆人從剛剛團聚的氣氛中立刻變得沉默了下來。唐黛看着一屋子的人,說道:“如果說之前因爲晏氏離不開我,那麼現在爸回來了,晏氏有人打理,我可以安心地離開。這件事,只有我去做才行,因爲寒穹弟弟還小,需要有人照顧,天真妹妹還沒結婚,需要父母雙全。最後我想說的是,誰也無法阻止我的決定,我一定要去!”

梅芮臉上的表情爲之動容,她神色有些哽咽地說:“含玉總說,她這輩子欠的最多的就是你,可我又何嘗不是,這輩子欠的最多的,就是寒厲,他從小到大,承受了太多。”

晏銳韶說道:“唐黛,有些事情是無奈的,當初我們如果不這樣做,那唐晏兩家世代都要承受着這一切,所以幕後兇手是一定要找出來的,血脈也是一定要延續下去的。我不反對你的決定,但是這要有你父母的同意才行。”

言下之意,就是說,只要你說服你的父母,我們便沒有意見。

唐黛看着他,說了一句,“爸,如果寒厲他知道弟弟的存在,他就不必背那麼大的包袱,不必冒着生命危險去那個地方,也不至於到如今生死不明的地步!”

這話,充滿了埋怨。她能不怨嗎?晏寒厲的確爲了她纔去冒險解決這件事,可他又何嘗不是爲了晏家血脈的延續呢?晏寒墨不能指望了,當時又不知道唐曜也是晏家人,所以他必須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可現在的結果是,晏家根本就不缺繼承人,這種現實的結果,真是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被兒媳指責,晏銳韶有些下不來臺面,梅芮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晏鴻霖開口說道:“唐黛,不是不信任,而是要謹慎再謹慎了。這件事,晏家和唐家都虧欠了你們,但是沒有辦法!”

是啊,上天不公,找誰說去呢?大概現在也只有恨那個幕後黑手,才能讓她心裡舒服一些吧!

唐黛說道:“爺爺,我可以理解你們,但是晏寒厲,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我現在就回唐家去說服我的父母。”

說罷,唐黛轉身離開。

晏銳韶對晏鴻霖說道:“爸,我和梅芮過去看看。”

晏鴻霖點頭。兩個人走了之後,晏天真忍不住說道:“哇,嫂子這麼年輕就這麼有魄力,我好佩服啊!”

晏寒穹清了清嗓子,示意她收斂着點。

晏鴻霖看向晏寒穹,越發地感到滿意。

唐黛回了家,已經接到晏銳韶電話的唐興晟和唐禎也趕了回來。

唐承宗看到晏銳韶,說了一句,“你們也回來了!”

晏銳韶答道:“是啊,晏家現在需要我們!”

唐黛明白了,爺爺也是知道這一切的,現在她一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了,真的,現在發生什麼她都不會太吃驚。

沈含玉看到梅芮顯得很開心,剛要上前去說話,梅芮就先開口說道:“含玉,唐黛要去找寒厲。”

“什麼?”沈含玉驚叫出聲,隨即她又閉了嘴,擔憂地看向唐黛。

唐興晟沉聲說道:“黛黛,不是爸爸不同意,而是那邊的情況並不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更何況局面並沒有壞到一定地步,寒厲他還是掌握着自己的主動權的。”

“爸,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去。”唐黛堅定地說道。

唐禎看着她一眼,轉過頭看向唐興晟,說道:“爸,黛黛想去的話,我陪她一起吧!”他並沒有反對,因爲他理解唐黛的心情。

唐黛看向他,說道:“哥,謝謝你,可是我不需要你陪。”她掃了一眼屋中的每一個人,說道:“晏家現在不需要我了,唐家還需要哥哥,我不想讓你有一點的危險,你是唐家的希望。”

唐禎心中酸澀不已,一股難言的苦悶憋在胸口,無法排解。這一刻,他甚至不能任性地說個“不”字,任性地和她一起去救人,就因爲他是唐家的希望,如果唐修能夠堪當大任,他也不至於會在這裡動彈不得。如果唐家交給了唐修,那他們這房人,就沒有活路了,唐家還不一定要被毀成什麼樣子,所以他不得不在這裡堅守着。

唐興晟沉吟了半晌,開口說道:“黛黛,你要是想去,爸陪你去!”

沈含玉也跟着說:“媽也陪你去!”

唐興晟頭疼,他這老婆總想什麼事都出力,可你去了有什麼用?只能給添亂,但是這話又不能說,說了她就翻臉,真讓人鬱悶不已。

唐黛搖頭說道:“爸、媽,不用說了,我不會讓你們去的,你們剛回來不久,不能有一點點的危險,我決定了,我自己去,誰也無法更改。”

晏銳韶忍不住說道:“唐黛,你應該相信寒厲,他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你去了,或許會給他拖後腿!”

“不,爸,我從來沒給他拖過後腿,我相信這次也不會。讓我呆在這裡等消息,我會瘋的,我不想這樣聽天由命地等待,我想把他帶回來,用我自己的能力,就是這樣!”唐黛越說越堅定自己心裡的信念。

如果說以前西蒙殺她,是爲了晏天珍,那麼如今西蒙讓她過去,必定不是爲了晏天珍,因爲像他那樣的男人,是懶得和一個女人繞彎子的,西蒙看起來是個直接的人,所以她認爲這是別有原因的。

同時她也希望她的出現能夠給晏寒厲多贏取一些時間,讓他能成功地脫身。

沈含玉看着女兒,覺得她可憐極了,明明現在團聚了,但卻缺晏寒厲一個。她不由軟聲地問:“黛黛,這個你也不讓去,那個你也不讓去,那誰陪你去呢?”

唐黛說道:“高坤陪我去就可以!”她看了一眼高坤,對母親說道:“他是最掛人選,他了解那邊的情況。”

高坤神色頓時一凜,說道:“少奶奶,我一定不辱使命!”晏少吩咐他一定要保護好少奶奶的安全,不能讓少奶奶遇到一點的危險,可是現在,晏少如果遇到危險了,那他還有必要聽晏少的嗎?他的主人就是少奶奶,所以他現在聽從少奶奶的命令,也沒有什麼錯誤吧!

一直站在唐禎身後的德尼,此刻低聲說道:“其實肯在那個地方還是很有實力的,畢竟他是Y國皇室的人,E國總會給他些面子的。”

這話被唐黛聽進去了,唐禎卻猶豫地說:“那個人……他……”

唐黛說道:“我還是去見見他吧,先接觸一下看看。”

唐禎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唐黛看着他,點了點頭。

沈含玉看看唐興晟,梅芮看看晏銳韶,四個人眼中都露出既擔憂又無奈的表情。

晏銳韶一家四口重新回到晏家的消息不徑而走,在B市再次掀起巨大的風浪,有些敏銳的人已經意識到,恐怕B市要有什麼大的事情發生了,三足鼎立的形勢是否要發生變化?

這個時候,唐黛顧不了那麼許多,她和唐禎一起到了肯的住所。

肯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一直沒有騷擾過唐黛,他看到唐黛與唐禎的到來,非常高興,很熱情地將兩人迎了進來。

“真是稀客啊!”肯坐在沙發上,示意傭人給唐禎上了咖啡,給唐黛上了茶,然後說道:“唐禎,自從你認回妹妹之後,可是對我愛搭不理的了。”

“哼!如果不是你對我妹妹存有別的心思,我至於如此嗎?”唐禎冷哼道。

唐黛心想,你還求人辦事呢?能不能態度先收斂一些?於是她清了清嗓子以示提醒。

肯笑了笑,然後無辜地攤開手說道:“天地良心,這麼長時間我都在避嫌,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你在避嫌?爲什麼避嫌?”唐禎警惕地問他。

“還不是因爲你總以爲我不安好心,我只不過是對催眠感興趣罷了,所以呢,才表現的對你妹妹感興趣,其實我沒有一點惡意的。”肯說的十分真誠,彷彿他心裡真是這樣想的一般。

唐禎擡擡眉問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肯聳了聳肩,轉言問道:“這次你們來找我幹什麼?聽說晏家最近很熱鬧啊!”

唐禎看了唐黛一眼,直接說道:“晏寒厲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什麼?晏家不是沒出來表態嗎?難道不是謠言?”肯反問道。

“不是謠言,的確目前聯繫不上他,我們來找你,就是想看看你在E國,有沒有能力幫忙找到他?”唐禎問道。

“E國?西蒙?那可是個瘋子,雖然我不怕他,可沒人喜歡去惹一個瘋子給自己找麻煩。”肯輕鬆地說。

唐禎沒有說話,看了唐黛一眼。唐黛直接問道:“那麼你想得到什麼,才能讓你情願去惹一個瘋子?”

肯笑了,說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他擡擡眉,那雙灰色的眼睛看起來格外地光亮,這是一個男人在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時的目光,他沒有壓抑自己的目光,說道:“你知道我對催眠是感興趣的,可是我請到的幾個老師呢,都不那麼盡人意,我需要的是那種充滿靈動的,可以精準把握人的心理的那種催眠師,並不是只會搬教科書的那種,所以,我還是最中意你,只要你肯當我的老師,我就同意幫你去對付西蒙,如何?”

就這麼簡單?唐黛幾乎有點不敢相信了。

唐禎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做最後的決定,還要她自己來。

唐黛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下來,說道:“好吧!”

肯點頭說道:“那好,我隨時都可以動身。”

唐黛問他:“你有什麼營救的想法沒有?”

肯直接答道:“沒有,你指望由E國出面是不太可能的,即使出面了,西蒙顯然也不會聽,西蒙在那裡的地位相信你們也是清楚的,所以我想只能到了那裡,瞭解到那裡的詳細情況,然後再說。”

“那好吧,我也隨時能夠動身。”唐黛說道。

“好的,就今晚好了,坐我的私人飛機,落地籤就可以。”肯說道。

果真,有肯在,一切都變得簡單。事情談妥,唐禎與唐黛一起離開,唐禎將唐黛送回晏宅,讓她準備一下自己的隨身衣物,然後他沒有回到唐宅,而是去找紀馨。

紀馨見到唐禎來,十分地意外,她不由問道:“你來幹什麼?”

