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來了,但沒在這羣人之中,這樣的信息,讓紀銘臣和晏寒厲都覺得異常沉重。
唐黛想了想說道:“很多人都以爲人在催眠狀態下說的話都是真實的,但其實有些人在潛意識中仍然在撒謊,甚至一些人還會僞裝自己已經被催眠麻痹催眠師和警察。”
“那你能分辨出剛纔那種情況是怎樣的嗎?”紀銘臣問她。
“我看他們有可能是都被催眠過。”唐黛想了想,說道:“對方應該是想讓我們相信,那些人中是有西蒙的。”
“這是爲了掩蓋西蒙的行蹤,他們弄了一個大鬍子,和西蒙外形一樣的男人麻痹我們。”紀銘臣深思道。
“應該是這樣。”唐黛說道。
晏寒厲目光幽深,彷彿在想着什麼,沒有說話。
紀銘臣目光深沉地說:“這個西蒙太狡詐了,不管他是什麼目的,那都是爲了掩飾他的身份。所以我還是不能放鬆對他們的打擊,畢竟不是他們的地盤,怎麼可能那麼囂張?”
他說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看向唐黛問:“對了,上次對方不是還要殺死你的,怎麼這回又改成要抓住你了?是什麼讓他們改變主意的?”
唐黛看向晏寒厲,這恐怕與晏天珍有關吧,她還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
晏寒厲開口說道:“可能抓住她爲了更好的威脅我吧!”
紀銘臣一想到晏寒厲那身風流債,晏天珍對他那變態的感情,心裡就忍不住幸災樂禍,但是當着唐黛的面,他又不想自己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努力壓着想笑的嘴角,最後變成了似笑非笑。
晏寒厲冷淡地瞥他一眼,攬了唐黛的腰說:“好了,我們走吧!”
紀銘臣突然剛想起來有事要求唐黛,忙叫住她說道:“唐黛,我還有事兒找你幫忙呢,有個證人因爲受刺激想不起來他看到的一切,你能不能幫忙催眠他,讓他想起來他看到了什麼?”
晏寒厲微微勾起脣說道:“這種小事也來麻煩我老婆,難道你這兒就沒有專業的人嗎?”
唐黛看看晏寒厲,看看紀銘臣,老實地沒有開口。
紀銘臣又怎麼惹到他了?反正她是不敢惹自家老公的,紀銘臣只能認倒黴了。
不過晏寒厲非要她表態,低頭看她,等着她開口。
唐黛只好開口說道:“這個的確很簡單,你找個普通的催眠師就能做到。”
晏寒厲看着他,挑釁地問:“你是不是怕花錢?”
紀銘臣臉一黑,心想你們夫妻倆一起欺負我,他不敢得罪唐黛,於是只得乾笑兩聲說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想想也是,這麼簡單的事兒,那我自己解決。”
“我們先走了!”晏寒厲攬着唐黛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紀銘臣內心無比鬱悶,他好端端的惹晏寒厲幹嘛?唐黛怎麼也不可能得罪晏寒厲幫自己的,以後他還怎麼求唐黛幫忙?
回公司的路上,唐黛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沈含玉心情愉悅地說:“黛黛,媽媽找來位厲害的師傅做了好多的鮮花餅,你叫你的朋友過來玩啊!”
