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的精神面貌很好,至少雲琅每次見到劉徹的時候,他的精神都非常的飽滿。
可是呢,劉徹出現在百官面前的次數卻在急劇減少。
當雲哲回來告訴父親,陛下現在喜歡在蓮花座上盤腿打坐這就讓雲琅非常的不理解了。
他不相信佛門現在就已經入侵大漢國了。
直到一羣披着輕紗,身姿曼妙,能做出各種各樣讓人瞠目結舌的美妙動作的身毒國美女出現在雲琅面前,他才知曉,皇帝現在對婆羅門教發生了很大的興趣。
這些美人兒都是匈奴皇帝劉陵送給劉徹的禮物,開始的時候,雲琅只是一笑了之。
用美色來侵蝕強大的劉徹,這根本就做不到,劉徹是雲琅見過的人中,意志力最強大的一位。
對阿嬌都能果斷的斬斷情絲的人,指望他對別的女人生出情愫,繼而影響大漢國的穩定,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以前以爲這些女人只是單純的美女,是拿來讓劉徹欣賞的,現在才知道,人家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做瑜伽天女,也就是婆羅門教中的聖女。
薄薄的晨霧中,在天光明亮之所,一個披着輕紗的美麗女子出現在光亮處,薄霧浸潤着她的身體,讓薄薄的輕紗裹在她飽滿的肉體上,雖然很有看頭,卻很難讓人生出褻瀆之念。
只不過,在她動彈了之後,事情就走向了奇怪的一面。
她先是舒展身體,以幻椅式招攬來了無數灼熱的目光,而後便是突兀的金雞獨立式,一條腿撐地,另一條腿如同一條蟒蛇一般圍繞着身體做出各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姿勢。
“我喜歡這個姿勢!”
曹襄認真的對雲琅道。
雲琅點點頭,表示認同,曹襄早就進化到了投過表現看本質的地步了,尤其是對於美女。
不論長相多麼純潔,氣質多麼聖潔的女人,對他來說用處只有一種,且只有一種。
“君侯曾經長居敦煌,想必對這些身毒女人有所瞭解。”
大漢國的丞相高陵侯趙周低聲問雲琅。
“婆羅門教的聖女!”
“什麼是婆羅門?”
“神靈的祭祀,一般被身毒人稱之爲婆羅門。”
“他們供奉什麼神靈?”
“大梵天,毗溼奴和溼婆。
他們認爲,我們生活的世界其實就是大梵天在夢中創造的,一旦大梵天的夢結束了,我們的世界也就完蛋了。
所以啊,身毒人存在的價值就是維護好大梵天的夢,讓他不要醒來,好讓我們的世界繼續存在。”
“這些個神很厲害嗎?”
雲琅點點頭道:“很厲害!梵天和毗溼奴爭奪最高神的時候啊,溼婆神的林伽突然出現了,看不見頂端,也看不見根部。
於是這兩個神想看看溼婆神的林伽到底有多長,就一個化作天鵝向上飛,一個化作野豬向下跑,整整跑了,飛了一千年都沒有看到盡頭……”
趙周疑惑的道:“什麼是林伽?武器嗎?”
雲琅滿含深意的瞅瞅趙周的胯下。
趙周打了一個哆嗦,將雙手插進寬大的袍袖裡點點頭道:“確實壯觀!”
過了片刻,趙周又道:“既然有伽,那麼,瑜字又該如何解釋呢?”
雲琅漠然的瞅瞅趙周的眼睛,不做聲。
雖然沒有解釋,趙周還是瞭然於胸,他身爲劉徹的丞相,日子過的很悽慘,整日裡就靠看劉徹臉色活人呢,有些話不用說透,他也能揣摩出個一二來。
“陛下端坐蓮花臺,觀瑜伽天女演舞,這又是哪一樁?”
“身毒人將男子之器又喻爲金剛杵……”
“那麼,蓮花……”
雲琅點點頭,趙周長吁了一口氣道:“如此行爲可得長生?”
雲琅皺眉道:“你若旦旦而伐,是個什麼結果?”
