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了。”年輕男子朝楚老頭點頭致謝,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他也在打量着對方。
鶴髮童顏,精氣神在一衆老人家當中是最好的。
楚老頭在前方帶路,兩名侍女推着年輕男子跟在後面。
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楚家門前,人還沒進去,楚老頭的大嗓門就炸呼開了。
“快來燒壺水,家裡來客人了,楚楚在不在呀?”
“人都還沒進門呢,炸炸呼呼個啥呀。
楚楚在院子裡呢,你喊一聲就成。”竈房裡楚老太同樣聲音洪亮。
兩人交談的功夫,年輕男人已經將整個楚家大院打量了一遍。
一點都不是平常的農家。
看起來倒是別有新意。
到處都顯得生機勃勃。
將人請到院子裡,楚老頭的大嗓門便吆喝開了,“楚楚楚楚,快點出來,有人上門尋醫了。”
年輕男人眼中閃過一縷不一樣的色彩,頃刻之間便消失不見,凝神一聽,便聽到最裡面的院子裡傳來一聲清脆的答應聲,“爺爺,我就來了。”
聲音如黃鶯出谷,煞是好聽,聽在心裡很是舒服。
不一會兒,便見一少女,從內院緩緩走了出來。
身形纖細婀娜,乾淨素雅。
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沉靜的氣息。
“是你要尋醫?”
“正是!”
“那就請往這邊!”楚楚做了個手勢。
接下來的時間,讓本就應該失蹤在東臨邊鏡的南迢國靖王如坐鍼氈。
他進了一間滿是藥香的小院子,面前的小姑娘切脈診脈,專注於其中,久久沒有動彈。
良久,楚楚收回了診脈的手。
在一旁緊緊盯着他的侍女緊張道,“楚姑娘,如何了?我們家公子的腿可有的治?”
楚楚臉上露出難色,“尚未可知,脈像上沒有任何問題,暫時沒有看出癥結所在。”
“楚楚楚楚,聽說來了個坐輪椅的人,怎麼樣?有沒有研究的價值?有的話讓我研究研究。”聲到人未到。
聽到這聲音,就算見慣了風雨的靖王都忍不住嘴角狂抽。
兩位侍女更是臉色有些難看。
研究?
研究什麼?
研究她們主子的腿嗎?
不過,她們到底沒有出聲,主子都還沒說什麼,她們身爲下人就更不能說什麼了。
況且這位身份不一般。
住在楚家,跟楚楚關係好,還能說出這一番話來的,不是那江湖上鼎鼎有名,神出鬼沒的醫毒雙絕還能是誰?
倒是楚楚,眼睛一亮,連忙開口道,“你先過來看看,這脈像着實有些奇怪。”
一聽楚楚這樣說,黎蔚就來了興趣,伸出手替靖王診脈。
“這位神醫,怎麼樣?”看着黎蔚診完脈也如同楚楚那般皺着眉頭,那兩名侍女立即問道。
黎蔚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楚楚,“ 你看出什麼來了?”
“很奇怪,從脈像上來看毫無問題,看不出癥結所在。”
“我也是一樣。”
靖王皺起了眉頭。
他這雙腿找無數的名醫看過,同樣是查不出癥結所在,雙腿沒有問題,但是就是不能行走。
現如今眼前這二人也這般說,難道真的藥可以。
看着他這個樣子,黎蔚翻了個大白眼,“大兄弟你皺什麼眉呀?雖然說賣相沒有任何問題,但不代表我們檢查不出來啊,你這個樣子也太看不起我們了吧!”
靖王一行人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黎蔚跟楚楚。
黎蔚衝着楚楚狂眨眼。
楚楚嘴角狂抽,“如果不趕時間之後,我用金針再同你看一次。”
“我不趕時間,我現在就可以。”
“可是我們趕時間!”黎蔚跳了起來,直接就往竈房裡跑,“我們要去吃飯!”
