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蘇聽白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靳筱俏請了個男看護照顧他,而她自己則整日關在實驗室裡。當初那支藥是她研製出來的,用在了蘇聽白身上,卻沒有想到後悔的這樣快!
現在看到蘇聽白一天天的這樣痛苦,靳筱俏急的滿嘴是泡,對着數據一遍一遍實驗,希望能夠製出拮抗藥來。
大門口,靳北川走了進來,剛進玄關就問靳四。
“三小姐呢?”
“嘁!”靳四嗤笑,“三小姐還能在哪兒?在地下實驗室……搗鼓着拮抗藥呢!”
“哼!”靳北川冷笑,“我看看去。”
拐了幾道彎,靳北川走到地下實驗室,輸入密碼門開了。進去一看,靳筱俏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保護眼鏡,正專心致志的往試管里加試劑。
“喂,阿俏……忙着呢?”靳北川往實驗臺上一靠,打了個哈欠,沒什麼興致似的看着靳筱俏。
靳筱俏手上正忙,沒空搭理他。制拮抗劑這種事,劑量必須要掌控的相當準確,否則都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靳北川來了興致,抱着胳膊陰笑道,“嘁!這麼玩命?聽說,你已經把自己關在這裡好幾天了?阿俏,這可不太像你,你這樣很反常,知道嗎?”
靳筱俏加完最後一滴試劑,放進溫箱。
轉過身來脫下手套,面對着靳北川,“你想說什麼?”
“哼!”靳北川勾脣輕笑,“我想說什麼?你覺得呢?阿俏,需要我提醒你一件事嗎?”
“謝謝,不需要!”靳筱俏一口否決了。
靳北川微怔,隨即大笑,“哈哈……哈哈……阿俏,你真是,你還制什麼拮抗劑啊!我看,現在需要拮抗劑的是你,你完了……你竟然對那個小子產生感情了?”
心事被揭穿,靳筱俏猛的瞪向靳北川,低吼道,“你說什麼?我警告你,你少胡說八道!”
“阿俏。”靳北川站直了身子,神色也變得嚴肅,“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裝了吧!你纔多大年紀?就你那點心思,還想在我面前耍?還是省省吧!”
靳筱俏沉着臉,並不說話,等於是默認了。她在a國長大,又是靳家的三小姐,敢作敢當,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哼!”
靳北川眸光一掠,冷哼道,“阿俏,你對那個小子是什麼心思,我不管……可是,你想清楚了,他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你小心傷着自己。”
他站了起來,走近靳筱俏,低聲補充,“最重要的是,不要壞了我的事!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
“你……”靳筱俏一聽,靳北川這話,分明是在要挾她。
在靳家,靳北銘、靳北川兩兄弟一向不和,雖然掌權人是靳北銘,可是靳北川一直不服、伺機蠢蠢欲動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靳北川和靳北銘鬥了這麼幾十年,也沒有贏過。
如今,他說出這樣的話,明擺着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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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筱俏擰眉,“你想怎樣?”
“阿俏啊,你身爲女兒,真是可惜了!”靳北川嘖嘖稱讚,“我們阿俏就是聰明。”
“少廢話!”靳筱俏低喝道,懶得和他多說。
靳北川收了笑容,正色道,“簡單,我可以幫你得到這個小子……但是,以後在我和靳北銘之間,你知道該幫着誰了?”
身爲靳家三小姐,靳筱俏手上還是很有些勢力的。
想想還躺在房間裡,飽受疾病折磨的蘇聽白……靳筱俏活到二十七八歲,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蘇聽白這樣,帶給她如此強烈的吸引力,她猶豫了。
“阿俏,你這麼聰明,不用我多說了?”
靳北川低頭,靠在靳筱俏耳邊,說完便邁開步子出了實驗室。
靳筱俏秀眉緊鎖,慢慢握起了拳頭……
‘叮’的一聲,溫箱設置的時間到了。拉回靳筱俏的思緒,她擡手拉開溫箱,將試劑取了出來,拿出一隻無菌針筒,吸了一點,又從一旁的一隻藥瓶裡吸了一點藥液。
“希望能行。”靳筱俏露出一絲笑容,端着藥盤出了實驗室,往蘇聽白的房間裡走。
站在門口,便聽見裡面蘇聽白壓抑的悶哼聲,“呃……”
看護在一旁緊張的詢問着,“先生,您沒事吧?要不要緊?我去請三小姐!”
一個轉身,靳筱俏已經進來了。
“蘇聽白!”
