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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夏從產牀上擡下來。
她很累,真的很累。
但卻一刻都沒有睡意。
她給衛小小和鄭素秀打了電話。
兩個人都急匆匆的就趕到了醫院。
消失了幾天,兩個人也擔心得要命,一到病房就嘰嘰咋咋問個不停。
她實在不願意回答她們這幾天她去了哪裡,因爲她實在不願意回答,她在那個地方,經歷了些什麼。
也不願意再想起,那個地方帶給她的傷痛。
她轉移話題,“我現在剛剛生了孩子。”
鄭素秀和衛小小似乎才反應過來,對的啊,這個貌似纔是現在的重點。
於是衛小小非常積極的在房間裡面找了一圈,“我的乾女兒呢?”
“不是乾女兒。”
“帶把的啊。”衛小小似乎有些失望。
程晚夏淡笑着,“在保溫箱,4斤3兩,太小,還不能堅強的對抗這個世界。”
“那我現在去看看。”衛小小說着就想衝出去。
“歇會兒吧,歇會兒,我跟着你們一起去。”
她也想看看。
就算剛剛從產房裡面出來前才見過,卻忍不住又想去看看。
看看那個小不點,是不是睡得很香甜。
“你才生了孩子,可以下地嗎?”
“我是順產。”
“哇呀,好勇敢。”衛小小豎起大拇指。
鄭素秀也附和着,“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晚晚這麼勇敢的,妞妞學校不是也有好多生二胎嘛,聽說都是剖腹,真不知道怎麼想的,剖腹對寶寶又不好,自己又得挨那麼大一個口子,想想真是划不來。還是晚晚厲害,我還琢磨着在你生的時候勸勸你順產,這不,就生了出來了。”
鄭素秀笑了出來。
仿若晚晚就是他親閨女,這個孩子就是他親外孫似的,臉上的喜慶顯而易見。
程晚夏被這麼誇着倒還有些不好意思,她嘴角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過話說晚晚,你那裡痛嗎?那麼大一個孩子從裡面出來,怎麼也會痛吧。”衛小小很嚴肅的問道。
程晚夏白了一眼衛小小,“自己生了就知道了,何必問我。”
“估計沒那機會。”衛小小很嚴肅。
程晚夏當然不相信。
衛小小平時是愛玩了一點,但骨子裡絕對還是傳統的。
組建一個家庭,生個小孩,一家人和樂融融。
只是和樂融融……
她的家,有她,有寶寶,有妞妞,有阿姨就行。
房間裡充斥着一些愉快的談笑聲。
沒多久,醫生到了病房,詢問了一下她的情況,好幾次似乎欲言又止。
程晚夏有些緊張,“是不是寶寶……”
“不是,放心吧,寶寶現在很好。”張醫生連忙安慰。
程晚夏點頭,心裡卻有些不安。
“好好休息,注意一下身體什麼時候來奶,現在寶寶就先吃着奶粉,你來奶了,再擠出來給寶寶送過去。”
“我等會兒可以去看看寶寶嗎?”程晚夏問道。
“身體沒有覺得不舒服就可以,最好是家屬陪着去,剛剛生了孩子,萬一你低血糖容易犯暈。”
“好的,謝謝醫生。”
“對了,家屬可以回去燉點雞公湯,幫助催奶的。”
“好好,我等等看了孩子馬上就回去燉雞。”鄭素秀連忙答道。
張醫生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衛小小看着張醫生的背影,“這大媽挺細心的。”
“下次你生孩子的時候,介紹給你。”
“得了吧。”衛小小翻白眼。
程晚夏伸了伸手,“你過來扶我一下,我們去看看寶寶。”
“你現在真的行?”
“剛剛醫生不是說了嗎?沒有覺得不舒服就可以。”
“你別勉強哦。”
“衛小小,話怎麼那麼多。”程晚夏聲音有些大。
“小聲點,說是坐月子期間,不能大聲說話,以後會破音,我還捉摸着等你哪天想起復出娛樂圈了,姐也給你籌備幾張專輯。”衛小小小心翼翼的扶起程晚夏。
程晚夏從病牀上起來。
看了看自己依然沒有消下去的大肚,“這個樣子,還能復出?”
