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雅趕緊從牀上起來,整理一下凌亂的衣服和頭髮,餘光瞟了一眼顧建勳,看到他眼裡的殺氣,身子微微頓了一下,馬上就恢復了平日的冷漠。
“那我就先告辭了,希望顧總能說到做到。”說完她就轉身大步的向着門口走去,轉身的那一剎那臉色陰沉下來了,手心裡是層冷汗。在剛纔的過程中她真的沒有一點把握,顧建勳那個人真的太難讓人把握了。
不過好在她已經搞定了,只是身後那道目光好似要透過她的身體一樣,要將她看穿。但是她一點都不介意,脊背挺的更直了,修長的腿大步的向着外面走去,10釐米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別墅裡異常的清晰。
她喜歡這種聲音,就是這種感覺才讓她知道她還活着,能知道自己的存在,自從高三那一年後,她就好像在行屍走肉一樣,身處在最喧鬧的地方,心裡卻說不出的孤單。
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她總感覺有人再看着她一樣,轉過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收起多疑的心思,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往家裡去了。
程思雅下車後,心情依舊很不錯,走路準備去附近經常去的那一家小麪館吃碗麪,雖然那裡的環境不怎樣,但是味道卻是她最鍾愛的,所以也就成了那裡的老顧客。
去小麪館需要穿過一條比較黑的小巷子,而那邊的人也比較少,此刻都已經快11點了,周圍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因爲都走習慣了,她也沒有什麼好害怕了,藉着微弱的燈光,大步的走進了小巷子。
剛走到中間位置,突然聽到身後“砰”的一聲,好像什麼倒在地上了,她的心裡一陣緊張,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手心驚出了一層冷汗,不敢回頭去看到底是什麼,只能擡腿繼續向前走。
剛走了兩步,她就感覺到背後有個東西頂在她的腰間,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順勢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脖子,還將她的嘴巴捂住了。
“不許動,否則我一槍斃了你。”一個冰冷的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但是明顯能聽出來那個男人受傷了。
因爲嘴巴被捂上了,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說話,只能愣在那邊,也不掙扎,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先看看抓住她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幹嘛。
樑逍看着又不掙扎的程思雅,倒還有幾分奇怪,難道是被嚇傻了?
“現在我問你回答,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知道了嗎?”樑逍將手裡的槍又往程思雅的腰上靠緊了兩分。
程思雅背上全是冷汗,但是面上還是表現的很鎮定,漆黑的巷子裡什麼人都沒有,除了自救她沒有任何辦法。
她趕緊配合起來了,用力的點了兩下頭。
樑逍看到程思雅點頭了,知道她沒有被嚇傻,倒也放心兩分了,不過這個女人表現的太過鎮定了,看來也不是好對付的人。
“你住在這附近?”樑逍靠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詢問。
現在他的腿上還在流血,如果不快點止血的話,一會失血過多就麻煩了,而且現在那些人肯定還沒有走遠,一會說不定就會找到這裡了,他必須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附近的醫院也不敢去,只能指望眼前的女人帶他先走,而且有這個女人一起,他也好隱蔽一點。
程思雅雖然不明白樑逍到底想要幹嘛,還是用力的點了兩下頭。
得到程思雅肯定的答覆,樑逍心裡放心多了。
“現在帶我回你家。”樑逍小聲的開口命令起來。
程思雅不悅的皺起眉頭,到底這個男人想要幹嘛,她正在思考突然腰上的槍又逼緊了一點,她趕緊點點頭。
“帶路,不要耍花樣,不然小心槍走火了。”樑逍冷着嗓子說道。
程思雅配合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往回走,嘴巴一直被捂着,讓她特別的難受,而且捂着她的手上還有濃濃的血腥味,本來空腹的她幾次差點嘔吐出來,強忍着大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走隱蔽處。”樑逍看着馬上要做到街道上了,趕緊開口提醒起來。
現在他滿頭大汗,腿上還在不斷地往外流血,傷勢十分的嚴重,但是他只有咬緊牙關堅持,思想一刻都不敢鬆懈,眼睛在黑暗中四處的觀察,提前確認四周有沒有危險。
程思雅也知道不能走明處,身後的男人肯定是被仇家尋仇,如果她走到明處被人發現了,說不定會無辜受牽連。
順着黑巷子穿過了幾條巷子,終於走到了她的樓下。
她背後的槍變成腰側了,而身後的男人也走到她的側面了,用手將她摟着,看上去就好像一對恩愛的情侶一樣。
樑逍一路上都在四處張望,憑藉他敏銳的觀察能力,確定沒有危險纔跟着程思雅走。
好不容易到了她的家門口,掏出鑰匙將門打開,進門後梁逍一把將門關上。
“你確定不會亂叫我就放開你。”腰上的槍還是沒有拿開,房間的燈沒有開,樑逍在黑暗中對着程思雅說道。
她趕緊點點頭,被捂着她都快要窒息了,再不放開的話,還沒有被槍斃了,她就已經窒息而亡了。
看到程思雅點頭了,樑逍看着在外面她也表現的很好,決定相信她一次,慢慢的鬆開了捂着她的手。
程思雅也果然如她說的那樣,並沒有亂叫,大口的呼吸了兩口。
“我開燈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熟練的伸手找到牆上的開關。
房間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樑逍能夠判斷出這個房子裡除了他們兩個人沒有其他人了,也不怕程思雅鬧出什麼幺蛾子。
“嗯。”樑逍從嗓子裡發出一個單音,現在他只覺得頭有些暈眩,腿上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血。
只聽到啪的一聲,整個房間一下就亮起來了。
