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吃飯

楚家也到了開飯時間,一到飯點,楚老太在竈房前吆喝一聲,家裡老的小的齊齊地涌了過來。

在老傢伙裡,江老的動作最爲靈敏,如果不看他那滿頭的華髮,一點都看不出年齡。

他靈敏迅速的躥進竈房,佔據了一個絕佳的位置,有酒有肉。

自從來了楚家,他才知道原來日子是這樣過的。

他以前過的是個什麼鬼?

現在想起來他都咬牙切齒的後悔。

要是蕭景瑜他們能早點找到他,他就能早點享受這樣的人生了。

前面那些日子都白白浪費了。

楚楚一進來就看到了,江老手裡抱着一罈子酒,正在大口大口的喝酒,時不時再往嘴裡塞下一塊肉。

“楚楚,你應該已經聽到消息了吧?那些個來使應該要準備回去了。”楚老太坐了下來,“他們一走,景瑜應該也能休息了吧?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過年。”

“說不定,雖然來使要走了,但是大將軍還在,他要陪着小師弟一起招待。”

她也想他回來。

但是他處於那個位置,身不由己。

“那估計是回不來了。”江老搖搖頭,“皇上身體大不如前,太子殿下心性未定,再加上旁邊還有其他人虎視眈眈,他需要協同處理,哪裡能那麼容易抽開身。”

楚老頭給江老倒酒,“回不回來也沒關係,不過是一個年節嘛,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每天都是過節,不必守着這一天。”

“我這不是心疼孩子嗎?你看一看那蕭家像個什麼樣的,景瑜跟他父親那邊關係不好,過年都只有他跟他娘,別人家裡過年都是團團圓圓,熱熱鬧鬧,整整齊齊的,就景瑜跟他娘兩個人待在府中,雖說下人多,但是卻沒有一點菸火氣,這哪能叫過氣。”楚老太道。

“娘,你要心疼的應該是蕭娘子,這過完節過年的宮裡肯定會設宴相待,景瑜是肯定要入宮的,就只剩下蕭娘子一個人在府中了,以往還有小雪陪着他,今年就剩下她一個孤家寡人了,她也不能隨意出來,那麼大一個蕭府呢,那才叫可憐。”楚老二道。

楚老太想想確實也是這樣,“也是,她一個人在家中那才叫可憐,景瑜留在京城回去的時候還能陪陪她算了,不回來就不回來吧。”

某人一瞬間就被一家子拋在了腦後。

楚楚在旁邊聽着嘴角狂抽。

不知道要不要可憐可憐蕭景瑜。

不過她也去不了京城陪他。

她想趁着現在不怎麼忙,再把酒坊的年計劃整理一番。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京城傳來消息,南迢國王爺在東陵境內遇刺。

南迢國靖王,自幼不良於行,聽聞醫毒雙絕,在東臨國出現,近日遞上文書,前來東臨尋醫,在西昌離開的後兩日到達。

然而剛一到東臨境內便遭遇刺殺。

南迢與東臨去年才談合成功,現在突然出了這種事兒,兩國關係變得極爲不穩定。

一年前的那封談和書,現在就是一張廢紙。

南迢皇隨時都有理由找他們開戰。

好在令人欣慰的是,西倉的使臣團馬上就要離開了東臨鏡內了。

要是西昌三皇子也在東臨,出了點什麼意外。

那東臨將遭受絕無僅有的大危機。

“立即傳信到邊城去,盡全力找人,十里加急!”

皇上冷聲下令。

這段時間不會太平了。

腿不能走,轉着個輪椅前來尋醫,遇到刺殺,難道他還能自己轉着輪椅跑路不成?

這件事情恐怕另有蹊蹺。

事情很快傳出,朝野震動,風聲鶴唳。

蕭景瑜也有的忙了。

另一邊左國公,看向蕭府的方向。

目光高深莫測。

靖王失蹤,南迢必定大怒。

不過短短几天的時日,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東陵。

不說所有的官員都被上頭下令,嚴查尋人

即便是下面的百姓們,也難免心中惶惶。

失蹤的可是南迢的靖王,雖是不良於行,但是在皇室中頗爲受寵。

此次前來東臨尋醫,還有南召的一位將軍陪同。

現在兩國談和不過一年,邊關百姓的安穩日子才過了短短時日,偏偏這靖王就在東臨國土上出了事。

這還得了。

兩國之間肯定會出問題。

有哪個帝王能容忍自己的皇室子弟在別國出事而隱忍不發。

楚家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院子裡沉悶了好幾天。

長輩們每日憂心忡忡,爲蕭景瑜擔憂。

爲東臨擔憂。

這麼大的事處理,稍有不慎就是一觸即發的場面。

老天爺就是不長眼,怎麼那麼喜歡生事。

讓百姓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都不行嗎?

