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纔跟着我大哥多久呀,大嫂就開始跟他一起憂國憂民了。”
女子被鬧了個大紅臉。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大哥他憂心的東西,我自然也會憂心,景瑜哥同樣爲江山社稷而奔波,你不也是在背後支持?”
楚楚沒在敢回嘴。
她這大嫂跟她哥一樣,嘴巴厲害着呢。
將人扶到房間睡下之後,楚楚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睡了不到半個時辰纔出大廳,剛好就撞到了趕回來的楚木。
“大哥她,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出了什麼事情?”看到對方楚楚就皺起了眉頭。
她大哥現在越來越能夠掌控自己的情緒了,尤其是在家人面前,幾乎從來不會露出負面的情緒,影響家人。
可是現在她大哥的眉頭緊皺,壓都壓不下去。
“你跟爺爺奶奶今天過來,我沒去接你們,害怕爺爺奶奶過來接我呢。”
“大哥,這麼久沒見你,你當妹妹我傻啊?這話哄爺爺奶奶可以,哄我可哄不着,周圍沒有人,你就不能對我說實話嗎?”
楚木跟楚楚並肩而走,到底沒在瞞着她。
“西昌使臣團那邊出事情了,今早接到密報,西昌大將軍在邊境遇刺,只有一牆之隔,他便可以穿過國境。”
楚楚的心不斷的往下沉。
大哥的意思是在說有人在邊境卡着官卡,特意行刺了西昌的大將軍,只要對方還沒有過國境,還沒有過城門,就說明對方依舊還是在東臨的國土之上。
從南召王爺,到西昌大將軍,這一樁樁一件件,總感覺有人在背後把控着。
爲的就是不讓東臨平靜。
“那……大將軍他……”
“死了,身首異處。”楚木的臉色尤爲難看,“西昌大將軍在邊境駐守幾十年,跟我們東臨打過一場又一場的戰役,對於西昌人來說,他身上戰功顯赫,是西昌百姓的信仰,現在人死在我們東臨,西昌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
要成爲一國大將軍,這其中的艱難有多難得。
西昌驟然損失駐守邊疆的大將軍,那西昌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再加上南召王爺也在東臨境內失蹤。
到時候兩國合夥朝東臨開戰。
戰火一起,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東凌必將大亂。
背後刺殺西昌大將軍的到底是些什麼人?
竟一再挑起邊關的不和,這其中又藏着什麼樣的目的?
楚楚只感覺頭痛的厲害。
她晃了晃腦袋,隨即腦海中出現了那封戰書。
楚楚瞬間渾身冰冷。
那人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不斷的挑起事端,真的只是爲了一場遊戲嗎?
不可能。
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
這背後必定有極大的陰謀。
“大哥,你收到的密信上面可說了,要如何處理?”
“暫時沒有多說,不過我猜想,我們跟西昌南召那邊,勢必會再次走向談判桌。”楚木嘆氣,“西昌那邊固然會憤怒,但是要打仗也不是說打就能打的,他們那邊損失了大將軍,我們這邊卻還有張鬆在,他們能跟張鬆相比的將才卻不多。
至於南召那邊,靖王失蹤,下落不明,只要他能平安回去,會比西昌好上不少。
蕭景瑜在密信中已經跟楚木說了顧沉的事。
“那這麼說蕭瑾瑜很有可能會陪同小師弟去西昌,親自與西昌皇室交談?”楚楚這句話雖然帶着疑問,但是他可以確定。
現在皇室中,除了管襄可以跟西昌皇交談,其他的皇室子弟都沒有資格。
管襄要去西昌,那麼蕭景瑜勢必要陪同。
但是,還有一個南召王爺失蹤。
不知道南召那邊,又有誰過去?
楚木沒有回答楚楚,他並不知道怎麼回答。
京城那邊會做什麼樣的決定,現在還不知。
他們能做的就是等。
也只能等。
兩人並肩而行,前面已經是客廳了,客廳裡楚老太,楚老頭等楚家長輩們都在,大家品着茶,吃着糕點,笑意滿滿的,正在談論孩子生下來以後取什麼名字。
楚木跟楚楚同時將面部表情修整好,強行壓下沉重露出笑臉來,才跨進了大廳。
“爺爺奶奶想到什麼好聽的名字了嗎?”楚楚問道。
“沒呢,沒呢,想不出來,咱們幾個大字不識一籮筐,想不到什麼寓意好的字,還是讓阿木親自取名,要不然咱們去寺廟裡求一求。”楚老太。
他們家孩子的名字除了楚楚的,都是找的寺廟裡的方丈求的字。
“爺爺,奶奶,爹,娘不用那麼麻煩的名字可以晚些取,我跟小雪商量過,等孩子出生就先取個小名叫着,咱們鄉下人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行行行,那感情好,徐小明我們幾個老傢伙最拿手了,隨口就能取出好幾個了。”
長輩們笑眯了眼。
絲毫沒有感覺到孩子身上的沉重氣息。
楚家小輩們相視一眼,就懂了各自眼神裡的意思。
陪着長輩們聊起輕鬆的話題。
與此同時的京城。
皇宮裡氣氛壓抑。
金鑾大殿之上,滿朝文武,分立兩側。
上首的龍椅之上,皇上黑沉着臉。
整個大殿氛圍沉悶壓抑。
蕭景瑜站在太子的身邊,沒有出聲。
管襄看了他一眼,側身環視衆人,“南召王爺失蹤,西昌大將軍遇刺,事情都發生在我東臨邊境,現如今兩國皇室震怒,兩國隨時都有可能發兵,攻打我國,各位大人可有解困之法?”
朝堂一片沉默。
管襄再次看了蕭景瑜一眼,在他的眼神下,再一次開口,“張鬆大將軍曾經多次跟西昌大將軍交手,如今他遇刺身亡,兩國形勢一觸即發,大將軍對此有何看法?”
張鬆出列,拱手道,“回殿下,西昌大將軍多年來鎮守邊關,在西昌百姓中地位極高,此次他遇刺身亡,西昌上下鎮這件事情不怕難以善終了,臣認爲此事是有心之人,在背後挑撥離間,但不管形勢如何,我東臨泱泱大國,絕不會懼怕西昌,到時候要戰便戰,臣隨時披甲上陣,護我東臨國威。”
他身後的武官,出聲附合。
“大將軍說的極是,我東臨國富民強,難不成還怕了他西昌不成?”
“要戰便便戰! ”
“人雖然是在我們東臨出的事,但是事情究竟爲何到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如果他們要將矛頭對着我東臨,這就是不辨是非!想要欺負我東臨,休想!”
“臣亦附議,要戰便戰!”
整個大殿之中響起一片鏗鏘聲。
蕭瑾瑜看向張鬆,“大將軍對我東臨忠心耿耿,戰,我東臨當然不懼!但是大將軍有沒有想過,一旦掀起戰爭,受苦的定然是百姓,且會讓幕後之人得償所願,做收漁人之力,如此一來,我東臨豈不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簡直是貽笑大方!”
