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寧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疼痛酸爽到不能自已,好像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似的,惶然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錯覺。
喉嚨和脖子處更是火辣辣地疼,顧清寧起身準備找點水喝。
強撐着起來半靠在牀頭的靠墊上,被子滑落,身上的青紫映入眼臉,除了所有關鍵的地方,那人竟然連她的四肢都沒有放過,胳膊和腿上也到處都是,皮膚都快挑不出整塊完好的地方,想起昨晚,不,今天凌晨的種種,顧清寧恨不得現在是冬天,她可以從此冬眠,臉上、耳朵此刻燙得比火燒雲還紅。
環視一圈,遮光窗簾拉開了靠近沙發的一邊,剩下的半邊將屋子遮擋地有些昏暗,牆上的鐘表顯示此刻是下午三點多,沈墨應該早已上班去了,牀頭櫃上放着一瓶純淨水,顧清寧拿起來喝了幾口,渾身難受,真的不想起牀。
把身體再次滑落進被窩裡,身上痠痛無力,腦子卻清醒着,再也睡不着,從她被綁架到現在,短短的三四天,卻像是已經過了好久好久。
想到自己目前的狀況,不由地想到沈墨,想到他對自己說得那些話,顧清寧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心底有一些茫然。
身體的種種不適提醒她該發生的已經發生,等等,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顧清寧急忙起身,雙腿着地卻沒能站住。“該死的”顧清寧忍不住咒罵,還不小心打翻了她喝剩的半瓶水。
起身緩緩地來到洗手間,顧清寧忍不住再次咒罵,她現在連上個廁所都得小心翼翼,她真是覺得欲哭無淚。
打開沈墨的衣櫃,顧清寧找了件他的衣服先把自己包起來,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換身衣服出去一下。她依稀記得沈墨後來是給她洗過澡的。
站在衣帽間的鏡子面前,顧清寧再次感嘆爲什麼現在不是冬天,這樣她也可以遮掩一下。
下半身是長及腳踝的藍色長裙,上面配一件白色絲質短袖,再套一件防曬衣,勉強把全身都遮擋嚴實,顧清寧下樓而去。
正要推門而出,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顧清寧不防被閃了一下,那人伸手一扶,她才免於撞進人家懷裡。
顧清寧擡頭,沈墨!怎麼這個點就回來了?
“要出去?”
“嗯。”
“做什麼?”
“有點事。”
“什麼事?”
“呃,沒什麼事,就是出去一下。”總不能告訴他,她是想要去買避孕藥吧。雖然不知會不會中獎,但這種事情一定是要防患於未然的,要不然她剛纔也不會急着起牀。
“顧—清—寧!”沈墨聲音裡含着絲絲冷意。這個女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嗯?他生氣了!是的,沈墨現在周身散發的寒意,顧清寧想忽略掉都不可能。只是,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出去一下。
顧不上他又在那兒精神分裂,顧清寧繞過沈墨,走了出去,順便還好心好意地說了一句:“我先出去一下。”也算是對他有個交代。
誰知,她的腿還沒邁出第二步,沈墨一個大力扯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拖回了房間,顧清寧踉踉蹌蹌,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下一個瞬間,就被沈墨一下扔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沙發是皮的,很有彈性,即使顧清寧還不到五十公斤,無奈扔她的人力氣太大,她還是被沙發彈得起來又落下。
顧清寧身上痠痛,腦袋發暈,就是個泥人也是有脾氣的,何況她能忍到現在已經是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但他的嚴重精神分裂症狀,已經讓顧清寧忍無可忍。
“沈墨,你——”
下一刻,顧清寧已經說不出話,沈墨的吻熾烈而狠厲,撕咬着她的脣和舌頭,血腥味蔓延,她拼命地推開他,他把她的雙手手腕用一隻手撰住,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撕開她的防曬外衣,扔到了地上。
顧清寧只覺得從頭到腳血液逆流,疼痛、害怕,她覺得沈墨似乎要把她吞噬掉。就連有人推門進來兩人都沒有發覺。