楚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也要吃飯。”
竈房裡傳出來陣陣飯菜香味。
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靖王突然就感覺餓了,點了點頭,“那正好,我也餓了”
對他的反應楚楚並不覺得奇怪,相反他覺得十分正常。
這人一看就是厚臉皮的,厚臉皮的人她也見得多了,並不差這一個。
見人上了桌,楚家人也沒說什麼。
反倒是熱情的招呼他,兩個侍女也沒有落下,一併讓進來了。
飯桌上多了幾個人,對楚家人也沒有什麼影響。
以前來他們家尋醫問診的人,要是沒吃飯的遇上飯點他們也會招呼入座。
楚家人好客,好成習慣了。
對於楚家人好客的程度,黎蔚暗自翻了個大白眼。
這家人,什麼人都敢往桌上招呼。
這樣想着生怕人跟他搶了似的。
筷子飛舞。
江老也是一個德性,一口酒一口肉,好不歡樂。
“老頭,你今天喝酒已經過量了,這是最後一杯,喝完就不能再喝了。”邊吃楚楚邊囑咐江老。
藥酒雖好,但終歸也是酒,過量飲用總是不好的。
江老理不直氣也壯的反駁,“哪裡過量了,哪裡過量了,中午那頓就不是我喝的,那是你爺爺喝的,我才喝了一小杯!”
“你要是耍賴,明天就只給你半壇!”
“嘿,我說你這丫頭你怎麼能這樣呢?你這是故意剋扣,說好了讓我喝個痛快的!”
楚楚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不經意的道,“最近家裡酒窖的酒總感覺分量變輕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貓呀,耗子呀,半夜偷酒喝。”
“!”
江老的嘴立刻就像裝上了拉鍊似的,不再發出半點聲音,乖乖放下酒杯,低頭扒飯。
楚家人的視線齊齊都看向了他,忍不住憋着笑。
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了,也就這個小老頭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掩耳盜鈴。
笑完江老,一家人的嘮嗑內容又轉到了邊境那邊。
“南迢靖王失蹤也不知道人找到了沒有?”楚老太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着能過一個安安穩穩的年,現在是別想了,景瑜跟阿襄那邊不知道亂成什麼樣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南迢王爺,說起來這件事跟咱們家還有些關係,我聽是說那王爺是來尋醫治病的嗎?也不知道那王爺得了什麼病,很有可能是過來找黎蔚的,現在在咱們東臨國的國土上出了事,那那邊的皇帝可不得找咱們東臨的麻煩?”
黎蔚:“啊?楚爺爺,您叫我?”黎蔚擡起頭,嘴裡被塞得滿滿的,一臉茫然。
衆人,“……”
“那就多謝了。”年輕男子朝楚老頭點頭致謝,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他也在打量着對方。
鶴髮童顏,精氣神在一衆老人家當中是最好的。
楚老頭在前方帶路,兩名侍女推着年輕男子跟在後面。
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楚家門前,人還沒進去,楚老頭的大嗓門就炸呼開了。
“快來燒壺水,家裡來客人了,楚楚在不在呀?”
“人都還沒進門呢,炸炸呼呼個啥呀。
楚楚在院子裡呢,你喊一聲就成。”竈房裡楚老太同樣聲音洪亮。
兩人交談的功夫,年輕男人已經將整個楚家大院打量了一遍。
一點都不是平常的農家。
看起來倒是別有新意。
到處都顯得生機勃勃。
將人請到院子裡,楚老頭的大嗓門便吆喝開了,“楚楚楚楚,快點出來,有人上門尋醫了。”
年輕男人眼中閃過一縷不一樣的色彩,頃刻之間便消失不見,凝神一聽,便聽到最裡面的院子裡傳來一聲清脆的答應聲,“爺爺,我就來了。”
聲音如黃鶯出谷,煞是好聽,聽在心裡很是舒服。
不一會兒,便見一少女,從內院緩緩走了出來。
身形纖細婀娜,乾淨素雅。
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沉靜的氣息。
“是你要尋醫?”
“正是!”
“那就請往這邊!”楚楚做了個手勢。
接下來的時間,讓本就應該失蹤在東臨邊鏡的南迢國靖王如坐鍼氈。
他進了一間滿是藥香的小院子,面前的小姑娘切脈診脈,專注於其中,久久沒有動彈。
良久,楚楚收回了診脈的手。
在一旁緊緊盯着他的侍女緊張道,“楚姑娘,如何了?我們家公子的腿可有的治?”
