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阿嚏嚏……”
天字號牢房內,蘇盼兒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用力揉了揉鼻子:“怎麼回事兒?難道是有誰在念叨我不成?”
她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下地走動一圈,活動舒展筋骨。
門口處那兩名看守還在。
窗戶外碧波盪漾,垂柳嫋嫋,臨湖而建的小築涼風繞繞,景色怡人,猶如美妙的水墨山水畫!
她正欣賞着窗外的美景,門外卻響起一陣腳步聲。
片刻後,房門被打開,之前到落雁村抓人的衙役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此刻的衙役一掃落雁村時的囂張跋扈,眉眼帶笑:“蘇郎中,有人來探監。”
說着,連連衝着他身後之人打躬作揖。
蘇盼兒一挑眉,這個時候有人前來探視?難道是秦逸他……
“行了,這裡用不到你們,都退下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衙役連連作揖退下,呂木義的身影隨之出現在她眼前。
他一臉焦急,剛剛一出現,便將蘇盼兒全身上下一陣打量,見她完好無損,方纔鬆了口氣。
一張臉都是笑:“盼兒,你怎麼樣?他們沒給你吃什麼苦頭吧?”
“你看,我好好的。”
蘇盼兒朝着身後一指,手一攤開:“要不是那衙役說得明白,是抓我來衙門審訊的,我還以爲自己是來作客的呢。”
她一臉俏皮色。
“你還好意思說!盼兒,你是不是不把我呂木義當朋友?”
看見她無事,呂木義也放鬆下來,隨意往她對面的椅子上一坐:“出了這等糟心事兒,你也不讓人來通知我一聲。如果不是我在這衙門裡有人,及時通知我你在這裡,要不然今兒這虧,你可就吃定了。”
“原來這是你的手筆!”
蘇盼兒恍然大悟!
趕忙抱拳道謝:“我倒是想找人救我,那也得那些衙役給我機會不是?”
他手中摺扇一舉,朝蘇盼兒一點。
“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難道你不知道,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的臉上帶着道嗜血的笑容:“你以爲這衙門乾淨?你可是不知道女牢裡面的牢頭是如何百般折磨那些女囚的。姦污、褻玩那都是輕的。你要真進了女牢,就算我將你救出來,怕也是遲了。”
他明顯意有所指。
蘇盼兒摸了摸鼻子。
很想反駁呂木義,即便自己進了女牢,也多得是辦法不讓那些牢頭近身。
不過想到這是他的一片心意,至少讓自己免除了皮肉之苦和牢獄之災,就衝着這點兒,他這個朋友就算是交得值了!
“好!夠義氣,這纔夠朋友,夠哥們兒!”
她一巴掌拍到呂木義的胸口:“就衝着你這份心意,以後但凡我蘇盼兒能幫上忙的地方,你儘管提。”
“那是,就是你不說,我呂木義也沒打算和你客氣!”
得了蘇盼兒這句話,呂木義笑得好似偷了腥的貓兒:“不過話說到這裡了,上次薛老說的好藥材,你手上還有沒有?那老頭兒可是整天唸叨着此事那。”
“好藥自然有。”
秦逸可是去了呂宅,難道他沒有和呂木義碰上?
蘇盼兒心念一動,:“對了,薛老現在是不是住在你家?”
“自然是住在我家。不過,昨兒有家賭場出了點事兒,我趕着過去處理,看天色太晚就歇息在那邊了。”
呂木義不愧是生意人,一點就透:“否則的話,那老頭兒還不上杆子追過來?”
哦!原來是這樣,蘇盼兒明白了!
“無妨,不過,那些好藥材都在家裡,我總不能帶到這裡來吧。”
二人正說着,一名衙役有些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看了眼蘇盼兒,隨後湊到呂木義耳邊一陣低語。
呂木義眉頭微微一蹙又舒展開,衝着那衙役一揮手,這才含笑面對蘇盼兒解釋道:“沒什麼事兒。不過是有位故人來了,我要先過去看看。你好好休息。這裡我都打點好了,絕不會讓你受了苦。”
蘇盼兒眸子一閃,趕忙起身笑笑:“行!我就不和你說客氣話了。既然你朋友來了,你就趕緊過去吧。”
“那好,我晚些再來看你。”
呂木義起身告辭蘇盼兒出了牢房,腳步匆匆。
剛轉過一道彎,險些和迎面而來的一道身影撞上。他微微眯起眼,趕忙衝着這道身影一抱拳,朗聲笑道。
“原來是縣令大人駕到,草民呂木義給大人見禮了!”
來人正是縣令君若辰。
他將呂木義上下一陣打量,這才略微一點頭。
“你就是呂木義?”
他原本正忙着政務,不料卻聽下人談及,這位呂家公子進了縣衙。
縣衙裡和地方上的關係錯綜複雜。這位呂家公子,上任縣令交接公務之時,對方再三交待,他是縣裡不能輕易觸碰的人之一。
可對方來了縣衙,卻沒有和他這位縣令打招呼,便直接去見了那名剛剛被拿來的犯人?
難道這裡面還有他不知道彎彎繞繞?得到消息,他略一沉吟,便趕了過來。
“草民正是呂木義。剛纔來得匆忙,未曾前往拜見縣令大人,還望縣令大人海涵、海涵!”
呂木義一臉是笑,連連抱拳。
“好說。就是不知呂公子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君若辰的臉上依然帶着道淺笑,眼中神情卻沒有絲毫波動。
“也沒有什麼事兒,就是在下的義妹被人無故抓來縣衙。在下得知消息,自然要趕來探望一下。不知,縣令大人對此事有何看法?”
他這話,立刻勾起君若辰注意力。
被抓來那位蘇盼兒本事倒是不小啊!居然會有如此多人和她都有牽涉。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那所謂“胡亂用藥,濫殺無辜”的證詞就分外可笑了!
他淡然一笑:“此事尚未過堂審理,一切未曾定論,本官自然也不能妄言。呂公子要是有興趣,不防留下來一起聽審如何?”
這話是客套也含着試探之意,想知道這呂木義和那嫌疑犯到底關係到何種程度。
呂木義眼珠子一轉,居然直接借坡下驢應承下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