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之人相繼趕往雷炎山脈一探究竟。而身陷險境的雲魔神亦緩緩睜開雙眼,所有的回憶和思緒開始回籠。
一刀劈斬在血‘色’獸首再到被其籠罩之後,無盡的血霧涌入他的身體。雲魔神發現自己彷彿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靈魂與那紅‘色’的血霧攪在一起,被它一絲一點地吞噬,不可自拔地沉淪,深陷。那種於沼泥中掙脫不得的感覺,似乎能夠將你永遠拖入沉睡之中,不再醒來。
這種‘抽’扯靈魂般的痛苦,讓他陷入了瞬息的昏‘迷’之中。‘胸’口處的刺痛,又讓他再度清醒了過來。
雷炎真氣在幾度惡戰之後已經處於枯竭的狀態,而就在他心裡第一次涌起一絲絕望之時,體內的噬魂匕,發出淡淡地幽光。就這零星的幽光,從他的‘胸’口處漸漸蔓延分散,所到之處,紅‘色’血霧所瀰漫肆虐的地方,竟詭異地緩和平復。
紅‘色’的血霧遇到噬魂匕的幽光,竟猶如老鼠遇見貓般倉皇逃竄,唯恐避之不及。閃爍着微弱光芒的匕首幽光,猶如踏着屍山血海而上的暗夜君王,以絕對的壓制力,將血霧‘逼’至一處,進而將其一點點蠶食吞噬。
而就在所有的血腥之氣被噬魂匕清除乾淨之時,雲魔神也恢復了清醒。
肩膀處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刺痛,卻只讓雲魔神的眉頭微微一皺。
自己兩邊的肩胛,被一種詭異的鎖鏈死死扣住。雲魔神能感覺到那粗如拇指的鏈子,不僅‘洞’穿了後肩處的血‘肉’,還穿透了自己肩胛的骨頭。全身的真氣,似乎也被禁錮住,一時竟掙脫不得。
雲魔神的雙眸,平靜地掃過周圍。
自己所處的位置在一個巨大空間下方的石壁邊。
這個猶如祭壇般的巨大空間,處處瀰漫着一股極爲詭異而恐怖的氣息。尤其是,雲魔神的眸‘色’深了幾分,那順着紅‘色’石階上去的翻滾血池,濃稠的血漿味幾‘欲’令人作嘔,而其散發出來的邪惡力量,更是讓人暗暗心悸。將自己籠罩和算計的血霧,儼然出自於這個血池。
雙手輕微地扯了扯,雲魔神的雙眸漸漸暗了下來。
身後的鎖鏈顯然不是尋常之物,那‘洞’穿進骨的部分,一絲絲血腥之氣滋滋作響,似乎在努力地尋找間隙竄進他的軀體之內大肆破壞。幸得體內的噬魂匕鎮守一方,散發的幽光暗芒放佛天生與這股邪惡之氣相剋,死死地將其壓制在鎖鏈周圍,不得寸進。
雲魔神心中無奈苦笑一聲,體內的雷炎真氣消耗殆盡,想要重新凝聚起來將鎖鏈炙烤融化,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的事情。反而是自己平日裡視爲洪水猛獸的噬魂匕的力量,在關鍵時候替自己守住了殘留的神智靈魂。若是任那邪惡血力滲入體內,恐怕別說能夠重新恢復雷炎真氣,怕是連保命也成問題。
這是雲魔神來到這個空間第一次重挫,第一次落入身不由己的困境中,也讓一路順風順水的雲魔神陷入了反思和自嘲,同時也陷入了深深的內疚和自責。
想到自己衝進血霧後那回眸一望望見的‘女’人,像一株柔弱卻又堅韌的小草般在風起雲涌的大漠裡守候着他等待着他,雲魔神的心驀地一疼,後肩處那‘肉’穿骨裂的‘肉’/體之痛,不及這錐心之痛分毫。
梵卓和‘肥’姨當屬世間巔峰之人,他們應該能保得蘭‘花’無恙吧?