楚楚臉上露出難色,“尚未可知,脈像上沒有任何問題,暫時沒有看出癥結所在。”
“楚楚楚楚,聽說來了個坐輪椅的人,怎麼樣?有沒有研究的價值?有的話讓我研究研究。”聲到人未到。
聽到這聲音,就算見慣了風雨的靖王都忍不住嘴角狂抽。
兩位侍女更是臉色有些難看。
研究?
研究什麼?
研究她們主子的腿嗎?
不過,她們到底沒有出聲,主子都還沒說什麼,她們身爲下人就更不能說什麼了。
況且這位身份不一般。
住在楚家,跟楚楚關係好,還能說出這一番話來的,不是那江湖上鼎鼎有名,神出鬼沒的醫毒雙絕還能是誰?
倒是楚楚,眼睛一亮,連忙開口道,“你先過來看看,這脈像着實有些奇怪。”
一聽楚楚這樣說,黎蔚就來了興趣,伸出手替靖王診脈。
“這位神醫,怎麼樣?”看着黎蔚診完脈也如同楚楚那般皺着眉頭,那兩名侍女立即問道。
黎蔚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楚楚,“ 你看出什麼來了?”
“很奇怪,從脈像上來看毫無問題,看不出癥結所在。”
“我也是一樣。”
靖王皺起了眉頭。
他這雙腿找無數的名醫看過,同樣是查不出癥結所在,雙腿沒有問題,但是就是不能行走。
現如今眼前這二人也這般說,難道真的藥可以。
看着他這個樣子,黎蔚翻了個大白眼,“大兄弟你皺什麼眉呀?雖然說賣相沒有任何問題,但不代表我們檢查不出來啊,你這個樣子也太看不起我們了吧!”
靖王一行人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黎蔚跟楚楚。
黎蔚衝着楚楚狂眨眼。
楚楚嘴角狂抽,“如果不趕時間之後,我用金針再同你看一次。”
“我不趕時間,我現在就可以。”
“可是我們趕時間!”黎蔚跳了起來,直接就往竈房裡跑,“我們要去吃飯!”
楚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也要吃飯。”
竈房裡傳出來陣陣飯菜香味。
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靖王突然就感覺餓了,點了點頭,“那正好,我也餓了”
對他的反應楚楚並不覺得奇怪,相反他覺得十分正常。
這人一看就是厚臉皮的,厚臉皮的人她也見得多了,並不差這一個。
見人上了桌,楚家人也沒說什麼。
反倒是熱情的招呼他,兩個侍女也沒有落下,一併讓進來了。
飯桌上多了幾個人,對楚家人也沒有什麼影響。
以前來他們家尋醫問診的人,要是沒吃飯的遇上飯點他們也會招呼入座。
楚家人好客,好成習慣了。
對於楚家人好客的程度,黎蔚暗自翻了個大白眼。
這家人,什麼人都敢往桌上招呼。
這樣想着生怕人跟他搶了似的。
筷子飛舞。
江老也是一個德性,一口酒一口肉,好不歡樂。
“老頭,你今天喝酒已經過量了,這是最後一杯,喝完就不能再喝了。”邊吃楚楚邊囑咐江老。
藥酒雖好,但終歸也是酒,過量飲用總是不好的。
江老理不直氣也壯的反駁,“哪裡過量了,哪裡過量了,中午那頓就不是我喝的,那是你爺爺喝的,我才喝了一小杯!”
“你要是耍賴,明天就只給你半壇!”
“嘿,我說你這丫頭你怎麼能這樣呢?你這是故意剋扣,說好了讓我喝個痛快的!”
楚楚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不經意的道,“最近家裡酒窖的酒總感覺分量變輕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貓呀,耗子呀,半夜偷酒喝。”
“!”
江老的嘴立刻就像裝上了拉鍊似的,不再發出半點聲音,乖乖放下酒杯,低頭扒飯。
楚家人的視線齊齊都看向了他,忍不住憋着笑。
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了,也就這個小老頭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掩耳盜鈴。
笑完江老,一家人的嘮嗑內容又轉到了邊境那邊。
“南迢靖王失蹤也不知道人找到了沒有?”楚老太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着能過一個安安穩穩的年,現在是別想了,景瑜跟阿襄那邊不知道亂成什麼樣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南迢王爺,說起來這件事跟咱們家還有些關係,我聽是說那王爺是來尋醫治病的嗎?也不知道那王爺得了什麼病,很有可能是過來找黎蔚的,現在在咱們東臨國的國土上出了事,那那邊的皇帝可不得找咱們東臨的麻煩?”