唐黛心知肚明,媽媽這是想看看紀馨怎樣的。
於是她滿口答應下來,然後給紀馨和宋嫋嫋打電話。
如果光讓紀馨過來,有些太明顯了,所以叫上宋嫋嫋要好一些。如果是以前的話,她還會讓郭情過來,但是自從上次在梵城,郭情的有意試探之後,唐黛便疏遠了她。
晏寒厲將她送到唐家,只是拿了些鮮花餅,然後就離開了。他向來不吃這些甜食,只是爲了給岳母面子。
並且這種女孩子纔會參加的下午茶,他可沒興趣摻和。
紀馨很長時間沒和唐黛見面了,自然不會拒絕這次的邀請。宋嫋嫋近來籌備婚禮,枯燥的很,所以也跑來散心了。
沈含玉是一個溫柔的女人,看起來沒有任何架子,所以最初的拘謹之後,紀馨和宋嫋嫋也就都自在了許多。
沈含玉看到女兒有自己的朋友,心裡很開心。以前她知道,女兒是沒有什麼朋友的,除了韓小絲。
可韓小絲畢竟是個普通女孩子,相處起來難免少了很多共同的話題。
唐黛除了去自己的公司,已經很少將韓小絲約出來了。
現在韓小絲比她還忙,也越來越找到感覺,儼然一個未來的女強人,可以說變了不少。唐黛知道自己的危機並未完全解除,所以很擔心連累到沒有自保能力的韓小絲,於是她也有意地疏遠對方。
沈含玉是個講究情趣的女人,自從她重新回到唐家之後,唐家就越來越舒適漂亮了。
容宛靜忙於工作,很少在意生活情趣,她們是兩類人。其實對於男人來講,自然喜歡的還是講情趣、溫柔有女人味的那種。
花園裡的三個假碑早已經除去,取而代之的是滿園的鮮花景緻,如今的花園也不再防止別人進入了。
沈含玉在暖房裡愉快地忙碌着,親手做新鮮的玫瑰花水,這是她爲了這次特意學的。
紀馨在一旁感嘆道:“伯母,您的手藝太讚了,我就弄不了這些東西啊!”
沈含玉微微地笑着,溫和地說:“你們年輕人要忙工作,當然沒時間擺弄這些東西,你看黛黛也沒有心思做這些的。以後我常做,你們過來享受就好了。”
原本她還想着讓唐禎娶一個像她這樣賢惠的女孩子,但是和紀馨相處的短短時間,發現這個孩子生性單純,直接不藏私,相處起來也會簡單。現在的女孩子也可以幫丈夫工作,比如自己的女兒,有自己的事業也會把心思放在大處,不會總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所以她覺得紀馨將來能幫到唐禎工作,也挺不錯。
唐黛想的卻沒那麼輕鬆,之前霍成堯的身份還是唐禎的時候,和紀馨有那麼一段,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要是兩人真在一起了,解釋一下就也是了,可如果兩個人沒在一起,那還真的沒辦法說。
宋嫋嫋在一旁嘆道:“唐黛,你這暖房弄的可真好。”
巨大的玻璃房中,百花兒齊放,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多肉植物做成的景觀,讓人看了就心情愉悅,更不要說這裡面居然還有鳥兒和蝴蝶,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唐黛收回思緒,轉過頭說道:“等你嫁了紀銘臣,你就有時間也弄一個了。”
宋嫋嫋搖頭說道:“可算了吧,我就不是這樣的人,讓我花心思弄這些,不如陪他一起破案,好歹還見得到人。”
唐黛笑了,問她:“這下可知道嫁給他是什麼樣子了吧。”
“可不是,我都不知道我在戀愛,他天天忙的不見人影,我去了就是談案子,我真跟他同事似的。”宋嫋嫋鬱悶地說。
“他是太癡迷了,你還不夠。”唐黛腦子裡就在想,這倆是不是恩愛的時候也在談屍體什麼的?
噫……太刺激了。
這話可不能問,宋嫋嫋不是郭情,不能隨便調戲。
此時,唐禎和肯走了進來,紀馨一看到唐禎臉色就變了。
唐禎臉上露出微笑,說道:“肯對我們家的鮮花餅非常好奇,執意要來嚐嚐。”
肯用他貴族的禮貌打了招呼,然後纔看向唐黛問道:“不知道我貿然來訪,會不會令你不開心?”
