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醜了!”水晚秋羞澀的笑了笑,將靈桃整整齊齊的放到案上,自己先拿了一隻吃了起來。
貝齒輕啓,慢慢咬破靈桃那殷紅的表皮,一股甜香醇美的汁液便突入口腔。“呀!好甜!好好吃!”她驚喜的叫了出來。
男人們對於靈桃的興趣不大,一旁張立武手裡的烤肉已經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太香了!”朱子真讚道,看着吱吱滴着油脂的烤串,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
帶着一股辛辣焦香的烤肉的味道像長了翅膀一樣,自張立武的小院飛了出去。殷遠圖的院子離這邊不過隔了兩個院子而已,聞到這個味道,也不由得聳了聳鼻子嗅了一嗅。跟着暗自罵道:“不務正業!”說罷便回到室內,陣法全開,將這個氣息全然擋在外面。
張立武手法很快,不一會功夫,每個人都分到手數串。
“好吃!”雲崢笑着道:“這要是拿到坊市酒樓去,也能賣個好價錢!”
張立武興奮地道:“是吧?我也是這麼說的!不過卻讓我爹罵了個狗血噴頭!”。對於這手烤肉的技藝得了雲崢的誇讚,比人誇獎自己修爲深厚還高興,頓時將雲崢引爲平生第一知己。
“張峰主當然考慮的不一樣!”水晚秋笑着道:“要是給外人知道,烈焰峰少主還要去賣烤肉,還不以爲咱們流雲派揭不開鍋了?”說罷掩口輕笑起來。
說到這個,雲崢幾人也倒罷了,其餘三人卻齊齊嘆了口氣。
寧暉、邱宏,邵汀看着吃的開心的雲崢等人,心道:“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啊!”
張立武還不到四十歲,朱子真,水晚秋,雲崢還不到三十。尤其是雲崢,才二十歲,相對於二百歲的築基修士預期壽命來說,可不是少年嘛!
他們年紀要長一些,對於宗門的困境,看的更多。築基修士每年六千靈的份例,這幾年,宗門裡都沒辦法按時發放,總是要拖欠一段時日才能發下來。雖然這次雲崢爲流雲派爭取到七百萬的份額,可是要迅速轉化爲靈石,也沒有那麼快捷。
聽了三人這麼一說,雲崢不禁有些沉默。“怎麼宗門裡不是也有靈石礦洞嗎?怎麼會緊張到這個地步?”
“我看了掌門給的玉簡!”水晚秋皺着秀眉說道:“這些年來靈石礦洞的產量越來越差,到去年,只有三十餘萬靈石的產出,補益不大。”
“那我們此次出行,就先去靈石礦洞去看看吧!”雲崢想了想,便對着衆人說道。
“好的!那咱們即日便出發!”六人點點頭,正色說道。
次日清晨,七道流光便自流雲派飛出,直接往西南而去。
“靈石礦洞,便在西南一千六百里處,與點蒼派的地界相交。說起來這靈石礦洞,也是兩家共管的!”寧暉跟雲崢說道。
“那這個是怎麼算的?”雲崢奇道。
“一家開採一頭唄!以中間邊界爲界,不要挖到對方的地界就好了!”寧暉在出門前,已經研究過靈石礦洞的基本情況了。
“這裡的管事姓陳,據說是殷遠圖的表哥,築基六層的修爲。”一旁的張立武補充道。
“哦!”雲崢嗤之以鼻,心道難怪這裡一年不如一年了,被殷家人執掌,還能有個什麼好!
水晚秋看雲崢的神色,便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輕笑着道:“這裡每年都有監察來估量產量的,越來越少卻是實情,倒也不是人的問題。”
“是嗎?”雲崢還是有些不信。監察又怎麼樣?執法堂主都就差姓殷了,誰敢說這個監察就一定鐵面無私?
“知道你不信!”水晚秋白了他一眼,輕聲說道:“這位監察,是我家族叔,最是剛正不過了!”
“哦,失敬失敬!”雲崢趕忙拱手賠罪。
“好了!開玩笑的啦!”水晚秋輕笑着道,指了指前方,“看,那就是靈石礦洞了!”
前方羣山崢嶸,一道裂隙般的峽谷出現在眼前。在蒼茫蔥鬱的羣山裡,這片裸露着岩石的谷地顯得十分醒目。面對着絕壁的另一面稍微平緩的山坡上,依山築着幾座木屋,一片很小的廣場上,站着幾個人,向着這邊張望着。
看到雲崢等人的飛劍,幾道劍光沖天而起,向着這邊馳來。
當先一人身着褚色衣服,飛到離雲崢半里許,拱手道:“歡迎雲行走蒞臨!”
後方三人也齊齊微笑着拱手見禮。
雲崢等人趕忙落下劍光。雲崢笑着道:“豈敢豈敢,有勞陳執事了。我們來的唐突,希望沒有給陳執事添麻煩!”