此話一出,附合聲漸漸低了下去。
張鬆再次拱手道,“蕭郡王所言極是,臣終日鎮守邊關,佈陣打仗自然是不在話下,然而對於這些彎彎道道實在是糊塗,無法爲皇上分憂,老臣慚愧。”
龍椅之上,皇上臉色一沉。
真是一隻老狐狸。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裡裝模作樣。
在百官面前表忠心,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屁用都沒有。
“將軍乃是我東臨的鎮國大將,鎮守邊關,護百姓安穩,將軍功不可沒。”管襄淡淡道,隨機又看向了左國公,“不知左國公有何看法?”
左國公站了出來,“回皇上,回太子殿下,神的態度始終如一,不管皇上跟殿下作何決定,神必定擁護。”
“臣等但憑皇上吩咐!”
這般的早朝議事,已經持續了好幾天,每日的結果都一樣。
從最初的爭相熱議到現在的無話可說,沒有任何進展。
散朝之後,皇上叫了管襄跟蕭景瑜前去御書房。
師兄弟二人的臉色都是如出一轍的沉凝。
“滿朝文東陵號稱泱泱大國,結果遇上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能給出有用的意見,要麼主戰,要麼主合,全是一羣廢物!”管襄怒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裡端着小心思,我要是破了人還能全?”
看着下方衝動易怒的兒子,皇上嘆了一口氣,將視線看向了蕭景瑜,“景瑜,這件事你怎麼看?”
“回皇上,國亂是攬權的最好時機,有心思的人情就不錯過,他們都不傻,人人心裡都有一把秤,現在三國的形勢緊急,事情都發生在東陵境內,不管原因如何,我們的士兵要給西昌跟南召一個交代,特別是西昌,出使西昌,勢在必得!”
皇上讚許的點點頭,隨後又看向不爭氣的兒子。
長嘆了一口氣。
……
今日的早朝,散的比往日要遲。
等皇上跟管襄,蕭景瑜離開後,羣臣從前門散去,一路上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着這件大事。
表情肅穆。
張鬆跟左國公並肩而行。
“將軍在朝上所說的話,真是感天動地,鏗鏘在耳,老夫對將軍的一片愛國之心甚爲佩服。”
“左國公也一樣,國難在即,左國公能放下對蕭景瑜成見,亦叫老夫欽佩。”
左國公笑笑,“國難在即,我等自當同心一氣,抵禦外敵,這是自家恩怨,自然應該放下。”
“左國公說的極是。”
兩人在外面好一頓扯皮,在金鑾殿外長城的階梯才分道揚鑣。
很快,朝廷就頒下了出行詔。
而這個時候,楚家人正焦急地圍在房間門口。
房內時不時就傳來一聲抑制的痛吟聲。
“哎喲,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生下來?那個穩婆到底行不行?”楚老太在門口記得團團轉。
楚老頭站在旁邊也是擔心的不行,“你說你當初生他們幾個的時候跟母雞下蛋似的,一會兒功夫就出來了,怎麼到了小雪這裡要那麼久?不會出什麼事?”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
裡面的人痛了老半天,孩子生不出來大人也跟着遭罪。
裡面每傳來一聲痛呼,楚木的臉色就白了一分,“這個穩婆是一早就選好的,在府城極聚口碑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句話能安慰長輩,卻安慰不了自己。
楚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羅玉幾個眼底,同樣帶着憂色,但是嘴裡也只能安撫着楚老太,“楚楚也在裡面呢,沒事的,有她在肯定會有問題。”
“對呀,小雪這是第一胎的,第一胎生產難免困難的一些,再等會,一定會母子平安。”
楚楚跟穩婆都在房間。
剛吃完晚飯,小雪就有了宮縮,有了生產的跡象。
穩婆是檢查的時候就說已經快要生了。
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人都有好幾次差點昏了過去,孩子還是沒有生下來。
牀上的女子已經痛得臉色蒼白,頭髮衣裳。已經溼透了,明顯沒有了什麼力氣。
楚楚看到這,眉頭皺起。
這樣不行,孩子過了這麼久沒有生下來,會有窒息的危險。
想了想,她倒了一杯水,指尖悄無聲息地冒出來幾滴靈泉水,注入了水裡面,端着水走到牀邊,當牀上的人稍微扶起來一些,“大嫂先喝口水,緩一緩,待會兒再一起用力,孩子肯定能生下來。”
就着少女的手將水喝下。
蕭雪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楚楚待會要是有什麼危險,你一定要先救孩子,一定要先救孩子……”
“放心,什麼都什麼都不會,你跟孩子一定會母子平安,有我在呢,其他的你都不用擔心,只要專心生產就行,待會兒要用力,全家人都在外面等着你呢,你一定行的。”
蕭雪擡頭看向門外,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這個家給了她太多的溫暖。
外面的那些人現在肯定是焦急無比。
腹痛再次來襲,他咬牙,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哇——”
一聲洪亮的啼哭響起。
門外的人齊齊鬆了一口氣,繼而歡呼出聲。
聽着外面家人的歡呼聲,蕭雪撐了最後一口力氣,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孩子,帶着滿臉的笑意沉沉的睡去。
門外的楚家女眷們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楚木也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
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眼裡的喜色還未退去,就浮現出滿滿的擔憂,無視抱着孩子跟他道喜的穩婆,直直的朝牀邊的人走去。
“孩子他爹擔心媳婦呢,把孩子給我吧,我先抱抱。”楚老太伸手接過剛出生的小娃娃。
穩婆小心地將小娃娃遞過去,“母子平安,恭喜幾位老爺夫人了。”
楚老太笑的眼睛都找不着了,“同喜同喜,阿晴給個紅包。”
將紅包給了穩婆,再次道謝,回頭看着自家婆婆抱着小娃娃不撒手的模樣,孫晴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好像搶不過她婆婆。
“娘,讓我也抱抱小娃娃。”
手還沒伸過去呢,就被楚老太給避開了,“不着急,不着急,你去外頭告訴大傢伙一聲,順便讓下人送些水過來,咱們先給這小娃娃洗一洗,以後有的是時間抱。”
孫晴:“……”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
孫晴有些絕望的照楚老太吩咐的事情去做。
楚楚看到這一幕不禁失笑。
“楚楚,你大嫂怎麼樣了?能沒事吧?”手裡抱着小娃娃,楚老太走了過來問道。
“沒事,她只是太累了,睡了過去,晚一點就能醒過來了,奶奶,小石頭你們先照顧着,把他抱去之前準備好的小房間,這裡不宜久待。”小石頭是小娃娃,還沒出生之前,家裡長輩們定下來的小名。
“那好,我先把小石頭抱下去,待會兒你娘二孃他們會過來幫小雪清洗,你就在旁邊看着點。”
