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家的小院子霍去病沒有要,曹襄家的豪華別院張氏不要,李敢家新修的宅院,也同樣被霍去病夫婦拒絕了。
“想住馬廄,老子就成全她。”
霍去病丟下這句硬梆梆的話,就回去了後院,準備帶着自己新婚的老婆連夜上路,回軍營住馬廄。
目瞪口呆的曹襄連忙拉住雲琅的袖子道:“勸勸啊,會成大笑話的。”
雲琅抱着閨女笑道:“將軍住馬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後說不定會成爲美談。”
懵頭懵腦的李敢問道:“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去病的耶耶想跟去病的舅舅爭奪去病,就這麼簡單。”
“怎麼爭?去病已經成年了,又是一頭倔驢,該有的主意早就有了,誰能說動他?”
李敢還是傻乎乎的追問,曹襄卻似乎明白了,擺着手道:“去病要去住馬廄的主意其實不錯。
阿琅,你家離得近,能不能派人幫着把軍營馬廄收拾出來?”
雲琅笑了,拍拍曹襄的肩膀道:“大丈夫馬革裹屍都不怕,還怕住什麼馬廄,放心吧,等我們到了上林苑,應該有一座馬廄式樣的別院被修造出來。”
曹襄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應該留在這裡了,到了上林苑再跟去病暢飲也不遲。”
冬天的黑夜總是來的很早,太陽剛剛落山,天色就變得昏暗異常。
客人已經告辭的差不多了,雲琅,曹襄,李敢跟霍仲孺告辭,能看的出來,這個經年老吏非常的失落。
三人禮節上不敢有失,態度上卻顯得不是那麼親近。
“讓三位小郎見笑了。”霍仲孺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只是內宅裡傳出來的婦人叫罵聲隱隱入耳。
“去病是陛下的臣子,別人多想會招來災難的。”雲琅低聲解說了一句,就上了馬車。
霍仲孺攀着雲琅的馬車車窗低聲道:“霍家不過是一個小戶人家,養不了鯤鵬,也住不下巨鯨,這個道理老夫明白,只是很多事情由不得老夫,也由不得霍家。”
雲琅笑道:“霍公多慮了,只要去病在,霍氏當無憂患。”
霍仲孺大笑道:“小郎說的有理,既然是有理,那就要聽,既然去病已經前程遠大,那麼,他就沒道理不提攜一下他的親弟弟。”
說着話,他身後的一個老嬤嬤就把一個孩子塞進雲琅的馬車裡,不等雲琅多說話,霍仲孺就輕輕地在挽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天色已晚,再不走就出不了城了,老夫已經囑咐過城門尉,留門一個時辰。”
雲琅的馬車動了,而霍去病騎着馬已經走出去老遠,即便如此,還有一個婦人追着霍去病叫罵不休。
馬車經過婦人身邊的時候,雲琅仔細看了一眼霍去病這個近似癲狂的母親,發現,這個婦人確實長的好顏色。
婦人見雲琅趴在窗口衝她笑,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算是給了雲琅一分薄面,不再大聲的叫罵。
應付完霍家人,雲琅立刻就把那個被老嬤嬤塞進來的小子拉過來仔細的看。
“霍光?”雲琅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如果這孩子真的是霍光,即便是被霍仲孺利用,雲琅也甘之如飴,如果這孩子不是霍光,雲琅就準備把他從窗戶裡丟出去。
“是!”這孩子明顯對雲琅的粗暴手段有些反抗,還是乖乖的答應了。
“幾歲了?”
“五歲!”
“可曾讀書?”
“正在沙盤摹字!”
“太好了,從今後,我就是你老師,來,乖孩子,跪好了,磕三個頭,從此就是我西北理工的門下了。”
“耶耶說不能隨便給別人下跪。”
“那是別人,我是你大哥的生死兄弟,給我磕頭不委屈你,給,吃蛋糕,這東西可不常見。”
“大哥拿回來過……”
“那是廚娘瞎做的,就是騙騙人,這可是我親自做的,裡面放了蜜餞,絕對跟你吃過的不一樣……如果不喜歡吃蛋糕,師傅這裡還有醬好的豬蹄……”
馬車已經走出好遠了,跟隨霍去病一起騎馬的曹襄見雲琅的馬車裡面亮堂堂的,就好奇的湊過來,掀開簾子往裡面看,沒看見別的,只看見雲琅那張暴怒的臉。
“滾!”