黎蔚:“啊?楚爺爺,您叫我?”黎蔚擡起頭,嘴裡被塞得滿滿的,一臉茫然。
衆人,“……”
黎蔚:“啊?楚爺爺,您叫我?”黎蔚。擡起頭,嘴裡被塞得滿滿的,一臉茫然。
衆人,“……”
見大家都沒有搭理自己,黎蔚再一次低頭乾飯,再不快點吃,過會兒就沒了。
“我估計這是景瑜跟阿襄那些政敵乾的,爲了爭奪權力,那些人連國都不顧了。”
“爺爺,這可說不準,我們跟南召才談合不過一年,兩國和平共處,現在南召王爺不過才入我國邊境,便出了事情,也許是其他國家的奸細,見不得我們兩國和平相處,想要從中挑起事端,引起兩國爭鋒,他們好做漁翁之利,朝堂上的事咱們也不清楚,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只能在旁邊看着。”楚北道。
楚北看向楚楚,“妹妹,你覺得呢?”
楚楚皺了下眉,“不管是誰,生事對於我們東臨來說都是大麻煩,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希望靖王,人沒事並儘快把他找出來。”
楚家人口中的當事人優雅用餐。
嘴裡勾起一抹淡笑。
等吃完飯,楚家人給靖王安排了個住處。
吃完飯後洗漱一番,楚楚去找了黎蔚一起商討靖王的病症,但是也只是稍微有了些許頭目。
按理來說雙腿不能行走必定跟神經有關,可是他體內的神經中樞完好並沒有壓迫或阻滯的現象。
並不太滿意這個結果,楚楚回了房中,打算去空間好好思考一番,一般他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進了空間,聞着藥香便能沉定心緒。
究竟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楚楚沉思,不知不覺時間便流失了過去。
轉眼已是夜深人靜。
出家人都已經睡下了,靜靜無聲。
偶爾村中會傳來一兩聲狗吠。
輪椅壓過底面,幾乎無聲。
在即將到達四進院時,一柄利劍頂住了男子的喉嚨,劍身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陰森的寒光。
“公子哪裡來回哪去。”
靖王小心的向後退了一步,但是劍身又進了半寸,涼意貼上了他的喉嚨。
“我只是睡不着想出來,想出來曬曬月光而已。”
蕭藍冷冷的看着對方,一言不發,也不後退,他要是敢進他的劍,就會刺破他的喉嚨。
靖王想了想,打商量,“我確實沒有壞心,要不你進去幫我通報一聲,看看我能不能進去逛一逛?”
“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爬着回去!”
楚家忌血腥,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跟眼前的人廢話。
“楚姑娘,不知可否方便讓吳進去?”靖王看着眼睛不退讓的女人揚聲道。
蕭藍臉色一沉,“無賴!”
說說便要執劍向他砍去。
不一會兒,便穿了一陣打鬥聲。
四進院,楚楚揉揉頭,“讓他進來!”
“姑娘,他是男子,想要進去並不方便,這時候放他進去不好!”
“無妨!”
“可是這樣會壞了你的名聲……”
“放心,便是他想,他也做不了。”門被打了開來,楚楚站在四進院前面。
“!”
衆人怪異的目光皆落在靖王身上。
靖王:“……”
想要揍人。
聽聞楚楚這樣說,蕭藍也沒有再攔着了,將人放了進去。
靖王黑着臉朝四進院的內院而去,“真沒想到,小小一個農家院裡竟然還藏了侍衛。”
“公子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尚未遇到罷了。”
在院子裡坐下,看着推着輪椅緩緩駛來的男子,“這麼晚了,想要闖進來,公子不只是想曬曬月光吧?”
“你先說清楚,我想做做不了是什麼意思?”靖王目光直直的看向女子。
楚楚也不閃躲,同樣睜大了眼睛看着男子,笑着道,“我是什麼意思,公子難道不知嗎?你的身體你自己最清楚!”
