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篇,言爵】
我曾經愛過一個叫summer的女孩,很愛。
喜歡看着summer的笑,和summer一起吵吵鬧鬧。
後來,summer因爲我的家庭背景被綁架撕票,死了。
死的時候,她眼睜睜看着,我和另外一個女人,牀上纏綿。
那真是一段不太好的回憶。
每次想起,似乎都會頭痛欲裂。
我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金三角陽光明媚,我載着summer一起去購物買衣服。
女孩子都喜歡買衣服,漂亮的衣服。
我們說說笑笑走到商廈門口,還未有任何反應,就被面前突然出現的肌肉男敲暈了過去,我迷迷糊糊的看着summer緊張的神色。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全身赤裸的躺在牀上,身邊有着一個性感火辣的女人,不停的在我身上點火。
我不想有任何反應,但那女人的技巧太好。
加之,我很清楚,我被下藥了。
混了江湖這麼多年,這些伎倆都用爛了。
我知道很對不起summer,身體卻不受控制。
而更讓我無法預料到的卻是,我和那個女人纏綿的時候,summer在另外一個房間,眼睜睜的看着……
我發泄完了之後,就離開了。
我給summer打電話。
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其實當時的我真的沒有想太多,在金三角這個我可以橫着走的地方,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得罪我。
不過失蹤了,總是讓人心慌的。
我召集了虎門所有的兄弟找summer,後來找到了。
在我那天和另外一個女人上牀的隔壁,那個隔壁房間甚至還一遍一遍持續的放着,我和那個女人激情的牀戰。
summer死在了那裡。
不知道死了多久,我趕到的時候,地流了一地的血,她臉色蒼白,身體僵硬。
她猙獰的眼睛一直看着視頻的方向,到死都沒有閉上。
她的手臂被卸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地上還有很多器官……
四分五裂。
我望着天花板,撕心裂肺。
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殘忍的畫面,只是發生在我愛的那個女人身上……
如此如此的噩夢纏身。
後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生存下來的,當我可以直視這個社會的時候,我已經不能做一個正常男人可以做的事情。
不顧家人的反對,我進了娛樂圈,在這個紙醉金迷,可以放肆掩蓋僞裝成另外一個人的地方,紅得奼紫嫣紅。
我認識了程晚夏,一個和summer有着似曾相識模樣的女人。
我不想幫程晚夏,卻每每看着她僞裝着慘淡落寞的笑時,心會莫名抽痛。
我想,我這輩子終究是放不下summer的。
所以,在和summer有着相似感覺的程晚夏,在無措的時候,我伸出了援手。
其實,她們一點都不像。
這是後來在和程晚夏接觸越深後,感覺到的。
程晚夏比較冷漠,心比較沉,很會僞裝自己的情緒,就算是笑,也只是習慣勉強而已。
但是summer不一樣,她很活潑,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連哭着的時候,也似乎是在向我撒嬌。
程晚夏,從不撒嬌。
仿若,已經忘了這本是女孩子該有的,特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程晚夏在我的世界裡出現得越來越頻繁,甚至在我熟睡的夢裡,也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愛上程晚夏了。
不是因爲summer,至少不完全是,接觸久了就會知道,她們一點都不像。
程晚夏說愛我。
不止一次,有時候哭着,有時候嚴肅着,有時候笑着,一遍一遍的說,言爵,我愛你
真的愛你,和報恩無關。
我每次的態度都是,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
程晚夏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她對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兩肋插刀,但是她的心太直了
不會因爲不愛,而委屈自己。
所以,我知道,她愛我。
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她真的很愛我。
就如,那段時間,我愛着她,愛到骨髓裡了一樣。
愛,卻不能去擁有。
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悲哀。
程晚夏說,言爵,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個正常的男人,我們可以不要孩子,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領養一個,我什麼都可以遷就你,就讓你,愛我一次好嗎?
我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懂事開始,就沒有哭過的我,那一次哽咽在喉嚨處,說不出來一個字。
程晚夏說,言爵,別推開我,
不要給我設定我的未來,不要肆意的安排我的人生,不要自以爲是的把我推向你覺得是幸福的地方,那些地方,沒有你,我還能怎麼去笑?
