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剛從白景軒臥室出來,就在樓梯轉角處遇到了白老爺子,很明顯,這位一直在這兒等着她。
“櫻丫頭,你要去哪兒啊?”
白老爺子笑眯眯地湊上來問道,絲毫沒有之前嚴厲壞爺爺的自知。
蘇淺淺禮貌地笑了笑,跟老爺子打招呼。
“白爺爺,我去廚房給景軒做點兒吃的,薇薇安在給他縫傷口,說是他這會兒低燒低血糖失血過多並且傷口發炎,要是不吃點兒東西的話,一會兒打針他的胃會受不了。”
白老爺子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矍鑠的眼神透着幾分震驚,語氣也急了:“怎麼傷的那麼嚴重?這個死小子昨天啞巴了嗎?”
蘇淺淺當然知道白老爺子是在氣白景軒昨天一聲不吭就領了罰,直接在祠堂裡跪了一整夜的事兒,可是要真的論起責任,白老爺子纔是罪魁禍首!
“白爺爺,如果您被親人冤枉了的話,您會不會生氣?昨天漂流的前半段皮艇就沉了,景軒爲了護着我不受傷所以才傷成了那樣,後來最後一段我被拍進水裡的時候溺水了,要不是他這一身傷,您今天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
白老爺子的臉色忽然變得嚴峻起來,心裡也對那些照片有了別的看法,他昨天真的是氣急了,纔會不問青紅皁先罰了景軒。
試想景軒要真的和若櫻有什麼的話,昨晚道今天景離又怎麼會那麼淡定?
況且櫻丫頭也說過,昨晚景離還給她做了一大桌子菜,要是景軒真的和櫻丫頭有什麼的話,景離是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
“櫻丫頭,是白爺爺做錯了,那件事我會交給景軒去查的,不管是什麼人做的,都不會再有下次了。”
白老爺子嘆了口氣,轉身朝樓上走去,遠遠看去,他的背有些佝僂,透着飽經滄桑的風霜。
蘇淺淺嘆了口氣,一路小跑到樓下,她可不想讓白景軒餓着打針。
進了白家廚房之後才發現,廚房裡從配菜的廚娘到大廚一應俱全,大夥兒都在原地待命等着蘇淺淺差遣。
“大家怎麼都在啊?”蘇淺淺有點兒不好意思,看到那麼多大廚在,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動手。
“櫻小姐,老爺吩咐大夥兒給您打下手,您需要準備什麼就吩咐我們。”負責白家三餐的主廚韓厚地解釋道。
蘇淺淺蹙眉,掃了一眼身邊那麼多人,飛快地說了一遍她需要的原料,這邊已經開始準備熬煮粥了。
她雖然不忍心看白景軒縫傷口,但是心裡又忍不住擔心他,想快點兒上樓去陪着他,心裡的煎熬和糾結每時每刻都讓她痛苦不堪,恨不能自己有八隻手,趕緊做完手頭的粥。
半個多小時過去,蘇淺淺把熬好的粥小心翼翼放進小鍋裡,又切了一塊新鮮的水果蛋糕放好,才端着托盤上樓去。
“櫻小姐,您需要幫忙嗎?”白叔及時上前詢問,眼底卻帶着笑意。
“謝謝白叔,我自己端上去就行了,晚餐也不用特別準備什麼,我晚點兒下來給他做。”
蘇淺淺說完,轉身進了側面的電梯,素白的小臉上還帶着薄薄的汗,襯得她越發的瘦弱了幾分。
等她回到白景軒臥室的時候,薇薇安已經縫完了針,蘇淺淺上下打量了一眼白景軒,卻只能看到他睡衣下面的繃帶痕跡,看不到半點血色。
“好慢啊,我快餓死了。”
白景軒衝蘇淺淺笑了笑,一臉期待地看着她手裡的盤子。
薇薇安在一旁整理工具,沉默地準備打點滴用的針水和藥。
“你躺牀上去吧,可以一邊吃一邊打,粥不燙很快就吃完了。”
蘇淺淺用下巴指了指牀的位置,直接在牀腳架起來小桌子,然後開始擺菜。
“好。”
白景軒乖乖地走到牀邊躺下,目光始終停留在蘇淺淺身上,彷彿她臉上長了花,與衆不同一般。
“別盯着我看,我會以爲我臉上有東西。”
蘇淺淺小聲嘀咕道,見白景軒已經靠在牀頭了,直接把桌子放在他面前。
“噗!看兩眼又不會少塊兒肉。”
白景軒笑道,卻還是挪開了自己的目光,因爲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看!
薇薇安把點滴袋子拿到牀頭掛好,面無表情地把白景軒的手拉過來扎針,溫柔的語氣透着幾分疏離。
“等他打完前面這幾組之後,淩小姐記得打開後面的開關,時間會比較長,所以你不能睡着,傷口需要定時用碘伏消毒然後換藥,具體的我跟二少說過了,您問他就行。”
蘇淺淺把勺子塞給白景軒讓他自己吃東西,認真的地聽着薇薇安說的話,一一記在了心裡。
“好的,謝謝薇薇安,我都記住了。”
薇薇安溫柔的笑了笑算是回答,收拾東西離開了。
“滴!”
關門聲響過,白景軒立刻用指紋開關鎖把門反鎖了,扔下手裡的勺子,衝蘇淺淺招招手,“你餵我吃。”
“……”
蘇淺淺無奈地瞥了白景軒一眼,抿着脣道:“你自己先吃幾口,我給你弄一個暖水袋過來再餵你。”
白景軒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問:“要暖水袋幹什麼?房間裡空調二十八度!”
蘇淺淺不理他,蹲在櫃子前面一陣翻找,聲音也很有耐心:“我知道你現在不冷,可是你的點滴要打五六個小時,到時候你的手會很涼,弄個暖水袋舒服點兒。”
白景軒眨眨眼,自己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粥,甜甜的粥沒有家裡大廚做的外表美觀,可是他卻覺得這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粥。
蘇淺淺見白景軒不說話,繼續跟他聊天:“你昨天回來之後洗過澡嗎?”
“沒有啊,昨天一回來就進祠堂了,我去哪兒洗澡?”
白景軒挑眉,自己低頭聞了聞胳膊,難不成他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蘇淺淺被他的動作逗笑了,把暖水袋充上電,一本正經地道:“別聞了,你身上沒有怪味兒,只是你身上的傷口癒合之前都不能洗澡,你先有個心裡準備。”
白景軒一聽傷口結痂之前不能洗澡,臉色忽然黑了,咬牙切齒地道:“不洗澡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