原本紀馨是見不得唐禎的,一見他就想罵他,唐禎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對她的態度比以前好了很多,畢竟是因爲他的原因,才讓霍成堯有機會藉着他的身份去幹那種水性揚花的事。但是現在因爲唐黛的關係,紀馨也不是不和唐禎說話了,只要關於唐黛的事,她就能好好說話。

唐禎認真地看着她說:“黛黛想去E國找晏寒厲。”

“什麼?那多危險啊!不是說那個西蒙是瘋子的?”紀馨驚訝地問。

唐禎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黛黛堅持要去,我理解她,所以沒有反對。”

紀馨沉默了一下,問他:“你來找我,不是爲了勸她,那是讓我去陪着她嗎?”

“不!”唐禎否認的很乾脆,他說道:“是這樣,黛黛她不同意我陪她去,因爲唐家需要我這個繼承人,你知道唐修那個樣子,是不能繼承唐家的。但是作爲一個男人,作爲她的哥哥,如果在這個時候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爲她出頭的話,那還是男人嗎?我總在口口聲聲地說怎樣疼她,這個時候如果我安然地在家裡呆着,我想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的。”

作爲大家族裡的紀馨,自然明白唐禎說的話的意思,她不由問道:“那你想怎麼辦?”這是個左右兩難的選擇,至少她現在不知道要怎樣兩全。

唐禎清了清嗓子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繼承人的問題了,如果我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想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我的父親身體還很好,他完全可以把我的兒子教成一個合格的繼承者。”

紀馨點點頭,表示認同,但仍舊不知道他要怎麼做。

唐禎說道:“所以我來找你,我的想法是,把我的精子放到精子庫,爲唐家留下血脈,然後由你……”

他還沒說完,紀馨就震驚地叫道:“不是,你不會讓我給你生孩子吧!”

這一聲叫喊,惹得旁人都在看她,弄的她十分不好意思。

唐禎面色極不自然,他低下頭,清了清嗓子說道:“當然不是了!”他真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會有如此奇葩的想法。他解釋道:“我的想法是,等我走了,你就告訴我的父母,如果我有意外,就讓他們想辦法找外代孕。”

“原來如此!”紀馨鬆了口氣,嚇她一跳,但是鬆氣的同時,她也感覺到了尷尬,她真是夠自作多情的。

“你能同意嗎?”唐禎小心地問她。

“同意了!”紀馨十分輕鬆地答道。

“你怎麼這麼快就同意了?”唐禎不解地問。這個女人總是在和他作對,現在這麼容易答應,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爲了唐黛嘛!你以爲我是爲了您?”紀馨白他一眼,然後問道:“不過這事兒你找我幹嘛?怎麼不找你的朋友?”

唐禎說道:“我剛回來,在這裡哪有什麼信的過的朋友?”

紀馨點點頭,說道:“好,那萬事小心啊!”說完,她就想走。

唐禎跟着說道:“那我們走吧!”

“幹什麼去?”紀馨不解地問。

“陪我去醫院啊!”唐禎說罷,壓低聲音說她,“這種事情,你不會想讓我一個人去吧!”

紀馨的聲音壓得更低,說道:“不是,這種事情,你讓我去幹嘛?你自己去嘛!”

“你剛剛還說是爲了我妹妹,現在我求你辦這個事你都不肯幫?我不留下自己的血脈,怎麼去找我妹夫?”唐禎問她。

“可是……可是……”紀馨風中凌亂了,這是什麼事兒?她要崩潰了。

唐禎雖然內心強大,可是作爲男人,在辦這種事情的時候,心裡還是發怵的,他也不管紀馨是不是願意,拉了紀馨就上車了。

車上唐禎還黑着臉說:“這是爲了唐黛,你說萬一碰到熟人,我怎麼說?”

“不是,碰到熟人了我纔沒法說。”紀馨有點急眼了。

“碰到熟人了你可以說我們一起去檢查。”唐禎振振有詞地說:“如果是我自己的話,那肯定有人問我們得了什麼隱疾。”

紀馨反問他,“你得隱疾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是爲了你妹妹,我問你,我陪你在一起,有人問起來,你說檢查什麼?”

“婚前檢查!”唐禎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紀馨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的臉通紅通紅的,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斥道:“誰要和你結婚!”

“假的!”他隨即說道。

“那也不行,你死了,我嫁誰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紀馨潑辣地問他。

“你說話真毒!”唐禎忍不住說道。

“那你做的事還毒呢!”紀馨哼道。

“我做什麼事了?”他下意識地反問。

“你說呢?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扔,現在覺得有用了,又撿回來,你當我是東西嗎?”紀馨嘴快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委屈與憤怒。

唐禎則怔了一下,然後說道:“紀馨,其實之前和你有過感情的,是霍成堯!”

“什麼?”紀馨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這一聲差點要衝破車頂了。

唐禎解釋道:“之前因爲某種原因,我和霍成堯換了身份,當時黛黛也是不知道的,你想一想,那個時候她和霍成堯的關係是不是很好?現在是不是一點關係都沒了?”

紀馨仔細地想了想,她還不解呢,但的確是這麼回事,她不由低聲嘟嚷了一句,“這個唐黛,居然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

唐禎覺得有些奇怪,如果紀馨和霍成堯真的睡在一起了,怎麼會分辨不出他與霍成堯的區別?但是這種話題又不能問出口,所以只能將疑問留在心底了。

紀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個……之前都錯怪你了,對不起哈。”

“沒關係,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他畢竟利用了我的身份。”唐禎說罷,又說道:“他現在下場也不怎麼樣,算是有報應了,你心裡不用覺得有怨氣。”

紀馨點頭,心裡暗罵自己這麼長時間都恨錯人,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不過這男人也是夠沉得住氣的,被罵了這麼久,居然什麼都知道就是不解釋,要不是這次有求於她,他還不說呢!太腹黑簡直是的。

兩個人就這麼彆扭地到了醫院,紀馨一聲不吭地陪着唐禎到了專門的科室,填完單子交完費,紀馨陪着他到了取精室門口。

兩個人一路都在暗暗祈禱,千萬別碰到熟人,有時候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唐禎頭一次有這種經歷,實分不適應,一直進不了狀態,這種事情他總不能讓外面的紀馨來幫他吧,還要臉不要了?折騰了半天他才弄好,黑着臉出來了。

紀馨小聲問:“怎麼這麼久?”問完了就覺得丟臉,她居然問出如此勁爆的話來。

幸好唐禎沒打算回答。

就在此時,宋宜信那誇張的聲音響了起來,“唐禎?紀馨?你們怎麼在這裡?”他轉過頭看看門上的牌子,誇張地說了一句:“取精室?”然後又看向唐禎手裡拿的小瓶子,不由湊過去低聲說一句,“男科?”他挺直胸膛拍拍自己,說道:“找我啊!你說你跑這兒來,遇到個熟人多丟人?是不是?”

唐禎真想把瓶子砸他臉上,最丟人的就是遇上他了,他的臉一沉,看起來像萬年冰山一樣,此刻他堪當“冷少”外號,一點壓力都沒有,他沒好氣地說:“爺沒病!”他一向說話不這麼二的,此時是氣昏頭了。

“切,沒病你來這兒幹什麼?”宋宜信一臉的不相信。

“我們在做婚前檢查,不行嗎?”唐禎理直氣壯地說出口,此刻他在慶幸自己有遠見,把紀馨給拉來了。

宋宜信不相信地指指唐禎,又指指紀馨,“你們倆?”這倆人怎麼看都不和諧啊,怎麼可能在一起?

“不行嗎?”唐禎反問一句,拉起紀馨,“我們走。”

上了樓,紀馨才反應過來,問他,“不是,你洗手沒?”

唐禎隨口說道:“裡面沒洗手池。”

紀馨立刻甩開他的手,叫道:“沒洗手你拉我!”

天啊,她這純情少女,連初吻都沒有,怎麼能碰這樣的東西?太重口了,她受不了啊啊!

唐禎覺得異常的丟人,現在他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男人的面子總是要的,他不由說了一句,“至於嗎?反正就是蛋白質!”

“我呸,虧你說的出口,我一大姑娘,你還這麼說!”紀馨氣的罵道。

“那你還回來總行了吧!”唐禎說完,又愣住了。

怎麼還回來?兩個人不免在思考這個問題,我的天啊!簡直讓人捂眼不敢看。

但是這句令人浮想連翩的話,總算是讓紀馨閉上了嘴,唐禎把東西存好,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像是肩上卸下一座大山。

晚上,唐黛在爸媽和公婆的陪同下,坐上了肯的飛機,唐禎沒有來,父親給她的解釋是他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唐黛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的,這次她是帶着必死的決心要和晏寒厲一起回來,也許這就是最後一眼了,她看看眼前的父母,剛剛認回不久,就要分離,的確是一種痛楚,幸好還有哥哥在他們身邊。

唐黛轉身上了飛機,走的很堅決,沈含玉終於忍耐不住,哭倒在唐興晟的懷裡。

飛機轟鳴駛離,飛到天上,漸漸看不到了。唐黛坐在飛機上默默地流淚,沒有人來打擾她。

“黛黛,別哭了!”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唐黛驚訝地回過頭,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坐到她的身邊,擡手將她攬進懷裡,撫慰着她。

“哥,你怎麼在這裡?”唐黛震驚的不能自已。

“這一路,我陪你!”唐禎聲音不高,說的也比較平淡,可聽起來卻讓人內心裡無比地暖。

唐黛淚意朦朧,哽咽地說:“哥,你不該來的,你來了,爸媽怎麼辦?”

