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也非常擔心這一點,自己和平原士族的關係已經是勢同水火,根本就沒有調和的可能,一旦與其他諸侯在前線開戰,那這些仇視的士族必然會站出來發動叛亂,到那時,劉澤必將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兩難境地,所以劉澤其實比劉平更渴望處理掉他們之間的恩怨。
劉平行刺案的失敗讓劉澤終於看到了等待許久的機會,用《禁械令》來換取這些士家的性命,事情便可以變得輕而易舉了。果然,殺雞儆猴起到了明顯的效果,這些參於過刺殺案的士家在死亡的威脅下,不得不違心地接受了《禁械令》。
雖然平原沒有什麼可以影響朝野的大的士家豪族,但大大小小的士族手中的兵力,大到上千,小到幾百,加在一塊兒也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解除掉他們的武裝,就等同於消除了心頭之患。成立鄉民警衛隊,則可以充實地方的治安力量,也可以有效地打擊黃巾的殘餘勢和山賊盜匪,由於這是一支官府掌握的力量,可以隨意徵調,相比與各家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士傢俬兵而言,鄉民警衛隊對於鄉間治安的維護能力將大大的提高。
平原的第一大士家劉家徹底覆滅,其他大的豪強也被迫接受了《禁械令》,其他沒有參於劉平行刺案的士家只剩下了一些中小勢力,根本沒有對抗官府的能力,《禁械令》勢必將在平原郡的土地上暢通無阻地執行下去。
這幾日,軍校的管理也步入正軌。前段時間忙地昏天黑地的盧植最算是鬆了口氣。劉澤見老師這累得又黑又瘦,心疼不已,執意要放老師幾天假,盧植拗不過他,便回府歇息了幾日。
剛回府邸,下人便報冀州甄逸求見。甄逸是河北首富,財雄勢大,又曾經在洛陽做過官,當過上蔡令,與盧植相識。雖無深交。卻也熟識,只是盧植很是納悶,不知甄逸求見所爲何事,出於禮節。自是將甄逸了迎了進來。
甄逸年約五旬。樣貌很富態。一見到盧植,笑容可鞠地施禮道:“在下聽聞盧公辭了尚書之職,隱居在平原。特備薄禮前來拜會,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說着,令下人將禮單奉上。
盧植推辭道:“甄兄太客氣了,盧某已是白身,還有勞甄兄掛念,欣慰之至。至於這些禮物,盧某斷不敢收。”
“盧公名播四海,聲振天下,當爲世之楷模,在下在洛陽爲官之際,就曾多次聆聽盧公教誨,受益良多,這些禮物,不過是些粗鄙之物,聊表在下的一點心意,請盧公萬勿推辭。”甄逸雖然家世豪富,但深知盧植清正廉潔,克勤克儉,故而呈上的禮品也是些尋常之物,就怕盧植不接受。
盧植推辭不得,也就接下了,雙方分賓主落坐,自有下人奉上茶來。
甄逸感嘆道:“前者閹宦橫行,盧公便遭無妄之災,身陷牢獄,此番董卓亂政,誅盡羣賢,就連盧公這樣的肱股之臣也險遭不測,誠爲可嘆。”
盧植面有憂色地道:“盧某個人生死不足惜,只恨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董卓倒行逆施,天子蒙難,我等臣子有心殺賊,卻無力迴天。”
“董卓殘暴,手狠手辣,聽說盧公離京之後,董賊還派刺客追殺,可有此事?”
“不錯,董卓此人狼戾不仁,睚眥必報,我雖有所提防,但行至孟津之時,還是被董卓派來的刺客追上,幸得弟子潤德派人暗中保護,方纔保下性命來。”
甄逸呵呵一笑道:“提及潤德公,天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中平破黃巾,擒殺張角,初平伐董卓,惡戰虎牢,如此英雄勝跡,豪氣干雲,舉世無雙,更兼青春年少,前途未可限量。卻不知潤德公貴庚幾何?可有妻室否?”
盧植一拍額頭,道:“看我真是糊塗,潤德究竟多大,我也不甚瞭然,不過應該是未滿而立,尚未娶妻倒是清楚的很,只是不知甄兄意有何指,難不成想爲潤德保一樁媒?”
甄逸笑道:“甄某確有此意。”
“卻不知甄兄說的是哪家閨秀?容德如何?不過就醜話可說在前頭,我的這弟子可是漢室貴胄,郡守一方,雖不求絕色傾城,但也要德嫺容端,系出名門方纔般配。”盧植半開玩笑地道,“聽說甄兄家有五女,皆有國色,不知甄兄肯割愛否?”