“哪裡哪裡!雲行走真是太客氣了!”陳執事滿臉堆笑,“你們能來,那是我們的榮幸啊!可說是蓬蓽生輝!啊!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
一行人落下來,水晚秋走在後面,給她的族叔水千尋打了個眼色。水千尋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便跟着陳執事等人進去了。
雖然雲崢等人是臨時起意,但陳執事這邊還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提前準備了豐盛的宴席。
雲崢大略一掃,光是這桌宴席,就不下數百靈石了。
“陳執事真是太破費了!”雲崢嘆了口氣說道:“太奢侈了,實在不必如此!”。
陳執事笑着道:“雲行走能來咱們這窮鄉僻壤,咱們拿不出其他東西來,一頓飯還是要的。不然傳回谷裡去,還不讓人笑話我老陳啊!”
依雲崢的本意,自然是立刻開始工作爲好。不過既然人家已經準備好了,要是堅決不用,也不是處事之道。遂笑着落座,只說下次可不能再如此了。陳執事自然是滿口答應。
座中出了他們七人,陳執事還邀了幾位在這裡執守的築基修士一同相陪。杯籌交錯裡,這餐飯直用了兩個時辰,雲崢喝酒倒是無所謂,只是一直笑臉相迎,卻覺得臉都要僵了。最後還是以不勝酒力爲詞,才最終退席出來。
餘下的兩日,雲崢等人便各處走走,詢問靈石礦洞的日常。陳執事有時親自陪同,若不得分身之際,便讓吳執事來陪同。
吳執事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往往問三句答一句,不問則決不開口。相比於陳執事,雲崢倒喜歡吳執事跟着。
水晚秋這兩日也不得機會跟水千尋接觸,看他的樣子,這裡面很有一些問題存在。
這日飯後無事,幾人便到山澗旁看景。因爲不是正事,便婉拒了吳執事的陪同。
幾人坐在溪邊的大石上,張立武用神識掃了一下週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才嘆氣道:“整天都有人跟着,這是在防着我們啊!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對,這裡肯定有貓膩!”朱子真也說道。
寧暉等人互看一眼,無聲的笑了笑。對於這次出來,他們原本也沒有指望有什麼收穫。只是掌門讓他們過來,想來不過是爲了這位宗門行走的安全吧!那他們只要做好護衛工作即可,至於其他,便管不着了。
“這幾天叔叔不讓我與他聯繫!”水晚秋也道,“我覺得這裡的問題很大,肯定比我們想的更嚴重。”她一臉沉重的說道。水家也是流雲裡的世家之一,向來與許望亭掌門一系關係不錯。水千尋在這裡,也是有監督和均衡之意。不過現在看來,他的境況似乎也不好過。
“其實,想要真正瞭解情況!進一次礦洞就知道了!”雲崢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完,含笑說道。
寧暉當場就不樂意了。“雲長老,這礦洞裡危險重重,還是不要去了!”
邱宏與邵汀也是這個意見。他們私下也就這次的任務溝通過,覺得這就是掌門交給他們的一個任務。他們三人雖然是內門弟子,可年紀已經不小,修爲卻不過築基中期,這一世想要結丹,怕是沒什麼希望了。不過雲崢如此年輕,又被定爲宗門行走,這妥妥的就是許掌門想要提拔他的跡象啊!
所以,對於此次出行,他們並沒有別的什麼期望。只要平平安安的,另外讓雲崢可以記住他們,也就足矣。
日後雲崢若是可以接任掌門,或許更進一步,成爲金丹真人,那他們幾人,可就是雞犬升天了。
“對對!”邵汀連聲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雲長老有此心意自是好的,可也犯不着啊!”
“我也聽說,這礦洞裡經常會塌方,真的不大安全啊!”邱宏也道。
三人不贊成,朱子真有些猶豫。張立武倒是願意,“雲長老去哪,我便去哪!”
水晚秋微笑着道:“我去!”
“別!”邱宏等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水晚秋有些不高興了,“怎麼?我去不得嗎?”
三人臉顯難色,吱唔了一會,寧暉才道:“傳言這礦洞之類的地方,女人進去不好,說是會冒犯山神的!”
“有這個說法?”水晚秋有點不相信。雲崢也不想她進去,趕忙道:“這個我好像還真聽我五叔說過呢!不過以前一直以爲是世俗間的習俗,原來咱們這裡也興這個啊!”
“那,那好吧!”水晚秋悻悻地說道。
“好了,說一千道一萬,要想知道真相,就需要脫離陳執事的視線!”雲崢看了看六人,認真的說道:“我們既然來了,就不能只是單單走個過場。這樣,明天你們在明處吸引他們的注意,我自己進去看看。”
“不行!”張立武等人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