他最擔心的是,以蘭‘花’那看似柔弱其實倔強又愛鑽牛角尖的‘性’子,會做出讓梵卓和‘肥’姨也始料不及的事情來。
他在她身邊的時候,最喜見到她倔強執拗耍着小‘性’子卻又手足無措的樣子,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最怕見到的亦是如此。
當事情超脫了自己的控制,當蘭‘花’不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安處,從來心如磐石的心,隱隱有了一絲裂縫。
悶哼一聲,雲魔神的雙眸再度清明堅定。看來這邪惡血力,具有難以捉‘摸’的‘精’神靈力,善於找到你內心最爲脆弱的一角,進而讓你陷入恐慌和驚‘亂’之中不可自拔。
在最是意氣風發,戰無不勝的時候,自己反而犯了武者最最忌諱的大錯,自視過高,大意輕敵。
這世間,永遠存在着你無法想象的力量,這世間,永遠存在着你難以企及的高度。
從來沒有武至巔峰一說,身爲武者,這一輩子,就是忍別人難忍之痛,行別人難行之路,登別人難登之巔!
我雲梓焱,更是如此!
雲魔神的雙眸猛地迸‘射’出厲芒。從他記事起,雷炎真氣和噬魂匕那冰火兩重天的碰撞所帶來的非人折磨,整合五大神兵,走入那暗無天日永無盡頭的虛空之路所感到的寂寞和死寂,都沒有將他打垮。
這區區邪惡血力,又能奈我何?
一股沖天的戾氣和戰意,熊熊燃起,與祭壇的邪惡之力,隱隱有了分庭抗禮之爭。
“我不得不承認,年輕人,你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一個冷若冰霜卻又帶着一股妖魅之力的聲音傳來。
血池之水咕咕作響,從血池裡,一個身着黑袍的‘女’子緩緩升起,站定在了血池邊上。
“了不起,很了不起。”‘女’子輕輕拍起了手,從石階一步一步往下,一雙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雲魔神:“年輕人,難怪我‘女’兒對你念念不忘,思念成疾。東華古武,什麼時候有了像你如此驚採絕‘豔’之輩,嘖嘖嘖,了不得,太了不得了。”
臉上笑着,‘女’子的心裡卻一寒一緊。
噬魂獸,是極其可怕得上古異物,是瑪羅族由古至今供奉的神獸。噬魂獸的可怕之處,在於他是以魂體的狀態存在,在力量相對平衡的情況下,幾乎能夠無視任何物理或真氣異能的攻擊,而一旦被噬魂獸沾上入侵,那就是魂飛魄散的後果。
這麼多年來,通過掠奪無數頂尖武者的‘精’氣魂力飼餵噬魂獸獸魂,還有那個賤人一身的生機之力,加上自己以自身的‘精’血供養,如今的噬魂獸,已不再單單是瑪羅族供奉的一個圖騰,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屬於瑪羅族,屬於她最爲恐怖的戰力。
只要再加上那個小賤人的生機之力,這個天下,還有誰能夠抵擋得過這上古最爲恐怖的邪惡之獸?血族,聖光,異能,古武,統統要匍匐在她的腳下瑟瑟發抖。
‘女’子的眸光在觸及到雲魔神那雙淡漠而平靜的眼睛時一暗。
這個叫雲梓焱的年輕人,不得不說,骨頭真的是硬到家了。
這兩條玄寒之鐵,是她親手打進他的體內。浸‘淫’在血池裡數十年的玄寒鐵鏈,擁有着極爲濃厚的噬魂之力。那種‘肉’/體的疼痛,還有隨時出現幻象和癲狂的‘精’神折磨,即便是她這個始作俑者,想起也心悸不已。
而這個叫雲梓焱的傢伙,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哼亦不哼一聲。如此錚錚鐵骨的男兒,難怪不僅自己的‘女’兒泥足深陷,連那小賤人也願與他生死相隨。
究竟這個男子擁有什麼樣奇特的體質和力量,能夠在噬魂獸的攻擊下依舊保持着神智清明,甚至除了暫時的萎靡,一身的功力竟無半分受損減弱的跡象。
當年強如楊宗武,大‘肥’貓,任他們在瑪羅族胡鬧一番後離開,她都沒有親自出手。噬魂獸的力量是瑪羅族最大的秘密,非到萬不得已,非到噬魂獸成熟階段,決不能讓外人知曉。
而楊宗武,大‘肥’貓,對她來說,還遠遠達不到萬不得已的境界。
但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瑪羅族族長伊戀的眼神又冷了幾分,第一次讓她有種無法掌控消滅的隱憂。
所以,在‘弄’清楚他爲何能夠抵擋噬魂獸噬魂奪魄的秘密之後,此人,非死不可!即便他是‘女’兒心愛之人,即便他能改變主意接受‘女’兒,成爲瑪羅族的一名族員,也非死不可!