楚楚點頭,看着楚老太離開之後,才轉頭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大哥,“大哥大嫂沒事的,就是太累了,你別太擔心了,等她醒過來就沒事了。”
楚楚本來不想多說,可是他大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又比剛生完孩子的大嫂好多少。
楚木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又一言不發的緊緊盯着蕭雪。
楚楚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實在是把她大哥給嚇壞了。
將產房清理完畢,楚家女眷們一併爲夏雪擦洗過後,便讓她在房中繼續休息。
一家人便齊齊地聚到了早早爲小娃娃準備的小房間裡。
楚家幾位長輩正圍在小搖籃旁邊,逗着已經清洗過的小娃娃,嘴裡時不時的吐出幾個小泡泡,這副樣子讓楚家人的心都給融化了。
嘴裡時不時的咕嚕喚兩聲,逗着小娃娃,哪怕是得不到迴應,也能笑得合不攏嘴。
小小的粉粉的一隻穿上了,家裡早就準備好的小衣裳,外面還裹着一牀小棉被,閉着眼睛睡得正香。
楚楚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吐槽,“好醜,像只猴。”
毫不意外的接受了長輩們譴責的目光。
“哪裡醜了?看看這小模樣,多可愛呀。”
“這要是睜開眼睛來,肯定特別討喜。”
“我看着特別像小雪,長大了肯定特好看,一堆小姑娘喜歡。”
看着家裡長輩那模樣,楚楚一度懷疑自己的眼光,再次打量了一下小娃娃,最後還是確定了下來。
醜。
特別醜。
纔剛出生的小娃娃皮膚皺皺巴巴,像一隻小猴子。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再說出口來了。
以免遭到衆人的嫌棄。
不過這小娃娃的皮膚可真好。
滑溜溜的。
這是他們楚家的第一個曾孫輩,以後就是他們家的新團寵了。
也就意味着她即將要失寵了。
楚楚看着搖籃裡睡得正香的小娃娃,嘴角浮現出笑意。
這是她的小侄子。
以後她家人會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熱鬧。
但是不變的是他們永遠會這麼和和睦睦。
相親相愛。
小雪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在牀邊睡着了的人。
下午的陽光散落在他身上。
形成一道暖暖的金色的光。
就像是楚木一直帶給她的感覺。
溫暖。
似乎是感覺到女子的視線,楚木睜開了眼睛,“怎麼樣了?還痛不痛?或者有哪裡不舒服?”
蕭雪笑着搖頭,“我一切都還好,倒是你,我看着比我的精神還要差。”
楚木看着她,眼裡皆是柔情,“只要你好就說我好。”
蕭雪笑得更歡,“孩子呢?你看過沒有?”
楚木一愣,似乎纔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還沒有,你醒了一起看。”他連忙站起身來,還不忘交代蕭雪,“你躺着不要動,我去將孩子抱回來。”
蕭雪看着他的背影失笑。
得知夏雪醒了過來,家裡女眷們一起趕了過來,至於家裡的男人們,畢竟是大老爺們不太方便,只能躲在門外支起耳朵偷聽裡面的對話。
“來,快過來看看孩子,孩子現在還小還沒長開,不太看得出來,但是我估計等他長大了肯定是最像小雪的,模樣精緻的很。”楚老太。把孩子抱到夏雪面前給他看。
新晉奶奶孫晴到現在爲止,都還沒能抱得上自己的小孫子只能在旁邊多看幾眼。
“大嫂,你看小石頭現在像不像一個猴子?我說像猴子,奶奶他們非說不是,我說的這纔是實話吧?”
楚楚也擠了過去,她跟夏雪年紀相當,看事情的眼光應當也是一致的,於是她壯了膽子給自己拉同盟。
可誰知,楚楚這次失算了。
有哪個孃親會嫌棄自己的孩子長得醜?
蕭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高興了,“你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猴子?”
“……”
一家人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小心翼翼的將小娃娃抱進懷裡,小小的軟軟的一團,看着就叫人的心都給融化了。
就這麼抱着也不敢太過於用力,生怕把他給勒疼了,讓他不舒服了。
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對面的男人,蕭雪眼角眉梢都帶上了溫柔。
這是他跟她的孩子,他們倆的愛情見證。
感受到了夏雪的視線,楚木對上他的眼睛,眼裡滿是柔情。
兩個人之間的那種柔情蜜意太過於濃郁,楚楚只感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走走走,咱們去大廳,別在這呆着了,再呆下去,大哥大嫂都要嫌我們礙眼了。”
“你這孩子還打趣到你大哥大嫂,行行行,咱們先出去,順便讓廚房那邊把燉好的湯端過來,生孩子是花了大力氣的,小雪也那麼久沒吃飯了,應該餓了,得要趕緊吃一些東西才行。”
“今天廚房燉的是烏雞湯,要多喝點湯。”
幾個長輩邊說邊往外走,楚楚還擡頭朝兩個柔情蜜意的人眨眨眼睛。
把夏雪弄了個大紅臉。
哪怕已經生了孩子,但是聽了那些話還是忍不住的害羞。
夏雪平安產子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湘州府衙門口的馬車排成一排,內院裡人來人往,全都是城中的世家及其富豪上門。恭賀送禮。
尋找一切機會跟知府攀上關係。
在小石頭出生的好幾天裡,衙門裡都是門庭若市。
各方送過來的禮物堆積如山,五花八門。
把楚森楚北眼睛都給看直了,就差沒流口水了,讓一家人又好氣又好笑。
在這兩人的帶動之下,楚楚也跟着學歪,三個人一起扎進庫房裡。
在琳琅滿目的禮品中王的不亦樂乎。
“收這麼多東西,會不會有人告大哥貪污?”
“沒事你沒看到嗎?那些送金銀玉石的大哥都給退了回去,剩下的這些都是正常的收禮,只好將人情記下了,日後還回去就行了。”
“對對對,要是什麼都不收也不行,那樣會顯得格格不入的,對大哥的影響反而更大。”
……
幾人在庫房裡待了好一段時間,也選了不少,好傢伙,等抱着禮物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前來探望的張文珍唐靈等人。
這話說起來楚楚跟這幾人也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從上次在縣衙見過面之後,楚楚回了東泉村,張文珍幾個人就算是想要結交,也不好直接找上門去。
等看過夏雪跟孩子之後,因爲還沒有滿月,按照習俗大人跟孩子都不能見風,所以楚楚將幾人帶到了後院,坐在一起閒聊,算是替夏雪好好招呼一番
……
在府城待了幾天,當小石頭滿月之後,一家人就回了東泉村。
十二月的腳步緊隨其後。
越是接近了年關,普通老百姓就越是發愁,因爲一場大災,今年糧食顆粒無收,米鋪糧食庫裡的米價也越來越高,比以往的價格翻了好幾倍。
要是價格一直降不下來,無數的百姓可能連年夜飯都吃不上。
到了十二月底,朝廷下令要求各地的虎牙進行統計,但凡糧食價格高出正常價格的,米商涼山需要繳納重稅,比以往多得多,要是敢偷稅漏,偷報漏報者,斬!