整個邊關官兵出動,正在極力尋人的時候。

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在東泉村的村口悠悠的停了下來。

而此時正有一大批森裡的老傢伙們正確在村口熱議最近的八卦。

聽到馬蹄聲齊齊的往馬車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車簾被撩起,有兩個十七八歲,長相極好的姑娘,從車上搬下來一張輪椅,在衆人驚訝的目光當中,將車上的男子給攙扶了下來。

坐在了輪椅上。

男子身着富貴,生的一副好相貌。

只可惜不良於行。

像是沒有察覺到衆人眼光裡的打量。

又或許是察覺到了,但是男子並不在意。

他看向這邊的時候,臉上帶着和善的笑意。

朝衆人點點頭,隨即視線環顧四周,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點了點頭,“不愧是頗有名氣的東泉村,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村裡的老人家精氣神也足。

看來他們的生活挺好的,沒有憂煩的事。

否則怎麼會養出那麼好的精氣神來。

“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們東泉村來做什麼?”很快人羣中有人朝他們發問。

探究好奇,帶着一絲絲警惕與戒備。

卻又顯得很淳樸。

“這位老人家,我們是來找東泉村楚家的,不知可否爲我們指一指路?”隨行的姑娘當中有一人朝人羣中行了個禮,問道。

“找楚家?喏,楚家的老頭就在那邊呢,你們去找他就是了。”

聽到這些人是來找他家的,楚老頭已經站了出來,視線盯幾人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看向男人的腿時,目光了然,“是來找我們家楚楚求醫的吧,我們家離這有些遠,需要走上一段路程,你能跟着就好,剛好要回家吃飯了。”

“那就多謝了。”年輕男子朝楚老頭點頭致謝,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他也在打量着對方。

鶴髮童顏,精氣神在一衆老人家當中是最好的。

楚老頭在前方帶路,兩名侍女推着年輕男子跟在後面。

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楚家門前,人還沒進去,楚老頭的大嗓門就炸呼開了。

“快來燒壺水,家裡來客人了,楚楚在不在呀?”

“人都還沒進門呢,炸炸呼呼個啥呀。

楚楚在院子裡呢,你喊一聲就成。”竈房裡楚老太同樣聲音洪亮。

兩人交談的功夫,年輕男人已經將整個楚家大院打量了一遍。

一點都不是平常的農家。

看起來倒是別有新意。

到處都顯得生機勃勃。

將人請到院子裡,楚老頭的大嗓門便吆喝開了,“楚楚楚楚,快點出來,有人上門尋醫了。”

年輕男人眼中閃過一縷不一樣的色彩,頃刻之間便消失不見,凝神一聽,便聽到最裡面的院子裡傳來一聲清脆的答應聲,“爺爺,我就來了。”

聲音如黃鶯出谷,煞是好聽,聽在心裡很是舒服。

不一會兒,便見一少女,從內院緩緩走了出來。

身形纖細婀娜,乾淨素雅。

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沉靜的氣息。

“是你要尋醫?”

“正是!”

“那就請往這邊!”楚楚做了個手勢。

接下來的時間,讓本就應該失蹤在東臨邊鏡的南迢國靖王如坐鍼氈。

他進了一間滿是藥香的小院子,面前的小姑娘切脈診脈,專注於其中,久久沒有動彈。

良久,楚楚收回了診脈的手。

在一旁緊緊盯着他的侍女緊張道,“楚姑娘,如何了?我們家公子的腿可有的治?”

楚楚臉上露出難色,“尚未可知,脈像上沒有任何問題,暫時沒有看出癥結所在。”

“楚楚楚楚,聽說來了個坐輪椅的人,怎麼樣?有沒有研究的價值?有的話讓我研究研究。”聲到人未到。

聽到這聲音,就算見慣了風雨的靖王都忍不住嘴角狂抽。

兩位侍女更是臉色有些難看。

研究?