“放心吧,我已經想出了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唐禎安慰道。

“什麼兩全齊美的辦法?”唐黛好奇地問他。

“這不是重點,我們還是把心思放在如何救晏寒厲的身上。”唐禎說道。

唐黛還是有點不放心,說道:“可是……”

“好了,不要可是了,我不放心肯,怎麼能把你自己交給他呢?所以我一定要跟着的。”唐禎可不想他的妹妹被別的男人給拐跑了,諾大的家族,居然抽不出一個男人來陪她一起走這一趟,說出去可是丟死人了,他不是這麼沒擔當的男人。

這一晚,唐家人以爲唐禎心情不好,所以沒人去打擾他。

第二天,沈含玉到了唐禎的房間,一開房門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牀上的被褥平整,根本就沒有人睡過的痕跡,她的心裡不由一驚,連忙走到他的書桌前,果真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寫的話非常簡單,就是陪唐黛一起去E國的一張留言條。

沈含玉拿着紙條跑下樓,給唐興晟看,她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和我們商量一下啊!”

唐興晟看到紙條卻笑了,他讚揚道:“這是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別擔心,他們會平安回來的。”

“可是……”她的一兒一女,她如何能夠不擔心?作爲母親的私心,至少要給她留一個吧,都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如果兩個都沒有了,那真是要她的命。

“好了,不用可是了,孩子們都大了,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的選擇,更何況唐禎是個可靠的孩子,他既然選擇去了,那一定會有所準備的。”唐興晟的話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唐興晟看到陌生號碼微微皺眉,顯然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有陌生人打擾。

“您好,請問是唐伯父嗎?我是紀家的紀馨。”紀馨禮貌地問。

“哦,你好紀馨,是我,有事嗎?”唐興晟雖然對這個電話意外,但還是耐心地聽了下去。

沈含玉迫不及待地拿過電話問她,“紀馨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聽完紀馨的話,立刻問道:“你說什麼?唐禎給我們留了東西?在醫院?好好,那我們立刻過去。”

沈含玉掛了電話,唐興晟就着急地問:“唐禎留了什麼?”

“不知道,說是在醫院,咱們現在就過去,紀馨在那裡等我們。”沈含玉說着,急忙去換鞋,唐興晟也動作利落地準備,兩個人一起出門趕到了醫院。

紀馨先到的醫院,她看到唐父唐母,立刻就迎了上去,叫道:“伯父、伯母!”

“紀馨,唐禎他留了什麼?”沈含玉迫不及待地問她。

“我帶您二位上去,您們自己看吧!”紀馨實在是在長輩面前不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她的矜持都被唐禎給毀沒了,這活兒要不是爲了唐黛,她纔不接。

唐興晟和沈含玉進門後,得知自己兒子留的是什麼之後,一個心情複雜,另一個情緒失落,因爲兩個人都知道,這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啊!

兩個人出來了,紀馨沉默地陪着兩個人一起往外走,她知道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心裡難受死了,所以體貼的沒有說話,不過幸好她的任務完成了,以後唐禎怎麼樣,和她關係都沒有了,之前不知道唐禎不是她恨的那個,給他冷臉那麼久,現在算是還清了吧!一想到這裡,她的心情還是頗爲輕鬆的。

沉默一直維持到了大廳,被人打破了!

“紀馨?今天怎麼你一個人?唐少他沒陪你一起嗎?你是來拿結果的嗎?怎麼不高興?難道是結果有問題?沒關係,找我啊,我就是開醫院的!”宋宜信說的眉飛色舞。

這就是既熱情又話嘮的那隻。

紀馨心裡如滾下了泥石流,上面外加奔騰萬匹草泥馬,怎麼又遇上這貨了?難道是天要亡她?

“什麼檢查?紀馨你怎麼了?”沈含玉關心地問。

宋宜信一臉自己知道的多的模樣,就在紀馨還在想怎麼解釋的時候,宋宜信就搶先說道:“伯母,您不知道嗎?紀馨和唐少要結婚了,兩個人做婚前檢查嘛!”

沈含玉的嘴巴張得老大,她轉過頭看向紀馨,“你……”

她是一直想讓紀馨和自己兒子有所發展來着,可是兩個人沒有進展,她也沒辦法啊,但是怎麼現在……突然就要結婚了?她當父母的,一點都不知道呢?

唐興晟更是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情況?

宋宜信晃着腦袋說:“昨天這可是唐少親口說的啊,是不是婚期沒選好?所以消息沒有放出來呢?”說罷,他又轉向唐興晟與沈含玉,面帶笑容地說:“哎呀恭喜伯父伯母了,到時候別忘了讓唐少給我們宋家下請貼喲,我一定帶上厚禮!”

唐興晟與沈含玉只好乾巴巴地笑,無比尷尬。

宋宜信說道:“好了,那我先走了,有問題找我,我的醫院可是醫術非常高明的。”

唐禎就是怕碰到熟人所以才選擇這家醫院,沒想到遇上了這貨。

紀馨現在是欲哭無淚,你說這廝給捅了簍子出來走的多幹脆啊,留下她,怎麼解釋?怎麼解釋?她真想過去胖揍他一頓。

沈含玉方纔回過味兒來,如果紀馨和自己兒子沒什麼的話,唐禎又怎麼會把這樣的事情託付給紀馨呢?這是多麼私密的事情啊!

紀馨見沈含玉詭異地看着自己,不由想解釋,叫道:“伯母……”

沈含玉眼眶溼潤,一把拉過紀馨的手,激動地說:“紀馨啊,沒想到我等到這一天,是在這個時候。”

“不是,伯母您誤會了!”紀馨慌了,不是吧,難道要弄假成真?

沈含玉笑了,她拍着紀馨的手說,“行了,你也別不好意思了,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們也不多問,不過等唐禎他回來,唐家不會虧待你的,一定拿着厚禮去紀家登門。”

“伯母,不是,我和唐禎他……”

“呵呵呵呵,行了,我不問了啊!等唐禎回來咱們再說!”沈含玉知道對方害羞,又一次打斷了對方的話。

紀馨苦不堪言,沈含玉說道:“雖然黛黛沒在家,你沒事也多來坐坐,陪陪我這個老婆子。”

“伯母您一點都不老!”紀馨忙說。

“唉,黛黛不在身邊,我這心裡沒着沒落的,紀馨啊,有時間你來陪陪我,也讓我心裡好受一些,有人跟我說說話,不至於讓我那麼擔心黛黛。”沈含玉有感而發地說。

紀馨一聽這個,立刻答應下來,“這個沒問題,有時候我就去找您喝茶。”

她這是爲了唐黛鼎力相助呢!可是沈含玉卻認爲她這是爲了唐禎,內心對這事兒更爲篤定。紀馨算是看出來了,她解釋不清,還是等唐禎回來,自己解釋吧!

沈含玉和唐興晟原本心情挺低落的,但現在眼看兒子有了女朋友,結婚有望,心裡舒服了很多。

唐黛和唐禎到了E國,肯已經安排好了住處,他的身份,自然住在Y國大使館附近,有專人保護,十分地安全。

肯拿出資料,說道:“這是我之前讓人整理出的信息,目前晏寒厲的情況不明,但是他應該是從這個入口進去的,你們看,這一片地方都是西蒙的地盤,裡面的錯蹤複雜就不用說了,我這裡只能出十個特工級別的人,剩下的要你們來出。”

唐黛問道:“能不能抓到個西蒙的人,看裡面是什麼樣子的?這樣貿然闖進去,危險性是不是太大了?”

“我以爲你迫不及待地要進去。”肯看向她說。

唐黛說道:“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送死的,更何況我帶了腦子來,現在晏寒厲情況不明,人在哪裡都不知道,他如果沒有被抓住,我幹什麼要自己往裡送去當人質呢?”

唐禎一看自己的妹妹十分理智,他就放心了,他贊成地說:“我也認爲不要操之過急,先把情況探聽明白了再說!”

肯不屑地說道:“你們認爲能探聽出什麼情況?西蒙的人個個嘴緊的很,什麼都問不出來,難道你們不知道嗎?背叛西蒙的,下場比死還可怕。”

“怎麼可怕?”唐黛問他。

“被當成實驗品試藥,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死掉。”肯說道。

唐黛的神情露出一絲鄙視,說道:“那簡直就是個瘋子!”

肯說道:“是啊,那就是個瘋子,不然怎麼有人給他起外號叫他實驗室瘋子呢?”

“那他實驗出來的藥呢?做什麼用?”唐黛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當地應該也在用他的藥,所以他在當地的威信很高。”肯說道。

這大概也是E國政府保護他的結果。

“晏天珍在他那裡地位很高是不是?”唐黛問道。

肯點頭說道:“不錯,她基本上可以出入自由,每次出來,都有很多人保護。”

唐黛說道:“我很好奇,西蒙到底看中了我哪一點?非得讓我去當實驗品?難道他喜歡晏天珍嗎?”

肯聳肩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問他。”

“我們還有什麼渠道能夠了解到更多的消息?”唐黛問道。

“內部結構圖你是別想了,這個西蒙的人絕對不會有人出的,最多就是晏寒厲有沒有被抓的消息,現在得不到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你們不想這樣硬拼的話,那就只能暫時等着了。”肯說道。

高坤說道:“這樣吧,我帶人去找晏少,少奶奶您在這裡等消息。”

“不行,這太危險了!”唐黛斷然否定。

“少奶奶,只要您沒有危險,我們很容易全身而退的。”高坤說道。

唐黛搖頭說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們去做沒有意義的犧牲,晏寒厲現在沒有被抓,說明他已經適應了那裡的地形,你們在不熟知地形的情況下進去,送死的可能性太大了,西蒙或許正在等着你們呢,所以還是先等一等,至少我們在這裡了,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還能及時接應。”

高坤有些焦急地說:“可是……”

唐禎的手按在他的肩頭,說道:“唐黛她分析的很對,這個時候頭腦更要冷靜,千萬不能亂掉,不然的話我們就要白犧牲人了。”

肯說道:“既然你們意見一致了,那我就繼續讓人去找消息!”

——

已經身處在基地裡的晏寒厲,依舊保持着良好的體能,鷹首站在一個洞口問道:“晏少,現在往哪邊走?”

