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離去之後的事,雲崢諸人一無所知。即使後來兩河鎮上的宮家大火,燒了兩天兩夜也熄滅,對於他們來說,也只是身後山頭上冒出的絲絲黑煙。
“下方的城市,是嘉林縣,便是白龍幫的地盤。據這上面說,這白龍幫亦正亦邪,行事但憑利益,不問黑白,確實不好惹啊!”雲崢沉聲說道,把手裡的玉簡交給衆人傳下去。
“看這上面的說法,說這白龍幫還有許多黑幕,有許多失蹤的修士就與他們有關。說是會抓女修士做爐鼎,男修士做藥人,挖礦。啊呸!”寧興邦吐了一口吐沫,嫌惡地道:“還會抓男修賣給魔門做男寵!我呸,這什麼東西?惡不噁心?”
一旁的陳永志吃吃的笑着,“那寧師弟可要小心,你這麼英俊瀟灑,可別被人給擄走了,到時候我們可去哪裡找你去呀?”
寧興邦臉都黑了,連聲怒道:“呸呸呸,你才被人擄去了呢,給個又老又醜的老頭做男寵。”
衆人都被逗笑了,雲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打斷他們的爭吵,“好了,說正經的呢!再說了,這裡還有諸位師妹,你們也悠着點兒!”
兩人臉上一熱,趕忙住嘴。
端木紫等人抿着嘴偷偷笑着。
“好了!既然大家知道了,那這一路上,就要小心一些。第一,千萬不要落單了。尤其是你們幾個。”他指了指端木幾人。駱玉茹不滿地道:“幹嘛光指我們啊!他們的修爲還不如我們呢?”
“這個不單單是修爲的問題!”雲崢嚴肅地道:“江湖險惡,許多鬼魅魍魎的伎倆,實在讓人防不勝防。不要說我們只是築基修士,便是真人真君,被人算計隕落的事情,難道還聽的少嗎?”
諸人都沉思起來。雲崢繼續道:“第二,不要好奇,不要多管閒事,有些人看着可憐,可誰知道是不是跟別人是一夥的!”
“總而言之,低調低調再低調。等出了海,我們就自由了!”雲崢低聲說道。
“是,掌門師兄!”諸人都齊聲應道。
一幫人雖然沒有架過船,可他們修爲俱厚,神識過人,前方什麼水域暗礁,一早便能發現。便是有什麼險情,也可輕鬆應對。這數百里的水路,居然給他們安安全全的便闖了過來。
“哈哈,看來,若是沒飯吃了,來撐個船也能混些飯吃。”寧興邦笑着說道。
前方水面漸寬,一座繁華的城市,出現在右岸上。
幾人本想直接划船越城而過,結果還未等靠近,便聽到有人高聲喊道:“停船靠岸!”
雲崢示意將船靠上碼頭,還未停穩,就有幾人跳上船來。領頭的那人是個黑大漢,修爲不高,也不過練氣五六層,面對陳永志這樣的築基修士,也不過是微微一曬,也無再多的吃驚之色。
“這是兩河鎮鬼老三的船!他人呢?怎麼是你們自己開船過來?”。他斜瞄了陳永志一眼,又看了看端木諸女,大刺刺的問道。
“哦!這事啊!”陳永志笑着道:“我們不喜與外人同坐,便直接買了那小子的船。乾淨利索不是!”
“好了,上去把稅錢交了,拿了憑證,纔可以繼續出行。”黑大漢叫道。看着端木幾人,抹了抹鼻子,笑着說道:“大熱天的,還遮着這東西做什麼?”說罷便要伸手。
雲崢並指一彈。他頓覺手腕一麻,疼癢難當,“哎呦,你敢暗算我?”他怒道。
“我們不想惹事!不過你要是以爲我們就好欺負,那你就錯了!”雲崢冷冷地道:“一個練氣渣渣,也敢胡亂伸手,你們當家的就這樣教你們的?”
黑大漢吃了一驚,誠惶誠恐地道:“您認識我們當家的?”
“不認識!”雲崢撇了他一眼,“不過你要是再囉哩囉嗦的,我不介意去認識認識他!”
“好好好,你厲害!”黑大漢捂着手腕,躍上岸去。“記得交稅。”臨走還不忘喊一聲。
陳永志笑着道:“掌門師兄先前還說要低調,可卻是第一個忍不住的,哈哈!”
端木紫幾人也是咯咯笑着。
“好啦,走,咱們三去把稅錢繳了,你們就留在船上,當心一些。”雲崢吩咐道。然後帶着陳永志,管玉函上了岸,問過岸上的人,便向着交稅錢的地方走去。
那黑大漢正低着頭,聽着上面黃衣人的訓斥。“知道是築基修士,還要去招惹,打斷手也是活該!再說人家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依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能活着回來?”