“我說兩位,這是在故意虐我們嗎?”一個男聲響起。
“哥,這麼明顯的問題你還要問,會顯得我們智商不足。”
“噗哧,靖,說你自己就好,別帶上我們。”一個女聲。
“哼!懶得理你們。姐,我先上去了。”歐陽飛的聲音,說完“蹬蹬蹬”走了。
“要麼上樓,要麼出去!”沈墨聲音明顯暗啞。
顧清寧終於可以喘口氣了,拼命呼吸了幾口,她忍着手腕的疼痛,用手推着沈墨,扭動身體想要起來,這裡是客廳,她不想跟着他繼續在這裡丟人。
“該死的,別動!”沈墨說完,一口狠狠地咬在她的肩膀上。
“嗯——唔——”顧清寧悶哼一聲,不敢大聲叫疼,脣再次被被沈墨乘機而入,風捲殘雲。
正在上樓的幾個人腳步一頓,都有點同情顧清寧。不知她怎麼把那尊大佛給惹了。他們剛纔一進來就覺得氣氛不對。
“滾上去。”沈墨低沉而略帶嘶啞的嗓音傳來。
“兩位繼續,繼續——我們馬上就滾。”卓然略帶調侃的聲音以及男人和女人的清笑聲傳來。
顧清寧的臉瞬間火辣辣地發燙,再次拼命想推開沈墨。
“這裡是客廳。”顧清寧不得不提醒沈墨,不僅有那幾個常住熙園的人,就是工作人員也隨時可能進出,他是不是忘了,熙園的工作人員可也不少。
“別動,乖,聽話。”沈墨的聲音已經暗啞得快不成聲調。
說罷,腰身往前一挺,顧清寧立刻不敢再動。沈墨不是不想起身,而是當着那幾個人的面,起身後只會更加丟人。
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沈墨,看得沈墨俊臉微微發燙,耳根微紅。
顧清寧立即覺得更不好意思了,轉開頭閉上眼睛,卻連耳朵和脖子都紅了。
看到顧清寧的樣子,沈墨脣角微掀,低沉的笑聲從顧清寧頸間溢出。
笑罷,才貼着她的耳朵輕聲說道:“乖,一會兒就好。”
本來只是想懲罰她着急出去見別的男人,誰知到後來不能自已的人卻是他自己。
沈墨今早出門的時候就看到熙園外停着一輛白色新款BMW,讓阿輝去查,不曾想阿輝直接告訴他,那輛車昨晚就停在外面了,他們當時就查過了,車主是夏雲謹,在車裡的人也是夏雲謹。
沈墨剛纔回來的時候,車還在,人也在。所以剛纔看到顧清寧出門的時候,不做他想,以爲她是要出去見他。
再想起她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他把“別的男人”直接想成了寶馬車裡的那個人。
所以,就現在而言,沈墨是絕對不會允許顧清寧出去私會舊情人的。
大約一刻鐘後,沈墨起身,直接抱起顧清寧往樓上而去。
顧清寧摟住沈墨的脖子,把頭埋到他的頸肩處,當鴕鳥,如果碰到其他人,她可不想直接面對,太丟人了。但她的動作明顯取悅了沈墨,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還說了句“真乖。”
面對沈墨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間歇性精神分裂症”,顧清寧表示很無語。
回到房間,把顧清寧放到牀上,沈墨起身按鈴,顧清寧聽到他吩咐王濤讓一個叫“思丹”的人上來一趟,還讓廚房送些吃的東西上來。
吩咐完這些事,沈墨回到牀邊,低頭看向顧清寧。顧清寧看沈墨過來,立即扯過被子矇住頭,不想見他。
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孩子氣地舉動,沈墨眉頭微挑,心情越發的放鬆。
在牀邊坐下,掀開被子,把顧清寧撈起來放在懷裡,沈墨沒費什麼力氣,因爲顧清寧既沒有心情更沒有力氣與他對抗。
看到原本白皙無暇的頸間的各種青青淺淺和那一圈紅紫,沈墨的手不自覺地放在那裡,慢慢摩挲,輕聲問道:“還疼嗎?”
“嘶——你別動了,好疼。”顧清寧的聲音還是帶着難聽的沙啞。
疼惜的目光自黑眸中一閃而過,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失控了,而且不止一次。希望不會嚇到她。所以剛纔即便知道她要出去見那個青梅竹馬的夏雲謹,他也很是剋制地對她略施懲罰,結果最後難受的還是他。
沈墨心裡如此想着,嘴上卻是說道:“待會兒讓思丹給你看看,以後就不會有這麼疼了。”
“什——什麼?”顧清寧驚悚!
他的意思是讓人給她看看,下次他再掐她脖子的時候,就不會有現在這麼疼了的意思嗎?
顧清寧覺得心臟承受能力再強的人,也經不住沈墨如此恐嚇,接下來她一定要離他遠遠的,反正他們也只是合約婚姻。
看到顧清寧的表情,再看自己的動作,沈墨就知道她又想歪了。
把她在他懷裡往上提了提,低頭輕咬她的耳垂,說道:“我說的是下面。”
“什——什麼?”看到沈墨略帶曖昧的目光瞟向的地方,顧清寧一點都不覺得這比她剛纔理解的意思好一點,除了驚悚,還有驚嚇,還有,還有那麼一絲不知所措。
她以爲,沈墨那麼做,只是爲了幫她徹底解除身上的藥性,跟以前和以後都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