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聞言大笑。此時,關羽面帶疑『色』而道。
“大王近年幾乎派人尋遍天下各地來尋索此人,更下以重金,但能知得龐士元消息者,便可賞金百兩。這龐士元竟知大王如此費力尋索,必然對其賞識無比。可他爲何卻寧願在漢中當以小吏?”
“關公有所不知。龐士元此人生『性』孤傲、古怪,且又長得奇醜無比,昔年所遇君主,卻都是以貌取人之輩。因而如此,亦也難怪。當日某與他共飲一席,席中此人高闊妙論,皆乃金石良言。某自甘不如。當初某『欲』推薦,其卻道言,如若這般,似乎專藉薦書來干謁矣。可見此人,重於『交』心,若主公能使其傾心。彼必效死而報。此等大賢,主公萬不可有所怠慢,當應親自請之。”
戲志才凝『色』而道。文翰聞言,心中『激』動無比,頷首應道。
“若此人果真是龐士元,實乃當世人傑也,豈可屈才。孤當應速往請之。”
文翰此言一落,帳內諸將臉『色』連變。關羽急出言諫道。
“不可,大王乃三軍統將,焉能擅離其職。若有疏失,如之奈何!?”
關羽說畢,趙雲、張遼、魏延等將亦紛紛附和。魏延更是說道。
“大王豈需屈尊去請。但見小吏兩人,便可教其奔赴而來!”
徐庶聽後,疾言厲『色』駁道。
“不可!龐士元此人庶甚爲了解。倘若如此,龐士元必會忿然離去!!”
“哼!他若敢這般不知好歹,便教一隊『精』兵前往,若他不願,便將他綁來便是!!”
魏延冷聲一哼,忽然文翰目『色』一變,投眼望去,刀目威凜駭人。魏延自知放肆,不敢造次。文翰遂謂與衆人道。
“孤有踏雲烏騅,若星夜奔馳,三日內趕回漢中,若此事順利,十日之內便能將龐士元帶至此處“,”。所謂臥龍、鳳雛,得一者,可平定天下。盛名之下無虛士,龐士元這般大賢,孤自然要親自相請,方顯其心誠貴。此事孤心意已決,休得再論!!”
關羽聞言,拱手而道。
“大王即心意可決。可先擇人選,統率三軍。”
“孤早有人選,還望二哥暫統三軍。”
文翰淡然一笑,關羽聽之,慨然領命。文翰遂教付帥印。關羽接領。文翰遂又向戲志才、徐庶各做教付,兩人領命。當夜,文翰收拾行裝,便帶着鄂煥還有三百黑風騎趕往漢中。三日後,文翰驅馬連夜趕至漢中,入城來至龐鳳家,龐鳳家中童子卻說龐鳳去了城內酒家。文翰聞言,遂又趕往酒家去了。
卻說時下唐蜀兩國『交』戰,酒家內的人幾乎都在談論戰事。龐鳳今日心情似乎頗爲歡喜,剛來到酒家,便向掌櫃說道,他今日要宴請衆人吃酒。酒家內各席上的百姓聽了,無不喝彩,笑聲連連。唯有掌櫃苦着臉『色』,心裡嘀咕。龐鳳見了,哈哈笑道。
“掌櫃的,你別怕我無錢來付。三日之內,必有明主來請。到時,我主自會替我將所欠酒錢十倍奉還。”
酒家內的百姓聽了,各個都在嗤笑,紛紛調笑龐鳳又在白日做夢。一個漢子一手抓住一個酒瓶,腳步踉蹌地走到龐鳳面前笑道。
“龐官爺,你那明主是何許人也?只怕他一見到你這尊容,便拂袖而走。哈哈哈哈!!”
龐鳳聽了,也不生氣,搖首而道。
“此言差矣。我之主公,自然是人中之龍,豈會是那以貌取人之昏主耶?倘若如此,不隨也罷!!”
“哈哈!如此甚好“,”。若是龐官爺去了,誰來請我等食酒?”
一個漢子又是笑道。此話一落,四周百姓紛紛附和,笑聲一片。忽然,一個身形碩大的漢子帶着幾分鄙夷之『色』問道。
“不過龐官爺口道你那明主是人中之龍,莫非是我西唐之王呼?”
龐鳳聞言,神秘一笑,連聲只道不可說。衆人見龐鳳如此,又是一番取笑。一個漢子即刻答道。
“哈!唐王此時正統率數十萬雄師與蜀國『交』戰,豈有空隙來尋這龐官爺。若是這三日,唐王果真過來,俺這輩子願做牛做馬,聽候龐官爺的差遣!!”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隊數百人的『精』兵先到酒家。一衆百姓見了,頓時『色』變,只見那些兵士各個身穿黑『色』閻羅鎧甲,有些頗有資歷者,看到那些士卒坐上馬匹,皆是一等一的大宛良馬,臉『色』連變不止,心中嘀咕定有不得了的大人物過來了。酒家內,卻惟獨龐鳳毫無驚『色』,從容地在一個角落坐下,吆喝掌櫃取好酒過來。龐鳳這一吆喝,掌櫃頓時回過神來,卻未有理會龐鳳,連忙帶着一臉諂媚之『色』,趕去店口,向那些黑甲兵士問道。
“各位軍爺,不知來此,所爲何事。小人這裡有好酒好『肉』,若是各位軍爺倦了,可入店裡歇歇腳。”
掌櫃說畢,那數百黑甲兵士卻無一人回言。忽然一身穿虎甲黃馬的將士從隊伍中走出,甕聲甕氣地喝道。
“此處可有一個叫龐鳳的小吏?!”