一夜之間,各地的米糧價格紛紛往下調。
各地百姓歡呼出聲。
對朝廷對當今上稱讚有佳。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楚家人院子裡已經升起了火盆子,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楚楚坐在火爐子旁,熊熊燃燒的炭火將他的小臉印得紅通通的,眼裡帶着輕鬆的笑意。
”朝廷這番舉動,爲百姓謀實惠,把百姓的疾苦放在第一位。
咱們東臨會越來越好的,現在只有西昌跟南召那邊了。”
提起這個大家都沉默了下來那邊的情況不能樂觀,整個東臨百姓心裡都清楚。
想要過關着實不簡單。
京城,地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雪。
蕭景瑜立在窗前,是心裡白茫茫的一片,這個時候的東泉村也不知道下雪了沒有。
街上滿街的炮竹聲,昭示着新年的到來。
如同往年一樣,家家戶戶都掛着大紅燈籠。
可即便是這樣,今年過年的氣氛也明顯的寡淡。
等過完年,東陵的使臣團,就要分別前往西昌,南召。
太子殿下前去南召。
蕭郡王去西昌。
至於三大國之間會不會打仗就要看談和結果了。
這關係着整個東臨百姓的安定這件事,便時時刻刻揪着百姓的心。
時間越近心裡便越懸,就算是最爲喜慶的年節,也沒有心思好好過。
還能無憂無慮造成嬉戲的,只有那個無知的孩童。
楚家門前已經貼好了春聯,畫上了喜慶的年畫。
一家人照常圍在火盆旁,跟以往不同的是旁邊還有一個小搖籃,小石頭在裡面正睡得香甜。
纔剛滿月的小娃娃,吃了睡,睡了吃,噌噌的往上漲。
早已沒了,剛出生時皺皺巴巴像猴的模樣。
渾身粉嫩粉嫩的,手臂就像藕節一般。
“這哪裡是小石頭,明明就是一個肉糰子。”楚楚看着小搖籃裡的小侄子輕笑。
難怪長輩們都那麼喜歡小娃娃,確實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看着他的手臂都想咬上一口。
“小石頭睡着了,你別總是去動他,待會兒醒了就得哭了。”楚老太支持了楚楚想要作祟的手。
“哎呀,真的是失寵了,怎麼辦?小石頭,姑姑好羨慕你呀。”
把一家人逗得開懷大笑。
“過完年希望快點好起來,新的一年,主要是個好光景。”
老人感嘆着,楚楚眼裡的笑意淡了下去。
過完年之後東臨的使團,就要分別前往西昌跟南召了,到時候真的能好起來嗎?
守歲之後就是新的一年了。
天還沒亮呢,東泉村就響起了噼裡啪啦的爆竹聲。
這一天孩子們是起得最早的,也是最爲興奮的。
洗漱過後,幾個幾個的結成伴,笑鬧着去村子裡的各家各戶串門拿小紅包吃小零嘴,走的時候再順便帶走一些。
楚楚最喜歡的就是孩子們過來了,格外的熱鬧喜慶,尤其是現在他們家也多了一個小娃娃,雖然才一個多月,但是家裡的氣氛卻跟以往不同了。
要說有何不同,那就是更加溫馨了,更加歡樂了。
楚家長輩有了新的團寵,他們這些小輩就被晾在一邊了,只能自顧自的找樂子玩。
楚南嘆氣,“看來從今年開始,壓歲錢就會少了,還要拿出去一部分。”
“你都多大人了,還想着壓歲錢。”楚老太正抱着小娃娃逗趣,聽到他這樣說,順口就回了一句。
“從年頭忙活到年尾,也只有這一天才能樂呵樂呵,再說了,我也還是個小娃娃呢。”
“對呀,小娃娃,比豬的還要壯實的小娃娃。”
一家人鬨堂大笑。
“要說咱們家,年年收紅包最多的就是楚楚了,可小石頭出生就不一樣了吧,哈哈哈。”
楚楚木着臉,“何止是不一樣,我發出去的紅包都要比往年多,光是那些酒廠的負責人就有十幾個,更別說酒廠裡的工人了。”
“你跟我們可不一樣,你是灑廠的東家,現在凡怡不在,就只有你這麼一個東家在這裡,你當然要給他們發些紅包了,這樣有利於酒場的發展嘛。”
這說的倒是事實。
初二這天,楚家三兄弟照常陪着媳婦回家走親戚。
爲了沖淡災情帶來的影響,東泉村特意請來了戲班子,在村子中央搭上了戲臺子,好不熱鬧。
錢都是每家每戶一起湊的,當然楚家出的比較多。
這些年來村子裡的人在酒場上工都是盡心盡力的,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岔子。
楚家早就想好了,要怎麼回饋他們。
過年給紅包發年禮是一回事。
讓他們熱熱鬧鬧過個好年又是另外一回事。
……
二月。
南方早已是春暖花開。
北方依舊是寒冬凜冽,但是河面上的冰雪也開始融化。
整天整個京城嚴防死守,重兵守候。
城外的百姓不能進城,內的百姓不能出。
今天對東臨人來說異常重要。
太子殿下前去南召。
蕭郡王前往西昌。
兩人這一去,關係着兩國安定,被攔着的百星,絲毫沒有怨言。
皇上親自帶着文武百官,前來爲兩人及使臣團送別。
這次是管襄第一次自己處理事情,皇上跟他都已經知道,南召王爺已經平安歸來,所以此次前去南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最麻煩的是蕭景瑜那邊。
他那邊皆是無知的危險。
蕭景瑜乘船前往西昌,盯着河面出神。
他終究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
還是沒有好好的跟楚楚在一起。
當初楚楚前世意外身亡的事,他已經查清楚明白了。
但是。
這更讓他難以接受。
在知道消息的那個晚上。
他心痛難忍,連站都站不住。
等處理完這些事情,他一定好好跟楚楚賠罪,用餘生來彌補。
也不知道他這次沒有去跟楚楚告別。
他的小姑娘會不會生氣?