她決不允許,這世間,還存在着能夠剋制噬魂獸的力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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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做的,是踏在千雲之巔的‘女’子,俯瞰世間,衆生仰望。
‘女’兒,雲魔神雙眉微蹙又鬆開,輕笑一聲,不見絲毫受囚的窘態和狼狽,“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都是那般,”雲魔神頓了頓,有些嘲‘弄’地道了一句:“叫人作嘔厭惡。”
“你!”伊戀的臉一沉,指尖那又彎又長的血紅指甲血光一閃而沒。從如此讓人驚‘豔’又心折的男子嘴裡,聽到對自己的鄙視厭惡之意,但凡‘女’子,都會惱羞成怒。
伊戀有些懊惱地想着,自己的情緒如此容易受到外人的影響牽動,果真不該。
望着眼前嘴角噙笑,從容不迫的男子,伊戀有些瞭解爲何自己的‘女’兒艾塔兒說起這個男子來,總是那般驚怒‘交’加,既恨之入骨又無所適從。
他是階下囚,她是座上賓。
本該是他羞怒,她得意,他惶恐,她鎮定,可偏偏本末倒置,他笑,她怒,他嘲,她氣。
輕呼一口氣,伊戀燦然一笑,“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不覺得你這樣說,有些抑鬱不得志的可笑麼?”
走到祭壇中間的圓石邊,伊戀的手指輕輕撫過圓石那光滑的邊緣,聲音慵懶而帶着獲勝者的驕傲:“我‘女’兒的眼光,這一次倒是不錯。如果你不是重情重義,執信守諾趕來沙歸丘相助血主梵卓,現在的你們,以東華古武的力量加上對聖光廷的打擊,恐怕整個大漠參與爭搶密藏的成員,都要由着你們橫着走。”
“只可惜哪,無毒不丈夫,”伊戀長長的睫‘毛’一眨,媚態橫生,“成大事者斷斷不該多情心軟。我應該感謝你的多情心軟,給我送來了兩份大禮。”
話音一落,伊戀食指的指甲往圓石盤的某處間隙輕輕一‘插’。
整個圓盤緩緩升起翻轉,上面整齊擺放着的,正是雲梓焱黑‘色’包裹裡的四大神兵:天玄劍,雷炎刀,枯元弓,九黎鞭。
伊戀笑得‘花’枝‘亂’顫,“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想不到聖光廷和西方異能組織煞費苦心,甚至以全軍覆沒的代價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全部在我的手裡。”
伊戀長袖一掃,志得意滿:“真應該多謝你替我衝鋒陷陣,蒐羅來這四大神兵。”
看着默不作聲,眼神晦暗莫名卻依舊鎮定如初的雲魔神,伊戀有種唱獨角戲的鬱悶,話音一沉,“你是不是在想,得到四大神兵又如何?唯有五大神兵齊聚,纔算真正一手掌控了密藏?”
伊戀攤開雙手,看着雲梓焱,嘴角的得意顯而易見,“你可知道,剩下的唯一一柄神兵破塵錘,就在我的手上。”
話剛說完,伊戀那潔如蔥白的手指上,已經掛着一把小錘子。
不容置疑,五柄神兵氣息相牽,正是一直以爲遺落不知何處的破塵錘。
伊戀所期待看到的驚詫表情並沒有出現在雲魔神的臉上。
依舊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雲魔神懶懶地道:“我在想什麼你真的想知道?”
看着伊戀,雲魔神的聲音帶着一絲不屑的痞意:“我在想你這老妖婆什麼時候能夠閉上你那把臭嘴,讓我清靜清靜。”
作者有話要說:離完結也不會太久了,有點感慨哪。
話說最近也‘迷’上看綜藝節目了,爸爸去哪,好舞蹈,‘花’樣爺爺,反倒是好聲音,沒有以前那麼期待了。
前兩天聽朋友說檸檬是感光水果,丫的難怪發現餅叔原本白皙的皮膚黑了不少有木有,敢情窩每天喝檸檬水,整個吸星*,把紫外線都吸來了,以後還是要改在晚上喝。
謝謝大家,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