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見諸人都贊同自己的意見,心裡也覺得輕鬆起來。這些人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總的來說,還是極好溝通的。畢竟年輕,對世事沒有太大的成見。
門上傳來駁啄之聲,諸人都笑了一下,“師妹她們來了!”
門開處,端木等人走了進來。水清淺眼波一轉,略帶責備地道:“好啊!你們偷偷躲起來談事情,也不叫我們!難道是看不起我們姐妹麼?”
幾位女子都不高興的看着衆人。
大家趕緊道:“哪裡哪裡!師妹請坐。”。雲崢笑着道:“這不是想讓你們休息一下,纔沒有喊你們。好了,以後不會再犯了。”
衆女才轉嗔爲喜,“要記得纔好!”。駱玉茹道:“你們剛纔談什麼了?”
客棧里人多眼雜,先前大家說話,雲崢已經佈下隔音陣。
把剛纔議定的事情跟她們一說。水清淺嘆了口氣道:“似乎也只有如此了!雲師兄說的不錯,咱們確實離景國太近,不但要提防點蒼等三派,無鋒門等各派也不能掉以輕心。若說這次的事情裡沒有無鋒門插手,我是不信的。不說別的,殷在野若是沒有無鋒門撐腰,怎麼敢暗算李真人?哼哼,他死在烈焰峰也是他的造化。不然,我定讓他生不如死!”她越說越恨,最後忍不住伏在端木紫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被她一哭,大家也不由得心裡發酸。駱玉茹道:“哭什麼?日後爲他們抱了這仇纔是正經。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樣悄無聲息的離開?咱們今天進來這裡,看見的人實在不少,難免消息會泄露出去。”
“對,咱們是該好好策劃一下。”管玉函也說道。
正當衆人合計之際,忽然門上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雲崢輕噓一聲,手中幻靈符丟出,頓時掩蓋住房裡的衆人。
門啓處,掌櫃的滿臉笑容的說道:“這位客官,有客找您,您看是否一見?”
雲崢並不想見外人,遂沉聲道:“我在這裡並無相識之人,便不見了吧!還是有勞掌櫃幫我回了吧!”說罷,便要將門關上。
這時,有人笑呵呵地道:“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哈哈哈哈!”說罷,便是一陣大笑。
雲崢冷冷地道:“抱歉,我與閣下並不認識。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對不住了!”說罷,便把房門一把拉上。
那人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吃了個閉門羹,拂然不悅,手裡摺扇忽地打開,搖了幾搖。悻悻的看了掌櫃一眼,慢慢踱下樓來。
掌櫃的一直陪着笑臉跟在後面。那人將摺扇搖了幾搖,忽地合上,在掌心敲了敲。“這些人什麼來路?”他忽然問道。
掌櫃的笑着道:“這小的哪裡知道?不過這些都是生人,第一次在咱們這裡出現,應該是外鄉人路過此地吧!”
“到底是什麼來路?我看這小子也有修爲在身,怕是出身不一般吶!”那人自言自語地道。
顧着那人走遠,雲崢合上窗戶。“看來,此地不易久留!”他說道:“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專門過來打探消息的!”
“怕什麼?”駱玉茹眉毛一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練氣八層的傢伙,還怕了他不成。”
“這個傢伙自然不足爲慮!”端木紫嘆了口氣,“就怕他後面還有人。說起來,咱們平日裡確實不大搭理外界的事情。這裡有些什麼門派世家,咱們一點也不知道!”
“咱們流雲派在景國最西,這裡不但在東方,還在魏國,平常裡誰注意這個?”駱玉茹說道。“不過誰要是以爲咱們是軟柿子,我定要崩了他的牙!”
“駱師妹真正豪爽大氣,巾幗不讓鬚眉啊!”諸位師兄弟都笑了起來。
這一夜倒也無事,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前往碼頭,準備搭船順河而下。雲崢已經瞭解過了,沿河而下,這條水路會直接進入南滄江。可以的話,便沿江東行,直入大海。
第一艘渡船剛剛開始迎客,一見雲崢等人,船老大欣喜不已。這些人上來後,便可以直接出發了。
諸人也不必踩踏板,直接躍上船來。見他們個個身手敏捷,不禁喝了一聲彩。
船老大吆嗬一聲,“開船!”。竹篙一點,船緩緩向着河心劃去。
雲崢等人相視一笑,依着艙窗坐下,船順着水流開始向着下游行去。
忽地岸上涌出一堆人馬,看着船已經開動,頓時大聲喝道:“停船!”
船老大一驚,頓時撐槁穩住船身。衆人只覺船身一震,那些沒有修爲在身的差一點便栽了出去。
有幾人不悅地道:“老大,你搞什麼?好端端的怎麼停下來了?”