靳筱俏把藥盤放下,疾步走上前扶起蘇聽白。蘇聽白疼的臉色蒼白,連薄脣上也是一點血色全無,而他四肢不能動彈,又讓這疼痛顯得更加無助。
“蘇聽白。”
靳筱俏眼眶有點溼,吃力的扶着蘇聽白坐好。
蘇聽白皺眉,吃力的嘀咕,靳筱俏費了半天勁才聽清楚,他是在說,“滾……”
“你……”靳筱俏委屈的低吼,“你總是衝我這種態度幹什麼?我當初給你打針,也不是成心想要害你的!誰讓你是鍾念北的丈夫?何況,我現在是爲了救你!你知不知道好歹?”
“哼!”蘇聽白無力的冷笑,如此顛倒是非黑白,真讓他無語。
見他這樣,靳筱俏來氣了,站起來朝着看護筆劃,“摁着他!”
“哎……是。”男看護上來,一把將蘇聽白摁住。
這要是以前,蘇聽白豈會讓人輕易得逞?可是現在,他被病痛折磨……蛟龍困於淺水、虎落平陽被犬欺!他被看護牢牢鉗制住,竟是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靳筱俏挽起他的胳膊,用消毒棉籤消毒了他胳膊上的三角肌下緣。
蘇聽白麪露驚恐之色,這個瘋女人,又想對他做什麼?四肢不能動,軀幹卻還有些力氣,瞬時間,蘇聽白奮力掙扎起來,這個像瘋子一樣惡毒的女人,休想拿他當試驗品!
“摁住了!”
靳筱俏大驚,朝看護怒吼。
“呃,是!”看護只好上了牀,將蘇聽白整個壓住。
蘇聽白飽受屈辱,一雙丹鳳眼裡寫滿震驚與憤怒,他發誓……只要他能活着,今日所受一切恥辱,將來都會連本帶利一併還給這個瘋子!
靳筱俏拿起針筒、排盡空氣,準確的刺入蘇聽白的肌肉裡。
“呃……”蘇聽白擰眉,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液體慢慢注入體內,他放棄了掙扎,不管是什麼,此刻掙扎也都是徒勞了。
很快的,他覺得一陣睏意襲來,疼痛似乎也不那麼明顯了,身體比剛纔舒服了很多,冷汗也在慢慢收回去。靳筱俏注視着他,觀察着他的反應。
“蘇聽白,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蘇聽白已然說不出話來,緩緩閉上眼倒了下去。
“蘇聽白!”
靳筱俏伸手接住他,把他圈在懷裡,“你不會有事的,既然是我把你弄傷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你不是真正的肌無力,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蘇聽白、蘇聽白,你不能有事啊!”
像他這樣的男人,天生就該是意氣風發、甚至是不可一世的,靳筱俏沒法看着這樣一個男人毀在自己手裡,她要他好、不惜一切代價,要他好!
蘇聽白遲遲沒有消息,‘晟辰’那邊,蘇展白帶着王浩成、李哲,就要撐不住了,以蘇賀白爲首的那些心圖不軌的蘇家子孫,已經開始內訌。
早上的董事會,他們就集體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蘇展白是警務處的,對於做生意根本是一竅不通。
可是,蘇家在‘晟辰’的子孫還不少,既然蘇聽白下落不明,就該及時選出個人來,‘暫時’代理蘇聽白的位子。
雖說是‘暫時’,但是蘇展白他們心裡都清楚,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蘇聽白恐怕是凶多吉少!蘇家子孫雖多,可是這一代,除了蘇聽白之外,根本沒有能擔大事之人!
否則,當年蘇老太爺也不會堅持要蘇聽白回來繼承家業。
一籌莫展之際,王浩成想到了蘇聽白的遺囑。
“九爺,屬下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這的確是七爺的意思。”
蘇展白擰眉,催促道,“都什麼時候了?你有話就快說,既然是七哥的意思,那肯定不會錯的。”
“是。”王浩成點點頭,帶着蘇展白去了他的辦公室,從保險箱裡把蘇聽白的遺囑拿了出來,遞到蘇展白麪前給他看。
蘇展白一看,眉頭皺的更緊了,“這……竟然是真的?”
“是。”王浩成擰眉,點點頭,“雖然屬下不理解,但屬下認爲,既然是七爺的吩咐……就一定不會錯。屬下跟隨七爺十幾年,從未見過他做出過錯誤的抉擇!”
蘇展白沉默,點了點頭。
而至於李哲,對此也是默認的。他跟隨蘇聽白的時間最長,而且也更親近,他能感覺到,蘇聽白對司徒行冽確實是極爲信任的。
“那……”蘇展白挑眉,“這個司徒,真的行嗎?”
“主持大局應該沒問題,他是工商管理系畢業,在f城唸的mba,而且,也有過自己開公司的經驗……後來是因爲身體不好才轉給的別人。”
李哲對此,倒是很熟悉的。
“嗯。”蘇展白點點頭,“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