“公子,外頭風大,進去歇一歇吧。”下人過來勸。
肖瑾瑜並沒有回頭,“現在纔剛剛入春,等我回來時,這裡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季節交替,在所難免,,我們所有人都在等着王爺歸來。”
蕭景瑜笑,是啊,季節交替在所難免,他只要他的楚楚不會變,不會不理他。
他還記得楚楚發脾氣的樣子,當初他因爲騙了楚楚說,吳老先生不滿意他所做的功課,楚楚氣的,好久沒有理他。
他哄了楚楚好久才能楚楚原諒了他。
也好在,楚楚原諒了他。
不然,他不知道他放棄一切重生的意義在於何處。
楚楚在藥田裡忙活了好一會兒,檢查了果樹及藥材的生長情況,對比了以往,豬豬打算回家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藥水可以增加果樹的產量,纔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招魂的聲音。
“好妹妹,好妹妹,好妹妹,我回來了,你肯定特別想我,是不是?我跟你說我可想你了。”
楚楚聽到這聲音,額頭劃過三條豎線,嘴角狂抽着,聽着聲音就知道是胡凡怡那傢伙回來了。
那傢伙思夫心切,傳出南召王爺失蹤的消息之後,就跑回了京城,生怕兩國一交戰,陽焱要帶兵打仗。
一看到楚楚推門進來,胡凡怡就趕緊抱住楚楚,“好妹妹,好妹妹,我跟你說,我可幹成了一件大事,我跟你說,咱們的酒可以賣到西昌去了。”
楚楚的嘴角笑意一僵,沉默了好久。
最後她笑了笑,她的好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姐姐,“謝謝了,凡怡姐。”
其實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去西昌,但是既然機會擺在了面前,斷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沒事沒事,你去找蕭景瑜,我還可以去找我家陽焱呢。”
楚楚:“……”
得,白感動了。
“不過,楚楚,你可不要讓楚爺爺,楚奶奶知道這件事是我幹成的,不然我怕他們揍我。”
“沒事兒,要想見到你家陽焱,你就要忍一忍。”楚楚伸手拍了拍胡凡怡的肩膀,表情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
胡凡怡發了個大白眼,什麼叫他要見到他家陽焱。
明明就是楚楚這個小沒良心的想見蕭景瑜。
不過……
好吧
她承認,她是想見陽焱。
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裡,楚楚嘴角的笑都停不下來。
她知道這一次去西昌不一定能見到蕭景瑜。
但是,雖然幫不上他什麼忙。
但是離蕭景瑜離得近一點,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她希望在他忙大事的時候,她能用自己的方式陪着他支持他。
雖然胡凡怡那邊已經全都安排好了,但是依舊要做些準備。
她去西昌不是爲了成爲蕭景瑜的累贅的。
另外一個這件事,他不知道要怎麼跟家裡人開口, 說自己要去局勢緊張的西昌。
還是蕭雪注意到了楚楚的不對勁,“怎麼了?有心事?”蕭雪抱着小石頭坐在楚楚旁邊。
楚楚呆了呆,“我這麼明顯嗎?”
看着楚楚那傻傻的樣子,蕭雪笑了,“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但其實不是這樣,從小楚楚就會將一些事情掩飾得很好,面目管理的很好,只是他跟楚楚年齡相差不大,再加上可能是比較敏感,所以還是察覺到了小姑娘心裡藏了事。
楚楚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事情給說了出來,“大嫂,我想去西昌。”
這下子輪到了蕭雪怔住了,“現在兩國的局勢緊張,景瑜哥纔出使西昌,他有一個使臣的身份擺在那裡,一般人傷不了他,但是你就不一樣,你是女子了,不管以什麼身份,我都不想你去。”
楚楚沉默了下來,他知道大嫂的意思。
這也是她不敢對家裡人說的原因。
一時間空氣安靜了下來,只有小石頭睜着大大的眼睛,朝着楚楚甜甜的笑。
楚楚掐了掐他胖乎乎的臉蛋,遭到了口水攻擊。
隨後扭過頭去,將楚楚無視了個徹底。
楚楚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她的小侄子不愛她了。
不愛她這個姑姑了。
看着楚楚特意表現出來無所謂的樣子,蕭雪嘆了一口氣。
將小石頭換了個姿勢,讓他舒服一些,順手將他吐出來的口水擦乾淨,語重心長地看着楚楚勸道,“現在這個時間,景瑜哥還在路上,怕是連東臨的邊境都還沒出,等他到了西昌境內,是會由西昌皇室前去迎接的,所以它
他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你不要太過於擔心。
你就算真的想去,等兩朝的局勢明朗一些,再去,可以嗎?”
蕭雪真的是很擔心楚楚的狀態,也擔心他去了那邊會遇到危險。
楚楚無奈。
既然大嫂都這樣說了,那就也只能先這樣了。
畢竟她總不能偷偷去。
她不能讓家人爲他擔心。
正如過年時所說,新的一年新氣象。
陽春三日,東泉村已經開始了春播,處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絲毫沒有了被大水侵蝕過的模樣。
到了三月中旬,村子裡的春播基本完成,荒廢了大半年的田地,也重新插上了秧苗。
東泉村恢復了以往平靜的生活。
忙完了春播,因爲記得蕭景瑜說過,蕭家跟胡家都是朝廷的備用庫。
要努力賺錢。
所以楚楚依舊是卯足了勁的賺錢。
拉着胡凡怡一頭扎進了酒廠的擴建當中。
並且,新酒廠的選址也越來越廣泛。
在許多州城都同時開建酒廠。
商業版圖進一步擴張。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經過一個多月的水路,東陵的客船終於到了,西昌碼頭。
由白令爲首的文武百官,至碼頭迎接。
一行人前往皇宮。
西昌跟東臨大有不同。
此次的宴席設在了御花園,還有樂師彈奏。
看着好不熱鬧。
“此前,朕的三子出使東臨,多得蕭郡王照顧,聽說他曾經還在王爺府中住了一晚。”入座之後,上面傳來西昌皇的聲音,“這一次王爺前來我西昌,他與王爺熟悉,就由他代爲招呼王爺,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多謝皇上!”蕭景瑜知道自己推脫不過,直接點頭就答應了。
西昌皇明顯的愣了一下,繼而大笑,吩咐人傳膳。
白令與蕭景瑜坐在同一行,跟哥倆好似的,親自給他斟酒,“東陵的酒醇香,但這西昌的酒卻烈得很,王爺嚐嚐。”
“有勞了。”蕭景瑜端起酒杯淺酌,眉頭一皺也不皺。
“你這人,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都同住一晚了,你竟然還猜不到我的心思。”白令的語氣帶着些許無奈。
蕭景瑜:“……”
“三皇子,我記得我說過的,我並無龍陽之好!”
白令:“!”
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俊臉直接就紅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無視周圍人的目光,他淡笑,“你也太過於自負了吧,我就是想要你說這酒太難喝了,聽說東臨的藥酒,是王爺未婚妻釀造出來的,難道我也不想讓你未婚妻家裡的酒成爲貢品嗎?這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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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過於多了。”
白令不說話,只是看着蕭景瑜笑。
蕭景瑜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眼前這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反正這白令之前住過他的蕭府。
這次就換到他住他家去。
這就是禮尚往來。
到時候他一定要好好看看,眼前這人到底打的是個什麼主意。
“父皇,聽說,東臨的蕭郡王深受東臨皇的看着,可見王爺之優秀,今日有幸一見,發現果然如此,父皇,不知兒臣可否跟王爺敬酒一杯?”