這裡就像是一個迷宮,也幸虧這裡像個迷宮,西蒙的人才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當然這之中也有過交手,只不過那些人不敵晏寒厲與鷹首的身手。

晏寒厲拿出地圖說道:“看走向,右邊的可能性大一些,走右邊吧!”他說着,在地圖上畫好了記號。這是一份他走過的手繪地圖,一來免得迷路,二來也能更方便地根據這份地圖聯想西蒙基地的全部地圖,推測出西蒙基地的核心在哪裡。

兩個人繼續沉默地往裡走,簡陋的通道漆黑而安靜,手電的光打不到盡頭,似乎這是又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這樣的路他們走過很多次,當然每一次,他們都要走到盡頭,然後折返回來。

幸運的是,這一次,不像是他們一直走的土洞,這裡有了人工修葺的痕跡,並且在前方,有一個鐵門。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晏寒厲在地圖上標下記號,鷹首已經躍到前方去觀察鐵門。

晏寒厲收好地圖走了過去,鷹首低聲說道:“晏少,門倒是容易打開,就是擔心門後面有人把守。”

晏寒厲四處照了一下,然後說道:“這裡沒有攝像頭,我們先弄些動靜,看裡面有沒有反應再決定是否開門。”

鷹首點頭,他先拿東西試了一下,門上並沒有電,然後纔將門弄出些聲響,如果門後有人,肯定會被這聲響所驚動。

兩個人仔細地聽着,並沒聽到門後有什麼動靜,晏寒厲說道:“開!”

鷹首立刻掏出小工具,這並不是什麼專業開鎖的工具,在他的手裡,隨便找出些順手的東西,就能成爲工具。

鎖是老式鎖,並沒有費多長時間便被打開了,鷹首拉開門,並未露頭,稍等了一下,才伸出頭往裡看了一眼,門口並沒有人,他往前一躍,閃身進了門。

晏寒厲跟着進了門,這裡已經不是通道,被建成了走廊的模樣,雖然簡陋,但這說明兩個人已經正式進了西蒙的基地。鷹首四處照了一下,沒有發現攝像頭,可是他覺得似乎有些不正常,西蒙怎麼可能不在各處門口安排人呢?

他看了晏寒厲一眼,晏寒厲給他一個往裡走的目光。好不容易找到這裡,就算知道是陷阱現在也要往裡闖了。

兩個人輕步走進門,這裡面似乎比外面的土洞還要安靜,晏寒厲做出一個行進的手勢。鷹首走在前面,他手中的手電在四處照着有沒有監控設備,兩個人一直這樣走,拐過彎,看到一間關着門的房間。

鷹首照了照前面,冗長地看不到盡頭,他轉過頭看向晏寒厲,用目光詢問了一下,晏寒厲示意進這房間先看看。

鷹首輕輕一推,門竟然被推開了,他打開門,裡面沒有人,房間的裝飾很簡陋,只有簡單的牀和桌子,牀上有被褥,看起來更像是守門人住的地方,鷹首剛想關上門,就聽到後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燈瞬間被打開了。

晏寒厲和鷹首向裡跑去,可是兩個人都被包圍了,也不知道哪裡能藏這麼多的人,顯然對方早有準備。

——

晚上,唐黛剛剛吃過晚飯,唐禎等人都在客廳裡,打算討論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唐黛的手機突然響了,她警覺地拿過來,看到了一張圖片,她的手忍不住抖了起來,坐在她身邊的唐禎立刻探過頭,拿過了手機,迅速將圖片存在自己的手機上。

這是一張晏寒厲與鷹首被包圍的照片,照片的下面寫着,“想他活命嗎?自己來換他!”

最壞的消息來了,唐黛坐在那裡木然不動,整個人像是傻掉了一樣。

唐禎馬上坐過來將她攬進懷裡,說道:“別擔心,只要你沒有過去,他就不會對晏寒厲怎樣。”

肯看完照片說道:“你現在安慰她也沒用,就怕給人留一口氣,用他做實驗,唉!”

唐禎瞪了肯一眼。

高坤說道:“唐少,我現在去分析一下這張照片,然後和手下定個計劃,不行的話只能硬闖了。”

“去吧!”唐禎說道。

高坤匆匆離開,唐禎勸道:“唐黛,你要是這樣的話,就回去吧!”

唐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又重新拿過照片,仔細地看了一會兒,說道:“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結果,如果他們已經被擒了,那他們發來的,應該是把他們關起來的照片,而不是被包圍的照片,所以或許他們是逃了的。”

肯說道:“的確有這個可能性,不過對方這麼多的人,想逃掉不太容易。”

唐禎瞪向他,說道:“怎麼就不容易了?晏寒厲可不是別人,比那個西蒙都厲害。”

“唐禎,你要理智一些,唐黛她是個頭腦清醒的女人,你這種安慰對於她來講其實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反而讓她認清事實對事情才更有幫助!”肯非常清醒地說。

唐禎當然知道,可是他看不得自己妹妹這麼傷心難過。

此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接聽,然後說道:“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他掛了電話,轉過頭看向唐黛說道:“你不要出門,我去去就回來。”

“是有晏寒厲的消息了嗎?”唐黛問道。

“目前沒有,不過德尼找到一個西蒙基地裡的人,我去問問看是否有收穫?”唐禎說道。

“如果問不出來,我就用催眠吧!”唐黛說道。以往她不用這種辦法達到目的,可是現在攸關晏寒厲的性命,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唐禎沒有反對,只是說道:“用到你的時候,我就讓人來叫你。”

唐禎走了之後,肯說道:“吃點東西吧,如果一會兒有了消息,好有體力一起進西蒙的基地。”

唐黛點點頭,肯讓人把晚餐上來,他說道:“我知道你不怎麼喜歡吃牛排,可是這個東西熱量高,可以很好地保存體力,有沒有胃口,也要吃一些。”說罷,他自己先鋪上了餐巾,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唐黛知道肯說的沒錯,在這個關鍵時刻,肯保持着非常清醒的頭腦,分析的都十分地到位。她坐在桌前,沉默地吃了起來。

她並不很喜歡吃牛排,但是此刻她吃到的牛排,卻是她在B市從來沒吃過的鮮嫩,可見肯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夠享有的。

吃過了晚飯,她坐在沙發上想給唐禎和高坤打電話,肯讓她稍等一下,或許他們馬上就有好消息了,叫她不要着急。唐黛只好暫時按捺下來,將手機放下。

可是沒想到,坐了一會兒,她便覺得十分困頓,竟然抵不住睏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唐黛已經不是在沙發上,也沒有在肯的別墅裡,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心裡驚駭不已,最後的回憶告訴她肯有問題,難道肯想趁這個機會將她擄走?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下了牀,輕輕地走了出去,這裡裝修很好,雖然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但可以感覺到這個地方十分的大,但是很奇怪,這裡卻一個人都沒有,肯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這個時候,她倒並不十分地害怕,因爲她完全可以用催眠來操控肯,讓他將自己放出去,此刻她想的最多的,是找出肯的秘密,這個神秘的男人,還有很多讓她不明白的。

房間的門都沒有上鎖,她一邊走過了幾個房間,有小型影院、有健身房、有小型酒吧、檯球廳等等,走到最盡頭的時候,這個房間的門和別的都不同,是那種非常沉的鋼製門,上面有個方向盤一樣的東西,這種門基本上都是在電影裡纔看到的,她以爲自己到了金庫。

但是不可否認,這都是一個特別的房間,她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房間不進去看看呢?門並沒有上鎖,她用盡力氣才推開這扇沉重的大門,進去後,這裡一塵不染,非常寬闊的一個乾淨走廊,一直走到最裡面的房間,推開門,她震驚了。

這裡是一個實驗室,她對實驗室的印象並不多,最深刻的就是西蒙的那個,但這明顯不是西蒙的那間實驗室,這讓她並沒有把肯與西蒙聯繫到一起。

她一邊看着兩邊,一邊向裡走去,突然一個模型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是一個人,立在那裡會讓人認爲是個假模特,因爲不會動,可是唐黛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熟悉的面孔只有一半,另一半……是剝了皮的肌肉,那深紅色的紋理刺激着人的視覺神經,她優雅地站在那裡,卻是一半人一半肌肉,這肉是真的,不是模型,這人也是她認識的——鄭子矜!

太過震驚了,消失了的鄭子矜,竟然被做成了模型,而這個女人,是被肯操控着的,她想到了兩個關鍵字,“肯”、“實驗室”。

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歡迎參觀我的王國!”

唐黛猛地轉過身,盯着他說:“你就是西蒙?”

肯點點頭,他攤開手說:“用你們的話講,如假包換!”

“你不是皇室貴族嗎?”唐黛不可置信地問。

“皇室貴族就不能是實驗室瘋子嗎?”肯反問。

唐黛心想,這肯不只一次說西蒙是瘋子,管自己叫瘋子的人,果然是個瘋子。想到這裡,她迅速冷靜下來,問道:“你一直想把我弄到這兒來,爲什麼?”她已經想明白,那牛排肯定被下了藥,他趁着唐禎和高坤不在,將她弄到這裡,唐乙無論是在肯面前還是在西蒙面前差得都太多。

肯不緊不慢地走過去,他隨手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她,她別開頭,因爲那顏色讓她想到血,在這個地方,她可沒心情去品什麼酒。

肯也不在意,他自己品了一口,然後在手中晃着杯子一邊悠閒地醒酒,一邊說道:“晏寒厲的方向搞錯了,他以爲我感興趣的是中醫學,其實我感興趣的是催眠,雖然晏天珍會催眠,但是比起你來,她還差了一些!”

“一開始你還想殺我的,怎麼後來改變主意了?”唐黛又問。

“那還不是覺得你比別的女人有趣,所以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結果我發現你越來越有趣,有趣的想要將你佔爲已有!”肯的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興奮笑容,這使他那張高貴的俊顏顯得有些扭曲,真像是一個瘋子般。

越是到這種時候,就越不能亂了陣腳,唐黛此刻的心裡無比鎮定,她不容許自己慌亂,既來之則安之,到了這裡也好,免得她讓人帶着四處尋找西蒙的腹地,她輕輕一笑,問他:“是不是最後也打算把我變成那樣?”她指着的,是鄭子矜。

“不,她只不過因爲不聽話罷了,但是你不同,當然你能活多久,取決於你帶給我的新鮮程度有多久!”肯淺淺地笑着說。

“德尼是你的人嗎?還是你利用了他?”唐黛跟着問道。德尼就是唐甲,她並不希望她的哥哥身邊潛伏着一個危險人物。

“他不是我的人,他是個意外,原本我和他還有唐禎的交往是正常的,但誰哪想到,後來他和你聯繫在一起,所以我利用德尼也是順手的了。”肯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

唐黛的內心稍定,她已經想到唐禎這個時候應該發現她失蹤,瘋狂的找她吧,只要德尼是安全的,他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她跟着問道:“你的房子其實連接着地下呢,是嗎?”

