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在兩河鎮上確實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光這個宅子,便佔地數十傾。屋舍毗鱗櫛比,不知有多少間。
一路有人躬身行禮問安。宮廷盛眼都不擡,徑直領着衆人向着裡院行去。
在後院裡,一道小溪匯入一片小湖裡。周圍修竹茂林,遍植奇花異草,樓臺花榭,盡數掩映在綠樹之間。
宮廷盛請衆人坐下,吩咐下人去預備宴席。
不一會兒各色佳餚如流水般遞了上來,宮廷盛笑着道:“窮鄉僻壤,沒什麼可以招待的,粗茶淡飯,還請不要介意!”
酒菜俱佳,可雲崢的心思不在這上面。所謂無事獻殷勤,必然沒有好事!不過以他煉丹大師的能力,可以感知道,這些酒菜並沒有什麼問題。
“多謝宮公子盛情!”雲崢笑着說道。
衆人一一入座,剛要開始,忽然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有貴客到,宮小子你也不叫我來,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啊?哈哈哈哈!”
雲崢眉頭一皺。月洞門,一個穿的異常鮮豔的青年人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長臉寡眉,長的實在很有特點。
走進來後,他咧嘴一笑,對着宮廷盛笑着道:“這些朋友可是眼生的緊啊!廷盛,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嗎?”
“世子我來給你介紹!”宮廷盛笑着站了起來,結果手一伸,有些尷尬了,他還不知道雲崢等人怎麼稱呼呢?
雲崢淡淡一笑,“萍水相逢,相見何必曾相識!”
“說的好!”山陽派世子拍了拍手笑着道。“不過話是如此,似這幾位美人,若不能一窺芳容,一聞芳名,豈不可惜?”。
雲崢頓時心中火起。原來這就是一個色鬼!與這樣的人爲伍,簡直是一種恥辱。
“世子請自重!”雲崢一邊冷冷地說道,一邊給諸人行眼色,讓他們不要衝動。
“吆嗬!”山陽世子冷笑着道:“在這片地方,還沒有人不給我面子呢!廷盛,告訴他們,我是誰?”
宮廷盛趕忙奉承地笑着,對雲崢等人道:“這位就是山陽派餘人傑世子,山陽派餘掌門之子。”
“山陽派啊!”駱玉茹呵呵一笑,跟着不屑一顧地道:“沒聽過!”
寧興邦等人俱是一笑。餘人傑臉色一黑,收起一臉嬉笑,冷冷地道:“你們居然敢藐視我?”
宮廷盛也冷喝道:“還不趕緊給世子道歉?”
雲崢長袖一拂,冷冷地道:“抱歉,告辭了!”說罷,轉身欲走。
“呵呵!”餘人傑冷笑着道:“想走,晚了!”將酒杯往地上一擲,“噹啷”一聲響過後,從花園四面,跳出數十條人影來。
雲崢都忍不住想笑,什麼情況,還玩這個把戲!難道就憑這六個築基初中期修士,就想攔住自己一行人?笑話!
“宮大公子,你現在要是讓這些人退下,咱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雲崢耐心的說道。
宮廷盛還未說話,餘人傑便怒道:“廢什麼話,通通拿下,男的送到廢了修爲,丟進礦裡做苦工,女的嘛,嘿嘿嘿嘿,先讓爺看看,是不是真有你說的那麼美!嘿嘿嘿嘿!”他一陣淫笑,驀然出手,想要扯下駱玉茹的面巾來。
駱玉茹早就滿腔怒火,本來還在勉強忍耐,想不到這死色鬼倒先動手動腳起來。一個旋身,跟着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肋下。
餘人傑一聲慘叫,頓時飛出數丈之外,嘴裡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駱玉茹這一腳含怒踢出,勁力十足,餘人傑肋下已經斷了四五根肋骨,痛入心扉,慘叫不已。
旁邊的老者上前摸了一把,寒着臉道:“小妮子好狠的心啊!”
駱玉茹怒道:“無恥之徒,恬不知恥!”
“都給我拿下!”老者一揮手,讓周圍那些人上。
駱玉茹更不客氣,靈劍咻地飛出,徑自向着已經衝到她面前的一人刺去。
那人出其不意,在萬分緊急之刻身子一旋,躲開這一劍,不過倉促之間,還是給駱玉茹在胸腹之間劃出長長一條口子。
“不好,她是築基修士!”那人捂着傷口,駭然叫道。
“動手!”陳永志一聲高喊,持劍向着那個老者逼去。他看的出來,這幾個築基修士裡,也就這個老者修爲最高,跟自己旗鼓相當。
山陽派雖然人多勢衆,可哪裡會是雲崢等人的對手。在陳永志還在與那老者乒乒乓乓打個不停的時候,其餘哪些人,早就被雲崢等人一一制服。擦身之際,雲崢一道指風射出,正中那老者腦後玉枕穴。
這一股指風並不強,只是讓那老者微微眩暈了一下。陳永志抓住機會,一劍挑開那人靈劍,伸手進去,掐住他的胸前大穴。靈元一催,頓時封住他的諸大經脈。
宮廷盛被寧興邦踩在腳下,冷冷地長劍就擱在他臉旁,嚇得他臉色煞白,不停的哆嗦。
駱玉茹指着餘人傑道:“這個人渣,殺了算了!”
