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以北的長城防線,此刻進入了戒備狀態。 夏侯蘭終究是完成好了任務,保護着公孫月回到了長城關隘內。
臨時將軍府內,不少婦人和丫鬟都在忙碌,而作爲這裡的主人,陳風竟然孤零零的站在臥室門口。
“吱呀、、、、、、”
臥室門被打開,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走了出來。看到陳風還站在門口,她徑直走了過來。
“將軍萬福。”
陳風能夠看清楚對方額頭的汗珠,此刻還未進入夏季,天氣也還有點冷,這婦人,得是受了多大勞累才能這樣。
“情況怎麼樣了?”
“回將軍,夫人受的傷不算嚴重,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夫人的傷,耽誤的時間有點長。
而且,夫人顛簸了這麼久,已經動了胎氣,恐怕,腹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保不住?不行,不能讓月兒知道這個消息,你想想辦法,務必保住這個孩子。”
“這,奴婢無能爲力,算是家師在此,也是這樣。那根箭矢,正夫人腹部,再加耽誤這麼久,能把夫人救回來算不錯。
如果強行保住腹孩子的話,我也無法保證生產之後,這孩子還能活着,多半,這已經是個死胎了。
而且,如果強行保住這孩子的話,夫人的性命或許不會受太大影響,但今後,若想在懷孕的話,怕是不可能了。”
這婦人乃是張仲景的愛徒,算是學到了張神醫的大半本事,尤其是在婦科這一方面,恐怕已經是獨步天下了。
此次也算陳風運氣好,張仲景和華佗的幾個徒弟正在谷北方一帶行醫。遇到這個變故後,他立馬派人把這些大夫請了過來。
聽到對方這麼說,陳風那原本冷靜的臉變得有點冷漠了。這個決定,只能他來下,別人,代替不了。
“保住大人,其餘的,你看着辦,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去吧,不要有任何壓力。”
“奴婢需要準備安神的藥物,夫人的情緒有點亂,不過我會盡量安撫好的。”
聽到這話,這婦人點點頭。有了這樣的保證,她接下來做事放心多了。剛纔之所以出那麼多汗,最主要還是因爲壓力大。
如果出了半點差錯,哪怕她是張神醫的愛徒,恐怕也避免不了人頭落地。
或許,身爲幽州之主的陳風不會怪罪她,但其他人呢?如,公孫家的家主,會不會遷怒於她呢。
好在,陳風是個開明的人,他也知道,此刻,最不能做的是給大夫增加壓力。再說了,事已如此,給再多的壓力也沒用。
當這婦人準備好藥物和器械後,她再次走進了臥室,這一次,她可是要去親手結束那個腹胎兒。
“主公,屬下來遲,請主公恕罪。”
不多時,原本在草原執行任務的公孫續出現在陳風身後。別看他規規矩矩的在拜見陳風,實際,他任何人都着急。
“孩子是保不住了,但是,我一定會保住月兒。現在,她的情緒波動很大,我怕會對她的傷情不利。
不去看看她吧,安撫一下也好。這個世界,你是他最親的親人,這個時候,她需要你這兒兄長。”
“諾,屬下去去回。”
得到命令後,公孫續急匆匆的走進臥室。裡面躺着的,是他唯一的妹妹,要說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半柱香的時間後,公孫續走了出來,不過,外面已經沒了陳風的身影。問過旁邊的守衛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主公去了城樓。
發生這種事情,公孫續心裡也很亂。一方面,他很想保住那個孩子,但另外一方面,他不能不顧及自己妹妹的性命。
這個決定,太難下了。幸好,陳風自己承擔了所有的責任和壓力,也親自下了命令,要不然,公孫續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主公,月兒的情緒已經安穩了好多,想來,有神醫的徒弟在,不會出什麼問題。
按照主公的吩咐,屬下已經派人去接兩位神醫過來了,只是,之後月兒可能會鬧點情緒,還請主公不要怪罪。”
此時此刻,公孫續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妹妹的性命,主公的心情,公孫家的未來,北方的局勢,很多很多,都是他必須要考慮的。
在他前面,陳風這樣站在城牆邊,任憑狂風吹刮,陳風都不動一下,哪怕公孫續說完了,他也沒有回頭表示一下。
寒冷的空氣,公孫續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按理說,這裡是重兵把守的關隘,不可能會出現什麼流血事件。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他徑直跑前,趴在城牆往下看的時候,讓他憤怒的一幕,出現在他眼前。
呂曉、夏侯蘭等將領跪在城牆下面,在他們身後,是三千多將士,而在這些將士身旁,則是一具具無頭屍體。
不用說,這些屍體,是屬於那些戰死的幽州將士的。兩千多具屍體,絕大多數都沒了腦袋,這一幕,叫他公孫續如何受得了。
谷南方,一處隱秘的糧倉內,魏越正在招呼部下賣力的工作。他們要在天黑之前完成任務,把海邊運來的糧食藏好。
“將軍,這些糧食運好後,我們也該去草原了吧。”
“是啊,將軍,這些事情,交給輜重兵做不行了,我們可都是要去殺人的,草原那麼亂,怎麼能少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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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魏越的這些部下,多半是對現在的生活不滿。他們都是在刀口舔生活的人,突然讓他們來運送糧草,這確實是難爲了他們。
“哈哈哈,怎麼,你們這一個個的,再給我施加壓力是吧,都他孃的把活給我幹好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是想去劫掠嘛,老子也想,老子還想去多抓些草原美女樂呵呢。
少屁話,給我幹活,今天的事情忙好之後,我去向主公申請,正好曹性那傢伙也快回來了,嘿嘿,說不定我們又可以一起出徵了。”
“好咧,將軍,有您這句話,幹啥都帶勁啊,兄弟們,可都聽到了,快乾活了、、、、、、”
周邊將士的情緒很快被調動起來,他們一個個都不是幹農活的料,但一提到去草原劫掠,那野獸本性,直接暴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