如果他把她運出別墅,難免會讓人注意,能不着痕跡地把她弄到這裡,只有可能是這個地方連着他的地下王國。

肯點頭,認同地說道:“聰明!”

唐黛又問:“你讓我留下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我教你催眠?”

肯又向前走了兩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他的手擡了起來,如雕塑般的手指,拂上她的臉,說道:“當然,你這個有趣的女人,陪我睡上幾覺,我也是同意的。”

唐黛將臉別開,譏誚地說道:“你又不缺女人,何必要我一個結過婚的?我同意教你催眠,你什麼時候如約把晏寒厲放了?”

“呵呵!他沒在我手裡,事實上,他的本事的確很大,我那麼多人都沒能攔住他們倆,他們跑了!”肯擡起手,做出一個輕鬆的手勢。

唐黛只覺得鬆了口氣,她問道:“那晏天珍呢?你什麼時候打算把她做成標本?”

“隨你喜歡,隨時!”肯彎下腰,看着她說:“現在你是這裡唯一的女主人,願意把她怎麼樣就怎麼樣。”

“在我之前,她是這裡的女主人?”唐黛好笑地看向他問。

“她?她還不夠格,雖然她夠暗黑、夠有性格,但是她遠不如你情商高,相比智商,還是情商高的女人顯得有趣,我不得不承認,你變成女神主宰這世界的那一刻,讓我怦然心動了。”肯微微擡着下巴,閉上眼,回想着那一幕,沉醉其中。

“當時那西蒙的人,也是你的人,你在和我們演戲是不是?”唐黛問他。

“當然,我想看你的催眠,自然要得到你的信任,事實上我這樣的做法是正確的,你沒有懷疑到我身上,難道不是嗎?”肯看着她,微笑反問道。

“好吧!我要見晏天珍!”唐黛說道。

“好,沒問題!”肯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實驗室,問她:“就在這裡見?”

“就在這裡!”唐黛的聲音發狠了,她走到鄭子矜旁邊,拿把椅子放那裡,坐下了。

肯露出欣賞的目光,笑道:“我喜歡!”

他讓下人去叫晏天珍。

唐黛擡頭看着西蒙,問他:“你怎麼能讓鄭子矜心甘情願地被你騙來?”

肯微微一笑,說道:“她問我有沒有可能接受她,我的回答是當然,我會讓她變得完美,成爲我的……”他頓了一下,說道:“當時我的話並沒有說完,她以爲是成爲我的妻子,可我要說的,卻是成爲我的收藏品。”他指指唐黛身邊的鄭子矜,問她:“多麼完美,漂亮嗎?”

唐黛只想罵他變態,她欣賞不了這個,如果不是爲了對付晏天珍,她纔不會跟具屍體坐在一起。

很快,晏天珍被帶了過來,她女人味兒十足地走進來,看到肯,微微一笑,嫵媚地叫道:“西蒙!”

唐黛微微擡眉,看起來晏天珍並不知道肯的真實身份。

肯勾了勾脣,並沒有說話。

晏天珍說道:“目前研究的課題,就快有結果了,你是不是心急了?”

最後一句,微微有些曖昧的挑逗,唐黛萬萬沒有想到,當年那個純潔的少女,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是原本她就是這個樣子?她終於忍不住,叫了一句,“天珍,好久不見!”

晏天珍一怔,立刻轉過頭來,看向唐黛,不可置信地說:“你怎麼在這裡?”

“公爵殿下請我來做客!”唐黛輕笑着,看了肯一眼。

晏天珍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麼事情她不知道,於是她追問一句,“怎麼?你不和我哥在一起了?”

“你以爲晏寒厲他來找你是爲了什麼?”唐黛問罷,又跟着問了一句,“天珍,如果晏寒厲這次是想來找回你,你會和他一起回去,繼續做他的妹妹嗎?”

晏天珍怔住了,她沒有動,就好像定在原地一般,她的腦中回想的是她與晏寒厲的一幕又一幕,那麼多年的感情,他那麼多年的維護,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只不過她讓愛變成了恨,可是如果唐黛說的,繼續當晏寒厲的妹妹……她很心動!她跟着搖頭說道:“唐黛,如果不是晏寒厲找西蒙殺我,我是不會再次對你下殺手的,我和他已經回不去了。”

唐黛接着她的話說:“沒錯,你和他的確已經回不去了。”

晏天珍擡起頭,表情微怔。

唐黛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晏寒厲的父母回來了,他們帶回了晏寒厲真正的親妹妹,她也叫晏天真,只不過是真假的真,這樣的隱喻,你明白了嗎?”

晏天珍的臉色變得慘白,她向後退了一步,問:“你說的是真的?”

唐黛微微一笑,說道:“新聞都播了,能是假的嗎?可見你最近沒有看新聞。”

晏天珍最近只顧着注意晏寒厲的動態,哪裡有心思看新聞,原本她以爲,她是晏寒厲唯一的妹妹,可是沒有想到,現在這個唯一,也被剝奪了,她真的好恨啊!

唐黛看着晏天珍的表情變化,說道:“天珍,你把解藥給我吧!”

“不,爲什麼?”晏天珍堅決地說。

“不爲什麼,我只想把藥給他,讓他正常起來。”唐黛說道。

“那你呢?和他生孩子去?”晏天珍不信地問。

唐黛笑了,說道:“拜你所賜,我以後要和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了,我給你幾年的時間,在這期間,如果你沒有徵服晏寒厲的話,那我就回去再和你一爭高下!”她站起身,微微揚起下巴,說道:“當然,你可以用一切的小手段,比如懷上他的孩子!”

她走到肯的身邊,對晏天珍說道:“至於我什麼時候去找你?”她將手伸進肯的臂彎,看向肯說:“這就要看你能把我留多久了。”

肯一直沒有說話,他在觀察唐黛的神情,分析她的話說的是真是假,難道她真的要和他生活在這裡嗎?他認爲像唐黛這樣的女人,是不會離開晏寒厲的,可是現在她說的表情,卻像是真的。他難以形容自己此刻內心的感覺,翻騰着、喜悅着!

唐黛轉過頭,看向晏天珍,繼續說道:“你也可以不答應!”她的手指向鄭子矜,對晏天珍說:“不答應,你就和她作伴吧!”

“你……”晏天珍咬牙。

“西蒙會同意我這個決定的。”唐黛轉過頭看向肯問:“你說呢?”

“一切聽你的,親愛的!”肯輕輕地撩起脣,紳士感十足。

晏天珍譏笑道:“沒有想到啊,用起美人計來,你比我在行。你想過晏寒厲的感受嗎?”

“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想他感受的時候,如果沒有我,這解藥恐怕你給他他都不會服下的,你也喪失了在他身邊的資格,所以你給我解藥,是最好的選擇,你不用擔心我會反悔,因爲西蒙他也不會允許我反悔的。”唐黛沒有再看西蒙。

她的最後一句話,讓西蒙認爲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她說的是真的。

唐黛就是表現出一種沒有選擇的態度,這樣兩個人都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笑,說道:“謝子懷之後,你認爲我還會毫無保留地愛一個男人嗎?”她看向肯,說道:“你也別指望我會愛上你。”

肯一點都不擔心,輕鬆地說:“來日方長。”他看向晏天珍說道:“快點吧,儘快解決這件事對我們都好,是不是?”

晏天珍微微一笑,拿出一個小瓶子,遞了過去。

唐黛接過瓶子,看了看裡面的藥丸,問她,“你怎麼保證這是真的解藥?”

晏天珍笑了兩聲,說道:“既然我肯給你,那就不會給假的,你放心吧,我也想讓事情有個結果。”

唐黛將瓶子緊緊地握在手心裡,放進了自己的衣兜中,肯看到她這個小動作,剛想說話,卻聽到了一聲巨響。

肯定是哪裡爆炸了,整個屋子晃動起來,唐黛沒有站穩,倒在肯的身上,肯撐住一邊的桌子讓自己不要倒下。

唐黛質問道:“你這裡不安全嗎?這樣讓我怎麼住?”

被女人質問,是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肯陰沉地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比這裡更安全了。”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又是一陣爆炸聲響了起來,這次唐黛倒向另一邊,晏天珍趁此機會用刀抵住唐黛的脖子,說道:“看樣子我最近的訓練,真是很有效果,是不是啊西蒙先生?”

唐黛真心想爲晏天珍喝彩了,比起肯來講,晏天珍顯然安全許多。她可不想和瘋子在一起,只要麻痹了他們,把解藥先拿到手,剩下的事情就好說多了。

肯面色難看,看向晏天珍,陰沉地說:“你把她放開!”

“西蒙,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喜歡上一個女人,可是我偏不想放開,因爲這個女人,交到你的手裡,我還真不放心呢!”晏天珍呵呵地笑着。

“那你想交到誰的手裡?”肯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問。

“當然是我的手裡。”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響了起來,溫潤而優雅,此刻帶着一抹微冷。

還有什麼比在這裡看到霍成梵更勁爆的事情呢?

晏天珍得意地一笑,叫道:“二哥,我就知道是你。”

唐黛的心一跳,問她:“你管他叫什麼?”