餘人傑嚇得都要尿了,哭喪着臉道:“別,別殺我!”。雲崢也不贊成殺人,自己等人現在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了。山陽派既然稱派,想來派裡會有金丹真人。若是殺了這個草包,卻引出真人,實在不值當。
“陳師兄,你拿他進去,好好問一下這裡的情形!”雲崢說道。
陳永志會意,上前拎了那餘人傑便進了一邊的水榭。“老實點,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餘人傑哪裡還敢有二話,趕忙搗蒜一般的點着頭。地上癱着的老者大聲道:“你們別傷着世子,有什麼話可以問我。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雲崢冷冷一笑,看着他道:“你以爲你逃的掉嗎?”從地上把他拎起來,丟在一旁的石凳子上。“若說他有八分惡,你就有十分。要不是有你們這般子人在後面撐着,就憑他一個練氣後期的渣渣,敢這麼囂張嗎?這是我們還有些手段,要是平常人,只怕現在也活不了幾個了吧!”
“是是是,都是我們的錯!”老者趕忙認錯。他在山陽派裡呆了這些年,早已經忘記了築基修士的尊嚴。年紀老大,修爲已經不能再進一步,只能多撈點資源,留給子孫後代。這也是他願意跟在這個草包世子身後的原因了。
“不知閣下是何許人?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爲,想來也是名門之後。說不定與老祖他們也有關係。你們可千萬不要傷了世子,纔不會傷了大家的和氣!”老者陪着笑臉,跟雲崢慢慢說着情。
駱玉茹冷哼着道:“我們與你們山陽派沒有交情!哼,有這般子弟,這山陽派縱好也有限的緊。”
老者聽着不樂意了,微怒道:“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山陽派,可是魏國六大派之一。派中三位老祖,修爲皆深不可測,我們這位世子,便是餘老祖的後人,平日裡最得老祖喜歡了。”
“哈哈!”駱玉茹笑了起來,“你們老祖居然就喜歡這麼個紈絝惡霸,看來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好了,閒話不說了!”雲崢截住他們,對着老者說道:“你把魏國這邊的情形給我們說說,只要跟那個傢伙說的沒什麼出入,我就放了你們。”
“好好好,老夫都說,都說。”不過是些常識性的東西,老者頓時放下心來。
“魏國一共十七郡,共有一門六派,長慶門,白衣堂,流花湖,山陽派,朝陽幫,白龍幫,摘星樓。我們山陽派,主要就在雲華山下這一帶。朝陽幫則盤踞在各大城市裡,產業頗巨。白龍幫佔據各處水路交通,各處行幫碼頭,都有他們的人。其他白衣堂,摘星樓,流花湖等派,平常不怎麼入世的。”
長慶門雲崢是知道的,也屬於真意宗之下,跟無鋒門相差不多。魏國景國,都是南疆小國,若是其他大的帝國,其境內便有一宗數門。還有九州中間的精絕古城,裡面的丹器符陣法五塔之地,更不知道有多麼繁華昌盛了。
過了一會,陳永志也走了出來,跟雲崢悄悄傳音。瞭解到的東西,與雲崢也差不了太多。不過陳永志更多了一塊玉簡,“這是那小子的老祖給複製的,是這周圍三國諸派的勢力分佈圖。那老祖也是爲這混小子操碎了心了,就怕他一不小心出圈了,給人搞死。”他笑着說道,把玉簡丟給雲崢。
雲崢微微一笑,接了過來。
陳永志湊過來問道:“那這些人怎麼辦?要不要……”說着比劃了個下切的動作。老者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嚇得出了一聲冷汗。
雲崢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沒必要妄造殺孽。封了他們的靈力,咱們先走吧!”
陳永志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雲崢既然說了,他也只能領命。將那些人重重地封了經絡,狠狠地道:“三天後自然經脈自開,便宜你們了!”
除了不傷他們性命,雲崢在其他方面卻沒有留手,將他們身上的東西都劃拉的乾乾淨淨。便是這宮家,也沒有放過。
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從宮家出來,直接來到碼頭,放舟南下。
待雲崢等人離開,餘人傑等人才鬆了口氣。只是全身不能動彈,等着束縛自開的那一刻。
忽然他覺得眼前一黑,擡眼一看,頓時嚇得亡魂大冒。
“饒,饒命!”他想叫,卻叫不出來。跟着,一柄長劍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