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節奏感十足的升堂鼓點敲響。
衙役很快將蘇盼兒帶到了公堂下,等候縣令大人傳喚。
過去蘇盼兒雖然在網絡上見過無數次公堂的模樣,可她真正站到公堂下時,才覺得和過去自己想象中的公堂很不一樣。
黑洞洞的公堂上看不清坐着什麼人,唯一顯眼的,就是那一根根的大紅漆柱頭,整齊排列着。順着左右兩邊的柱頭,還站着一個個身穿皁衣、手持棍杖的衙差。
隨着堂上驚堂木一響:“帶嫌犯秦蘇氏蘇盼兒上堂。”
“威武!”
兩側衙差手中的棍杖在地上急點,蘇盼兒鎮定自若跟着兩名衙役上了公堂。
突然進入陰暗的公堂上,蘇盼兒忍不住眯起眼,努力讓雙眼儘快適應黑暗,隨即目光一掃,將堂上的情況盡收眼底。
此刻蘇司空坐在上首,呂木義和一位身着官服的年輕男子坐在左側,而坐在蘇司空右側的則是一名虎着冰塊臉的年近三十左右的男子。
蘇司空朝着左側男子見了一禮:“縣令大人,您看……”
那名年輕男子頭也不擡:“蘇縣丞,既然今兒此案你是主審,理當由你坐主位。”
“如此,小人就謝謝縣令大人厚愛了。”
蘇司空衝着縣令大人一抱拳。
原來這就是縣令大人?蘇盼兒忍不住看了那年輕男子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迷惑。
此人怎麼看着如此眼熟?
蘇盼兒不由眯起眼睛又看了兩眼,由於視角關係,她只能看到年輕男子側臉。不過,即便只是一道側影,還是給她一種分外熟悉的感覺。
真是怪事!
坐在縣令身旁呂木義見狀還以爲蘇盼兒在看他,不由朝她頷首微笑,眨了眨眼。
蘇盼兒點頭一笑。
蘇司空落座主位,得意一笑,看着蘇盼兒眼裡閃過一道陰狠色,隨即給捕頭使了一個眼色。
捕頭得令,隨即一聲高喝:“縣丞大人審案,嫌犯秦蘇氏還不跪下?”
說話間,他一根棍杖直接點在蘇盼兒腿彎上。
蘇盼兒眼底閃過一道寒芒,想到這或許是過堂的規矩,這才單膝跪地。
蘇司空這才得意一笑,舉起驚堂木猛的一拍:“下跪何人?”
蘇盼兒不慌不忙朝着堂側一拱手。
“民婦蘇盼兒拜見縣令大人。”
“免禮!”
縣令君若辰語氣淡然:“今日主審官是蘇縣丞,本官相信他一定會秉公處理的。如有不妥之處,本官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多謝大人!”
蘇盼兒感謝道。
蘇司空心頭一噎,又顧慮到坐在身旁的縣令,小心翼翼瞅了對方一眼,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一本正經厲聲喝道。
“蘇盼兒,你老實交代,你到底犯了何罪?如果你能坦白認罪,本官可以酌情從前發落!不然的話,本官也只有大義滅親了!”
蘇盼兒臉上分外平靜:“啓稟大人,民婦無罪!”
“嗯,你認罪就好……”
蘇司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話出了口才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重重一拍驚堂木:“嗯?你居然不認罪?大膽!來人給我重重的打!”
嚇!
居然說打就打?
蘇盼兒一挑眉頭,自己這位好大伯可真是不予餘力啊,恨不得自己立馬去死。
“且慢!”
衙役們還沒動手,堂內幾乎異口同聲響起阻止聲,分明是呂木義和縣令君若辰。
君若辰更是一臉嚴肅站起了身。
衆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這審案審案,依着規矩,不是要先拿出案子程詞,然後再將原告被告傳喚到堂互相對質,最後才根據實際證據判結案情的嗎?
他慢條斯理一字一頓:“蘇大人,蘇縣丞!你爲官多年,難道連這點基本的常識也忘記了嗎?如此辦案,真是令君某大開眼界!”
此話一出,堂上衆人盡皆變色!
蘇司空當即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心中直懊悔自己操之過急!
而另一個比蘇司空更快變了臉色的,卻是蘇盼兒!
君若辰起身擡頭讓衆人清晰看到他的容貌的剎那間,蘇盼兒只覺得眼前“轟”的一聲,一股熱血直衝大腦!
她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張熟悉的臉龐在眼前晃盪,再無其他!
前塵往事一幕幕浮上腦海。
“蘇盼兒你好,我叫君若塵,從今天開始是你的新搭檔。你放心,只要我君若塵在,就保證不會叫那些七七八八的混漲傢伙把你拐了去!”
“盼兒,你到了沒有?我現在在凱旋門附近,你在哪個位置?他們說先去酒吧熱鬧熱鬧,再去埃菲爾鐵塔那邊,那裡可是觀賞最美夜巴黎最好的位置!怎麼樣,你要不要一起去?”
“盼兒快走!你先護送這批貨離開,我殿後,用火力吊住他們。直升機就在右前方五公里外的懸崖處!快快,快走!”
“盼兒來,我介紹一位今生我最最最最重要的人給你認識。這位就是琅九雅,我的未婚妻。怎麼樣,她很漂亮吧?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合得來!三天後就是我們的婚期,你這位伴娘可千萬不要遲到喔。”
“盼兒……”
盼兒,盼兒,盼兒,盼兒……
蘇盼兒直愣愣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音容笑貌,整個人身形都在搖晃,心神裡唯有那道熟悉的嗓音不斷在她耳旁述說着。
讓她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君若辰看到她的模樣,不禁微微一怔!
這位婦人來到公堂上倒是很正常,可此刻卻突然盯着自己發起呆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以前見過自己?
對於這位蘇盼兒,他可是早就見識過對方的能言善辯。
當初他剛剛到永澤縣,原本打算走訪一下,瞭解當地民情。正好看見這位蘇盼兒和她的夫君在圩集上那齣好戲。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只是沒想到,對方看到自己居然是這幅表情。
要不是他清楚知道,對方的夫君也生得一副好相貌,他恐怕還會自作多情以爲,對方對自己有了那啥啥的。
“咳咳咳!”
他當即重重一咳,緩緩說道:“蘇盼兒,你剛纔爲何說自己無罪,有何冤情儘管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