晏天珍回過頭來,笑着說道:“唐黛,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霍家的孩子嗎?你可以叫我霍天珍。”

“怎麼可能?霍家不全是男孩嗎?”唐黛失聲叫道。

她太意外了,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霍家有女孩子的,所以她一點都沒往那方面去想。

晏天珍呵呵地笑着說:“意外吧,晏家死也不會把自己做過的缺德事往外說的。”

霍成梵說道:“唐黛,你大概不知道,當初我媽媽生完成言後,非常想生一個女兒,她故意沒有服藥,瞞着我的父親,結果真的生下了女兒,她欣喜若狂,特別疼愛這個女兒。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晏家當初丟了一個兒子,就以爲是我們霍家偷的,所以晏老爺子命人把天珍偷了去,卻沒想到偷過去的是個女兒,我的媽媽剛生完孩子就面臨孩子失蹤的事情,受不了打擊,因此得了產後抑鬱症,自盡了。”

唐黛明白爲什麼爺爺這麼報復晏寒曜了,爺爺以爲晏寒曜丟了,然後偷來霍家剛生的孩子,結果發現偷個女孩子,又不能還回去,所以只好養着,這樣一來,爲給名份,晏寒厲的親妹妹就得給這個孩子讓路,被送到國外去。她聽蘇春嵐說,當初晏寒厲的媽媽沒了孩子,晏銳韶怕她受不了,所以才抱養來一個孩子,所以晏家人都知道晏天珍不是親生的,這個理由也成功地騙了晏家人。

晏爺爺因此做了錯事,最後沒想到趙芷雲自己把孩子給弄走,聲稱丟了,其實是怕遭黑手。晏爺爺心裡能不恨嗎?恐怕這晏家最後給個女孩子也不會給晏寒曜的,這是懲罰。於是晏爺爺便把晏寒厲的父母給叫了回來,以此來打擊三叔一家。真是錯綜複雜啊!

晏天珍充滿了恨意說道:“唐黛,你不知道吧,晏家藏起真正的孩子,讓我來擋災,何止晏寒厲遇難,我又何嘗不是?我在晏家的地位你也看到了,你說晏家善待我了嗎?我能不恨他們嗎?”

唐黛沒有理會這些話,她看向霍成梵問:“你纔是晏天珍背後的那個人,孔恆呢?讓他出來吧!”

孔恆走了出來,現在他也沒必要再隱藏了,他恭敬地叫道:“少奶奶,好久不見。”

唐黛沒理他,冷笑兩聲,說道:“霍成梵,既然你當初想殺我,幹什麼又救我?還差點廢了你自己的雙腿!”

霍成梵說道:“當初我並沒有讓人殺你,但是我不管天珍的事情,後來我看到了你的好,我便阻止天珍殺你,難道你沒有感覺?”

唐黛想到自己的確受過不明身份的人的幫助,這麼看來,就是霍成梵的人了。

晏天珍冷哼一聲,說道:“唐黛,你別不知足了,當初二哥他爲什麼跑到你那個村子去,還不是因爲知道我和西蒙聯手,我讓西蒙殺你,他倒好,傻乎乎的去救你,差點讓自己給殘廢了。”

“天珍,我沒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吧!”唐黛反問道。

晏天珍不屑地說:“這能怪誰?還不是你那個好老公,他派人對我緊追不捨,還勾結西蒙,說什麼只要解藥,生死不論,如果不是我自己有本事,現在早就和那小賤人站一起了。”她指的小賤人就是鄭子矜。

“西蒙爲什麼答應你?”唐黛又追問。

“交換條件是催眠學上的實驗數據,可是我沒想到,西蒙他對你也產生了興趣,你可真能稱之爲萬人迷了。”晏天珍的語氣酸溜溜的,她根本就不是那個天真的小女孩,她也不想再當那個小女孩了。

肯在這裡插了一句,說道:“當初在NT宴會上我想說的是,我原以爲晏天珍是個有趣的東方女人,沒想到更有趣的在這裡。天珍,從魅力上來講,你的確不如唐黛,你就不要不承認了。”

“你給我閉嘴!”晏天珍的刀子又往前一些。

“天珍!”霍成梵忍不住叫了一聲,生怕她失控。

晏天珍看他一眼,笑了,說道:“二哥,放心吧,我是不會把你的心上人給弄死的,對晏寒厲最殘酷的,不是她死了,而是她成了你的女人,只有這樣,我纔能有機會。”

“這麼說,你對他還是沒有死心?”唐黛問她。

“當然了,我晏天珍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放棄,她是我從小就認定的男人,我爲什麼要把他讓給別人?”晏天珍反問道。

唐黛看向霍成梵,問他:“那你現在是想救我出去,還是想把我佔爲已有的?”

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霍成梵如果想得到她的心,就不能說實話。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遮掩還有什麼意義呢?他看着她那雙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說:“唐黛,我想得到你,做夢都想!”

唐黛緊緊地閉上眼睛,她一直對霍成梵有所防備,這個男人心思太深,現在看來果然是對的,如果不是因爲他曾放棄自己生命來救自己,她也不會同意自己與他走的那麼近!她重新睜開眼睛,問他:“事情到了這一步,那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你都做過什麼壞事?”

“壞事?唐黛,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嗎?我是想得到你,可那是因爲我愛你,作爲一個男人來講,想擁有喜歡自己的女人,這有錯嗎?不是每種愛都會去做什麼成全的傻事的!”霍成梵看着她說罷,又說道:“我阻止不了瘋狂的天珍,可我讓人在暗處保護你,怕你受到傷害,我不是邀功,但我比晏寒厲做的也不少。”

“可是你做的事一點都不少吧,如果早知道你是天珍的哥哥,很多事情就都明白了,當初寒厲不讓天珍見我,是你從中動的手,讓晏天珍見到我,對我說於冰的事情,是不是?”唐黛一字一句地問他。

霍成梵淡淡地笑了,那臉上竟有一種慈悲的光輝,他感嘆地說:“唐黛,沒想到這麼久的事情,你都記得。”

“我當然會記得,不論多久的事,只要我心存疑問,我都不會忘記。”唐黛看着他說。現在她也明白,霍成梵如何得知晏寒厲不能給她孩子的事,自然是通過天珍得知的。她再次去想霍成梵身上發生的事,問他:“你在商場門口遇到的刺殺,也是你自己導演的吧,爲了給霍成堯施壓,也爲了讓我同情你,卸下防備,是不是?”

“不錯,誰讓你的戒心太重了,我幾乎不要命,也沒進到你的心裡去,唐黛你真是我見過的最鐵石心腸的女人!”霍成梵頗有感慨地說。

“不是我鐵石心腸,而是我要爲我的愛人負責,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要守規則、有原則,只要守住底線,就不會做出錯事,你想一想,如果你的妻子遇到一個男人爲她可以捨棄生命,她跟那個男人跑了,這樣的女人,值得你去愛嗎?寒厲他爲了給我一個孩子,同樣可以爲我放棄生命,只是當時他沒有得到這個機會罷了。但是你爲我做的一切,我仍舊感激,如果你不做出錯誤的選擇,那我們還是朋友。”唐黛說的十分堅定,讓對方充分地感受到了她不可動搖的信心。

霍成梵微微一笑,說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這樣的你。”

唐黛看對方不爲所動,不由轉言說道:“行了,不必說了,我問你,當時我在霍宅,是不是你讓我將我引到了霍文浩的院子裡?”

“不錯,我希望這件事情儘快結束,這樣的話我就能對付霍成堯,回到霍家了,霍家如果沒有我,早就已經頹敗,所以我不可能不做點什麼,重新回去,這一切他們敗完了,爲什麼還讓他們重新再敗一回呢?”霍成梵反問道。

“把我不能懷孕的消息告訴容宛靜的也是你?”唐黛跟着問。

“這件事,我原意是想利用唐修在晏家挑撥,讓晏家把你趕出去,但是沒想到容宛靜那個蠢貨,竟然想在醫院對你下黑手,讓你真正不孕,不過我及時讓魏永阻止了他的陰謀,這也算是補救了吧!”霍成梵絲毫沒有一點被拆穿後的愧疚,說的非常理所應當。

“那麼唐修結婚的時候,陳琳能夠順利進入婚禮現場,也是你出手幫忙的?”唐黛問道。

“不錯,這是爲了霍家,當然也是爲了給容宛靜一個教訓。”霍成梵說道。

唐黛當然明白他說的教訓是什麼,那東西在唐家,霍家到現在還不知道,她並不打算說。她問:“那你還做什麼了?你自己說吧!”

“我做過的很多,比如說當初讓齊覓傳出是霍成堯故意把NT的項目給了你,和你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我的目的是爲了讓晏寒厲對付霍成堯,但是很可惜,晏老爺子不相信傳言,所以我就把霍成堯扶你的照片放了出來。”霍成梵看着她,說的十分坦然。

唐黛冷笑,“這樣你還說愛我?真是可笑!”

霍成梵說道:“唐黛,愛是由淺到深的,愛一個人也會做一些錯事,就好像當初謝子懷綁架你一事,我幫他也是爲了在海上將你擄到我的地盤,那時候我對你只是有好感,簡單的想佔有。”

“難道現在就不是嗎?”唐黛反問他。

“現在當然不一樣了,我試圖努力付出,這麼長時間我的努力你也看到了,可是並沒有收到效果,我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但是我曾經是算計過你,可我不允許別人算計你,如果別人動手,我同樣會出手阻止的。”霍成梵說的依舊沒有一點內疚之意,他並不認爲他做錯了。

唐黛冷哼一聲說道:“什麼歪理?”她問:“天珍你手痠了沒有?趕緊決定吧,你要怎麼做。”

晏天珍笑着說:“嫂子別急,我二哥肯把這一切都說出來,也是爲了以後和你沒隔閡地在一起,你也不用擔心寒厲,他由我照顧就好了。”

“噁心!”唐黛露出厭惡的表情。

此時又發出一陣巨響,不知道是哪裡爆炸了,房屋劇烈地晃動了起來,晏天珍喊道:“二哥,這是怎麼……”

話還沒說完,晏天珍身子一軟,向地上滑去,唐黛的脖子總算被鬆開,但是腰上卻頂了一把堅硬的東西,她重新被挾持了,有這麼倒黴的事情嗎?

一個邪惡的聲音響了起來,“二少還沒說完,還有我呢!我得謝謝二少的救命之恩不是?”