房間不大,裡面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六人坐的桌子,旁邊是一個米色的沙發,一個長方形的玻璃茶几,前面是個32村的掛壁式的電視機,不大不小的落地窗此刻正敞開着,能清楚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拉窗簾。”樑逍沉聲開口。
程思雅趕緊大步的走了過去,將窗簾一把拉上,轉過身的時候纔看清楚威脅自己的男人。
一米八五的個頭,飽滿的額頭,一雙大大的眼睛此刻正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高挺的鼻樑下面一張完美的嘴脣,臉色蒼白的要命,整張臉看來明明非常的陽光帥氣,但是卻被臉上那冷漠的氣息蓋住了本該有的陽光,顯得有些不搭調。
於此同時樑逍也在打量程思雅,當看清楚她的面容時,眼裡還是閃過了一絲驚豔,不過再看到她的衣着打扮的時候,好像心會神領了,眼裡的驚豔變成了鄙夷。
兩個人僵持着,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裡的氛圍變得有些沉重。
程思雅站在距離樑逍3米遠的地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發現他的腿正在流血,門口都是血跡,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她最討厭人家弄髒她的東西了。
樑逍好似感覺到她不悅的情緒,順勢看了一眼腿上的傷,地上已經一大灘血了,如果再不止血他真的會死的。
“止血藥,繃帶。”樑逍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鬧也不動的程思雅,沉聲吩咐起來,然後拖着受傷的腿坐到了她的沙發上。
她看着樑逍走過的地方全部都是血跡,還坐到了她米白色沙發上,沙發上馬上就出現了污點,她的眉頭馬上就蹙起來了,冷着一張臉看了他幾眼,然後才轉身去拿藥箱。
很快她就取來了藥箱,一把將藥箱扔在茶几讓,然後大步的走進了衛生間,想要去將臉上剛纔被捂着的地方清洗一下,現在都還有一股血腥味。
樑逍看着完全無視他存在的程思雅,並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好奇,一個正常女人不是早就該哭了嗎?爲什麼面前的這個女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一點都不害怕他一樣。
“站住,過來給我止血。”樑逍覺得這樣的女人最可怕,趕緊叫住她,害怕她一會叫來其他人。
程思雅眉頭越皺越緊,停下腳步不悅的看了樑逍一眼。
“我先將我臉上的東西洗掉。”她說話的語氣並不似討好,反而還帶着幾分怒氣。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和寒意,讓樑逍都愣了一下,隨即沉下臉不說話。
她轉身直接進了衛生間,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濃濃的煙燻妝,白皙的臉上卻都是血跡,看上去挺恐怖的,伸出手快速的接過水洗臉,把妝容都卸掉了,露出原本漂亮的臉蛋。
樑逍自己將褲腿撕開,看到小腿已經爛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流。
從藥箱裡找出了棉花,將周圍的傷口隨便清理了一下。
這個時候程思雅洗好臉剛好出來,然後大步的走到了過去,如果她再不過去幫忙的話,估計血會染紅她的沙發的。
一把接過樑逍手裡的棉花,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好像是被刀砍的一樣,骨頭都能看到,傷口也非常的深。
內心一陣心驚,也不敢耽誤了,將周圍用酒精消毒了,快速的拿起雲南白藥止血粉開始灑在傷口上,看着血被止住了,就用紗布包紮起來了。
動作十分的快,也不管樑逍是不是承受的了,只管做自己的事,全程看都沒有看樑逍一眼。
樑逍緊緊的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呼出聲,額頭上的汗水順着脖子往下流。
看着蹲在地上的程思雅,這個女人太心狠了,居然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但是當看清楚她的臉時候,心裡還是有很大的震驚,這個女人化妝後簡直就是性感尤物,卸了妝又變成了甜美清純學生妹,簡直是千面嬌娃。
程思雅哪裡有心思管樑逍的想法,將腿上的傷包紮好了,然後將帶血的醫用廢棄品丟掉旁邊的垃圾桶裡,順勢將額頭上的汗水擦乾了。
也不管樑逍有沒有事,自顧自的找到拖把將地上的血跡打掃趕緊,期間不斷的皺緊眉頭,心裡有十分的不爽。
樑逍看着對自己視爲不見的程思雅,只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的有趣,膽子夠大,多了兩分欣賞之意。
“你叫什麼名字?”樑逍一把拉住正在他旁邊拖地的程思雅,略帶趣味的開口詢問。
程思雅拖地的動作不得不停下來,偏着頭看了一眼問話的樑逍,臉色一沉一把將拖把搶走。
“與你無關。”說完又自顧自的拖起地來了,完全無視樑逍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
樑逍看着拖地的程思雅,臉上的趣味慢慢的消失,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非要知道你的名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樑逍好像賭氣一樣,也不顧腿上的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他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拒絕回答他的問題,尤其是女人更是一個個巴不得讓他記住她們的名字,今天倒是第一次被拒絕了,心裡隱隱有些生氣。
“要是沒事就麻煩你離開。”她冷眼看了一眼樑逍逞強的拉住她,開口下起逐客令來了。
“如果我不走呢?”樑逍發現程思雅真的很有趣,乾脆開始耍賴不走了。
“不走就閉嘴。”她纔不管樑逍是什麼人,反正在她的地盤上,她可沒有打算聽他的。
樑逍速的閃過一絲疑惑,然後沉着臉手裡的力道加重了兩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帶着疑惑的口吻問道。
她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不耐,完全不顧樑逍眼裡的警告。
“除非你也想死了。”她冷冷的氣勢一點不輸給樑逍,抽回手繼續拖地,直到將地上的血跡全部清理乾淨她停下來。
樑逍坐回到沙發上突然對程思雅有了很濃的興趣,她身上那股傲氣和氣勢很令他欣賞,突然有種想要將她搶回去當‘壓寨夫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