“你放心,只要你肯,姐分分鐘讓你瘦下來。”
“算了,我還要餵奶,沒想過減肥。”
“你就這麼墮落下去吧。”衛小小沒句好話。
程晚夏也不在意。
到時鄭素秀忍不住插嘴,“生孩子本來就會長胖,而且孩子1歲之內絕對不能減肥。晚晚你別聽小衛瞎說什麼減肥減肥好看好看什麼的,孩子有奶吃才重要。”
程晚夏點頭,“放心吧阿姨,我知道,我纔不會聽小衛妖言惑衆。”
衛小小覺得自己被排斥了,不爽的說道,“你才妖言惑衆。”你丫的全家都妖言惑衆。
程晚夏忍不住笑了笑,沒去計較。
她走了兩步。
衛小小看着她停下來的腳步,“有點痛?”
程晚夏點頭。
下身還是有點痛的。
不過還好,還能忍受。
“我們走慢點吧。”衛小小對程晚夏一直以來都是小心翼翼。
程晚夏有些感動。
但是。
不需要說出來,那樣會顯得很假。
她在衛小小的攙扶下,小步小步的走向保溫室。
鄭素秀似乎也有些激動,一路上和衛小小說着,說着孩子到底像誰啊?
孩子怎麼樣怎麼樣的?
三個人的腳步突然都停了下來。
因爲站在她們前方的,是傅博文。
傅博文似乎在和護士說什麼,臉上掛着很淺很淺的笑意。
即使很淺,但是很明顯,他在笑。
這麼快,就知道了。
程晚夏其實沒想過瞞住傅博文。
只是……
這麼多天,這麼多天,她生下孩子後,他就出現了。
出現的,多麼“及時。”
她臉色很淡,真的很淡。
她可以平靜的對待任何人,包括,孩子的父親。
她拉着衛小小的手,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衛小小看着傅博文心情就有些不悅了。
她們停在傅博文的面前,程晚夏很自然的在看大屏幕,看着那個小不點,似乎無意識的舔了舔嘴脣。
她淡淡的笑着。
耳邊的頭髮有些調皮的翹着,顯得那麼?...
可愛。
傅博文就這麼看着程晚夏,心在狂亂跳動,臉色卻平靜得更死水湖一般,毫無波瀾。
衛小小現在也有些小激動,所以對於傅博文的不滿也只是一閃而過,她看着屏幕裡面的小嬰兒,口無遮攔的說着,“怎麼這麼醜,以後我溜出去,還怎麼見人。”
程晚夏白了一眼衛小小,“他又不是小狗。”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真的好醜,像個小老頭。”
“你生下來估計還沒人家漂亮。”
“你看你就是護短。”衛小小指着程晚夏的鼻子,“長得醜還不願意承認。”
程晚夏被堵得啞口無言。
小不點長得是有點不可愛。
好吧。
是真的有點醜。
“你長得也不漂亮。”身後,是傅博文不冷不熱的聲音。
聲音對着衛小小。
衛小小長得確實不漂亮,但好在比較會打扮,氣質還行。
衛小小不爽的轉頭,“你不說話,我還可以當你不存在的,不和你計較,既然你開口了,傅博文我也不忍着了,我真的覺得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傅博文臉色暗沉。
“晚晚失蹤這幾天你去了哪裡?晚晚生孩子的時候你在哪裡?生完了,你就當個便宜爹?傅博文,我還真看白了你。”衛小小一字一句,有着怒火。
程晚夏也沒拉着衛小小,眼眸只是一直看着那個小不點。
她其實,已經不太在乎這些了,所以不管傅博文解釋不解釋,都不重要。
傅博文果然是,不會解釋的。
他只是沉默着,一直沉默。
“易珺瑤死了,你的合作案沒有了,你該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你的傅氏大業上了吧。我以前還不相信晚晚說的,傅氏那座金山對你而言比什麼都重要,現在我算是信了。”衛小小說人的時候,從不留餘地,“傅博文,商人真的很可怕。”
商人真的很可怕。
傅博文腦海裡面一直在反覆着這句話。
他眼眸看着程晚夏,程晚夏背對着他,他只能看到她小巧而白皙的耳朵,耳朵上,有兩個耳洞,卻沒有戴任何裝飾物。
他好想靠上去,抱抱她。
告訴她,她好棒。
真的好棒。
他捏緊手指,連眼神也只敢放在她乾淨的耳洞上。
“哎呀,小孩子小的時候就是要醜醜的,長大了纔會變好看。相反的,小時候很漂亮的,長大了反而就不好看了。”鄭素秀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連忙插嘴說話。