研究什麼?

研究她們主子的腿嗎?

不過,她們到底沒有出聲,主子都還沒說什麼,她們身爲下人就更不能說什麼了。

況且這位身份不一般。

住在楚家,跟楚楚關係好,還能說出這一番話來的,不是那江湖上鼎鼎有名,神出鬼沒的醫毒雙絕還能是誰?

倒是楚楚,眼睛一亮,連忙開口道,“你先過來看看,這脈像着實有些奇怪。”

一聽楚楚這樣說,黎蔚就來了興趣,伸出手替靖王診脈。

“這位神醫,怎麼樣?”看着黎蔚診完脈也如同楚楚那般皺着眉頭,那兩名侍女立即問道。

黎蔚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楚楚,“ 你看出什麼來了?”

“很奇怪,從脈像上來看毫無問題,看不出癥結所在。”

“我也是一樣。”

靖王皺起了眉頭。

他這雙腿找無數的名醫看過,同樣是查不出癥結所在,雙腿沒有問題,但是就是不能行走。

現如今眼前這二人也這般說,難道真的藥可以。

看着他這個樣子,黎蔚翻了個大白眼,“大兄弟你皺什麼眉呀?雖然說賣相沒有任何問題,但不代表我們檢查不出來啊,你這個樣子也太看不起我們了吧!”

靖王一行人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黎蔚跟楚楚。

黎蔚衝着楚楚狂眨眼。

楚楚嘴角狂抽,“如果不趕時間之後,我用金針再同你看一次。”

“我不趕時間,我現在就可以。”

“可是我們趕時間!”黎蔚跳了起來,直接就往竈房裡跑,“我們要去吃飯!”

楚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也要吃飯。”

竈房裡傳出來陣陣飯菜香味。

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靖王突然就感覺餓了,點了點頭,“那正好,我也餓了”

對他的反應楚楚並不覺得奇怪,相反他覺得十分正常。

這人一看就是厚臉皮的,厚臉皮的人她也見得多了,並不差這一個。

見人上了桌,楚家人也沒說什麼。

反倒是熱情的招呼他,兩個侍女也沒有落下,一併讓進來了。

飯桌上多了幾個人,對楚家人也沒有什麼影響。

以前來他們家尋醫問診的人,要是沒吃飯的遇上飯點他們也會招呼入座。

楚家人好客,好成習慣了。

對於楚家人好客的程度,黎蔚暗自翻了個大白眼。

這家人,什麼人都敢往桌上招呼。

這樣想着生怕人跟他搶了似的。

筷子飛舞。

江老也是一個德性,一口酒一口肉,好不歡樂。

“老頭,你今天喝酒已經過量了,這是最後一杯,喝完就不能再喝了。”邊吃楚楚邊囑咐江老。

藥酒雖好,但終歸也是酒,過量飲用總是不好的。

江老理不直氣也壯的反駁,“哪裡過量了,哪裡過量了,中午那頓就不是我喝的,那是你爺爺喝的,我才喝了一小杯!”

“你要是耍賴,明天就只給你半壇!”

“嘿,我說你這丫頭你怎麼能這樣呢?你這是故意剋扣,說好了讓我喝個痛快的!”

楚楚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不經意的道,“最近家裡酒窖的酒總感覺分量變輕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貓呀,耗子呀,半夜偷酒喝。”

“!”

江老的嘴立刻就像裝上了拉鍊似的,不再發出半點聲音,乖乖放下酒杯,低頭扒飯。

楚家人的視線齊齊都看向了他,忍不住憋着笑。

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了,也就這個小老頭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掩耳盜鈴。

笑完江老,一家人的嘮嗑內容又轉到了邊境那邊。

“南迢靖王失蹤也不知道人找到了沒有?”楚老太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着能過一個安安穩穩的年,現在是別想了,景瑜跟阿襄那邊不知道亂成什麼樣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南迢王爺,說起來這件事跟咱們家還有些關係,我聽是說那王爺是來尋醫治病的嗎?也不知道那王爺得了什麼病,很有可能是過來找黎蔚的,現在在咱們東臨國的國土上出了事,那那邊的皇帝可不得找咱們東臨的麻煩?”