對不起,程晚夏。
對不起。
對不起。
我轉身,不願意再聽到她說一個字,我怕我會忍不住回頭抱着她。
我不想再傷害誰了,曾經那個女孩的死成了我這輩子的陰影,我沒辦法讓程晚夏重蹈覆轍,就算是假設,也不行。
程晚夏終於被我越推越遠。
我只是在角落,沉默的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和傅博文,相親相愛。
在我的夢裡,有個一女人,愛着我,我愛着,我們談戀愛,結婚,同牀共枕,生了一對肉包子,湊成了一個好字。女孩像她,男孩像我。每早起牀,女人會親吻我的額頭,我會回吻她紅嘟嘟的嘴脣,然後她會早起牀,爲我,爲肉包子做早餐,我送肉包子上學,他親親我的臉,老公,注意安全。
日子淡然過去,我們漸漸蒼老,老道,她快要死去。
我依然會親吻她的額頭,告訴她,還好你比我早,要不然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照顧。
她哭紅了眼,說,言爵,晚晚下輩子,一定會愛你。
我說,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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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夢,總是一遍一遍的在我的睡夢中,重複。
《完》
……
程晚夏離開了金三角。
沒帶走任何情緒,平靜的離開。
回來的當天,她就直接去了醫院。
她動紅了。
在飛機上就已經動紅,醫務人員直接把她送到了她平時產檢的醫院。
剛到醫院,就被直接送進去了產房。
醫生說可以嘗試着順產。
胎兒是早產,較小,順產並不會太難,而且順產對寶寶的肺部發育比較好,這個孩子本來就嬌弱,希望能夠儘量給寶寶提供些先天性優勢條件。
程晚夏在產房中痛得撕心裂肺。
她的叫聲越來越弱。
醫生護士一直在鼓勵她,可以的。
她也告訴自己,可以的。
一定可以。
她眼角含着淚,忍着痛,照着醫生的吩咐。
她生下寶寶那一天,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孩子哭啼那一刻,她整個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第一次覺得,那是比天籟更好聽的聲音。
護士抱着孩子放在她面前,笑着說,“程小姐,是個兒子。4斤3兩,你看一眼,因爲孩子太小,要先送進保溫箱。”
原來是個兒子。
程晚夏扭頭看着那個紅彤彤的小不點,似乎不滿這個世界帶給他的光明,扯着嗓子哭着。
他的哭聲不算吵。
感覺比其他孩子虛弱些。
她有些擔心,伸手在小不點的臉上輕輕地摸了摸,小不點似乎是愣了一下,拱着小嘴往手指的方向靠了靠,然後眨巴着還不能完全睜開的雙眼打量着周圍,那麼的懵懂無知。
“程小姐,我先把寶寶放進保溫箱。”
程晚夏點頭。
看着小不點被護士帶走。
仿若被什麼牽扯着,心微動。
小不點只有4斤3兩。
她卻長胖了58斤。
……
傅博文這麼在家躺着。
他就看着點滴水一滴一滴往他身體裡流。
麻木一樣的感覺。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他的情緒一直處於很低沉的狀態,怎麼樣都激動不起來。
整個身體甚至軟綿綿,連半點力氣都沒有。
白季陽看着傅博文如此,也有些難過。
他今天特別來看他,也是傅正天的意思,總不能讓傅博文這麼軟禁在家一輩子。
白季陽覺得自己來了也無濟於事,傅總最在乎的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白季陽走向傅博文的牀邊,很恭敬的站着,“傅總。”
傅博文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他還是木訥的看着天花板,仿若離開了這個,有聲的世界。
“傅總,這段時間公司的情況不太好,股市抖動得很厲害,易氏也在外界處處和我們作對,我們的合作項目也失敗了,現在董事會的人每天都來纏着董事長,員工的積極性也不高,大家都人心晃晃。董事長應付那些董事就已經夠嗆了,現在沒有一個能夠坐鎮的領導,公司很亂。”
傅博文仿若聽不到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公司很需要你。”白季陽一字一句,說得很誠懇。
傅博文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白季陽轉眸,看着門口站着的那個傭人。
剛剛他說的那些只是不想引起門口那個人的注意,看着他們對他似乎也放鬆了警惕,他微微靠近傅博文了些
,聲音很小的說道,“程晚夏回來了。”
傅博文整個人一怔,猛地看着白季陽。
“完好無缺,現在在醫院,生下了孩子。”
傅博文整個人似乎已經淡定不下來了,他很想拔了針頭起來,但是他沒有力氣,他知道輸的液體,不只是生理鹽水那麼簡單。
他用眼神在告訴白季陽。
白季陽在傅博文身邊當助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這麼一個眼神,他明白得很。
他點頭,然後對着傅博文,故意大聲的說着,“傅總,你如果想通了,我就找董事長過來,和你好好談談。”
傅博文點頭。
白季陽站直了身體,走向門口,“你們去叫一下董事長,也就是你們老爺,你們家大少爺有話要說。”
“是。”門口的傭人連忙離開。
白季陽順勢關上了房門,反鎖,連忙走向傅博文,深呼吸一口氣,閉着眼睛把傅博文的針頭拔掉,然後扶着他做起來,“傅總,可以走嗎?”