唐黛聽還聽不出來嗎?說話的是晏寒墨,原來救晏寒墨的那個也是霍成梵,他做的事情可真夠多的。

霍成梵冷冷地說:“晏寒墨,做人要知恩圖報,我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晏寒墨冷笑一聲,說道:“你救我是爲了好心嗎?如果不是爲了想操控我爲你做事的話,你會出手?所以我對你是沒有什麼內疚的,這個女人,我也想要,當然我不會像你們那樣憐香惜玉,我得不到的話,那就死在一起!”

比起這羣有理智的人來講,晏寒墨纔是那個真的瘋了的。

“走吧,我親愛的小嫂子,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晏寒墨一邊嬉笑地說着,一邊鉗制着唐黛往後走。

唐黛氣壞了,叫道:“肯,這還是你的地盤呢,你就任別人在你的地盤撒野嗎?”

肯沒有一點惱怒或是着急的樣子,他微笑着說:“別急,我當然沒有那麼沒用了。”

晏寒墨警惕起來,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唐黛只覺得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味兒,緊接着她就沒有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還在實驗室,但卻不是剛纔的那間,她躺在沙發上,她的身上蓋着一張薄毯子,她坐起身,頭還有些暈,靠在沙發上往前一看,她驚呆了。

這居然是一間解剖室,三個解剖牀都已經佔滿了,唐黛站起身,也不顧自己正暈着,踉蹌地往前跑。一張牀上是霍成梵,他還比較幸運,只是躺在那裡,正努力地想要掙開手腳的鉗制,另一張牀上是晏寒墨,他就比較倒黴了,肯站在他的面前,已經用手術刀劃開了他的肚皮。而在晏寒墨旁邊的解剖牀上,晏天珍已經躺在那裡,她沒有笑,完全是暗黑少女的勁酷表情,整張臉已經僵硬,顯然已經成爲了西蒙完美的藝術品,她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少女裙裝,手勢已經擺好,就差定型後立起來了。

肯聽到動靜,沒有回頭,只是不緊不慢地說:“親愛的,等我忙完了就去陪你。”

“你在幹什麼,你住手!”唐黛突然喊出聲,最令她恐怖的是,她看到了晏寒墨自己肚皮都被劃開了,竟然還在衝她笑,簡直是一屋瘋子,再這樣下去,她遲早也要瘋的。

肯依舊沒有回頭,手裡的動作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晏寒墨的肚皮上已經多了兩把鉗子,肯的動作嫺熟,顯然經常在做這樣的事情。他斯文地說着,“親愛的,你遲早要適應這樣的我,這樣我們才能長久地相親相愛,不是嗎?”

唐黛一把推開他,他沒有防備,解剖牀被他碰的移開一些,晏寒墨笑着說:“嫂子,你這麼心疼我,我死也無憾了!”

唐黛沒功夫理他,肯則遺憾地放下手術刀,摘下手套,看着她說:“親愛的,你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嗎?”

“你放了他們吧,我看不了自己認識的人被做成你的標本,我受不了。”唐黛看着他,目露哀意。

這雙眼睛,多麼的美麗,裡面蘊含了多少的智慧,他喜歡這雙眼睛,尤其是望着他的時候,讓他感覺到她的全世界,只有他。他微微一笑,目光溫柔,聲音更是充滿了磁性,“過來,親愛的!”

唐黛只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晏寒厲,她的眼眶溼潤了,她向他走去,這麼長時間,思念已成災,她真的好想他。她一步步向他走去,他張開手,將人擁到了自己的懷裡。

霍成梵發現唐黛不對勁,他立刻大叫一聲,“唐黛!”

唐黛只覺得有什麼衝破了她的耳膜,緊跟着,她聞到了一股不屬於晏寒厲的味道,她下意識地將人推開,不可置信地問:“你居然也會催眠?”藏的真是夠深的,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根本一點都沒發覺他會催眠的事。

肯搖搖頭,他看向霍成梵說:“真該早點把你給解決掉,都怪我堅持完美,活着做出來的藝術品,才更加栩栩如生!”

唐黛只覺得噁心,她退後兩步,吟唱起古老的詩。這次的催眠手法,和上次肯在身邊的時候相差無幾,只不過在後來的努力中,她將這詩更加地完善,她利用的,就是他喜歡看自己如同一個女神一般,主宰着一切。

果真,即使肯知道她在對他催眠,他也會忍不住去看着她,再次看到這樣神蹟的時刻,他無法控制着自己內心中強烈的那種**,他的本性就是個瘋子。

她站在那裡,聲音越發地輕靈起來,彷彿給人的心裡帶來愉悅一般,暗喻她這裡象徵着快樂。對於古老的語言,肯根本就聽不懂,唐黛先利用神秘來輔助催眠,再利用音調來進行對方心理上的變化調節,等對方進行狀態,她再開口進行催眠。

“你的內心,充滿了罪惡,你將慢慢地走過來,將這罪惡的心滌盪,你嚮往着光明的世界,你已經厭惡了這無趣的生活!”

唐黛對西蒙做過心理分析,沒有一個人生來就是邪惡的,除非他經歷過什麼事情,那麼肯就是西蒙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厭惡皇室的生活,他喜歡刺激,所以纔去做各種的研究,可是人的心終究是善良的,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麼證明人的本性是善良的,所以唐黛要激發出的,就是肯善良的那一面。

肯隨着唐黛的聲音,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頭漸漸地低了下來。

霍成梵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幕,這是他看到的最具有神話、最不可思議的一幕了。

唐黛讓肯自己在這兒跪着懺悔,她趕緊跑去救霍成梵,他躺在牀上,看着她,笑得仍舊潤澤,充滿了感情的聲音如同泉水一般,沁入人的心脾,“爲什麼還來救我呢?讓我就這樣死去,難道不好嗎?”

“就當是我還你一命吧!”唐黛說着,解開他的手腳,說道:“快點吧,我的頭還暈着,所以他很快就會醒來。”

霍成梵一聽這個,立刻跳下手術牀,拉着她就往外跑去。

唐黛有些着急地問:“晏寒墨怎麼辦?”他已經被肯給劃開肚皮了,想跑是跑不了的,可是就把他放在這裡,又好像不太好,但她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放心吧,肯醒來後也顧不上他,一定要急於先抓我們的,等我們出去,立刻讓人來救他。”霍成梵頭也不回地說。

唐黛想到了晏天珍,他應該親眼目睹了晏天珍被肯做成藝術品的過程,但是他此刻臉上卻一點悲傷的表情都看不出來,這讓唐黛覺得心有些涼。可是現在明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對於這裡的地形,霍成梵很熟悉,他很快就拉着唐黛走到他進來的那個通道,然而他沒想到,那裡已經變成了碎石,將門口堵住了。

頭頂響起肯的聲音,“哈哈哈哈,這裡是我的王國,你們想出去?做夢吧,我勸你們還是乖乖地回來,親愛的,我很喜歡你剛纔的表演,回來繼續給我演啊!”

肯的笑聲在這裡顯得極爲詭異,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霍成梵拉着唐黛轉身往回跑,打算從另一個出口跑出去。唐黛心想放了他果真是對的,否則自己根本就跑不出這裡去。

兩個人跑到另一個通道,這裡的門果真沒關,兩人欣喜若狂,全力往前跑去,結果就在離兩個人兩米距離的時候,緩緩地關上了,氣的霍成梵忍不住拍了一下大門。

肯的笑聲再一次迴盪起來,“跑啊,趕緊跑,別等着我抓到你們喲!”

霍成梵拉過唐黛,舉起槍,將頭頂上的攝像頭打碎了,他拉着她向別處跑去。然而這樣的情況一再地重複,每一次都是快跑到出口的時候,給他們絕望。唐黛呼哧着彎下腰,她的體力早就不支了,一直都是強撐着跑的,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被肯給抓到的,這次再被抓回去,想出來,那就不容易了。

霍成梵看着她,從自己衣服夾縫裡掏出一個薄薄的袋子,塞在她的手裡,說道:“我的衣服都溼透了,這個你幫我裝下。”

“這是什麼?”唐黛問他。

“盒子裡的東西,你唐家也有。”他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這東西怎麼在你手裡?”唐黛疑惑地問他。

“這個東西,只能在繼承人的手中,我一直都是繼承人。”霍成梵看着她說。

唐黛恍然,原來什麼霍成言與霍成堯都是幌子罷了,繼承人從來都是霍成梵,沒有更改過。

霍成梵卻不想說太多,她拉着唐黛說道:“我還知道一個出口,那裡已經被炸了,應該不會炸的那麼實,他沒辦法操控的。”說罷,他看着她堅定地說:“再堅持一下,一定會出去的。”

唐黛點點頭,這一幕多熟悉,萬萬沒有想到,她再一次與他經歷了這樣的時刻。她二話不說,鼓起力氣,和他一起跑去,兩人這次跑了很久,這個口果真沒有被堵死,她和他都看到了光亮,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有人正在外面挖着這個口。

晏寒厲的聲音隱約透了出來,“快,再快一點!”

唐黛哽咽着叫了一聲:“寒厲!”

“黛黛?”晏寒厲不可置信地叫道。

“寒厲!”雖然還沒有到該哭的時刻,可是她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淚腺,看了那麼多恐怖的事情,她能撐到這一刻,已經不易了。

“快點挖!”晏寒厲大聲喝道,他一把搶過工具,拼命地挖了起來。

霍成梵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道:“幸不辱使命!”

就在這一刻,肯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次不是出現在上空,而是在兩人的身後響起,“行了,乖乖地回來吧,別等着我開槍!”

霍成梵低聲說道:“我數三下,我衝他扔東西,然後一起拼命跑出去,知道了嗎?”

“你扔什麼?”唐黛小聲問他。

“我還有煙霧彈!”霍成梵低笑一聲,說道:“你想想,我到這裡,怎麼也要準備一下,不是嗎?”

“那好吧!”唐黛同意了。

“好,三、二、一!”霍成梵鬆開她的手,她拼命向洞口跑去,她聽到了槍聲,然後就是一聲巨響,外面晏寒厲的聲音都變了調,“住手,不要再挖了。黛黛、黛黛?”