“趕緊給我滾出去幹活!”黃衣人一看這挫貨就生氣。要不是自家的夫人再三再四的說,纔不會讓這個渾人幹這個活呢。
“姐夫,不是,你聽我說,這羣人裡面可是有幾個女修,雖然遮着面紗,可看身材,絕對是美人哦!”黑大漢嘿嘿一笑。
“那又如何?天下美人多了去了,有的人可以得罪,有些人不能得罪。你怎麼知道他們後面有沒有人?”黃衣人依然呵斥着。
“咳,姐夫,沒有三分把握,我敢跟你說這事嗎?”黑大漢嬉笑着道:“那幾人的口音,根本就不是咱們這邊的。況且看他們的裝扮,很有可能是從山那邊過來的。”他向着西方指了一下。“是景國人,那有什麼要緊?那邊的窮鄉僻壤,能出什麼厲害的人物?”
“哼哼哼,你也別小瞧了天下英雄!”黃衣人冷冷一笑,“雖然景國各派都不怎麼樣,可是人家收拾你這麼個渣渣,也是輕而易舉的。我警告你,別亂動什麼鬼心思。不然,被人弄死了,就算把那些人都殺了,又怎麼樣?”
黑大漢笑着道:“還是姐夫疼我!我曉得了!一定不招惹他們就是!不過姐夫,你要是拿下那幾個人,可得給我留一個。你看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沒個着落呢?”
“哼!你少跑幾趟和合樓,就什麼都有了!”黃衣人懶得理他,揮手讓他走。黑大漢也不以爲意,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來,一搖二晃的出了門。
攆走那渾人,黃衣人倒是踟躕起來。若是真有絕色女修,送給風龍長老的話,說不得自己還可以再升一級。這小城裡,待了快二十年了,什麼時候到頭啊!
一時有了計較,便喚了人來,附耳說了幾句。
雲崢三人來到碼頭上,走過長街,來到關卡。前面倒是還有些人在排隊,三人也着急不來,靜靜的排在隊尾。
一刻鐘後,就輪到三人。
“客貨兩用,載人二十,關銀一百!”裡面那人拿出一張黑籤,看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說道。
雲崢身上倒是還有些散碎銀兩,正要掏,一旁的管玉函已經丟出一張銀票來。
“這個是景國的,不能再這裡通用,需要到錢莊裡兌換才行。”那人撇了一眼,冷冷地丟了回來。
管玉函尷尬的笑了笑。雲崢把五腚銀子地上去。那人懶懶地收了,在關防上蓋了印章。“下一位!”
三人出了門,雲崢悄聲道:“趕緊走,這裡不可久留!”
陳永志與管玉函有些不明就裡,不過雲崢怎麼說,他們就怎麼辦就是。三人腳下暗暗發力,似慢實快,很快便回到船上。
“趕緊走!”雲崢沉聲說道。
寧興邦也不打話,趕緊將船撐到河心,開始向着下游行去。這裡河面雖寬,可船隻也不少,一時之間,很難穿出去。
雲崢便暗暗發力,將周圍的船隻逼開,騰開一條水路。那些船隻不由自主的蕩了開去,難免與別的船磕磕碰碰。一時之間,河上罵聲一片。
烏篷船從碼頭擠出來,雲崢便下令全速前進。
端木紫看雲崢一臉肅然,以爲他剛纔遇到什麼事情了,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雲崢吐了一口氣,淡淡地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不宜久留!”。話音剛落,便見數騎自城裡追出,一人大喝道:“船上的人聽着,趕緊停船!”
諸人都是一驚,齊齊站了起來。
“不理他,趕緊走!”雲崢冷聲喝道。腳下靈力暗催,船立刻如離弦之箭一般,在水面上疾馳起來。後面的雁翎般的水紋遠遠劃開,整個船,便似在水面上飛出。
一旁經行的船隻都嚇了一跳,遠遠都避開,卻又在嘖嘖驚歎這船的速度。
“掌門師兄,出了什麼事?”駱玉茹也詫異的問道,跟着看了看跟着一起去的陳管二人。
兩人齊齊搖頭。
駱玉茹眉頭緊皺,“沒事這是怎麼回事?肯定是有你們沒有留意的事情發生?”
那些人的寶馬良駒,哪裡比得上雲崢催動的船速,兼之岸上行人車馬的阻礙,追了五六裡,便看不見船的影子。幾人嘆了口氣,前面那人悻悻的罵了一句,丟出一道傳音符。
不多時,一道黃光自城裡飛起,向南追將出去。
直待看不見嘉林縣城,雲崢才道:“走,上岸!”
諸人棄船登岸。雲崢一掌擊穿船底,那船便飛速的沉了下去。
剛隱入一旁的叢林裡,雲崢手指連彈,一人打開一張斂氣符,將衆人的氣息隱蔽。
空中一道流光唰地便劃了過去。
“真有人追來了?”諸人心裡吃了一驚,不由得看向雲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