甄逸喜道:“甄某此來,正有此意。幼女甄宓,年方二八,薄有姿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有不精,自小有奇節,誓言非天下英雄不嫁,如蒙不棄,願爲潤德公持箕帚。”
盧植拈鬚道:“此亦美事,某當盡力玉成,容我與潤德商議一下,甄兄暫且回府靜候佳音吧。”
甄逸喜出望外,謝過盧植,告辭而去。盧植徑直赴太守府而去。
劉澤此時正在吃飯,聞盧植過來,忙棄了碗筷,起身相迎。“老師可曾用過膳否?”
盧植剛剛送走了甄逸,根本就沒顧得上吃午飯,就奔劉澤這兒來了,一聽劉澤問他吃過飯沒有,倒也沒客套,直接就說沒有。
劉澤立即吩咐下面的人拿一付碗筷來,並開了一罈酒。平時劉澤總是和關羽張飛在一起吃的,這段時間關羽和張飛進了軍校特訓班,食宿都在那邊,所以飯桌上就剩劉澤一個人了。至於伙食,劉澤一直是同錦鷹衛的標準一樣,四菜一湯,兩葷兩素,沒有搞什麼特殊例外。平時他也不甚飲酒,今日盧植過來倒是不能少了酒的。
盧植在劉澤府上沒有半點拘束,端起酒碗來,一飲而盡。盧植善飲,劉澤沒有給他準備酒杯,而是直接倒在碗裡,讓他喝個痛快。
“潤德,我好象記得你肖龍,不知對不對?”盧植連喝邊問道。
劉澤很奇怪,今天盧植怎麼問起他這個了,不過他還是如實地答道:“不錯,學生正是延熹七年庚辰年生的,老師怎麼會問起這個?”
盧植沉吟一下,顯然是在算劉澤的年齡。“延熹七年……噢,那今年你就已經二十九了,當年你在涿郡求學,尚未滿志學,轉眼已近而立,人生當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劉澤聞言亦是悚然一驚,是啊,平時自己真得沒有留意過年齡,盧植這一說,他也纔想到自己居然都已經二十九了,再過個年就是而立之年了,想想從後世穿越過來才十四歲,光陰彈指一揮間,居然十五年過去了。他放下筷子,嘆道:“時光茌苒,歲月蹉跎,青春已逝,卻功業未竟,老師不提及,我自己倒也快忘記多大了。“
盧植含笑道:“潤德年逾而立,也該考慮成個家了。”
漢代男子結婚都比較早,一般及冠之後便會成家,可多年以來,劉澤一直忙於打仗忙於政務,個人的問題始終沒有解決。賈詡就曾幾次說過這事,劉澤幾次都支支唔唔地推託了。其實感情的事,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份隱痛。他愛過的女人現在早已嫁作人婦,愛他的女人已魂斷天井關,往事已矣,不堪回首。
“匈奴未滅,何以爲家?好男兒志在天下,匡扶社稷,學生立誓,功業未就,不談婚娶!”劉澤還是一如既往地推辭道。
盧植擺擺手道:“人若無妻,就如屋無樑,豈可因功業而廢人倫,更何況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成家於立業並不矛盾,潤然也是該考慮考慮了。你父母既亡,婚姻之事,就權且由爲師替你作主吧。”
劉澤遲疑了一下,道:“多謝老師,只是……”
“潤德是擔心爲師給你挑選的女子不中意吧?”盧植呵呵一笑道,“這個你就放心吧,若非是德嫺容端的女子,爲師也斷然不會介紹給你。無極甄逸之幼女甄宓,年方二八,有傾國之色,工詩詞、妙音律、精通棋畫,以甄氏之家望,也斷然辱沒不了你漢室宗親的身份。此等佳人,求者若鶩,聽說袁紹爲次子袁熙上門提親,甄家都沒有答應,潤德若能娶到甄家小姐,天下必傳爲佳話。”
“甄宓?”劉澤心頭一震,不是吧,三國四大美女之一洛神甄宓?天吶,這神馬情況,甄宓歷史上不就是先嫁給了袁熙,後來鄴城被曹操攻破之時,甄宓被曹丕看中納爲妾,爲曹丕生了一兒一女,兒子便是後來成爲魏明帝的曹睿,只可惜甄宓在慘烈的宮鬥之中失敗,被髮塞糠,死得很悽慘。但此時她卻沒有嫁給袁熙,反而被盧植給自己說親,難不成是自己這隻小小的蝴蝶搧動翅膀帶來的效應?
注:據《三國志.魏書.后妃傳》記載,甄宓生於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公元183年1月26日),史書能將她的生辰記錄精確的年月日,縱觀整個三國史,也是很罕見的。本書爲了行文需要,將甄宓的年齡改大了幾歲,而甄宓的父親甄逸也將會延壽幾年,小說嘛,不可能事事與正史相符,學者通人敬請諒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