黎蔚:“啊?楚爺爺,您叫我?”黎蔚擡起頭,嘴裡被塞得滿滿的,一臉茫然。

衆人,“……”

黎蔚:“啊?楚爺爺,您叫我?”黎蔚。擡起頭,嘴裡被塞得滿滿的,一臉茫然。

衆人,“……”

見大家都沒有搭理自己,黎蔚再一次低頭乾飯,再不快點吃,過會兒就沒了。

“我估計這是景瑜跟阿襄那些政敵乾的,爲了爭奪權力,那些人連國都不顧了。”

“爺爺,這可說不準,我們跟南召才談合不過一年,兩國和平共處,現在南召王爺不過才入我國邊境,便出了事情,也許是其他國家的奸細,見不得我們兩國和平相處,想要從中挑起事端,引起兩國爭鋒,他們好做漁翁之利,朝堂上的事咱們也不清楚,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只能在旁邊看着。”楚北道。

楚北看向楚楚,“妹妹,你覺得呢?”

楚楚皺了下眉,“不管是誰,生事對於我們東臨來說都是大麻煩,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希望靖王,人沒事並儘快把他找出來。”

楚家人口中的當事人優雅用餐。

嘴裡勾起一抹淡笑。

等吃完飯,楚家人給靖王安排了個住處。

吃完飯後洗漱一番,楚楚去找了黎蔚一起商討靖王的病症,但是也只是稍微有了些許頭目。

按理來說雙腿不能行走必定跟神經有關,可是他體內的神經中樞完好並沒有壓迫或阻滯的現象。

並不太滿意這個結果,楚楚回了房中,打算去空間好好思考一番,一般他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進了空間,聞着藥香便能沉定心緒。

究竟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楚楚沉思,不知不覺時間便流失了過去。

轉眼已是夜深人靜。

出家人都已經睡下了,靜靜無聲。

偶爾村中會傳來一兩聲狗吠。

輪椅壓過底面,幾乎無聲。

在即將到達四進院時,一柄利劍頂住了男子的喉嚨,劍身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陰森的寒光。

“公子哪裡來回哪去。”

靖王小心的向後退了一步,但是劍身又進了半寸,涼意貼上了他的喉嚨。

“我只是睡不着想出來,想出來曬曬月光而已。”

蕭藍冷冷的看着對方,一言不發,也不後退,他要是敢進他的劍,就會刺破他的喉嚨。

靖王想了想,打商量,“我確實沒有壞心,要不你進去幫我通報一聲,看看我能不能進去逛一逛?”

“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爬着回去!”

楚家忌血腥,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跟眼前的人廢話。

“楚姑娘,不知可否方便讓吳進去?”靖王看着眼睛不退讓的女人揚聲道。

蕭藍臉色一沉,“無賴!”

說說便要執劍向他砍去。

不一會兒,便穿了一陣打鬥聲。

四進院,楚楚揉揉頭,“讓他進來!”

“姑娘,他是男子,想要進去並不方便,這時候放他進去不好!”

“無妨!”

“可是這樣會壞了你的名聲……”

“放心,便是他想,他也做不了。”門被打了開來,楚楚站在四進院前面。

“!”

衆人怪異的目光皆落在靖王身上。

靖王:“……”

想要揍人。

聽聞楚楚這樣說,蕭藍也沒有再攔着了,將人放了進去。

靖王黑着臉朝四進院的內院而去,“真沒想到,小小一個農家院裡竟然還藏了侍衛。”

“公子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尚未遇到罷了。”

在院子裡坐下,看着推着輪椅緩緩駛來的男子,“這麼晚了,想要闖進來,公子不只是想曬曬月光吧?”

“你先說清楚,我想做做不了是什麼意思?”靖王目光直直的看向女子。

楚楚也不閃躲,同樣睜大了眼睛看着男子,笑着道,“我是什麼意思,公子難道不知嗎?你的身體你自己最清楚!”

靖王扶着輪椅上的手慢慢扣緊,指尖泛白。

身體緊繃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整個人突然就放鬆了下來,“不過就診了一次脈,就能知道這些信息,真不愧是頗具名氣的小神醫,名副其實。”

“相信你並不是衝着我來的吧,醫毒雙絕?”

