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是難熬的,尤其慕靜柔既是等待又是被等待的人。以慕靳寒的脾性,她不知道慕雲恆能不能從他手裡拿到地契,另一方面,對於蘇哲的愧疚也讓她心力交瘁。
這幾日,她每天都會給蘇奶奶掛個電話,問問蘇哲恢復的近況,蘇奶奶也極力想說服蘇哲和她說說話,卻始終沒有一次如願。
爲此,她十分擔憂,總想着解決孤兒院的事情之後,一定要親自往蘇家走一遭,偏偏,這裡的事又遲遲得不到解決。
等待的日子尤其漫長,不過只三天,慕靜柔卻覺得彷彿過了三年,好在第三天晚上,慕雲恆終於打了電話過來。
“地契拿到了,抽空來拿,”慕雲恆的惜字的厲害,短短兩句話後毫不猶豫切了電話。
慕靜柔默默放下聽筒,心裡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明明該是高興的,可心底深處的失落又是從何而來。
她不明白,也不想去追究。
一夜輾轉難眠,次日,慕靜柔早早醒來,在家裡磨蹭了許久,估摸着該是他們上班的時間了,這纔出門往慕氏大樓去。
一路暢通無阻,她本來還擔心着會不會在這裡碰到慕靳寒或是希雅,提着的一顆心在走進空無一人的電梯時終於是有了些微的緩解。
幸好,沒有碰上,她剛剛來得及感嘆,電梯在14樓停下了,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她看到了一抹久違的身影。
“靳修哥?”她不無感慨,畢竟在慕家,他幾乎算得上對她最好的人,再者,終歸是她虧欠了他。
“靜柔?”慕靳修同樣十分的驚訝,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在公司裡見到許久未見的她。
四目相對,兩人除了互道一聲後,竟是再無言語。
眼看着電梯門緩緩合上,慕靳修猛的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去擋,電梯發出刺耳的細鳴聲,將要閉上的門終於又慢慢打開。
慕靳修笑了笑,正要提步邁進電梯,身後響起一聲溫柔的呼喊,“靳修,等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提起的腳也是一頓,電梯終於再次合上。
這一次,他沒有伸手阻擋,而是眼睜睜看着電梯門合上,慕靜柔的臉在他眼前一點點消失。
他和她,是不是註定了要擦身而過?!!
他默然,任由趙語淇親暱的挽上他。
與此同時,身在電梯裡的慕靜柔心裡亦是感慨萬千,他比以前瘦了很多,好像也沉默了很多,眉宇間似乎還籠着濃濃的憂傷。
慕靳修,要怎樣才能讓你幸福?真的好想看到你幸福的過下去。
惆悵間,電梯到了35樓,楊特助朝她點點頭,“董事長在等你,”
慕靜柔向他點頭致謝,深深吸了口氣,推門進去。
爲什麼他會在這裡?
邁出的步子生生頓住,她詫異的看向慕雲恆,無聲的詢問。
他低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心猛的一沉,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慕靳寒。
難道說?連慕雲恆也勸不了他了麼?
她,該怎麼辦?
“來了,”慕靳寒彷彿沒有看到她和慕雲恆兩人的黯然,大方的招呼着她,臉上卻帶着詭異的笑容。
這一刻,慕靜柔幾乎奪門而逃。她見過這樣的笑容,五年前,他殘忍的奪去她初/夜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笑着,然後,毫不憐惜的奪去她的一切。
“地契呢,”她強裝着鎮定,鼓足了聲音說道,緊緊挨着紅木大門的身子卻忍不住微微顫抖着。
“靜柔姐,你比以前聰明瞭,竟然能想到從我爸入手,就是不知道你是怎麼讓他答應幫你的,莫非,是做了什麼齷齪的交易?”
這真的是一張巨毒的嘴,這樣惡毒的話,他竟然就這樣輕易了說出了口。
慕靜柔氣得渾身顫抖,“慕靳寒,”慕雲恆也是一聲暴喝。
慕靳寒卻笑了,眼裡陰光陣陣,“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他笑得愈發陰鷙,冰冷的眸子直直盯着慕靜柔,“告訴你,除非答應我的條件,否則誰都沒有辦法從我手裡拿走地契。”
爲他語氣裡的決絕所驚,慕靜柔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喃喃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陰鷙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怨恨,他咬牙切齒道:“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是很清楚麼。”
果然還是因爲當年的事記恨她嗎,慕靜柔心頭一窒,竟也是無言以對。
當年的事,根本就沒有對與錯之分,她所做的已是最好最正確的決定。
可惜,他不明白。
“這裡是一張五千萬的支票,你拿着,另外買塊地皮蓋座孤兒院。”沉默了許久的慕雲恆終是忍無可忍,大手一揮,簽下了一張金額巨大的支票。
慕靳寒冷笑,“你也太低估她了,這點錢,她未必放在眼裡。”
慕靜柔默然,是不是隻有不斷的嘲諷她,他纔會覺得舒服。
“不用,我要的是那張地契,只有在那塊土地上建起來的纔是我們要的孤兒院,其它的我們不要。”慕靜柔鎮定道,淡淡的聲音帶着不容忽視的強硬。
“你,何必這樣固執?”慕雲恆無力的嘆息,兩道英挺的濃眉緊緊蹙在一起。
慕靳寒得意的笑着,“還是那句話,答應我的條件,地契給你。”
慕靜柔側頭看她,眼裡的失望濃的幾乎將他淹沒,“這樣的話,我就只能報警了,毀掉孤兒院,害死陳院長的人,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
慕靳寒得意的笑容生生僵在臉上,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慕靜柔,終是爆發出一聲怒吼,“慕靜柔,你還是認爲孤兒院的事是我做的?!!”、
這樣滿臉的憤慨,活像受了巨大的委屈,如果不是慕靜柔詳細問過了劉媽事發的經過,她幾乎就要相信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的演技,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了呢?
慕靜柔愕然,“慕靳寒,你敢以性命發誓孤兒院的事不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