別人不理解傅博文,她卻是一直站在傅博文這邊。
怎麼都覺得,傅博文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
晚晚跟着他,不會吃虧。
“還有這種說法?”衛小小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當然了。”
“那意思是我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衛小小自我滿足。
程晚夏忍不住笑了笑,“你就臭美吧。”
衛小小嘟嘴表示不在意。
程晚夏拉着衛小小的手,“走了,回病房吧。”
“好。”衛小小點頭,還不忘轉頭對着屏幕狠狠親了一口,“寶貝,乾媽晚點又來看你,你要乖乖的哦。”
程晚夏笑着,很恬靜的笑着。
程晚夏和衛小小慢慢的走遠了。
鄭素秀沒走,她站在傅博文的前面,“都有孩子了,女人心腸都是軟的,你多對晚晚好點,對孩子好點,會複合的。”
“恩,謝謝阿姨。”傅博文點頭。
鄭素秀笑了笑,連忙三兩步的追上了程晚夏他們的腳步。
會複合,嗎?
他覺得,希望好渺茫。
從頭到尾,程晚夏對他的感覺,可以淡到這種地步。
仿若他不存在一般,仿若他是陌生人一般,仿若他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般。
是空氣嗎?
在程晚夏的心目中,他是空氣吧。
他真的覺得,很難受。
……
程晚夏終於在生下孩子8個小時後,開始有了睏意。
其他寶媽都是在生下孩子後就困得想要睡覺,補充睡眠和精力,也適當的養養身體,就她,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了8個小時,然後在上一秒還在和衛小小說話的瞬間,下一秒就睡着了。
衛小小笑了笑。
這個女人,真是讓人不想心疼都難。
她幫她擰好被子。
現在都已經過了晚上10點了。
剛剛鄭素秀送了雞公湯過完晚晚喝了,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來奶。
聽說隔壁房的,一下了產房就來奶了,晚晚現在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算了,順其自然吧,必定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
衛小小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程晚夏睡熟的臉,想着她這麼早肯定睡不着,而且她也吃不太習慣月子裡的東西,太清淡太無味了,她左右看了看,走出病房想要隨便抓一個護士,問問有沒有外賣什麼的,要不然不在醫院給餓死才奇怪了。
腳步剛剛踏出病房門。
她看到傅博文站在門口,很安靜的站在那裡。
和下午見到時不一樣。
下午的傅博文顯得有些邋遢。
雖然當時沒說,但很明顯的看得出來,除了穿着睡衣外,鬍鬚,臉色,頭髮,看上去真的和平時的他大相徑庭。
現在,傅博文換上了一身乾淨的外出休閒服,頭髮理順了,鬍鬚修了,30多歲的男人,其實不用刻意修飾,褪去了20多歲的青澀,也沒有40多歲的發福,有一定的歷練,獨特的氣質加上內斂的性格,配上原本傾國傾城的容貌。
很帥。
看慣了花花綠綠的娛樂圈美男。
傅博文依然讓她覺得,眼前一亮。
所以,程晚夏其實也算賺到了。
可,一碼歸一碼。
傅博文這個男人這幾天的表現確實讓她不爽透了。
那天在電視上看着他抱着易珺瑤的畫面就讓她很不開心了,平時和易珺瑤傳緋聞就算了,她也是圈中人,偶爾這麼做做戲她也覺得沒有什麼,但看着他抱着易珺瑤,易珺瑤死的那一幕,確實讓她都恍惚覺得,死的是傅博文的愛人。
後來,媒體又傳出來,易珺瑤的死,讓傅博文一蹶不振。
後來,傅博文也有打電話問她程晚夏的事情。
程晚夏不在了,但是傅博文僅僅只是問了問,沒有任何舉動。
甚至後來她給傅博文打電話,傅博文居然不接。
再接着,晚晚生孩子。
傅博文不在。
她聽說了,整個走廊上都是晚晚撕心裂肺的聲音,但沒有一個人在產房外?...