“準確來說是衝着你兩人來的。”

“其實這些病不完全是診出來的,而是看出來的。”少女的眼神落在他的雙腿上。

靖王只覺得今天的月光曬得格外不爽。

收起了神色,他的手搭上了毫無知覺的雙腿,“我尋遍了天下名醫,幾乎無人能治,這些年來,小神醫名聲鵲起,醫毒雙絕也出沒在小神醫身邊,你們二人是我最後的希望,若是連你們二人都束手無策……”

靖王雖是笑着,但笑容裡充滿了苦澀,也帶了一絲迷茫。

楚楚擡頭看着月光,“今日只是診了脈像,待明天再用金針探查一次,我才能給出確切的結果,大夫也是常人,能一遍一不能一那也是你自己的命。

我剛剛也跟黎蔚討論過了,你也說過我們二人是你最後的希望,相信東臨醫毒雙絕的名頭,你也不會是才聽說。”

靖王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就笑了,“楚姑娘的聰慧,倒是出我所料,能認識你這樣的女子我很高興。”

她剛剛說,東臨醫毒雙絕。

這句話裡的意思就是在說,他

她知道他並非是東陵人。

“我也是在猜測而已。”楚楚笑。

“一猜就中,很是不簡單”

“南召靖王顧沉,不良於行,此次前往各國尋醫,剛到東林邊界邊遭遇刺殺。”楚楚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明明應該在邊境九死一生的人,爲何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千里之外的東泉村?”

身份已經被識破了,顧沉也不再瞞着了,“邊關那個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從我開始啓程前往東陵,他就成了我。”

“那你以爲你的替身現在是死還是活?”

“死的可能性比較大吧,坐着輪椅還能怎麼跑?”

楚楚沉默。

在這些上位者的眼裡,他人的命,什麼都不是,皆是草芥。

從他們嘴裡說出一個人的死亡總是不痛不癢,引不起半點波瀾。

“夜已經深了,公子若是無事還是早些回房歇着吧,月色哪裡都一樣,沒什麼好看的”

“我看你這院子挺不錯的,要不你在這裡給我弄個房間,我直接在這裡歇息就得了。”

楚楚站起身來,“將靖王現身楚家的事情傳到京城,要蕭景瑜跟小師弟他們過來逮誰人,這個時間看好他,不要讓他離開楚家一步。”

顧沉坐在輪椅上,看着少女回房的背影。

在原地愣了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然後突然就笑了。

果然有傳聞中所說的那般。

與此同時,京城

蕭景瑜正在趕往碼頭的路上

是他疏忽大意了,既然那南召王爺是前來尋醫的,此前他也經歷過幾次刺殺,那麼這一次經歷刺殺之後,失蹤難免不是他自己搞的鬼,他竟然敢這樣做,就已經想好了退路,怕是故意安排這一出好脫身,前往東泉村

畢竟鼎鼎有名醫毒雙絕就出沒在東泉村。

想到這裡,蕭景瑜的臉色尤爲難看。

第二日用過早飯,楚楚和黎蔚就開始準備爲顧沉行鍼。

黎蔚將楚楚小診室的門窗緊閉,密不透風,爲了光線更亮他還在周圍點上了幾盞照明用的小燈籠。

將金針等用具準備好,楚楚示意黎蔚將顧沉的衣服脫掉。

卻被顧沉給制止了,他深吸一口氣,“我自己來。”

他雖然腿不能走,但是還沒有累到連衣服都不能穿的地步。

黎蔚朝他翻了一個大白眼,直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就站在牀前看着他,看他脫衣服。

顧沉的臉皮雖厚,心裡也忍不住想要罵娘

這兩個人都在牀邊抱着手,看他換衣服。

可真是夠變態的。

他咬了咬牙,幾下就將身上的外袍脫掉,直挺挺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猶如死屍一般。

破罐子破摔了。

黎蔚在旁邊看着,由楚楚行鍼。

金針走遍男子的周身穴位,看着針頭顫動的幅度,楚楚跟黎蔚皆是面無表情。

只是楚楚的眉頭慢慢皺起。

黎蔚看向楚楚,眼中閃過興奮。

感覺又可以偷學到一招了。

“我覺得我現在的形象就跟案板上的豬肉相差無幾。”顧沉苦中作樂的自嘲道。

“那肯定的,這豬肉多少錢一斤呀?”黎蔚開口。

楚楚:“……”