掌櫃一聽,頓時『色』變,還以爲脾『性』桀驁的龐鳳,得罪了這些軍爺。正不知如何回答時。前方又傳來一陣馬蹄聲響。掌櫃眺眼望去,正見一匹通體烏黑,唯有四蹄雪白的寶馬,寶馬上坐着一員身穿黃錦龍紋羅袍,身披黑金龍威甲,腰繫龍頭『玉』帶,一雙刀目威凜『逼』人。掌控看得一陣口呆目瞪,忽然聽到那人喝道。
“鄂煥不可造次,驚擾百姓。”
在掌櫃面前那員將士聽了,連忙作揖道罪。原來這一行人,正是文翰一干人等。文翰跳落馬下,左右兵士急趕來牽住馬匹。文翰風塵僕僕地趕至掌櫃面前,柔聲問道。
“掌櫃的,龐先生可在此處。孤有要事相尋。”
掌櫃一聽,面前此人口稱孤字,頓時嚇得一陣哆嗦,口吃問道。
“你你你是?”
文翰笑了笑,遂將身份告之掌櫃。掌櫃聽得確認,嚇得幾乎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酒家內的百姓更是連聲驚呼不絕,紛紛出來跪伏相迎。掌櫃雙腳一曲,就要下跪。文翰連忙扶住,又與衆人說道。
“無需多禮,諸位鄉親父老快快請起。”
百姓聞言,方纔紛紛站起。掌櫃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手指酒家內的某個角落,告之文翰那人正是龐鳳。文翰頷首一笑,遂走進酒家,百姓紛紛讓開一條路來,翹首而示龍顏。文翰走入酒家後,果見一漢子在獨自飲酒,想此人定然就是龐鳳,便邁步走去。龐鳳聽得背後腳步聲緩緩接近,忽然轉身。文翰立刻便見到一副奇醜無比的笑容。龐鳳默然望着文翰,兩人對視許久,文翰忽然一笑,手指旁側席位問道。
“此處孤可坐否?”
龐鳳見文翰並無因他的醜容而『露』有厭惡之『色』,心裡一震,隨即面『色』一沉,微微頷首。文翰盤『腿』坐下,眼視龐鳳。龐鳳亦望着文翰。酒家內略顯寂靜,只聽得陣陣詫異的嘀咕聲。不知過了多久,文翰執起酒瓶,在龐鳳面前酒碗斟滿一碗酒,笑聲而道。
“龐先生乃世之大賢,不知可願相輔於孤否?”
龐鳳聞言,卻是搖首而道。
“孤僻野人,疏懶『性』成,幸『蒙』唐王親臨,不勝愧赧。但恨鳳學遷才疏,有誤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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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翰聽了,哈哈大笑,眼顧龐鳳,凝聲而道。
“昔年高祖,能得以天下大業,全賴韓信、張良、蕭何三位人傑。先生乃當今人傑,有經天緯地之才。還望先生不棄,曲賜教誨,教孤安天下之策,使得西唐得以繁盛。此實乃西唐之幸也!!”
龐鳳見文翰這般盛情,臉『色』微變,細細打量,卻不見文翰有絲毫虛僞之『色』,心中已起漣漪,但又搖首而道。
“鳳乃一介小吏,安敢談天下事耶?大王謬舉矣。何況大王麾下,已有戲志才、徐元直、田元皓等濟世之才。奈何求頑石乎?”
文翰一聽,刀目一睜,渾身猝起一股雄威氣勢,喝聲而道。
“大丈夫抱經世奇才,豈可空老於小市之間?先生若願相輔,孤如虎添翼,一統江山,亦非虛談。願先生以天下蒼生爲念,輔佐於孤。孤必以國士之禮而報之,若有半分虧待,便教孤受萬夫所指,晚節不保!!”
文翰此言一落,頓時四周連起驚呼之聲。在店口聚集的百姓,都聽得呆滯,各個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龐鳳竟有這般天大的能耐,能得以堂堂西唐之王,如此承諾。龐鳳吃了一碗酒後,緩緩閉起雙眸,口中說道。
“願聞大王之志。”
文翰聞言,刀目凝神,慨然而道。
“漢室傾頹,屢屢戰『亂』。孤雖爲寒士出身,但時年卻立有宏願,以民意而驅動天下。西唐初立,孤『欲』率西唐俊傑,伸大義於天下,以使天下早日一統,百姓得以太平盛世。而如今西川之戰,尤爲『交』着。諸葛孔明計策多端,蜀軍難以破之。曹魏與孤西唐雖爲聯盟,但其一心『欲』奪以天下,荊州一破,必將趁勢而奪東吳。若孤西川戰事有所怠慢,只恐大勢去矣。還望先生賜教。”
龐鳳聽罷,忽然睜開雙眸,凝聲而道。
“若唐王以成宏願,西川戰事,須以雷霆之勢而破之。如此方有與曹魏有一爭之力。諸葛孔明雖爲人傑,但此人行事過於謹慎縝密,此乃其長亦爲其短。倘若大王待以時機,以奇策攻之,諸葛亮若有絲毫疏忽,滿盤皆敗。鳳於此地,曾聞馬孟起如今爲南蠻之王,此人野心蓬勃,諸葛亮必對其有所忌憚。若使兩人反目成仇,西川即可破之。到時,唐王卻不可乘勢而擊,可教其殘餘盡走東吳。東吳得其所助,必可抵擋曹魏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