面前突然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
對於皇室公主的言行,在坐的西昌皇室,乃至所有的西昌官員,似乎都覺得習以爲常,“當然!”
蕭景瑜擡頭望去,是一位身着大膽的女子,衣着暴露。
看樣子似乎是某位皇室公主。
白令的臉上,浮現出了壞笑。
他特別好奇蕭景瑜會怎麼應對?
東鄰的民風保守,那邊的女子一個個都矜持的很。
不像西昌這邊個個如此大膽。
蕭景瑜怕是沒有見識過。
再說了,連西昌皇都只回了個當然二字。
蕭景瑜是不能拒絕的。
要不然就不僅僅是拒絕皇室公主那麼簡單了。
是在當場駁了西昌皇的面子。
兩國局勢本就緊張。
他到底會怎麼做?
不僅僅是白令以及西昌的官員等着看肖景瑜如何應對。
就連東臨這邊也齊齊的看着男子。
相比於西昌那邊的看熱鬧。
他們這邊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蕭郡王是個什麼脾氣?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
要是惹了他不爽,就連太子他都能當街甩臉。
但不得不說,他的才能十分出衆。
既是吳老先生的大弟子,還是太子殿下的師兄。
皇上也對他頗爲看重,特意令他輔佐太子。
但這裡是西昌,跟他們局勢緊張的西昌,並不是東臨。
一個不慎就可能會關係到兩國的邦交。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到了蕭景瑜。
都在看着他會如何回答。
身着暴露的女子,西昌皇室七公主,已經端了一杯酒,面帶笑意款款而來。
蕭景瑜。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承蒙公主厚愛,愧不敢當,公主不必敬酒,我自罰三杯,就當做是給公主賠罪了。”
七公主的腳步一頓,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你這是何意?”
“衆人皆知,本王早已定親,臨行之前,家母及未婚妻特意叮囑,不可做出讓他人誤會之舉動,我東臨是重情信諾大國,本王既答應了他們二人,就應當信守承諾,所以公主這個酒我喝不得,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閒言碎語,還望皇上與公主見諒。”
話音剛落,已經接連喝了三杯酒。
七公主眼裡的怒火已經退下,“王爺的母親和未婚妻並不在此 ,所以接下本公主這一杯酒又何妨呢?在座的都是朝中的大臣,總不至於跑到你母親和未婚妻面前嚼舌根吧?”
“守信是骨子裡的,並不需要做給外人看,是連對自己家人的承諾都遵守不了,還談何大事?”
聽到他這樣說,七公主的眼裡散發出不一樣的色彩,看蕭景瑜的目光更是不加掩飾。
至於其他人,卻更加在意蕭景瑜所說的話。
卻壓制了下來,這裡是別人的地盤。
這樣叫不太好。
王爺不愧是王爺,不愧是吳老先生的弟子。
不愧是太子的師兄。
短短的幾句話,不僅沒有得罪對方,還狠狠的誇了東臨一把。
高實在是太高了。
只想給他豎大拇指。
那一邊,西昌皇笑,“老七,退下。”
七公主再次深深的看了蕭景瑜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下去。
“朕的公主們從小就被朕給寵壞了,任性的很,還望王爺見諒。”
“不敢,公主乃真性情。”
蕭景瑜朝上面笑了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真正的皮笑肉不笑。
白令算是服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解決到了一道難題。
“王爺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竟然三言兩語就把人給打發了。”
“哦?是嗎?”
白令:“……”
這人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宴席繼續,沒有人再提起什麼敏感的話題。
等宴席散場,使臣團衆人已經微醺了。
帶着些許的酒意進了驛站安頓。
蕭景瑜則是秉持着禮尚往來的友好禮節,住進了白令的府上。
“那麼多的客院,你隨便挑一個,要是都不喜歡,你可以住我的院子裡,要是你覺得一個人睡太寂寞,你要是想跟我睡,我也可以陪你。”白令跟蕭景瑜並排而走,哇唧哇唧的說一大堆。
他想去哪裡住,自己找。
對於白令的話,蕭景瑜只覺得自己十分危險。
要離他遠一點。
保不齊這個人就有龍陽之好。
接下來的這幾天時間裡,西昌皇室始終沒有將談和提上日程。
蕭景瑜也不急。
只是不緊不慢地上了一份奏摺。
裝裝樣子催一催。
但是他知道這樣並沒有用。
所幸他也只是裝樣子而已。
在裝樣子的這幾天時間裡,白令盡地主之宜,帶着蕭景瑜四處遊玩。
夜晚,客棧。
兩人相對而坐。
“你那邊查出了什麼沒有?”
“暫時還不確定,有些許眉目,但是沒有證據。”
“當時的情況,我看到了,對方下手極是乾淨利落,季如在沙場上縱橫了十幾年,一身功夫不是無人能敵,但是也絕對過硬,卻被人一擊斃命,但那個人似乎只是針對季如,或者說特意要讓我西昌犧牲損失一名大將。
“要不是我當時在場,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你們東臨故意的了。”
蕭景瑜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沉思。
這一切,包括當初七夕的爆炸,後來的戰書,都指向了厲家。
可是也僅僅是指向厲家。
查到厲家後,線索慢慢就斷了。
什麼都查不出。
前路迷霧濛濛。
“西昌皇應該知道這件事跟我東臨無關,爲何揪着這點不放背後在打什麼主意?”
“你這話是不是問錯對象了?要知道我可是西昌三皇子,那你說這些不是賣國嗎?”
“那當然不是,我看不出你對西昌皇室有任何的感情,不然你也不會坐在這裡跟我說這些。”
白令:“……”
好吧,他服了。
“他知不知道真相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百姓們的態度,現在西昌百姓對東臨極爲仇視,朝廷總要有些措施,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
“他這是想要逼我東臨妥協?”蕭景瑜笑。
“這個,你就要問他了。”
“王爺!”
有人闖了進來,蕭景瑜頭也不擡,就跟沒有聽見一般。
七公主走了進來,看見蕭景瑜眼睛一亮,再次叫道“王爺,我身爲皇室公主,理應盡地主之宜,這一次我就跟在你們身邊了!”
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十分大膽,有一股豁出去的架勢。
男人,向來經受不住猛烈的追求。
然而她的大膽言論,並沒有引起蕭景瑜的注意。
好像並不是跟她說話一般。
這種無視比直接拒絕更加傷人心。
蕭景瑜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朝兩人點點頭,“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二位慢聊。”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客棧。
七公主站在原地看着男子的背影,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白令見狀,也只是笑笑,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東陵使臣團登上西昌領地的那一天,整個西昌的百姓就一直在等着。
等着皇宮裡傳來消息,看看皇室是怎麼解決大將軍遇刺的事情。
東臨又該爲此付出什麼樣的責任代價?
