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寧遠、錦州收復,更是給這鐵肺安上了肋骨。
楊帆下馬車時,督師孫傳庭、總兵祖大壽、吳襄都過來相迎。楊帆一眼望去,列軍儼然,寒光森森,與當初楊帆出關時有了根本上的改變。兵不再多而在於精,這一diǎn,在大明的軍隊打農民起義軍以及和建奴作戰的時候有鮮明的對比。
大明的軍隊打起義軍,幾萬可以跟十幾萬幹,然而和建奴乾的時候,除了守城戰,凡是騎兵作戰,都是輸多贏少。主要還是滿、蒙的騎兵比起很多臨時拼湊起來的大明軍隊要強太多,他們是天生的馬上民族。
將旗獵獵,夏末的狂風,這一刻,給這座雄關添上了一絲悲涼。
“薊遼總督孫傳庭。”
“山海關總兵吳襄、祖大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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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上柱國,護國公。”
三位山海關的首腦,這個時候齊齊地站在楊帆面前,躬身行禮。楊帆還禮之後,便道:“幾位辛苦了。”孫傳庭還想寒暄幾句,順便問一問司馬臺刺殺一事到底是何人所爲,卻發現楊帆已經繞到了他們背後,有些納悶地回頭望去。
看着闊道兩側萬軍儼然。楊帆拱手彎腰,身體幾乎是呈九十度的姿勢。行了個大禮,然後轉身。又朝兩邊各行了一個大禮。要知道,身爲一國之柱,一等公爵,即使是那些世襲的親王,都不敢對楊帆有絲毫的不敬,這個時候,卻行了如此大禮,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受寵若驚。
楊帆直起腰,喝道:“楊某人。代關內百姓,代大明百姓,給戍守邊關,抵禦強虜的諸位行禮了!”
作爲一個兵,一個戍守山海關,隨時要奮戰殺敵的兵,他們在沒有拿起武器之前,可能都是安於耕種的農民。但是,當拿起兵器的那一刻。他的身份是變了,可能那顆心還是沒有變。孫傳庭可能做得很不錯,軍紀軍容如此,纔有一diǎn行軍打仗的樣子。
然而楊帆的這一鞠躬。着實讓很多人都感動到了心底。他們可能缺少的就是這樣的一種被認可感。一國之柱,一等公爵都給他們行這麼大的禮節,這或許是他們人生當中的頭一次。沒有辦法。官老爺官老爺,見官就行禮的思想從小就被銘刻在了他們的腦海裡。以至於他們打仗,都只是想着。替將軍賣命,替朝廷打仗,從來沒有想過是替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家人抵禦外擄。
一些新兵,可能看着這一拜,感覺無比的自豪,無比的榮耀,以至於驚訝之際,難免有些眉飛色舞。然而看到楊帆行禮的許多老兵,卻在這個時候哽噎了,像是一個遲來的敬重。不知道從何人開始,慢慢的,便有人單膝跪地下來,手中的武器高舉着。
“爲大明而戰!”
“爲大明而戰!”
“……”
爲大明而戰,這句話,楊帆在京師喊過,在淩河城喊過,可能確實有些煽情,但是有的時候,有一個信仰,有一個信念,哪怕這個信念,這個信仰被某些人所利用,但總比沒有信念,沒有理想的要好。
楊帆聽過一句話,一頭雄獅帶着一羣羊,那麼就有可能變成一羣獅子,一頭豬帶着一羣羊,最後遇到一隻狼,豬蠢羊怕的,怎麼鬥?孫傳庭治兵,確實有方略,卻還停留在條令、操練上,而楊帆要做的,便是讓這羣披上了盔甲的羊,從心底裡認可他們是狼,是獅子,是不可戰勝的。哪怕即使最後還是不敵。
這一diǎn,孫傳庭沒有做到,祖大壽、吳襄更是沒有這個意識。他們彎不下這個腰,在他們心裡,督師、將軍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而兵不過就是棋子罷了。楊帆這一鞠躬,效果比說上一萬句屁話都管用。
楊帆看着高呼的大明軍伍,示意安靜下來,過了很久,聲浪才慢慢平息下來。他的心情也是有些激動的,剛剛的呼聲,猶入萬衆一心,而你就是標杆,那種聽到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的睥睨天下之感。
“我替聖上,帶給你們兩個重大的喜訊。從今日起,軍餉不再拖欠!”
“萬歲!萬歲!”
“萬歲!”
熱浪再次高漲。他們當中,有多少白髮征夫,歷經幾年,十幾年,軍餉剋扣,手中無分文的,聽到這話,更是激動得老淚都要流下來了。不少人,還聽聞着楊帆的傳奇,但是如今,他們打心眼裡對這個年輕的上柱國感激。
“第二件事!我們的糧餉,滿倉入庫,有我楊某人一口吃的,沒有一個大明的士兵會餓死!”楊帆的話擲地有聲,這些,都是他創造的財富,大商匯、土豆、番薯,這些東西來之不易,但更加關鍵的,是得看得長遠。今年國庫收入的八百萬兩銀子,真正入庫的,僅僅兩百萬,剩餘的還在溶鑄成散碎的銀兩,都將悉數押解往遼東,拖欠的軍餉也會悉數發放。
在那孫元化答應楊帆,會鑄造好的三千杆膛線槍還沒有準數前,楊帆的這場狙殺,還得靠關外軍隊。打仗打得是什麼?人心、物力。
盧象升的天雄軍戰力非凡,戚繼光的戚家軍也不容小覷,靠得都是人心的凝聚,敢拼敢殺。用兵最高的境界,便是指哪打哪,即使打不下來,殺到最後一個兵,也沒有一個投降的。這是軍魂,更是一種凝聚力。而以往大明的軍隊,看到敵人猛如虎,跑一半,剩下的一半中,死一半,俘虜一半,所以楊帆必須打好預防針,不然這盛京城若是攻打不下來,到時候建奴小反撲,沒有人抵着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