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秦公子,您可真是着急呀!”
蘇悅兒急忙開口喚住他!
她妙目流轉間,冉冉生輝,捂着小嘴兒噗哧一笑!
朝山林間另一處小涼亭一指:“秦公子你可是要踏上仕途的人啊!爲官處世要有耐心呢。已經不遠了,瞧,不就在那兒!”
隨着她輕笑的動作,她胸口的波濤不住抖動,分外養眼。
秦逸想離開,可旁邊的小丫鬟也呲呲笑着:“秦公子您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怕我家小姐不成?看,那裡不是還有人?”
秦逸仔細一看,果然,小涼亭裡有人影晃動,顯見得是蘇悅兒的另一名小丫鬟。
“哼!”
他冷哼一聲,袖子一甩,沒有多說什麼,邁步走向小涼亭。
蘇悅兒朝小丫鬟遞去滿意地一瞬。
跟着走進小涼亭。
小涼亭建造分外簡單,就是幾根樹幹支起,頂端加上些稻草建造而成,實用價值明顯比外觀價值要高。
這處小涼亭位於這片小樹林深處,再往前走就進了山,再往下走就可以一路走到河邊。只是這裡少有人來,這座小涼亭也顯得特別荒蕪,臺階上都長滿了荒草。
小涼亭裡早已擺放好了糕點水酒,亭中的小丫鬟見二人到來趕忙起身見禮。
“退下吧!”
蘇悅兒抹了一把香汗,將丫鬟打發走了。
等兩名小丫鬟退出涼亭,她才嬌笑着招呼。
“秦公子,走了一路也困了乏了,不如坐下來喝杯水酒,淺飲慢飲,我們細細詳談如何?”
“蘇二小姐果然好興致啊!”
秦逸冷笑兩聲:“今天一大早,盼兒可是上你們蘇家去給祖父治病去了。真沒想到,蘇二小姐居然還能有這般閒情雅緻,出門喝酒遊玩。實在是……”
說話間,他一臉不耐煩的搖搖頭,眼中滿是鄙視。
“祖父病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蘇悅兒一臉驚奇地詢問着,美目裡淚花兒在飛快聚集,漸漸難過的低下頭,輕輕啜泣着:“怪不得剛纔有人說四妹妹過去給祖父治病了……說來都是悅兒不孝,爹爹進了牢房,還要連累一大把年紀的祖父跟着吃苦受累。如今更是……”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擦拭着眼角的淚痕。
秦逸神情淡漠,絲毫沒有被她說辭打動。
“既然蘇二小姐已經知道他老人家身體不適,還不趕緊回家伺候着。秦某勸蘇二小姐就別磨蹭了,速速將當初的訂婚信物拿出來,我們互相交還,也算了卻了當年的這樁糊塗事。從此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願蘇二小姐一路安好!”
說着,還衝着蘇悅兒抱了抱拳。
“想祖父這些年,對悅兒恩重如山,有啥好吃的好喝的,都緊着悅兒,捨不得讓悅兒吃半點苦。”
蘇悅兒自顧自低聲說着,好像全然沒有聽到秦逸的話。
慢慢坐到石凳上,端起了石桌上的酒杯:“悅兒知道,你們都覺得我爹爹壞,我爹爹坐牢是活該!可是你們可曾知道,我爹爹他原本不是這樣的!以前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他……”
“他是怎麼樣一個人,此事不應該由我們這些晚輩來評斷。是非功過,世人自會評說。蘇二小姐,你扯得太遠了!”
秦逸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已然沒有耐性和她繼續耗下去了。
“悅兒還清晰記得當年,悅兒也是有一個溫暖的家的。”
蘇悅兒似乎陷入回憶之中:“父親雖然身爲小吏,卻愛民如子。周圍鄉鄰有所求,必定有求必應。孃親和爹爹恩愛異常,如膠似漆。可是,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禍,害得悅兒家毀人亡。悅兒成了沒有娘疼、沒有娘愛的孩子,爹爹痛失摯愛,更是沉迷於飲酒,整日醉醺醺的。等到他終於放下酒杯,再度站起來時,他就變了,徹徹底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蘇二小姐,你今天叫秦某出來,不會就是讓秦某來聽你這些廢話的吧!”
秦逸不耐煩的用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
眉頭擰成了川字形:“如果真是這樣,恕秦某不奉陪了!”
他說完,轉身就往小涼亭外面走。
不料剛剛走到出口處,原本站在涼亭外的兩名小丫鬟卻半蹲着見禮,將小涼亭出口的去路擋住了!
秦逸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猛然回回頭,雙眼寒光四射:“蘇二小姐,你這是何意?”
“秦三公子你別慌呀,悅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蘇悅兒拿起繡帕,輕輕地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突然笑了:“秦三公子可曾知道,害得悅兒痛失孃親之人是誰?”
秦逸緊抿着脣,瞪着蘇悅兒,並不說話。唯有眼底隱隱有風暴在醞釀。
“呵呵,悅兒知道,在你眼裡蘇盼兒纔是千好萬好之人。可是你知道嗎?當年就是她!”
蘇悅兒的臉色漲紅,脖子上青筋暴露:“就是她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那剛剛來到世上、卻未曾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弟弟。害得我從小就沒有母愛,害得我爹變成了今天的模樣。都是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是她,都是她!”
秦逸一挑眉!
“你在胡說什麼?”
要說旁人會害人他信,可要說到蘇盼兒會害人,尤其對方還是一名孕婦,打死他他都不信。
“我胡說?我蘇悅兒會拿旁得事胡說,可這事關我親孃,秦三公子覺得,悅兒會拿這種事胡說嗎?”
蘇悅兒從之前的激動,慢慢化爲一臉憂傷痛苦。
一下子跌坐到石凳上:“家裡人都說四妹妹可憐,因爲她長得醜還傻。可是在悅兒看來,她卻是最幸福的。有爹孃寵愛着,有祖父保護着,雖然是撿來的孩子,卻比我這個蘇家二小姐更得所有人喜歡。”
她慢慢擡起梨花帶雨的俏臉,一雙蓄滿眼淚的迷濛大眼死死盯着秦逸。
“秦三公子,你或許覺得我蘇悅兒不該處處針對四妹妹,可是我是真的恨啊!我恨!”
她突然咆哮起來,拼命發泄着心頭的怒意:“我恨!那個害得我們家這麼悲慘的人偏偏什麼都有,我爲何就一無所有?那些冷冰冰的金錢拿來有什麼用,能換回來我的親孃嗎?她憑什麼能這般幸運、幸福!你說呀,你說呀!你說爲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