傅博文點頭。
他身體時很軟,但是還不至於連地都不能下。
他在白季陽的攙扶下從牀上站起來。
白季陽把傅博文扶到外陽臺,讓他靠着陽臺站穩。
自己從衣服裡面拿出一根繩子,找好支點,綁着傅博文的身體,“傅總,你先下去。”
傅博文點頭。
看來白季陽爲了讓他離開,也廢了些功夫。
他其實知道自己去金三角的事情是白季陽通風報信的,現在卻不想責怪他,他在白季陽的幫助下成功落到平地草坪上。
正時,門外似乎響起了敲門聲。
白季陽連忙把繩子捆着自己,幾乎是以摔的方式到了地面,也沒來得及抱怨疼痛,然後半蹲着身體,“傅總,你現在身體沒有恢復,我揹你,車子我停在了門口,我送你去醫院。”
傅博文沒有推脫,讓白季陽揹着他一路往外走。
別墅花園中有些園丁,看着傅博文被一個男人揹着離開也有些奇怪,不過主人的事情,他們也不敢有所舉動,就眼睜睜的看着白季陽揹着傅博文,跑得很快。
兩個人都有些氣喘吁吁,還算順利的到了停在門口的車上。
這時,傅正天已經和幾個傭人出現在了大門口。
白季陽和傅博文根本沒有停留,白季陽開着車揚長而去。
傭人看着傅正天,不知是不是該追。
傅正天冷着臉,“回去,不追了。”
傭人面面相覷。
困了這麼多年,爲什麼又讓少爺離開?
實在不懂老爺在想什麼。
傅正天的想法很簡單,與其讓傅博文在家裡這麼如廢人一般的生活下去,不如就讓他出去,傅博文只要有在乎的東西,一切都好辦。
姜都是老的辣。
傅正天陰冷的笑了。
……
小車內。
白季陽通過後車鏡看着沒有車輛追出來,鬆了一口大氣。
傅博文看着白季陽,“謝謝。”
白季陽怔住。
他連忙搖頭,“傅總不要責怪我就行了,我這麼做也只是想要保住我的飯碗,但願能夠將功補過,不被你炒魷魚。”
傅博文看着車窗外,“嗯。”
簡單的一個字。
算是答應了。
白季陽欣喜若狂。
這幾天魂不守舍,心驚膽顫,此刻總算可以放心了。
他開着車平穩的往醫院駛去。
但是傅博文卻一刻也平穩不下來。
程晚夏平安回來了?
程晚夏生了孩子。
他捏緊自己的手指,讓自己儘量的保持冷靜。
孩子和她還好嗎?
他想問,卻不敢問。
車子很快的停在了醫院大門口。
出出進進很多人,他卻僵硬在車上,沒有開門下車。
白季陽納悶,“傅總,到了。”
傅博文看了一眼白季陽,臉上似乎是平靜的,隱忍的手指卻在微微發抖。
“傅總?”
傅博文從車上下來,“你回去吧。”
“你自己上去嗎?”白季陽問他。
“恩。”
“身體怎麼樣?”
“沒什麼了。”沒有輸那種藥水,慢慢就恢復了。
“哦,那……vip病房,006。”白季陽說道。
這段時間他沒有間斷的一直在找程晚夏,一打聽到程晚夏坐着今天的飛機到上海就通過航空公司的消息跟隨到了這裡,直到程晚夏生下了男嬰他才離開。
程晚夏生小孩的時候,走廊外等着的沒有其他任何人。
只有他。
他聽着她的叫聲。
那麼弱。
卻那麼的堅強。
他對程晚夏印象不深,卻
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孩子啼哭的那一秒,也有些莫名的感動。還狠狠的鬆了一口大氣。
總算,對傅總的一個交代。
他想要是傅總在現場,應該比他感觸要多得多,必定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他看着傅總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眼眸微頓。
但願這會是他們最後的一個劫數,兩個人應該再也經不起太多風波了吧。
耶穌保佑!