雲琅怒罵一聲,就重新把簾子扯好,並且關上了窗戶。
然後就聽見馬車裡傳來雲琅諂媚的聲音:“小光啊,西北理工可不是那些雜魚一般的山門,進了我門,他就能讓你飛上九天,與大鵬同飛,下到大洋深處與巨鯤同遊,而且還有吃不完的美味,看不盡的神奇……”
曹襄打了一個哆嗦,連忙來到垂頭喪氣的霍去病身邊道:“完蛋了,阿琅正在誘騙你弟弟拜他爲師呢。”
“嗯?小光也來了?”
“對啊,我看見霍仲孺把小光塞進雲琅馬車的。”
“這怎麼行?我如今在極力的避開那羣人,阿琅怎麼能主動湊過去?
我這就派人送小光回去。”
曹襄連忙拉住霍去病的袖子道:“別啊,我從來沒見過阿琅對某一個人會如此的諂媚,這一次恐怕是認真了。
再者,我覺得阿琅收小光爲弟子,好像不是什麼壞事,直到現在我都弄不清楚除過軍事之外,還有什麼事情是阿琅不知道的,我還準備等我有兒子了就送到阿琅門下讀書呢。”
邊上的李敢頓時興奮了,搓着手呼着大口的白氣道:“我有兒子,我有兒子……”
霍去病想了一下,覺得曹襄說的很對,就策馬來到雲琅馬車邊上,敲敲車窗。
過了片刻雲琅那張冷峻的臉出現在車窗上,把車窗堵得死死的小聲對霍去病道:“去陪你的新娘子吧,少來管我的事情。”
霍去病無奈的指指馬車。
雲琅惡聲惡氣的道:“有麻煩那也是我的麻煩,不關你的事,告訴你,你要是敢破壞我的好事,兄弟都沒得做!”
匆匆的說完話,雲琅就砰的一聲重新關上了車窗……
霍去病吃了閉門羹,回到曹襄跟李敢身邊道:“確實非常的詭異,我在小光身上並未看到出奇之處,爲何阿琅會如此看重,剛纔問了,人家不是因爲我才收小光爲弟子的,我甚至覺得相比我,阿琅更看重小光。”
李敢連忙道:“回家就把兒子抱給阿琅看……”
雲琅當然看中霍光,如果說霍去病是一顆璀璨的流星,那麼霍光對於大漢國來說,就是一顆永恆的太陽。
他老成持重,而又果敢善斷,知人善任,實爲具有深謀遠略的政治家。
他擊敗上官桀等人發動的政變,廢劉賀,立漢宣帝,使漢室轉危爲安,其政治膽略頗可與蕭何相比。
他改變武帝末年急徵暴斂、賦稅無度的政策,不斷調整階級關係,使空痹的大漢國轉危爲安,產生了大漢國自文景之治後的第二個盛世。
總體上來說,大漢國乃至兩千年之後的王朝,全部都是人治社會,想要推動一件事,或者說要有所改變,都需要具體的人來實施。
雲琅覺得沒有誰能比霍光更適合接受自己的教育了,也沒有人能比他更加適合傳播自己帶來的後世學問。
看着被蛋糕,豬蹄,醬牛肉,烤雞收買過來的霍光有模有樣的衝他磕頭,行拜師禮,雲琅的眼淚都忍不住流下來了。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太宰爲何對他好到骨子裡的原因了,有的時候,對於一個人來說,傳承要比生命更加的重要一些。
相比得到霍光,霍仲孺那些人的那點蠅營狗苟的心思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哪怕後果再嚴重些,他也不在乎。
畢竟,爲了西北理工這個最合適的開山大弟子,雲琅能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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