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要要口中的“出大事了”,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當素葉不顧阿姨和月嫂的反對,穿越困難重重千山萬水地鑽進了書房,打開網頁後着實也被今天爆炸性新聞嚇了一跳,不,是嚇了一大跳,只剩下半條命了!
同樣是豔照門事件。
只是換了男女主角,照片中的不再是她和年柏彥,依照這條消息的狂暴程度,素葉才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她和年柏彥的那些都不算事兒。
一張張照片中,葉玉成了主角,跟她同爲主角的,竟是曲藝!
滿屏幕亂飛的標題都是統一的:葉家再爆醜聞,葉家千金實爲同性戀,假婚一事終於真相大白。
“天哪……”素葉飛快地掃着網頁,瞪大了雙眼,對着手機說了句,“假的吧?”
“她和曲藝在牀上纏綿的照片總不能ps吧?”林要要嘆道,“哎,你之前一點兒都不清楚這件事?曲藝你不是見過嗎?”
“可是曲藝的老公不是曾宇嗎?”素葉說到這兒,後腦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似的,嗡地一聲,她想起了葉玉的林林種種,尤其是那一次她在辦公室裡質問年柏彥爲什麼那麼對她時,她聽到曲藝和曾宇的事那麼激動……
所有的順向思維開始來了個大逆轉,如果葉玉和曲藝是戀人,那麼,曾宇纔是第三者,然後,葉玉爲了向曲藝證明,於是跟曾宇上牀?
素葉捂住了嘴巴。
那麼,年柏彥知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年柏彥和葉玉假結婚的事再也沒人懷疑了,更沒人說你是第三者了,你也好,年柏彥也罷都成了受害者。葉玉都是同性戀了,怎麼可能跟年柏彥產生感情?”林要要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素葉整個人像截木頭似的,一動不動地盯着電腦上的照片,打開瀏覽網頁一看,好嘛,有關葉玉同性戀一事的點擊量排行第一了,堪比她和年柏彥的豔照還要火爆。
“這件事能是年柏彥做的嗎?”林要要一針見血。
“怎麼可能?”素葉下意識反駁。
“我也只是隨口問一嘴,你也別太敏感了。”林要要笑道,“總之你現在解放了我比什麼都高興,對了,明天你生日怎麼着?”
“哦,不知道呢。”素葉現在沒心思放在生日上了。
“年柏彥不陪你過的話,晚上我去找你,一起去舅舅舅媽那兒。”
素葉不假思索,“嗯好。”
等快放下電話時,林要要又補問了句,“哎對了,剛剛誰跟你說要你別打時間太長的電話?誰啊?連電話都不讓你打?”
“沒誰,你聽錯了。”素葉哪有功夫跟她解釋自己懷孕的事?急忙搪塞了過去後就掐斷了通話。
然後,整個人泡在電腦前,任由書房外的人咚咚砸門,還聽見年柏宵在外面不悅大吼,“你再不開門我踹門了啊。”
素葉顧不上那麼多了,飛速地狂掃頁面。
當一張葉玉和曲藝赤身果體地在牀上纏綿接吻的照片赫然在她眼前彈出時,書房的門也被年柏宵踹開了。
她驚了。
不知是被房門巨大的聲音嚇得還是被照片的內容嚇得,她覺得,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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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徹底亂成了一團,記者們近乎將樓底包圍,逼得大廈不得不調動全部保安來保障大廈人員不受干擾。
對外宣傳部、公關部、企劃部、甚至是市場部都紛紛接到媒體的電話,這些人無孔不入,只要能跟精石聯繫上的電話都打了個遍。
葉鶴峰氣得留在了葉家,今天沒來公司,所以一團糟亂全都落在了年柏彥身上。
當被騷擾的部門高管來請示他如何迴應時,年柏彥只是淡淡命令,一切照舊,工作照常。
所以,許桐敲門進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見年柏彥在打電話,對方應該是名記者,她聽到年柏彥平淡如水地說了句,對不起,無可奉告。
然後,掛斷了電話。
許桐不知道年柏彥心裡是怎麼想的,見他臉部神情跟平時一樣,也無法判斷出他到底之前知不知道這件事,她剛知道葉玉這件事後是嚇得不輕,可想而知葉老爺子得氣成什麼樣兒。
“包裝好了嗎?”年柏彥淡然地問了句。
許桐點點頭,走上前,將手裡一枚精緻的首飾盒放到了他的面前,“一切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
年柏彥拿過首飾盒,輕輕打開,似有萬丈光芒散開,於他的脣角和眉心間。首飾盒中靜靜躺着一枚罕見的漸變色鑽石戒指,碩大的原石被打磨成了富有生命的鑽石,遠遠地就能看見邊棱折射的光源。
許桐知道這枚戒指的主人即將是誰。
