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晉昊霖嚴肅的臉,蕭函慕將自己的部分打算說出來,“覃炙頃現在與杜家解除了聯姻,我要保證杜家不會有覃氏這個大靠山,這樣單獨對付起來,要容易得多。”
“小慕,你到現在還想要算計杜家?”晉昊霖訝異地望着她,她竟然還在打杜家的主意。
“你知不知道覃炙頃之所以解除與杜家的聯姻的根源?你以爲他與杜冉雅解除婚約是因爲你嗎?你以爲那個男人是真心愛你,想給你婚姻,所以才與杜冉雅分開的嗎?”
蕭函慕聽了他的話,聰明地未發一言,而是繼續聽他說下去。
她當然知道,覃炙頃與杜家的聯姻失敗,絕不可能是因爲自己。她還沒把自己看得這麼重要,雖然覃炙頃說過,他要的女人只是她一個。
可是,她也同樣沒弄清楚,覃炙頃爲什麼不與杜家聯姻。
她在聽晉昊霖繼續說下去,“上次我電話中告訴你,杜家不好惹,其中根基複雜,而且又是百年旺族,盤根錯節的。覃炙頃也不是傻子,雖然覃氏很厲害,可到底論根基哪能跟杜家相比?”
“可有的時候根基也是會毀壞一個家族的,杜家的人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杜天奇,他死後註定也要經歷一番風波。覃氏要與杜家分離,是因爲覃炙頃發現杜家整個在走下坡路,杜博誠的商業理念與覃氏矛盾頻出,具體的我並不知道。”
晉昊霖憂鬱地提點着,轉而看向蕭函慕,“從如今覃氏的發展方向,到杜家的企業開發目標,都有着南轅北轍的巨大差異。他們分道揚鑣,是早晚的事。”
蕭函慕聽了暗暗記下了,不知道斯蒂森做得怎樣了,她可不是個肯養吃閒飯的好上司呢!
聽罷晉昊霖的話,蕭函慕敷衍地說了幾句後,保證暫時不惹杜家,便將晉昊霖打發走,轉而將斯蒂森找了來,將近來他們對杜家的研究都看了一遍,“杜老爺病了?”
蕭函慕看到一條令她有些意外的消息,那個大家族中象徵着精神領袖的人。這個老頭兒很久的一段時間之內都不肯露面,一直在暗中指控着整個家族的運行。
他在與國外運作良好的曹家接觸中,一直佔有良好的信譽,並且自從杜博誠與曹偉芸結婚並且生下杜冉雅之後,杜家與曹家的關係越發密切,那個時候杜博誠只不過是一個毛小子罷了,一切都在杜老爺的運作下進行。
只在這幾年間,她失去了杜老爺的行蹤,而是杜博誠將一切給接手過來。
比起杜博誠的行事風範,蕭函慕覺得杜老爺更深沉更犀利,也更令她畏懼。
在這個老頭兒的眼中,蕭函慕覺得他根本就沒什麼不可利用的,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蕭函慕惟一一次知道的是,杜家跨國的一次冒險業務中,杜老爺把這次可以飆升業績的業務交給了杜博誠。
從好不容易找到的資料裡面,她看到了那次慘勝中,杜博誠幾乎猝昏在辦公室之中,就爲了最後的一筆材料到位,杜博誠來回奔波於國內外,終於將承辦的遊樂項目做成。
那是蕭函慕憑生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看到贏得勝利後的杜博誠,瘦如脫骨地刊登在報紙上,他笑着,可也是慘笑。因爲太累了……
蕭函慕有注意到,那個時候,杜
天奇早已經出生了,如果按傳宗接代來講,相信杜老爺早已經心裡面有底,就算杜博誠累死,杜家不是還有繼承人杜天奇麼?
當然,那個時候杜天奇的真實身份還沒有曝光。
那個老頭兒,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顧,就爲了興旺整個家族,那樣冷血的算計,讓她都覺得渾身發冷。
“是啊。”
斯蒂森搖搖頭回道。
蕭函慕翻着一頁頁的資料,卻看到不遠處手頭邊上的一份文件,是杜博誠帶着那個繆安去個秘密大樓的情景,“這是什麼?”
她怪異地看了看那張照片,杜博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而且表情更有些古怪。
蕭函慕彆扭地看着這種樣子的杜博誠,感覺心裡面有些不舒服,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
斯蒂森聽了她的問話,毫不在意地揚揚眉頭,“你們中國人很時興傳宗接代這種思想,所以杜博誠要爲自己傳宗接代了!”
“他還想再生兒子?”
這件事情,蕭函慕已經不是第一遍聽到了,可是她沒有想到,杜博誠竟然這麼無恥!
已五六十歲的人了,竟然還想着要兒子?!
他可真是遺傳了那老頭兒的基因,半點都沒差!
腦子裡面就想着兒子!
“是試管嬰兒。”
斯蒂森無奈地搖搖頭,看看蕭函慕,微帶着笑意道,“如果我能有個帶着東方神秘黑髮,和黑漆漆眼睛的女兒,那該是多幸福的啊!可是你們中國人,爲什麼偏要兒子呢?難道女兒不好麼?”
聽了她的話,蕭函慕不由地翻了個白眼,對了一句,“中國有句古話,你一定聽過: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話是孔老夫子說的,你說重不重要?”
