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幷州狼騎列陣,滅鮮卑之魂,羽!”
曹性臉上已不見往日裡的輕佻,取而代之的是與其年齡不符的果敢和鎮定。在目測與迎面而來的鮮卑人三百步時,曹性果斷下達了命令,右手握拳高舉空中,食指和小指張開呈一張弓的手勢。
馬蹄聲轟鳴,緊隨曹性身旁的士卒同樣高舉右手,比起同樣的手勢,一個接一個的迅速傳遞下去。
原先各自疾奔的一千三百騎開始漸漸散開,處於最後方的士卒猛然加速,一口氣衝到了最前。
一千三百騎並排而行的景象,何其壯觀!
鮮卑將軍鐵怵對此卻嗤之以鼻,不以爲意,朝身後的士卒大笑起來:“兒郎們,漢人就喜歡搞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讓我們來好好教教他們,什麼纔是真正的騎戰!”
身後三千騎卒鬨然大笑,常年累月的勝利,使得他們自信心極度膨脹,變得尤爲自大。
只是,很快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
狼騎營的一千三百騎極有默契的同時彎身,從馬背左側取出硬弓,右手同時從箭筒裡抽出一支白色羽箭,搭箭上弦。
最令人恐怖的是,這一千三百騎竟無一人將手中箭矢射出,而是生生拉開硬弓,在馬背上一直保持拒弓的姿勢,竟然不墜。
如果觀察夠仔細的話,你會發現在他們拉開硬弓的食指和中指上,有着常人甚至是很多將軍都不曾有過的厚厚老繭。
拒弓,很簡單的兩個文字。
但其中的血淚心酸除了他們,又有幾人能知。
記得訓練最初的那些日子,每一天,不,是每一秒他們都覺得度日如年,那些慘如煉獄的時光和不似人類應有的殘酷訓練,讓他們的軀殼和靈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如挫骨分筋。
只是越往後,這種訓練所帶來的痛苦和折磨,似乎就沒有最初的那般難受了。
僅僅二十三天的時間,他們學會了刀法、騎戰、騎射、陣型等許多人一輩子都學不會的生死格殺技能。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一個人。
是他,讓他們脫胎換骨,變得空前的強大;是他,讓他們生死無懼,勇往直前;是他,讓他們生出一種‘雖萬人,吾亦往’的熱血豪情。
今生立誓尊你爲王,用我熱血爲你封疆。
所以,他們今生,甘願誓死相隨。
…………
當一千三百支箭矢瞄準你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最爲可怕的是,你永遠不知道這一千三百支箭矢,什麼時候纔會射出。
Wшw TTKΛN c ○
鐵怵此刻的心情大約如此,但在他心中更多的則是憤怒和不甘,連鮮卑人都不能做到的拒弓而不墜馬背,卻被這羣被他們常年嘲笑的弱賤漢民給做到了,這難道不是一種天大的諷刺嗎?
(感謝書友160219…的打賞,我該去上夜班了,只寫了這麼一點字數,很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