靖王扶着輪椅上的手慢慢扣緊,指尖泛白。
身體緊繃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整個人突然就放鬆了下來,“不過就診了一次脈,就能知道這些信息,真不愧是頗具名氣的小神醫,名副其實。”
“相信你並不是衝着我來的吧,醫毒雙絕?”
“準確來說是衝着你兩人來的。”
“其實這些病不完全是診出來的,而是看出來的。”少女的眼神落在他的雙腿上。
靖王只覺得今天的月光曬得格外不爽。
收起了神色,他的手搭上了毫無知覺的雙腿,“我尋遍了天下名醫,幾乎無人能治,這些年來,小神醫名聲鵲起,醫毒雙絕也出沒在小神醫身邊,你們二人是我最後的希望,若是連你們二人都束手無策……”
靖王雖是笑着,但笑容裡充滿了苦澀,也帶了一絲迷茫。
楚楚擡頭看着月光,“今日只是診了脈像,待明天再用金針探查一次,我才能給出確切的結果,大夫也是常人,能一遍一不能一那也是你自己的命。
我剛剛也跟黎蔚討論過了,你也說過我們二人是你最後的希望,相信東臨醫毒雙絕的名頭,你也不會是才聽說。”
靖王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就笑了,“楚姑娘的聰慧,倒是出我所料,能認識你這樣的女子我很高興。”
她剛剛說,東臨醫毒雙絕。
這句話裡的意思就是在說,他
她知道他並非是東陵人。
“我也是在猜測而已。”楚楚笑。
“一猜就中,很是不簡單”
“南召靖王顧沉,不良於行,此次前往各國尋醫,剛到東林邊界邊遭遇刺殺。”楚楚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明明應該在邊境九死一生的人,爲何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千里之外的東泉村?”
身份已經被識破了,顧沉也不再瞞着了,“邊關那個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從我開始啓程前往東陵,他就成了我。”
“那你以爲你的替身現在是死還是活?”
“死的可能性比較大吧,坐着輪椅還能怎麼跑?”
楚楚沉默。
在這些上位者的眼裡,他人的命,什麼都不是,皆是草芥。
從他們嘴裡說出一個人的死亡總是不痛不癢,引不起半點波瀾。
“夜已經深了,公子若是無事還是早些回房歇着吧,月色哪裡都一樣,沒什麼好看的”
“我看你這院子挺不錯的,要不你在這裡給我弄個房間,我直接在這裡歇息就得了。”
楚楚站起身來,“將靖王現身楚家的事情傳到京城,要蕭景瑜跟小師弟他們過來逮誰人,這個時間看好他,不要讓他離開楚家一步。”
顧沉坐在輪椅上,看着少女回房的背影。
在原地愣了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然後突然就笑了。
果然有傳聞中所說的那般。
與此同時,京城
蕭景瑜正在趕往碼頭的路上
是他疏忽大意了,既然那南召王爺是前來尋醫的,此前他也經歷過幾次刺殺,那麼這一次經歷刺殺之後,失蹤難免不是他自己搞的鬼,他竟然敢這樣做,就已經想好了退路,怕是故意安排這一出好脫身,前往東泉村
畢竟鼎鼎有名醫毒雙絕就出沒在東泉村。
想到這裡,蕭景瑜的臉色尤爲難看。
第二日用過早飯,楚楚和黎蔚就開始準備爲顧沉行鍼。
黎蔚將楚楚小診室的門窗緊閉,密不透風,爲了光線更亮他還在周圍點上了幾盞照明用的小燈籠。
將金針等用具準備好,楚楚示意黎蔚將顧沉的衣服脫掉。
卻被顧沉給制止了,他深吸一口氣,“我自己來。”
他雖然腿不能走,但是還沒有累到連衣服都不能穿的地步。
黎蔚朝他翻了一個大白眼,直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就站在牀前看着他,看他脫衣服。
顧沉的臉皮雖厚,心裡也忍不住想要罵娘
這兩個人都在牀邊抱着手,看他換衣服。
可真是夠變態的。
他咬了咬牙,幾下就將身上的外袍脫掉,直挺挺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猶如死屍一般。
破罐子破摔了。
黎蔚在旁邊看着,由楚楚行鍼。
金針走遍男子的周身穴位,看着針頭顫動的幅度,楚楚跟黎蔚皆是面無表情。
只是楚楚的眉頭慢慢皺起。
黎蔚看向楚楚,眼中閃過興奮。
感覺又可以偷學到一招了。
“我覺得我現在的形象就跟案板上的豬肉相差無幾。”顧沉苦中作樂的自嘲道。
“那肯定的,這豬肉多少錢一斤呀?”黎蔚開口。
楚楚:“……”
顧沉:“……”
過了好半晌,楚楚將將金針收回,朝黎蔚使了個眼色,黎蔚立刻會意,走上前去動手脫去顧沉身上僅剩的一件內襯。
這一次顧沉終於繃不住了,他伸手緊緊握住黎蔚的手腕,臉色陰沉了下去,“楚姑娘適可而止,若你二人醫術不精,不治也罷。”
楚楚擡頭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動也不動,“你來找我們,而且首先要求的不是黎蔚來醫治你,不僅僅因爲我是你的最後一絲希望,那是因爲我是女子,不是嗎?”