沈含玉看看唐黛,有些莫名其妙。
唐黛禮貌地說:“你是我哥哥的客人,我自然不會不開心了,嚐嚐我媽的手藝吧,很不錯。”
肯微微一笑,看向沈含玉,聳了下肩,有些無奈地說道:“她似乎有些不喜歡我。”
沈含玉笑着問他,“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看的出來,以前肯與沈含玉也是認識的,言語間不那麼拘謹。
她看向肯說:“來了還不到家裡來坐坐?太客氣了。”
肯有些無奈地說:“這不是爲了配合唐禎呢,不然我早就打擾了。”
這是指唐禎與霍成堯互換身份的事情,他不便明說。
唐黛看向唐禎說道:“哥,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朋友,這位是宋嫋嫋。”
“你好!”宋嫋嫋大方地打了招呼。
唐黛又說道:“這是紀馨!”
“你好!”紀馨冷冰冰地看向唐禎,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唐禎原本是笑着的,可是看到這一幕,那笑也微微地有些僵住了,不明白這女孩對他爲什麼有着莫名的敵意。
剛剛還是好好的,現在就翻臉了,沈含玉也有些不解。
只有唐黛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又不能解釋,只好打岔說道:“媽,您的桂花餅好了嗎?過會兒都不餓了。”
“哦,好了好了!”沈含玉忙去拿餅,暫時把疑惑藏在了心裡。
吃過了餅,肯找機會走到唐黛的身邊,低聲問她:“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上次真是把我嚇壞了。”
對方這是關心,唐黛自然不好給冷臉,只能客氣地說:“謝謝,我沒有大礙。”
肯看着她問:“那是催眠對嗎?”
“你看出來了?”唐黛看向他問。
“後來我問過別人,才知道的。”肯說罷,又問道:“上次你對那位失態的小姐,也是把她催眠了吧!”
唐黛覺得這人特別討厭,就在你對他的反感剛剛少一些的時候,他就非得找點麻煩讓你把火再拱起來。
她索性轉過頭,看向他說:“是啊!就是催眠,因爲她給我的朋友找麻煩了,怎麼了?”
她的態度微微有些挑釁,因爲他總在頻頻挑釁她!
然而這次他卻有些奇怪,她承認了,他一反常態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很神奇,想和你學學這超能的本領。”
唐黛不解地看着他,覺得他這人怎麼比更年期還善變的?她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怎麼?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我說錯了嗎?”肯的臉上沒有不解,反而帶着微笑,看起來十分無害似的。
唐黛也露出和他一樣的微笑,說道:“沒有,我的水平並不高,你要是想學,完全可以找一個專業的催眠師教你,其實這也不難找。”
“這兩天我也找過,可是沒有一個會你那天說的咒語,所以我覺得他們不行。”肯十分認真地說。
他居然管那叫咒語,唐黛不由笑了。
“你在笑什麼?我說錯了嗎?”他不解地看着她問,看起來十分地無辜。
唐黛很難在這位公爵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她收起自己的笑,說道:“那是一種失傳的語言。”
“失傳的?”他驚訝地問:“那你怎麼會的?”
“查了很多資料,然後整理到一起的,其實我說的也不怎麼準確。”唐黛說道。
“可是那兩個人怎麼就給你跪下了?我以爲他們聽懂了。”肯一臉驚異地說。
“他們心裡是有信仰的吧!”唐黛含糊地說了一句。
她並不願意和肯多說催眠的事情,她不信任他。
肯剛想再問,唐禎就走了過來,說道:“喂,你和我妹妹說的這麼熱乎,說什麼呢?”
唐禎的姿態是防備的,因爲他擔心肯對他妹妹有企圖。
“我就是想問些問題,誰讓我和她談得來呢?”肯看着他說:“你也太護妹心切了吧!”
