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巧所住着的小區是郊區的一處舊宅樓,弄堂裡,車子壓根開不進去,光鮮亮麗的大都市原來還有這樣破舊的弄堂,承傑不由的嘆了口氣,他的車和這個弄堂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若是開了進去更加扎眼,他索性將車子停在路邊的一處空曠地,然後走進去。
其實這樣的小路,以前在美國他不是沒走過,但那會兒的心境和現在卻是天壤之別,以前因爲一個人住,現在因爲一個人走。
曲折蜿蜒的弄堂總是佈滿了青苔和石子,還有幾個吵鬧的小朋友和一些摘菜煮飯的老人,穿堂風有些刺骨,他西裝外套扣得緊緊地,大步邁着向前走,距離小芳說着的地址和單元樓應該就在這附近沒錯,可是他來來回回走了很久,都未見到曾明巧,也許是找錯了?
正準備轉身之際,和他對面迎來的女子如沐春風,雖然有華貴的衣服着身,也沒有胭脂腮紅的點弄,卻像是一朵不驕不豔的百合,吐露着芬芳和悠然。
距離趙承傑二十米外的曾明巧停住了腳步,手裡拎着塑料袋,四目相對間,曾明巧以爲自己眼花,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趙承傑。
她沒有上前,亦沒有後退,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公子哥會找到這裡來,他是來找自己的?不會,他不會屈尊身份特意來找自己,那麼,也許,只是恰巧經過而已,他畢竟是律師····曾明巧沒有給自己太多思考的餘地和空間,而是緩緩的向前走去,宛若沒有見到過他一樣,從他的身旁擦肩而過。
但就在那一刻,趙承傑知道自己不會再錯過,電光火石之間,他抓住了曾明巧就快擦肩而過的手。
“你···”曾明巧被攫住,她下意識的想甩開,但是趙承傑抓着她的手是用了力氣的,她掙脫不開。
“你放開我!”她還是倔強的一如從前。
“我不放,現在找到了,我就不會放手。”
“你這樣有意思嗎?趙承傑,我說過我不是你以前有過的那些女朋友,我也沒有興趣陪你玩你們那些富家公子哥所謂的愛情遊戲,所以請你放手好嗎?”
曾明巧說的很決絕,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留戀,趙承傑見她真的是不在乎自
己,且又沒有一絲一毫想挽留自己的意思,於是心裡的怒火中燒,他難道還比不上她口中的那個所謂的男朋友。
曾明巧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於是又有些婉和的態度:“抱歉趙律師,是我的錯,不該對你大呼小叫,但是我們不合適,真的。”
她說的如此果斷,可趙承傑並沒有想放棄的慾望,相反,只想讓她更加的接受自己,也許,這樣是一個好的開始。
他倏然的笑了:“難道你不請問上去坐坐,我都到你的家門口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曾明巧欲言又止:“我····”
其實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的家怕是簡陋又破舊,恐怕她整個的家都還沒有他們家的一間衛生間來的大,她又怎麼好意思啓齒把他當做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並用歡快的語氣說着:“上我家去坐坐吧····”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連這樣都不可以?”趙承傑反問。
曾明巧搖頭,指了指手邊的一處樓梯口。
然後她走在了前頭,他跟在她的後頭,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清冷的樓梯口迴盪着的是兩個人“哆哆哆哆”的腳步聲。
鑰匙孔插進鑰匙洞的那刻,曾明巧還在猶豫,但是直到打開門的那瞬間,她知道猶豫也沒有用了。
“請進吧···”她低着頭。
她的家很小,小到幾乎讓人邁不開腳,這整個客廳即使客廳又是廚房又是洗手間又是房間,除了用格局阻擋開來,其實面積纔不過十五平米。
趙承傑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的笑着,但是鼻間卻有一股芬芳的味道,很香的味道···既然是待客之道,曾明巧也絕對不會怠慢絲毫,倒了杯開水遞給趙承傑:“不好意思,我們家沒有喝茶的習慣,所以只有白開水。”
“沒事,我只喝白開水。”
曾明巧又見過他抽菸,想着許博彥在這兒還餘留一個多餘的菸灰缸,於是拿了出來給他。
趙承傑其實煙癮也已經犯了,但是想着這是在別人家,只好守着點自己的煙癮,但沒想到她家裡還有菸灰缸,擡頭望了眼曾明巧淡淡道了句:“謝謝。”
曾
明巧道:“這是我男朋友留下來的,湊活着用吧。”
環顧這房子的四周,除了一種古老的味道還有一種芬芳,房間雖然小,但是他卻能看得出曾明巧是個極要乾淨的女孩兒,家裡被她打理的一塵不染,那之後,曾明巧去了格局之外的廚房,似乎是在清洗着什麼東西。
水龍頭開着,趙承傑有些坐不住了,想去幫幫忙,徑直走到了廚房,但由於廚房挨着牀,他一個轉身便能碰到牀沿,然後映入他眼簾的便是一張醒目的照片,是一張合照,他不用想也知道那應該是她和男朋友的合照,只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和曾明巧合照的男人竟然會是許博彥···“你在看什麼!”背後揚起曾明巧的聲音。
趙承傑的指關節攥緊,有些泛涼。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怒不可遏,拿着照片的那個手用了力氣:“這···是你的誰!”
曾明巧有些不知所錯,還是拒絕回答,從他的手裡拿過照片道:“還給我!”
“告訴我,這是你的誰!”他抓着曾明巧的肩膀用了氣力。
“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呀!”曾明巧很果斷的告訴他。
趙承傑很想笑,那一瞬間,忽然的,他覺得上天在和他開了一個玩笑,曾明巧的男朋友是許博彥,那個傷害琪琪至深的許博彥。
這個世界還真的是小的可憐啊····曾明巧從他的手裡搶過照片然後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她的緊張,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着趙承傑他是多麼的可笑,許博彥!到哪兒都是許博彥!
手裡的照片滑落,相框應運而碎,破地發出哐當的聲音,曾明巧垂着頭,眼淚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她蹲下身,那是她唯一的一張和許博彥的合照啊···趙承傑猛然的回過神來,和她一同蹲下身,替她撿着碎片,可是玻璃的碎片容易割傷人。
“啊——”曾明巧還是被玻璃碎片劃碎,悄無聲息的,她覺得痛,眼淚掉了下來。
“怎麼樣了?給我看!”趙承傑將她劃破的那個手指含在嘴裡,吮掉了留下來的血。
曾明巧還是來不急收手指,這樣的動作,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還是太過曖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