他們要看看皇室是怎麼給大將軍報仇的。
這個期間,不僅僅是西昌在等,
東臨也在等。
終於等到了西昌皇鬆口,定下了商談的時間。
西昌大將軍遇刺這件是兩國合力追查都沒能查出來,但是仍是在東臨境內出的事,所以西昌自然而然的就將事情怪罪到了東臨頭上,他們需要負責。
雙方協商。
蕭景瑜猶如當初,白令一般。
最後一個到達協商地點。
面色淡然,叫人看不透眼中的情緒。
即將到達協商地點,一女子盛裝打扮在此,笑容張揚,“王爺,以後還請多多指教。”笑容裡帶着某種意思。
還有她說出來的這句話,蕭景瑜眉頭皺了皺。
並未搭理女子,擦肩而過。
並沒有被蕭景瑜的無視影響到心情,七公主笑得更爲張揚,“ 走,回去要準備嫁妝了。”
而此時的協商場面氣氛異常緊張嚴肅。
西昌官員一坐下來就開始提及大將軍的死給西昌帶來了多大的損失。
將才難尋,朝中損失的兵民,戰功赫赫的大將。
數十年都可能培養不出一個同樣的人來。
兩國本就年年交戰,西昌大將軍一死,西昌的國力就削弱了不少。
若是人是死在了戰場之上。
那西昌也無話可說。
但是人偏偏就死在了東臨國土。
這難免就會上升到陰謀論。
兩國官員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個個吵得臉紅脖子粗,互不相讓。
而兩國代表期間都是一言不發,任由雙方爭吵。
等吵了好一段時間,一行人都累了,暫時安靜下來,西昌皇纔開口,“不知蕭郡王對此有何看法?我朝的大將軍確確實實是死在了東臨境內,不管兇手是誰,有何目的,你們東臨在這一點上也難辭其咎,是你們沒有保護好我國的使臣。”
“皇上此言差矣,將軍人雖然是死在我們東臨,但其中的原因卻未調查清楚,先不說大將軍之死,就僅僅說說三皇子,他當時在我東臨期間也曾經住到我蕭府,當天夜裡就有人想要突破我府中的防線進行刺殺,幸虧被我府中侍衛給攔的下來,不然後果可想而知,不過這些刺客的身份卻耐人尋味。”蕭景瑜出了幾塊令牌,“本王聽說這種圖文,使西昌國某個部落的信仰,不知刺客的身份,可與這個部落有關係?”
西昌衆人看着桌上的令牌臉色微變。
這就已經印證了蕭景瑜的話。
“都算是,憑着這幾塊令牌,無法斷定刺客乃是西昌國人,但是有刺客行刺就說明有人想要針對使臣團,使臣團處境危險,那爲何明知危險,卻不曾向我東臨皇室請求幫助,要知道當初我朝皇上以及太子可是明明白白說過的,要使臣團有何問題,需求儘管提,爲何現在出了事又將責任歸結到我東臨頭上?這可不太公平,這次我代表我皇前來協商可不是要白白揹着個平白無故的鍋。”
“而且,我曾與我朝太子猜想,對方選在使臣團即將遇過邊境之時下手,其目的就是爲了破壞兩國的和談盟約,挑起我們兩國的不和。
這一點我相信皇上定然也是想到了,倘若皇上一定要追究我東臨的責任。
該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一定會負,但是皇上真的要看着真兇,逍遙法外嗎?
看着大將軍在地上,死不瞑目?
又或者說皇上希望看到西昌與我們東北之間再次走向戰場。
讓小人坐上漁翁之利?”
一席話懟的西昌衆人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皆是沉默。
看來東臨派這個身份地位並不是很高的郡王前來是這個意思。
這個嘴皮子厲害的很。
不過他說的也並無道理,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季大將軍的死,跟東臨皇室並沒關係。
他們不會蠢到在自己的國土上,刺殺他國來使。
再加上南召那邊的王爺失蹤。
這其中必然有人挑撥。
如果他們一意孤行,要追究東臨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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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會中了對方的計。
這件事的身後。
有人正等着坐收漁翁之利。
當初事發之後,無論是東臨還是西昌,都下過命令追查刺客的下落。
但是皆一無所獲。
傾兩國之力都查不出來,這其中的深意讓人心驚。
西昌皇低着頭沉思,遮住了眼中的深意,“此事究竟如何相信兩國皇室心中都有數,但是光我們明白並沒有用,最重要的還是百姓,大將軍在我國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在東臨遇刺,已經激起了民憤,不是我們三言兩語給出個解釋就能平息的。”
蕭景瑜並沒有回話,只是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女子剛剛說的那句話。
“不知皇上可有解決的法子?”官員中有人問道。
“有是有,這還對我們兩國邦交有好處,不過這難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東臨衆人對視一眼,眼裡閃過震驚,已經知道是個什麼法子了,但是既然已經問出了口,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問下去,“還請皇上明說。”
“兩國聯姻!”
這話一出,衆人沉默心裡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西昌皇想要將本國的公主嫁入他東臨,也不知想嫁的是誰。
不過那日在宴席之上,那西昌七公主明顯是看上蕭郡王了。
可這蕭郡王已經有未婚妻了。
如果是嫁於太子,那也不太可能。
東臨絕對不會讓未來的一國之母是他國公主。
大殿內鴉雀無聲,氣氛沉悶。
……
大殿內的協商,一直到了夕陽西下才落下帷幕。
至於結果如何,沒人知道。
等回到了三皇子府,白令看着蕭景瑜笑得意味深長。
蕭景瑜懶得搭理他。
“你怎麼這個樣子難不成是協商不順利?聽說王爺很快就會成爲我西昌的駙馬了,然後你也要叫我一聲哥哥,有什麼煩惱說出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幫着你解決。”
肖瑾瑜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在這裡關心我,倒不如去關心關心你妹妹,讓他別閒着沒事幹,亂打別人的主意。”
“那個蠢傢伙?我懶得搭理她。”
……
關於這次的協商結果,很快就有了傳言。
並且傳播速度極快。
第一,西昌大將軍之子跟東臨並無關係,雙方皆是受害者,有人想特意藉着這個機會,挑撥離間,破壞兩國的和平。
第二,西昌跟東臨即將結爲姻親。
結親對象是西昌七公主跟東臨蕭郡王。
這兩條留言一經傳播,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不僅僅傳遍了西昌。
也傳到了其他國家。
自然也包括了東臨。
與此同時,楚楚也接到了消息。
當胡凡怡將事情告訴楚楚,楚楚愣在原地,半晌沒動,面無表情。
可把胡凡怡給嚇壞了,“好妹妹,好妹妹,你可別嚇我呀,我都說了,那個目前只是謠言,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再說了,你還不相信蕭景瑜嗎?他要是敢始亂終棄,我饒不了他!不過,好妹妹。”
胡凡怡話鋒一轉,“我相信蕭景瑜的爲人,他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這其中必然有別的內情!”