趙周想了一下道:“恐怕不得永年。”
話說完,兩人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致,此時,木臺上的瑜伽天女正雙手合十高舉,身體如同風中的樹木,緩緩搖晃……
雲琅跟趙周之間的談話聽到的人很多,卻沒有人有太大的反應,之是看那些瑜伽天女的眼神變得更加貪婪,眼光更加的熾熱。
“只可惜陛下此次東行,東宮沒有跟來,否則,現在就可以向郭解下訂單了。”
合騎侯公孫敖喟嘆一聲,話語中有無數遺憾之意。
“現在修書一封給郭解,諒他也不敢怠慢!”
大行令李息對這事也非常的熱心。
以前的時候,這些人跟雲琅多少有些怨隙,這些年因爲皇帝太過強勢,所以,大家都不在乎以前的那點小事了。
公孫敖過壽,雲氏送去了重禮,雲氏長子云哲代替遠在涼州的父親登門祝壽,賓客相得。
李息的兒子犯了重罪,還是經過雲氏請動了阿嬌貴人,纔將禍事平息。
總體上來說,如今的這些重臣,基本上沒有了內鬥的心思,不約而同的將注意力放在了皇帝的身上。
劉徹自己知曉自己目前的處境,連續重拳改革之後,他知曉自己的臣子快要把自己當成寇仇來看待了。
可是呢,財富,名譽,權力的本身就具有強烈的排他性,持續不斷地競爭又會讓世界陷入動盪。
劉徹很希望自己的臣子們能夠滿足於現在擁有的一切,然而,他又知道,人類追求成功的慾望永遠沒有止境,貪婪之心永遠滿足的時候。
所以,只能用重壓讓臣子們保持對他的敬畏之心。
滿天下,在財富,名譽,權力一道上能成功的人只有劉徹一人。
當劉徹自己達到頂峰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感到孤獨了,這種成功的自我意義畢竟與他的生命長度相比來說,是不匹配的。
一旦生命結束,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是煙雲。
這個時候,劉徹就開始自覺不自覺的開始追求長生之道。
雲琅給他關上了多少扇長生之門,他就會打開多少,哪怕是荒謬的,不靠譜的,他也如獲至寶。
雲琅不記得婆羅門教有記錄長生的法門,他只記得,婆羅門教一直在告訴富貴人家活在當世,告訴貧苦奴隸們追求來世。
“婆羅門教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吧?”
霍去病不願意讓雲琅落下一個胡說八道的名聲。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婆羅門典籍上記載的東西,是他們崇信的東西。”
曹襄指指自己的胯下道:“他們崇拜這個?”
雲琅面無表情的道:“這叫生殖崇拜,很多宗教都有,越是原始的宗教,越是崇信。”
曹襄滿臉陶醉的道:“你說,我要是當諸邑公主的送親使者如何?”
霍去病道:“諸邑現在恐怕都走到敦煌了。”
曹襄不以爲意的道:“蘇武當送親使者不足以彰顯諸邑的尊貴。”
雲琅拍着腦門道:“你真的要爲了幾個瑜伽天女跑好幾萬里路嗎?”
曹襄看看排隊離開的瑜伽天女狠狠地點頭道:“值得!”
三人說了很多廢話,直到雲哲回來了,三人才開始討論泰山封禪的事情。
濟水變得平緩,木橋也在架設中,估計到明天就能渡過濟水直奔泰山。
吃晚飯的時候,雲哲似乎很餓,一口氣吃了兩大碗米飯,這纔有機會吃幾口菜。
“中午沒有飯吃。”
雲哲見父親在看他,連忙解釋了一下。
“陛下在幹什麼?”
“打坐,據說這樣可以進入一個新的生命層次。”
“你不吃飯在幹什麼?”
“陪陛下打坐,睡了一覺,忘記吃午飯了。”
“皇后呢?”
雲哲停下手裡的筷子道:“我很久沒有在陛下那裡見到皇后了,也沒有見到別的嬪妃。
進進出出的都是那些味道很重的瑜伽天女。”
“哦,今日耶耶就給陛下上本,就說你要傳承我雲氏絕學,這段時間不能伺候陛下了。”
雲哲點點頭,繼續抓着他喜歡的豬骨頭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