她也記得這顆罕見的原石,是年柏彥第一次接手鑽礦時挖掘出來的寶貝,因爲石體比較罕見,所以一直以來被外界惦記,這麼多年來,想出高價購買這塊原石的人不計其數,但年柏彥始終壓着不出手。
這顆原石在未打磨之前就被專業人士烙上了珍貴的印記,那麼不起眼的時候,那些個火眼金睛的人就看出了它的獨特之處。
年柏彥多年接觸原石,一上手就能知道哪個珍貴哪個一般,所以,當他將這枚原石收爲己有後,因爲判定這是一顆具有漸變色罕見而神秘的鑽石,他便起名爲hecate,這在希臘語中翻譯爲“赫卡忒”,是希臘神話中的魔法女神。
所以這麼多年來,hecate這顆原石一直都是鑽石界的傳說,真正看到它的人少之又少,正因如此,更令人趨之若鶩。
現如今,hecate終於面世,年柏彥親手爲它打磨,花費了大把的時間,每一次研磨都小心再小心。剛開始許桐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還以爲他打算推出hecate來拯救精石的股價,但當他打磨完後,又親自設計了戒託,從材質到樣式都親力親爲,最後就連包裝盒都要親自設計。
當這枚戒指終於華麗麗橫空出世時,許桐終於知道了年柏彥的心思。
那個戒圈的尺寸完全是按照素葉的手指來做的,她知道年柏彥是老手,只消看人的手指就能準確判斷出能帶幾號的戒指,這點對他來說太容易了。
許桐看着年柏彥小心翼翼地拿出戒指,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笑容一直滑入了他的眼底,也跟着心情稍稍好了點。
是打算求婚了吧?
否則怎麼能匆匆忙忙地從外地趕回北京?
那一晚上的工作量大得嚇死人,許桐想想就覺得年柏彥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等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跟素葉控訴年柏彥的罪行,爲了他的幸福,多少員工跟着加班加點遭殃吃苦?
“您現在如果求婚的話,葉玉的消息就壓下來了。”許桐試探性說了句。
年柏彥凝着戒指,淡淡笑了,“葉玉的消息不出來,我和葉葉的豔照還在沸沸揚揚。”
許桐一愣,“您……”
“你懷疑是我做的?”年柏彥拿過絨盒裡的小布,輕輕擦了擦那枚絢爛的鑽石。
“不。”許桐馬上回答,“只怕這件事會被有心人利用炒作,葉玉這件事鬧得不小。”
“暗箭傷人避無可避。”年柏彥大有放任自流的態度,“對方幫我,我歡迎,毀我,我奉陪。”
許桐一聽這話也明白了他對這件事的態度,背後的人看似幫忙,實則擴大矛盾,而年柏彥顯然想要利用這件事達到保護素葉的目的。
但還是忍不住問一句,“您……真要這個時候結婚?”
“當然。”年柏彥笑了,像是她問了個很可笑的笑話似的,隨口補上了句,“不結婚,怎麼辦準生證?”明天是極佳的求婚日子,是她的特殊日子,在未來,也是他們共同的特殊日子。
“啊?”許桐驚叫了一聲,一改平日的冷靜。
“準、準生證?”最後一個字近乎變了腔調。
年柏彥微笑地看着戒指,不過更像是透過戒指看到了素葉那張狡黠美麗的臉,脣角的笑容愈發地深刻,“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一生下來成了黑戶。”
許桐差點咬了舌頭。
孩、孩子?
正詫異間,桌上的電話響了。
許桐見年柏彥的心思全放在戒指上,趕緊上前拿起電話。
電話那端有點着急,許桐說了句,您稍等。
然後扣住話筒,壓低了聲音,“年總,是葉淵。”
年柏彥伸手接過了電話,剛“喂”了一聲,那邊葉淵的聲音像是霜打的茄子,憔悴嘶啞,“柏彥,你來趟葉家吧,葉家,出事了。”
年柏彥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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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24號,很晴朗的一天,北京沒下雪。
墓園裡乾淨得令人想哭,空氣中還搖曳着白菊的氣息,可在素葉聞上去,只有死亡和安息的氣息。
她很少來這裡,因爲,就算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無法釋懷,無法與墓碑上的照片笑容相對。
這一天,她還是獨自來了,沒有年柏彥,因爲他一整夜都沒有回來,怕是在處理葉玉的事吧。所以,他壓根就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也不知道每一年的今天,她都會在母親的墓碑前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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