船老大苦笑着道:“那是宮家人,我敢不停嘛!”
雲崢擡頭一看,卻是昨天晚上那個紈絝子弟。腳下一頓,一股勁力發出,那支撐住渡船的竹篙,咔嚓一聲便斷了開來。
渡船頓時順着水流漂了起來。雲崢掌風一催,這船立時向鼓着風帆的快船一般,向着下游飛快衝了下去。
“好你個郝老大!你居然敢不聽你宮爺爺的話!你完了!你玩了!”。岸上的宮家大公子又驚又怒,扯着嗓子吼道。
郝老大嚇得撲騰一聲跪倒在甲板上,趕緊求饒道:“大公子,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我明明停下來了啊!”。說話間,那船已經流出數十丈遠。
一老者在宮大公子耳旁輕聲道:“這船上應該有高手!這船已經不在郝老大手上了!”
“那師叔能不能幫忙把它攔下來!”宮大公子說道:“那上面的幾個美人,要是能留下來獻給大少,要多少好處沒有?”
老者想了想少門主的那個德性,不禁點了點頭。他雙手一擺,躍上半空,腳下光芒微動,轉眼便飛到渡船前面。對着渡船吐氣開聲,一掌拍出,口中喝道:“回去!”
雲崢也遙遙一掌拍出。“轟”的一聲,衆人都覺得腳下的渡船向下沉了幾分,跟着一輕又浮了上來。
老者身子微晃,被迎面而來的巨力給頂的退了數丈之地。他心裡一凌,冷聲喝道:“閣下何人?來我雙河鎮有何貴幹?”
雲崢朗聲說道:“我們只是過路之人,並無惡意。倒是閣下苦苦相逼,意欲何爲?”。
“宮家大公子素來喜歡交友,見諸位不凡,想要結交一番,閣下何吝一面?”老者浮在空中,大聲說道。
“愚兄弟們還有事務在身,不便久留,大公子的美意,我們心領了!”雲崢口中說着客氣話,依舊暗自催動靈元,推動渡船向前。
老者見他們居然絲毫不給面子,不禁心裡惱怒。又是一掌推出。這次他的掌風稍稍偏了一點,正好擊在船身的左側。
“轟隆”聲中,偌大的渡船咔嚓一聲裂成數片。船上的人俱是一聲驚叫,已有不少人落水。
雲崢大叫一聲,“救人!”便順手撈起身旁兩人,踏着河上的浮木,飛到岸上。
寧興邦等人也不甘落後,一人撈起一人,飛上岸來。諸人修爲皆不錯,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就連駱玉茹,也拖了兩人丟上岸來。
諸人踏水而出,落在岸上,一個個寒着臉,看着滿臉笑容走來的宮家大公子。
他摺扇一搖,笑嘻嘻地道:“看來這是天意了!不然怎麼這麼巧船就突然壞了?”。看着一旁哭天喊地的郝老大,喝了一聲道:“多大點事,你去宮家賬房,領二百兩銀子,夠你換條新船了。”
“謝大公子,謝大公子!”郝老大轉悲爲喜,連連磕頭道謝。
雲崢冷眼旁觀,看着他打發了船老大,笑吟吟地走上前來施禮。
雲崢略避開半個身子,不受他的禮。宮大公子也不生氣,笑吟吟地道:“山陽派外門弟**廷誠,見過道友!”
伸手不打笑臉人,雲崢淺淺回了一禮,淡淡地說道:“宮道友好!”
“這裡人來人往,不是說話之地!”宮廷盛笑着道:“還請到寒舍一敘。我們這小地方,難得有高人來此,若是過門而不入,兄弟我可要傷心的了!”
面對雲崢一行,明面上有四個築基修士的隊伍,這人還可以言笑晏晏,說明這宮家,實力要勝過自己等人表露出來的實力。雲崢心裡暗道。
陳永志便低聲道:“不能去!”,想來他也是想到這一點了!
雲崢點了點頭,對着宮廷盛道:“公子盛情,我們是感激不盡。不過我們確實有事,不便停留,還請公子見諒。”
“哎呀!只是這船沒了,可見這是天意啊!”宮廷盛笑着搖了搖扇子。
雲崢剛一指河畔的船隻,便見那些船家紛紛棄船,掛出歇業的牌子。宮廷盛得意地一笑,“看來真是不巧啊!他們似乎今天都有事。”
看來這宮家在這裡,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了。雲崢嘆了口氣道:“既如此,便打擾宮道友了。”
駱玉茹怒道:“師弟,不用理他,咱們走着去就行了!”
雲崢搖了搖頭。這宮公子不知道何意,執意要留下自己等人。若是硬闖,他自然是攔不住,可自己一行人的蹤跡,就徹底暴露了。算了,且隨他去,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有勞宮道友了!”雲崢微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