等候。
傅博文死哪裡去了?
再次回神時,他出現在寶寶的保溫箱前。
沒有先去看看晚晚如何,卻迫不及待的去見了孩子。
這樣的男人,她壓根就看不起,別說看不起,她甚至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可恥。
可恥無比。
晚晚爲了這個孩子做了那麼多犧牲,他卻就是最後來,坐享其成就行。
越想,似乎越冒火。
她狠狠地看着傅博文,“你還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他出現在這裡很久了。
他回去換了一套衣服。
不是回到傅家別墅,而是紫瑾小區,程晚夏的隔壁。
那是他的房產,很久不住了,留下了幾套換洗衣服。
他回去清理自己,只是不想讓程晚夏誤會什麼,他沒有想過讓自己這麼邋遢的樣子來博得同情。
很顯然,也確實不可能會有同情。
只是,讓自己精神點,讓自己精神點至少不會顯得自己那麼慘。
至少可以讓程晚夏覺得,他能夠很好的照顧好自己,也能夠很好的照顧好他們母子。
面對衛小小的責備,他只是沉默。
作爲程晚夏的朋友,這樣的責備似乎是理所當然。
程晚夏失蹤後,他給衛小小打了電話,但他沒有表現的如衛小小想的那麼驚慌,他怕他表現的太明顯,反而會讓其他人更加不知所措,更何況,他真的不想相信,程晚夏失蹤了,不在了,他當初一直想着,是一個玩笑就好,是一個玩笑就好。
所以在其他人眼中,他就變成了,不在乎。
在其他人眼中,他在乎的是他的事業,傅氏那座大金山。
其實……
他不反駁。
因爲以前的他真的很在乎。
只是,現在夠了。
真的夠了。
一切都夠了。
他不想要了,再也不想要了。
這幾天,他覺得他經歷了人生,最大的悲痛。
一種在死亡邊緣遊離着,卻不能解脫的悲痛!
他再也不敢,拿任何東西去做賭注。
再也不會!
“我想照顧程晚夏,和孩子。”傅博文對着衛小小,一字一句。
“照顧?”衛小小諷刺的笑了一下,“是照顧,還是因爲晚晚給你生了個兒子,來看兒子的吧。”
“似乎說太多都沒用了。”傅博文低垂着眼眸,整個人情緒很低落。
“是說太多沒用,至少對我說沒用,你還是給晚晚說吧。”衛小小擡起腳步就想要離開。
不管怎樣,他們是夫妻。
中國有句老話,寧可拆十座廟也不拆一家人。
即使對傅博文深惡痛絕,最後的決定,也是晚晚自己來做。
她就,留給他們機會吧。
她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傅博文,真的別傷害誰了,晚晚沒有看上去那麼堅強。”
傅博文看着衛小小,“不會了。”
衛小小沉默着,離開。
身後聽着傅博文低沉的嗓音說着,“謝謝你,衛小小。”
衛小小嘴角一笑,沒有說任何話,大步離開。
出去找點東西吃。
還可以喝點小酒。
今天心情不錯,多了一個乾兒子。
……
傅博文推開病房門。
程晚夏睡得很沉,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他手指劃過她的臉頰,輕輕的幫她捋了捋額頭上面的頭髮,然後溫柔的看着她恬靜的模樣。
程晚夏,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你平安回來,謝謝你平安的生下孩子。
他的手拉着她的手,傳來她暖暖的溫度。
只有這個時候他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靠近她,等她睜開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擺在她人生中的哪一個位置上。
他坐在她的牀沿邊,把臉靠在她的手上,緩緩閉上眼睛。
這幾天,從沒有這麼心安過。
每次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程晚夏不知所蹤的畫面,就想到萬一出了什麼意外的畫面,所以這幾天,他真的不敢睡覺,就一直睜着眼睛,等着程晚夏的消息,麻木一樣的等着。
終於等到了。
他不會放鬆,再也不會放手。
他挨着程晚夏,很快也睡着了。
他其實以爲自己不會這麼睡着的,放下心後,這幾天的疲倦一涌而來,他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衛小小吃完飯喝完小酒回來的時候,就看着這麼溫馨的一幕。
她站在門口很久,看着裡面的兩個人,嘴角笑了笑。
這個地方看來不適合她多待,她還是明天一早再過來吧。
她再次,默默的離開。
……
耳邊,有些細微的響聲。
傅博文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
暗黑中,他聽着程晚夏喃喃自語的聲音,仿若帶着些哭腔。
傅博文猛地一下清醒,看着程晚夏痛苦的臉色。
是做惡夢了嗎?