唐禎說道:“這很奇怪嗎?我妹妹可是有老公的,就算你沒有想法,他老公萬一吃醋可怎麼辦?到時候我就成罪人了。”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難道她還不能正常有異性的朋友了嗎?”肯不可思議地說。
“我想的當然要多了,人家老公對她可是緊張的很,誰讓你一向不近女色,突然對我妹妹這麼殷勤,我能不多想?”唐禎絲毫不示弱,立刻回了一句。
唐黛看兩人爭執的熱鬧,趁機脫身。
紀馨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瞪着眼說:“早知道你哥來,我就不來了。”
“我又不知道他來了,就是碰巧,你別多心。”唐黛勸道。
“你看他,一臉無辜,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似的,可真是夠噁心的。”紀馨哼道。
唐黛無語,唐禎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想了一下,問道:“紀馨,你說如果我哥他以前……不是他,總之就好像換個人,但臉沒換,你會喜歡上他嗎?”
紀馨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她,問道:“你最近忙傻了?”
唐黛只好作罷,說道:“好吧!算我沒說。”
沈含玉招呼道:“紀馨,快要嚐嚐茉莉花味道的。”
紀馨忙應聲走過去。
唐禎向唐黛走過去,低聲問她:“我得罪過你那個朋友嗎?爲什麼她好像和我有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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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黛本來想告訴他怎麼回事,可她轉念又一想,或許兩人這樣能有進展呢?於是她換了個語氣說道:“沒準你什麼時候得罪了人家都不知道呢?”
“那怎麼可能?我就不認識她!”唐禎肯定地說。
“你是不是認識她,我就不知道了。”唐黛瞥他一眼,要去嘗新出的鮮花餅。
然而還沒走過去,她又被向她迎來的母親給攔住了。
沈含玉低聲問她:“黛黛,我怎麼看着紀馨和你哥不對勁兒啊?他們之前認識?”
唐黛鬱悶了,這都什麼事兒?霍成堯造的孽啊!
她沒打算瞞着母親,畢竟將來要是真成了,婆媳相處不能出問題。
於是她輕聲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沈含玉擡眉說道:“這個霍成堯,居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還暗度陳倉,我們竟然沒有發現。”
“他和紀馨的事情比較隱秘,如果不是我看到他們,我也不知道。但是據我瞭解,他們只是初步有好感,大概當初霍成堯怕擔責任,所以在我的監督下,他捨棄了紀馨。”唐黛替紀馨解釋。
這話她說的還是比較中肯的,紀馨本來和霍成堯就沒有正式地開始,所以還是不要讓媽媽誤會比較好。
“原來是這樣啊!”沈含玉點點頭說。
“媽,我哥也問我怎麼回事呢,我沒告訴他,您要是喜歡紀馨,就給他們製造點機會。”唐黛說道。
沈含玉聽了一笑,立刻說道:“你說的這個主意好。”剛說完,她就突然變了臉,問她:“這個肯是怎麼回事?不會又一枝桃花吧!”
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唐黛臉一黑,說道:“媽,您亂說什麼?要是他真對我有意思,還會老是擡着個下巴?”
“他就這性格,估計對他爸媽都這樣,人家是禮儀。”沈含玉說完,輕聲說道:“他以前都不讓女人近身的,高傲的很,你是個例外啊!”
她的目光意味深長,讓唐黛心裡很是不舒服。
沈含玉哀春傷秋地說:“這女兒受歡迎是好事,可太受歡迎了,也會有困擾啊!”
她看向唐黛又問:“寒厲他沒誤會什麼吧!”
“媽,您怎麼一驚一乍的?寒厲沒事兒,我看是您有事兒。”唐黛無語地說。
“黛黛,我是過來人,我看出來那肯對你絕對不正常,你可得防着。”沈含玉不放心地囑咐道。
“媽,我知道了。”唐黛沒辦法解釋。
有男人喜歡她,比如霍成梵,她知道那種感覺。可是肯的感覺很奇怪,他的確對她是不同的,可這真和愛情無關。
在她看來,似乎是感興趣這個點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