雖然她有時候看不慣蕭景瑜那傢伙,嘴毒的很,還總是跟她搶楚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把楚楚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好妹妹,你可以放心,蕭景瑜他絕對做不出那樣的事!”
“那要是真的呢?”
“那絕對不可能!”胡凡怡激動極了,頓了頓,又道,“要是真的,我就把他提過來,千刀萬剮,不過,我可能打不過他。”
“哈哈哈哈哈。”楚楚再也憋不住大笑出聲。
這一笑不要緊,可把胡凡怡給嚇壞了,他嚇得坐都坐不住,雙手搭上楚楚的肩膀,“好妹妹,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我不禁嚇的。”
“哈哈哈哈哈。”楚楚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把胡凡怡急得面紅耳赤,差點就要跑出去叫人了。
卻被楚楚給制止住了,“行了行了,我逗你玩的呢,我就是覺得好笑,有些止不住而已。”楚楚終於停止了他令胡凡怡害怕的大笑。
看着胡凡怡那着急忙慌的樣子,楚楚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但到底是忍住了,“別站着了,坐下來好好說話。”
胡凡怡坐了下來,“ 你準備怎麼做?”
楚楚笑笑,“我知道,不管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蕭景瑜他都不會背叛我,如果他真那麼做了,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我要找他問清楚,一起解決就是。”
“那你剛剛笑的那麼嚇人,我還以爲你精神不正常了呢。”
楚楚:“……”
“現在西昌那邊,陰着連陰的消息傳出,百姓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你要不要我過去看看?我大哥最近準備過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開通那邊藥酒的渠道,你若是有想法就準備準備,我幫你跟家裡人說。”
聽到這話,楚楚又心動了。
她之前就想去西昌,只是那時兩國的局勢不好,我倒好說的話,也將她給勸了下來,她並不想讓家人爲他擔心,所以就沒有去。
現在情形已經大好,也許這件事能成。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蕭景瑜現在應該還在西昌,兩國之間的協商不會就這麼輕易下定論,我這個時候過去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吧?”
“按理來說應該不會,你是跟着我們胡家商團去的。”不過,胡凡怡一個激靈跟想到了什麼似的,“要不,還是別去了吧?”
她這不是把自己的好妹妹送入虎口嗎?
不行不行。
“那就這麼定了,什麼時候啓程你告訴我一聲。”
胡凡怡:“真……真要去啊?”
楚楚看着他,面無表情,胡凡怡心裡沒由來的有一股涼意,“行,去,去問個清楚,到時候帶上他留給你的那幾個護衛在旁邊保護你。”
應該沒什麼問題,西昌總不至於連普通老百姓都武功高強。
當楚楚把這個決定跟楚家人一說
院子裡好久都沒人做聲。
沉默。
鬼一般的沉默。
最後還是楚老頭打破了這份沉默,“楚楚,真的要去嗎?”楚老頭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他們家楚楚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
他們不放心。
就算是有武功高強的人跟着,也不能完全保證楚楚的安全。
“爺爺就讓我去看看吧,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關於兩國聯姻的事,楚家人其實已經知道了。
村子裡也在聊着八卦。
事情關係到楚楚,他們這些人也很急。
他們算是從小看着蕭景瑜長大,蕭景瑜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心裡清楚,他們也不會相信肖景瑜真的會跟西昌公主聯姻。
只是,相信是一回事。
楚楚親自跑過去求證,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後楚老頭點點頭,“去吧,你既然想知道真相,那就去問一個清楚,不管真假如何,咱們總要弄個明白,不讓你出去,你在家裡也不會安心。”
他的孫女他了解。
將事情悶在心裡,這麼久了,今天說出來了,就是打定主意要過去。
要是一味的攔着他,只會讓孩子難受。
孩子能受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同樣難受。
楚老太也是嘆氣,“既然要去那就去吧,我們在家裡等着你們回來,這次出遠門,不比從前身邊多帶幾個人。”
楚楚眼睛稍稍的紅了,他看着周圍這些待他如珠如寶的家人,“你們就放心吧,我會好好回來的,你們就當做跟我之前去新城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次時間稍微長一些,不用擔心我。”
既然事情已經決定好了,胡凡怡也立即通知了他哥,讓啓程的時候過來這邊接個人。
但胡凡怡卻因爲一些事情不能去
跟蕭景瑜前去時一樣,是坐船去的。
商船上人在等着,是胡凡興親自帶的隊,由他帶隊,胡凡怡總算是安心的下來。
幾人稍作告別,商船漸行漸遠。
商船上,人並不少,年齡有大有小,全都是各大商賈世家的人,因爲胡凡興的關係,又因知道楚楚的身份,所以一路上對她照顧有加。
胡凡興更甚,雖然兩人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在他心裡楚楚跟他妹妹是一樣的。
楚楚並不是沒有坐過船,但是還是第一次坐船去別的國家。
運河上時不時就能看到迎面漂來的船隻。
或是客船,或是貨船。
行船到了邊境線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了。
人才剛剛到了邊境,還沒入城門。
就有一行官兵而至。
“所有人通通退後,所有人通通退後!聖上出行,所有人都退後!”
陣杖極大,手拿配刀的官兵拉起了警衛線,將所有的百姓都攔在了警衛線外,渾身上下充滿了肅殺之氣。
百姓們對此習以平常。
看着那過去的一輛輛馬車,低聲議論。
楚楚也擠在人羣當中,朝前看去。
這裡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卻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如此陣杖,是去狩獵吧?”
“你們聽說了沒有,這次出去是因爲咱們北倉跟東臨已經完成了協商,以此慶祝呢。”
“這麼說來,咱們兩個真的聯姻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
“聽說七公主已經在準備嫁妝了,就在宮中備嫁呢。”
“不過,那蕭郡王始終不是皇室子弟,咱們公主算是下嫁了。”
“這個可不太好說,雖然不是皇室子弟,但是深得東臨皇上,東臨太子的看重,在東臨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了。”
聽到這些,楚楚卻跟沒聽到似的,淡然一笑。
好似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平靜的有些可怕。
等馬車過去,人羣也就散了。
經過那麼久的長途跋涉,坐了那麼長時間的船,一行人已經累極了,回到客棧倒頭就睡。
因爲有護衛跟着,胡凡興也沒太過擔心楚楚。
只是囑咐她早些休息。
楚楚這邊風平浪靜。
但另外一邊的郊外卻是另外一番場景。
由官兵紮營過後。
西昌皇與蕭景瑜相對而坐。
擺上了兩壺清酒。
“眼下你我兩國已經結成了盟約,希望日後你我兩國之間能夠齊頭並進。”
“定當如此。”蕭景瑜朝西昌皇舉杯。
兩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西昌皇看着蕭景瑜,“早就聽說東臨蕭郡王他們的名頭,歸家不過數日,便將家中權力緊緊握於手中,更是得了東臨皇室的看重,可見王爺之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