他溫柔的聲音安慰道,“晚晚,別怕,我在這裡。”
他緊緊的拉着她的手,在給她勇氣。
程晚夏似乎被噩夢纏繞着有些難受,她不停的擺動着自己的頭,嘴裡不停喃喃。
“晚晚,別怕,別怕。”傅博文只得抱着她的身體,用自己的胸膛給她溫暖和依靠。
程晚夏額頭上都是汗水,整個人似乎還在痛苦的掙扎。
突然,她喊了一聲,“言爵,言爵……”
傅博文整個身體一僵。
那一句“言爵”清清楚楚。
程晚夏睜開了眼睛,仿若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茫然的感受着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猛地一下推開面前這個男人。
傅博文沒有注意,坐在她牀沿邊的身體往後傾斜,他手快的抓住牀沿,纔不至於狼狽的摔在地上。
程晚夏看清楚了人,整個人也從睡夢徹底清醒,臉色變得很快,一種顯而易見的排斥和生疏,“你怎麼在這裡?”
“來照顧你。”傅博文說,一字一句。
“不用了,我很好。”
“晚晚……”
“傅博文,我不需要你照顧,真的,我一個人很好。”程晚夏很認真,很堅決的拒絕他的好意,她仿若是不想在傅博文身上耽擱任何時間,“衛小小呢?”
“走了。”
“你讓她走的?”
“不是。”
程晚夏當然不相信,口氣很冷的說道,“你走吧,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我不走。”
“你何必這麼假惺惺。”程晚夏諷刺的問他。
傅博文正欲開口。
“傅博文,不要殘忍到,和我來爭奪這個孩子。”程晚夏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一字一句,惡狠狠的說着。
“我從沒想過……”
“那你就離開吧,我看着你會心慌。”
會心慌嗎?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
在她心目中,他到底變成了什麼樣一個人?
自私自利自以爲是?!