黎蔚有些茫然。
這是搞性別歧視?
顧沉渾身一陣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楚,眼裡閃過一絲危險,“你……”
黎蔚想要即將楚楚擋在身後。
卻被楚楚制止住了,他看着顧沉,“你想要殺我滅口嗎?”楚楚淡然自若,不將顧沉的反應看在眼裡,“你是患者,我尊重你的意思,若是你真的不想醫那便不醫,我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顧沉緊緊的盯着楚楚,將楚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輕聲問道。
“就在昨日。”
“所以我這是自己暴露了?”
“你大概不知道女大夫比男大夫在某些方面要細膩敏感一些。”
“治吧,都走到了這一步,治不治你也都知道了,我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我可以當做不知道。”
“但是你已經知道了。”
“那你會不會殺我滅口?”
“……不會!”
黎蔚:“!”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啊喂。
不瞭解二人在說什麼,但是好像是一件大事,黎蔚只能在一旁好生看着,連眼睛都不帶眨的,生怕錯過了什麼,也怕顧沉一個激動,朝楚楚出手。
卻突然感覺渾身一冷,就見黎蔚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黎蔚:“……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沉收回了視線,黎蔚也鬆了一口氣。
這傢伙不知道是個什麼身份。
眼神裡的冷意,跟蕭景瑜那個傢伙一模一樣。
他看着他的時候,他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不過,他一定要留下來看的!
雖然他到現在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將視線從黎蔚身上收回,顧沉嘆了一口氣,傳說中的醫毒雙絕,竟然是個傻的。
在看向楚楚的時候,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團紅雲,有些彆扭,跟剛剛看黎蔚完全不同,“那你快點,不穿衣服我冷!”
楚楚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現在已經入秋了白日裡的溫度,便是不穿衣服也不會得風寒。”
顧沉啞口無言。
楚楚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在黎蔚的協助下,將顧沉輕輕的翻了個身。
視線順着背脊往下看,在背脊骨的某一處,伸手按了下去。
“這裡怎麼樣?痛嗎?”
顧辰搖頭,“沒有任何感覺。”
黎蔚也伸手按了一下,驚呼出聲,“你這裡少了一節骨頭!”
顧沉雙手驟然的抓住身下的牀單,青筋暴起,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楚楚跟黎蔚。
“或許是因爲你的下半身全無知覺,所以並沒有察覺體內的殘缺。”楚楚開口,“而且從外觀上來看,這裡沒有傷痕。”
黎蔚看了看那少了一節脊椎骨的地方,又看了看顧晨的腿,“看來取走了骨頭的人醫術極爲高明。”
原來剛纔楚楚他們說的是這個。
他可算是明白了。
顧沉的臉色已經蒼白了,“這就是我雙腿不能行走的原因?”
楚楚點點頭。
之後的時間裡,顧沉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任由黎蔚他穿好衣服,讓楚楚跟黎蔚準備出房門時,纔開口道,“兩位神醫,少了一些骨頭還能醫嗎?”
黎蔚看向楚楚,這個他可沒有把握,但是楚楚一定行。
“有點難度,可以一試。”
黎蔚眼睛一亮,楚楚說的可以一試,對於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就像先前那個開顱手術。
“兩位神醫的這個恩情我記下來了。”
“別別別你別記,以後只要不要嚇我就成。”黎蔚趕忙出聲。
楚楚:“……”
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