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夜晚又要過去了,這一夜,對於留下來打掃戰場的這些鮮卑人來說,這一夜,他們過的很滋潤。!
馬肉他們吃了不少,銀兩,他們也搜刮到了不少,有些人甚至好撿到了些盔甲兵器,這對窮慣了的鮮卑騎兵來說,算是不小的收穫。
一陣冷風出來,一名鮮卑騎兵被凍醒了。作爲鮮卑騎兵,最底層的存在,這一晚,他得到的好處並不多。
“都睡死了,嘿嘿,說不定還有好東西,快天亮了,得抓緊時間。”
這傢伙,在軍一直受欺負,所以,不論做什麼事情,他也長了個心眼,昨天晚,他故意藏了些好東西,怕的是被別人搶去。
現在嘛,正好別人都睡着了,他也可以取出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能在這亂世存活下來,這些人,都有點自己的伎倆。
“嗯?誰、、、、、、”
又是一陣寒風吹來,這小兵似乎感覺到有誰在盯着他。在惡劣的環境生存多年,他的第六感,還算是較強烈的。
定睛一看,夜幕果然有個人影在盯着他,難道,也同樣有人利用這個時間來搜刮錢財?
等到這小兵輕輕走過去,他才發現,原來,是那個漢人俘虜,是那個戰敗後,不肯投降,被折磨的只剩半口氣的漢人將軍。
“這傢伙,還沒死?好像叫趙雲還是什麼來着?哼,敢瞪我,老子弄死你。”
這小兵,一直以來都是被欺負的角色。現在,被他找到一個出氣筒,他肯定是要威風一把的。
在這黑夜,曹性那樣依靠在木樁,現在的他,確實是只剩半口氣了。
他的手腳,被繩索穿過,然後綁在木樁,整張臉現在是血肉模糊,這些鮮卑人,還真是好好的招待了他。
至於他爲什麼瞪着那個小兵,那是因爲,他的雙眼眼皮已經被割掉,早無法眨眼或者閉眼了。
如果不是他的胸腔還在起伏,恐怕任誰見到了都會認爲這是個死人,畢竟,都成這樣了,跟死人還有什麼區別。
“嘿,看你口渴,別怪我不可憐你,老子再尿你一身。”
在曹性身,結着一層薄冰,一股尿騷味瀰漫在空氣。昨天晚,這些鮮卑人折磨完他之後,一個個都把排泄物灑在他身。
其實,任憑一個人的意志力再強,算能撐到現在,他也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如果曹性願意,他可以選擇死的更體面些,可以少受很多痛苦和羞辱。只是,曹性不願意這麼死去,他在等,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在記憶深處,曹性想起曾經也有這樣一個夜晚。那時候他還小,家破人亡的他,成了別人的奴隸。
那次,他也是在夜晚遭受折磨,那一次,他也覺得自己是活不了了。可是,那時候的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是硬撐着不肯放棄。
然後,在黎明到來的那一剎那,有一道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天邊。正是這個身影,給了他曹性重生的機會。
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曹性依舊記得當初的場景。今天的遭遇,跟當初何其相似,只是,那道身影,還會出現嗎?
“去死吧,老子要拿你的頭,當球踢、、、、、、”
這鮮卑小兵舉起了彎刀,因爲曹性還在瞪着他,這讓他覺得很受羞辱,他必須要挽回自己的尊嚴。
“咻、、、、、、”
突然,一根箭矢刺破空氣的聲音傳來,鵰翎箭以閃電般的速度射了過來,這鮮卑小兵,只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在這一刻,天亮了,朝陽從天邊升起,在天際邊,一道人影出現。
這一刻,曹性忘記了身的傷痛,因爲,遠方的那道人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即使已經看不清,即使,他都無法再喊出聲音來,但是,曹性,還是掙扎着想看清楚。
隨着朝陽越來越亮,隨着天邊的雲霞越來越多。曹性只覺得,這個身影,跟自己記憶的那個影子,慢慢的重合在一起。
這一刻,曹性終於知道了,知道自己要等是什麼了。
“大哥,你終於來了,你來接我了、、、、、、”
手持方天畫戟,胯下高頭駿馬,伴着五彩雲霞,踏着萬丈金光,呂驍,這樣乘風而來。
在這一刻,在曹性眼,這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結義兄長呂布。這時候,他笑了,哪怕,他那血肉模糊的臉再也看不出半點表情,但是,他確實是笑了。
“啊,狗賊找死,死、、、、、、”
呂驍揮舞着兵器殺了進來,很多鮮卑士兵還在睡夢,一些剛剛起牀的人,可憐還沒反應過來,被呂驍掃飛。
在其身後,越來越多的精銳騎兵出現,他們鞭笞着戰馬,揮舞着兵器,一個個正在追殺崩潰的鮮卑騎兵。
“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憤怒的呂驍,只想用兵器來發泄自己的憤怒,只想用敵人的鮮血,來澆滅內心的怒火。
“曹,曹叔、、、、、、”
其餘騎兵還在追殺鮮卑潰兵,呂曉看到了山坡的那道人影,他連忙跑了來,只是,眼前這這個人,真的是他要來救的人嗎?
“你醒醒啊,曹叔,我來救你了,我帶你回家,你醒醒啊、、、、、、”
恐怖的笑容,還掛在曹性臉,但是,他再也無法回答呂曉任何問題了,在看到記憶那個身影的,曹性斷氣了。
或許,曹性是幸運的,即使避免不了死在戰場,但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他等到了自己要等的那個人。
也或許,是曹性的堅持和不放棄,纔等來了記憶的那個兄長,帶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步。
“啊,殺,殺,殺、、、、、、”
呂驍知道,自己這次來,誰也沒救到,所有人都死了,都死的很慘,包括他的曹叔。
戰場的廝殺還在繼續,準確的說,是幽州軍在追殺敵軍。聽到呂驍的怒吼,聽到那憤怒的聲音,這些將士們也無所顧忌的發泄怒火。
大半個時辰後,戰場恢復平靜,偶爾傳來鮮卑軍痛苦的呻吟聲,然後,有幽州騎兵前去補一刀。
“把所有兄弟都帶回去,一個都不能落下。”
呂曉揹着曹性的屍體,看着昨天戰死的那些鬼面軍和僕從軍,內心滿是憤怒。
“將軍,昨天戰死的兄弟,都沒了腦袋。”
“那也要帶回去,不然,我沒法跟義父交代,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