他看了看時間。
凌晨3點38分。
他壓下心裡所有的不適,“睡覺吧。”
“有你在,我睡不着。”
“別任性了。”
“傅博文,你到底想要怎樣?”程晚夏壓抑怒火。
“你睡覺吧,我出去。”傅博文站起來。
他修長而挺拔的身子轉身離開。
打開房門,又輕輕的關上。
程晚夏捏了捏手指,什麼都不去想。
因爲一切,早就結束了。
……
傅博文靠在門外的牆壁上,他看着白熾燈光照亮的走廊安靜無比。
他拿了一支菸,點燃。
擡頭,看到醫院禁止吸菸的logo。
緩緩又熄滅。
“言爵”。
他落寞的笑了一下。
剛剛她口中喊得的是這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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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清楚,那麼深刻。
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他其實已經錯過了,錯過了她,錯過了他們的感情……
……
翌日。
程晚夏醒的很早。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又看到了傅博文。
他坐在她的牀沿邊,看着她醒了之後,沒有說話,只是很沉默的去廁所給她擰了熱毛巾,讓她洗臉。
她沒有接過他的毛巾,自己去了廁所洗漱。
傅博文看着她的背影,一直沉默。
程晚夏把自己清洗了之後,就出了病房門。
她去看寶寶。
傅博文知道,所以他也跟在了她的身後。
程晚夏看着寶寶的時候,會變得特別溫柔,眼角彎彎的笑着,洋溢着明顯的幸福。
傅博文似乎也被她這麼溫情的一幕所感動,他站在她旁邊,看着她,看着屏幕中的小不點,所有的陰霾仿若在那一刻都已經消失。
他可以感染到她濃濃的幸福。
短暫的幸福時光之後,程晚夏又回到了病房。
傅博文依然跟在她身後。
程晚夏沒有主動和他說一句話,她進進出出了廁所很多次。
傅博文不知道她在廁所裡面幹什麼,但每次出來,臉色似乎都有些失落。
沒多久,鄭素秀來了。
她看着傅博文時有些驚訝,很明顯的笑了一下,招呼着傅博文一起吃早飯。
傅博文看了一眼程晚夏,“她先吃吧。”
“我帶着有多的,晚晚吃不完。”
“不用了,你們先吃。”傅博文委婉拒絕。
他是怕他和她一起吃,會影響她的食慾。
正吃着早飯,醫生來巡房,問了問程晚夏的狀態,“上廁所還會不會有點刺痛感?”
程晚夏點頭。
“沒關係,這是正常的,必定縫了針。對了,奶來了沒有?”醫生繼續問道。
程晚夏搖頭。
“家屬燉點公雞湯催催奶。”
“昨天就讓晚晚喝了。”鄭素秀連忙答道。
“多喝點,今天也多喝點。”醫生說道,“感覺到胸部硬沒有?”
“感覺比平時要硬點。”程晚夏臉有些微紅。
“我看看。”醫生似乎是想要摸摸,看看到底有奶沒有。
程晚夏整個人一怔。
“我幫你摸摸,看看是不是來奶了?要是漲奶了不僅會很痛,還有可能回奶,回了奶再有就難了。你的寶寶個頭小,身體相對虛弱些,吃人奶肯定比奶粉要好。”醫生說着,似乎很平常。
程晚夏看了一眼傅博文。
傅博文直接走出了病房。
“不是老公嗎?”張醫生打趣道。
程晚夏沒有回話。
張醫生也沒多說,摸了摸,覺得並不是很有奶的跡象,說着,“應該還沒來,你多喝點湯,儘快讓奶來,而且平時也多揉揉胸部,按照我教你的這個手勢,幫助催奶。”
“好。”程晚夏連忙答應着。
張醫生走出病房。
傅博文站在門口,連忙問道,“她怎麼樣?”
“多喝點湯,催催奶,其他沒什麼大礙。倒是寶寶今天做了些血液檢查,明天會出結果,我們也對寶寶的器官做了檢查,初步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視力、耳力、四肢都很正常,這算是程小姐吃了這麼多藥比較萬幸的事情。”
“謝謝醫生。”
“不客氣,我們的份內事。我們還會對寶寶做其他各方面的檢查,不過智力檢查要到週歲之後才能夠最終準確。”
“沒什麼。”傅博文很平靜。
他覺得現在就已經很好了,真的。
他不奢望太多的。
寶寶身體健康就好。
就算智力……
也沒關係,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就好。
張醫生點點頭,去了其他病房。
傅博文推開病房門進去。
程晚夏那一刻似乎在研究怎麼用手指按摩胸部幫助催奶,所有整個身體還大大咧咧的暴露在外面,傅博文的突然出現讓她整個人一怔,忙的把衣服放了下來。
傅博文轉了轉眼眸。
長大了,不少。
以前只聽說女人懷孕後胸部會長,現在也算是真正見識了。
“孩子都生了,這還害羞。”鄭素秀打趣。
程晚夏臉有些紅,口氣不太好,“進來都不會敲門嗎?”
傅博文抿着脣,“下次我注意。”
程晚夏躺在牀上,背對着他們睡着。
只是,爲什麼還不來奶?
她好想把自己全部最好的,都給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