顧沉:“……”

過了好半晌,楚楚將將金針收回,朝黎蔚使了個眼色,黎蔚立刻會意,走上前去動手脫去顧沉身上僅剩的一件內襯。

這一次顧沉終於繃不住了,他伸手緊緊握住黎蔚的手腕,臉色陰沉了下去,“楚姑娘適可而止,若你二人醫術不精,不治也罷。”

楚楚擡頭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動也不動,“你來找我們,而且首先要求的不是黎蔚來醫治你,不僅僅因爲我是你的最後一絲希望,那是因爲我是女子,不是嗎?”

黎蔚有些茫然。

這是搞性別歧視?

顧沉渾身一陣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楚,眼裡閃過一絲危險,“你……”

黎蔚想要即將楚楚擋在身後。

卻被楚楚制止住了,他看着顧沉,“你想要殺我滅口嗎?”楚楚淡然自若,不將顧沉的反應看在眼裡,“你是患者,我尊重你的意思,若是你真的不想醫那便不醫,我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顧沉緊緊的盯着楚楚,將楚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輕聲問道。

“就在昨日。”

“所以我這是自己暴露了?”

“你大概不知道女大夫比男大夫在某些方面要細膩敏感一些。”

“治吧,都走到了這一步,治不治你也都知道了,我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我可以當做不知道。”

“但是你已經知道了。”

“那你會不會殺我滅口?”

“……不會!”

黎蔚:“!”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啊喂。

不瞭解二人在說什麼,但是好像是一件大事,黎蔚只能在一旁好生看着,連眼睛都不帶眨的,生怕錯過了什麼,也怕顧沉一個激動,朝楚楚出手。

卻突然感覺渾身一冷,就見黎蔚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黎蔚:“……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沉收回了視線,黎蔚也鬆了一口氣。

這傢伙不知道是個什麼身份。

眼神裡的冷意,跟蕭景瑜那個傢伙一模一樣。

他看着他的時候,他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不過,他一定要留下來看的!

雖然他到現在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將視線從黎蔚身上收回,顧沉嘆了一口氣,傳說中的醫毒雙絕,竟然是個傻的。

在看向楚楚的時候,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團紅雲,有些彆扭,跟剛剛看黎蔚完全不同,“那你快點,不穿衣服我冷!”

楚楚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現在已經入秋了白日裡的溫度,便是不穿衣服也不會得風寒。”

顧沉啞口無言。

楚楚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在黎蔚的協助下,將顧沉輕輕的翻了個身。

視線順着背脊往下看,在背脊骨的某一處,伸手按了下去。

“這裡怎麼樣?痛嗎?”

顧辰搖頭,“沒有任何感覺。”

黎蔚也伸手按了一下,驚呼出聲,“你這裡少了一節骨頭!”

顧沉雙手驟然的抓住身下的牀單,青筋暴起,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楚楚跟黎蔚。

“或許是因爲你的下半身全無知覺,所以並沒有察覺體內的殘缺。”楚楚開口,“而且從外觀上來看,這裡沒有傷痕。”

黎蔚看了看那少了一節脊椎骨的地方,又看了看顧晨的腿,“看來取走了骨頭的人醫術極爲高明。”

原來剛纔楚楚他們說的是這個。

他可算是明白了。

顧沉的臉色已經蒼白了,“這就是我雙腿不能行走的原因?”

楚楚點點頭。

之後的時間裡,顧沉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任由黎蔚他穿好衣服,讓楚楚跟黎蔚準備出房門時,纔開口道,“兩位神醫,少了一些骨頭還能醫嗎?”

黎蔚看向楚楚,這個他可沒有把握,但是楚楚一定行。

“有點難度,可以一試。”

黎蔚眼睛一亮,楚楚說的可以一試,對於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就像先前那個開顱手術。

“兩位神醫的這個恩情我記下來了。”

“別別別你別記,以後只要不要嚇我就成。”黎蔚趕忙出聲。

楚楚:“……”

顧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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