唐黛伸出一隻手,晏寒厲幾乎絕望的心立刻死灰復燃了起來,他一把抓住一那隻手,然後是一隻手臂,他託到她的腋下,將人給拽了出來,緊緊地抱在懷裡。

唐黛聞到了熟悉而安心的味道,卻哽咽地叫了一聲,“霍成梵他……”她真是傻,肯將霍成梵放在手術檯上,又怎麼會不把他的東西都收走?霍成梵拉着她跑的時候,倒是拿了一把槍和一個東西,現在想來,拿的東西就是炸彈了。她沒有想到,霍成梵再一次爲了救她,放棄了他自己。她對他的感情已經複雜極了,明明他已是壞人,此刻卻已瞬間逆轉爲好人,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爲什麼要如此地在她的心裡刻下一道又一道讓她無法遺忘的痕跡?

房間再一次搖晃起來,鷹首叫道:“晏少,這房子恐怕馬上就要塌了,先出去要緊!”

晏寒厲抱起唐黛就往外跑,後面不斷地掉下磚,剩下的路也不算平靜,但總算是跑了出去,唐禎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晏寒厲抱着唐黛出來,他大叫了一聲,“真是嚇死我了!”

安全了,晏寒厲當着唐黛的面,讓鷹首去找霍成梵的下落,當然還有肯。唐黛心裡最大的感慨就是給別人留條生路,就是給自己留條生路,如果她一念之差沒有管霍成梵,那麼自己現在也不會安全地在躺晏寒厲的懷中。

她拿出兜裡的藥瓶和霍成梵給她的紙,塞到了晏寒厲的手中,喃喃地和他說着這是什麼,還有裡面發生的一切,她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晏天珍是霍家的孩子?”

晏寒厲點頭,說道:“是的,這畢竟是醜聞,爺爺他當年也是一念之差,所以我不想讓他在你心裡的印象變差,從而認爲我們晏家都是無情之人。但是我不知道,我還有一個親妹妹和親弟弟,還有我的父母,他們……”

他沒有說下去,唐黛明白他的內心也是複雜的,這一切的確很難接受,是喜是悲呢?他長長地嘆了一聲氣說:“現在已經沒有霍家了!”

“什麼?什麼叫沒有霍家了?”唐黛驚訝地問他。

晏寒厲說道:“這件事,從晏、唐、霍三家崛起的時候說起吧,三位老祖先是關係親密的好朋友,三個人一起做生意,沒想到生意越來越大,大到了富可敵國的地步,這筆財產太大了,根本就無法管理,於是三個人就將這一大筆財產放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然後把剩下的生意分成三部分,三家各管一部分的生意。”

唐黛忍不住問道:“那盒子裡的,就是那筆巨大財產的線索嗎?”

晏寒厲點頭,他打開霍成梵的袋子,說道:“你看,這是財產存放地的另一半地圖,還有一半在唐家。”他撫摸着唐黛手上的血玉鐲子說道:“這個是我們晏家的。”

“這鐲子是幹什麼用的?”唐黛問他。

晏寒厲搖頭說道:“目前還不知道。當初三位祖先的約定是,如果有一天,一無所有的,便可以打開這寶藏,從頭再來。於是三家的繼承人都知道,有這麼一筆富可敵國的寶藏。然而在三代之前,晏家與唐家的繼承人就頻遭毒手,到了我們這一代,已經人丁單薄,所以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都不想後代再受這樣的毒害,於是便假死查這件事,他們查到了這事是霍家做的,目的自然是爲了這巨大的寶藏!”

“爲什麼?”唐黛不解地問。

“霍家後來的經營出現問題,再加上霍家的規矩致使內鬥不斷,所謂家和萬事興,家裡都不和,生意能好嗎?所以霍家看晏唐兩家生意一直都不錯,心生詭計,想獨吞財產,所以對兩家百般毒害,到了我父母這一代,與唐家基本就沒有什麼往來了,但是暗地兩家聯手,查出這一切並且反擊,現在他們做的已經十分充足,在你來找我的時候,兩家聯手,對霍家進行了反擊,霍家現在已經破產,再也沒有三足鼎立的時候了。”晏寒厲看着她說:“以後我們的寶寶,不用擔心有人加害,太好了!”

唐黛偎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事情總算是過去了,以後只剩下了幸福,是不是?

晏寒厲留下人找尋霍成梵與肯的下落,雖然目前沒有找到人,可也沒有找到屍體。他則帶着唐黛先行回國,兩家父母都在機場迎接他們。

晏寒厲讓人化驗了晏天珍給唐黛的藥,證實這就是解藥後,服下了解藥,毒已經全解,而唐晏兩家決定把寶藏之迷解開,那時候富可敵國的寶藏到現在可能已經不算什麼,這東西神秘地放在那裡,對後代也許會生出不好的作用,所以這樣的事情不能再次上演。

晏鴻霖與唐承宗親自去揭開秘密,他們也叫上了霍康德,雖然霍康德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但他也是霍家人,如果有財產,也不會有霍家的,這是懲罰!

三家人浩蕩地按照地圖上畫的地方,找到了山中一處偏僻的山洞裡,如果不是地圖,根本就不會發現這裡有處山洞,當然找到這裡,三個老人吃了不少的苦,幸好三人平時身體都還不錯。

這裡雲霧繚繞,站在半山腰上,就好像在仙境一般,幾個人進了山洞,這裡其實很簡陋,往裡走,有一扇大門,這門看起來十分地老舊,沒有把手,只有中間有個環型的凹槽,晏寒厲說道:“黛黛,把你的手鐲摘下來。”

唐黛摘下手鐲,晏寒厲將鐲子扣到那凹槽裡,只見門發出轟隆的聲音,晏寒厲拉着唐黛向後退了幾步,門緩緩地開了,血玉鐲子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半,唐黛看着極其心疼,這鐲子陪着她經歷了那麼多,現在碎掉了,真是可惜。

大門完全地開了,山洞裡的全貌也完全地展露在大家的面前,這山洞其實很小,裡面只有一個桌子,就好像是山裡僧人修行的地方一樣簡陋。桌子上面,有一張紙,疊得齊整。

三位老人一起走過去,霍康德對所謂的寶藏期待最大,他慢慢地將那已經脆弱的紙小心拿起,打開,上面只有一行字,“只要人心在,一切皆可重頭再來!”

這簡直就像是笑話一樣,霍康德也不知道祖輩幾代在折騰什麼,他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已經瘋癲,可見這刺激絕對不小。

唐承宗與晏鴻霖相視一笑,均鬆了口氣,其實他們更希望如此,寶藏對於人來講,有時候不是什麼好事,他們活到快入土的年齡,一切早已參透。

晏寒厲緊緊地攬着唐黛,這一切總算是結束了,他要和她生一堆孩子,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唐黛的心裡也像卸下一塊巨石,她站在洞口,轉過頭向山下看去,她彷彿看到一個如玉般的男子負手站在山下,像竹般挺拔仰首而立,目光溫潤地看着她微笑……

(全文完)

------題外話------

這本書寫的真夠嘔心瀝血的,第一次寫懸疑,不足之處請大家包涵,累死寶寶了,說實話這麼完結了心裡還十分地不捨,還在故事中沒有走出來,或許時間太倉促,讓故事不怎麼完美,但我已盡力!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第三百零二章 大戲登場第二百八十八章 被識破了第二百三十四章 找上門第五十八章 娶她難道別有隱情第四十五章 難惹的霍二第一百七十三章 前因後果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要太好奇第一百七十四章 卷二終第二十三章 突變第九十三章 算賬不成反被辱第一百八十八章 自私的一家第二百四十六章 意外叢生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找到了第一百七十三章 前因後果第三十九章 死亡郵件第三百四十八章 反催眠第二百三十七章 糾結第九十一章 不是他乾的還能有誰第一百八十六章 到底是誰幹的這事第三百一十二章 人生如戲第六章 終於結了第三百零一章 露出本性第一百五十二章 反催眠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同意離婚第一百八十九章 失去權利的滋味第二百六十章 她想幹什麼第八章 複雜的晏家第三百四十四章 出手報仇第二百一十章 妥協第四章 我不結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練手的第二百三十六章 都在裡面了第一百三十二章 寧願痛也要知道第二百五十七章 糾纏第三百二十四章 誰是贏家第三百三十三章 西蒙來了第二百七十七章 找到了第八十九章 這就是他冷漠的原因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的態度第一百四十六章 別看不起人第七十六章 安的什麼心第九十六章 不能妥協第七十九章 到底是誰算計了誰第二百二十八章 突破第二百九十一章 別高興的太早第五十七章 竟然會是他第二百六十章 她想幹什麼第十四章 第五個第二百四十三章 拿了我的就要給我還回來第五十四章 以牙還牙第十三章 誰纔是小門小戶第二百七十七章 找到了第二百一十五章 觀察第三百二十七章 塵封的往事第二百五十四章 聯手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的哥哥(精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要太好奇第九十八章 耍花樣是要付出代價的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找到了第二百三十三章 撞見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出手了第一百七十三章 前因後果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找到了第二百三十一章 陰差陽錯第十章 嫌自己死的慢第三百七十章 原來是這樣第二百七十七章 找到了第二百二十七章 表白第一百五十七章 還是露餡了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要太好奇第二百四十六章 意外叢生第二百五十一章 懷疑對象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閃而過的念頭第二百五十九章 倒黴催的第二百九十三章 剛出虎口又入狼窩第二百六十八章 矛盾的夫妻第五十六章 會不會是他第一百八十一章 又生一計第三百七十五章 風水輪流轉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詳第三百章 被氣瘋了第三百五十三章 微妙的變化第一百五十七章 還是露餡了第二百二十五章 經不起推敲的證據第二百一十四章 最佳僞裝者第一百五十一章 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動手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原來不能生第九章 明槍暗箭第一百三十二章 寧願痛也要知道第二百五十九章 倒黴催的第三百二十九章 難道是西蒙第一百六十五章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第一百二十六章 這輩子都別想了第五十四章 以牙還牙第六十三章 千鈞一髮第二百九十六章 意外之人意外之事第一百五十九章 要發生什麼第二百九十八章 有問題?第三百零三章 換地圖了第一章 墜樓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