“原來孔老夫子也覺得女人沒用啊?”斯蒂森不由地笑了,玩味後悄悄地問蕭函慕,“那你們的孔老夫子有沒有母親呢?他是不是覺得他母親也沒用呢?”
“我哪知道?!”蕭函慕頭疼地白他一眼,看這傢伙還有想問下去的衝動,不由地拿文件敲他的腦袋,“快乾正事!”
她將手中的照片指指,對斯蒂森道,“既然杜博誠不覺得無恥,那麼我們讓他知道無恥兩個字怎麼寫。他這麼一心想要兒子,就讓媒體也知道知道。現在杜天奇已死,杜家後繼無人,如果杜博誠真能弄個試管嬰兒出來,那些媒體就不愁沒新聞報道了。”
放在一邊的手機閃了閃,蕭函慕怔了下,這個時候誰給她信息?
蕭函慕打開手機後,看到一張留有極爲明顯的PS痕跡過的圖片,只是照片中的東西卻太過古老了。
她有些動容地輕輕撫着那圖片裡面的舊陶罐,腦中再次回想起,惟一的屬於媽媽的記憶,被杜冉雅“不小心”推在地上,摔成碎片的情景。
這張照片是小姚在之前,拍攝下來的。
其中還照了杜冉雅的一隻手,她說不要那隻手,結果照片被PS之後,照片裡面那隻手沒有了,卻還是帶着些被處理過的痕跡。
“總經理,您要的文件。”
不多時,小姚笑眯眯地把文件送進來,看到蕭函慕正望着手機,出神地看着什麼,她頓時笑意濃濃,順便將自己剛泡好的咖啡送過去,“總經理,您的咖啡
,請慢用!”
蕭函慕當即將手機收起來,微笑着說聲謝謝,讓小姚出去。看到她將門關上後,她轉而把手機裡面的圖片刪除,有些回憶,如果留不住,那便讓它隨風消逝吧。
雖然知道小姚的用心是好的,只是,連一隻陶罐她都保不住,再留着這張照片,只會成爲別人威脅的弱點。
她現在除了閻敏,已經沒什麼弱點了呢。媽媽的遺骸都已經被她保護起來了,如果把閻敏送走,那麼她就可以真正安心了。
蕭函慕將剛纔晉昊霖對自己說的事情,都對斯蒂森說了一遍,“密切關注杜家的動向,杜老頭兒有病,根本不會影響到杜博誠。現在掌管杜家的人是杜博誠,而不是他。不必費人力再去關注杜老頭兒了。”
斯蒂森聽後點頭,慎重地對蕭函慕道,“杜博誠求子的消息,一旦被曝光,率先被懷疑的肯定是我們。小慕,你要小心了。”
蕭函慕點頭,她不擔心。
覃炙頃跟個粘皮糖似地,天天膩在她身邊,杜博誠想找機會對付她,根本沒門。
她現在擔心的是閻敏,有達爾西保護閻敏只能讓她放了一半的心,看來晉昊霖那邊還得做工作。
蕭函慕想讓晉昊霖過去與閻敏同住,另外也能阻止閻敏想要回他老家的意願。
現在閻敏身上有傷,暫時還動不了,等過幾天,他活蹦亂跳的時候,自己就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的。
晚上與晉昊霖匆匆一談,直到晉昊霖答應去看閻敏,並且約定與他同住,蕭函慕這才放下心來。
往黎園而去的途中,蕭函慕看到晉昊霖發來的短信,裡面的照片是閻敏正在熟睡的樣子,他臉頰上的於青消了不少,蕭函慕這才把心放進肚子裡,回了一句,“照顧好他。”便關了手機。
覃炙頃是在意料之中地沒能回來,蕭函慕直到休息了,也沒看到覃炙頃的影子,可能又有應酬吧。她暗自想着,閉上眼睛。
沒多大一會兒,就聽到外面有車子進出的聲音,蕭函慕閉目養神,沒理會。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要入夢鄉時,就聽到房間的門被咔地打開的聲音,她猛地驚醒過來,倏地放大的瞳孔一片驚懼,失神的眼眸帶着無助的蒼薄感。
當意識到臥室的大燈被打開後,她瞬間清醒,定定地看着面前如從天而降的欣拔男人,心裡面嗵嗵直跳,感覺臉頰都跟着燒紅,支吾了下,“你,你回來了?”
之前這男人進房間的時候,從來無聲無息的,他今天怎麼——
這麼張揚?
覃炙頃進來之後,非但他進來,連身後的人都好像抱着什麼東西一樣,蕭函慕心立即吊了起來,心中裡面一方面暗暗戒備着,同時又想到之前那個吻以及他滿身的蚊皰來。
直到將那東西輕放回桌上,被一張薄薄的綿緞給蓋着,蕭函慕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覃炙頃。
只見那東西有成年人的手臂那樣長,而且被個米色的緞子給蓋着,彷彿是被蓋住面紗嬌柔的新娘一般。
覃炙頃看了一眼蕭函慕,然後讓人都出去。
他走上前,突然將蕭函慕的手拉住,帶着有些不明所以的她,朝桌前而來,“蕭蕭,你自己揭開來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