……
傅博文的腳步停在門口。
他看着門牌,卻沒有挪動腳步。
裡面傳來了些聲音,聽着是鄭素秀和衛小小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有些嘰嘰咋咋,但明顯是帶着興奮。
他的手指彎曲,想要敲門而進。
卻突然就沒有了勇氣去打破這充滿快樂的一室溫情。
他靠在門邊牆壁上,想要抽菸,卻發現急急忙忙出來,什麼都沒帶,身上還穿着睡衣。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傅博文擡頭。
“傅先生?”是程晚夏主治醫生。
傅博文經常通過她瞭解程晚夏的情況。
他抿了抿脣,“張醫生。”
“你怎麼站在外面不進去。”張醫生問他。
傅博文搖了搖頭。
他怕他進去後,裡面的氣氛會天翻地覆。
這麼久以來,程晚夏從懷孕到現在也都8、9個月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確實有些微妙,而且媒體也傳得厲害,張醫生也多少知道些,只是每次看着傅博文這麼憋屈着自己,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說道,“要不先去看看寶寶吧,在保溫箱裡面,4斤3兩,新生兒中偏小,需要呵護一段時間。”
“好。”傅博文點頭。
張醫生讓一個護士帶着傅博文過去。
一個小護士很欣然的領着傅博文往保溫室走去。
護士熱情的說着什麼,傅博文卻仿若沒有聽到一個字。
他要見到自己的孩子了。
不知道有什麼感覺,但此刻卻覺得空白一片。
該用怎麼樣的感情來對待你,我親愛的孩子。
護士的腳步停下。
傅博文擡頭。
看着透明溫室裡,一個一個小孩,有些安安靜靜,有些調皮的翻動着身體。
“看到了嗎,右手邊第二個。”護士指着其中的一個嬰兒。
真的好小。
旁邊放着一個巨型嬰兒,對比起來,好可憐。
他嘴角掛着微笑,心裡卻泛着說不出來的心痛。
他走得更近了些,看着那個安安靜靜躺在裡面一動不動的小嬰兒。
他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那個小不點長得像誰。
“你等會兒,我讓護士給你看視頻,你到外面大屏幕看吧。”護士體貼的說着。
傅博文依依不捨的看着保溫箱臉的小嬰兒,走向一邊的大屏幕前。
原來,小傢伙長這個樣子。
醜醜的,像個小老頭。
分明看上去,他們誰都不像。
他眼眶突然有些紅,在看着那個小傢伙時,鼻子冒酸。
這就是血緣吧。
沒有接觸過一秒,卻像自己的心臟一樣,那麼重要。
“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傅博文問道。
“是個男孩。”護士說着,
“是嗎?”傅博文嘴角笑了。
男孩也挺好,長大了能夠保護媽媽。
“不過小男孩很文靜,不太喜歡運動。”護士補充說明。
“小懶蟲。”他的聲音,帶着寵溺,卻意外的磁性無比。
其實小的時候,他也是這樣。
護士一直覺得傅博文是一個冷漠的人,不管是在新聞上看到,還是平時偶爾的接觸,都覺得傅博文是那種不易親近的人。
但剛剛那寵溺無比的聲音,卻讓她覺得,原來每個男人,都真的會在某個時間,對待某個人,露出自己最本質的溫柔。
傅博文,很溫柔。
那一刻,她真的這麼覺得。
護士微微的頓了頓,看着屏幕上那個嬰兒,還是開口的說道,“傅先生,這個寶寶比較特殊,因爲寶媽的身體和其他寶媽身體不一樣,懷孕期間吃了大量的激素藥物,不能保證寶寶絕對健康,我們接下來會對他做一系列比其他嬰兒更多的檢查。”
傅博文點頭。
他早就知道,他的幸福,從來不會這麼輕而易舉。
不過沒關係,寶貝。
不管你是什麼樣,爸爸保證,爸爸絕對不會離開你頒佈。
但是,他擡頭看着護士,“先不要對程晚夏說這些,等她身體好轉了再說吧。”
“放心吧,我們知道。”護士微微一笑,轉頭問道,“要不要現在去看看程小姐?”
傅
博文點頭,在和護士一起轉身的一瞬間。
一個女人站在離他們不遠處。
那個女人臉色並不是太好,但整個人精神看上去不錯。
那個女人看着他時,沒有任何表情。
淡漠,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