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怎麼回事?”馬志勇等人已經縱馬趕到,正好看到流沙河橋倒塌,對方的黑衣老者離去的一幕。
“馬志勇,你帶弟兄們回兩界關,把今天的事情彙報給李上人!”韓千影冷冷地說道。
“是,隊長!”馬志勇大聲應道,跟着有些疑惑地道:“隊長,那你呢?”
“小蝶被他們給擄走了!我去把人給追回來!”韓千影看着滾滾流沙河,冷聲道。
“隊長,我們跟你一起去!”馬志勇攔在韓千影前面道。
“不行,你們太慢了!跟不上的,我怕遲了小蝶會有意外!”韓千影沉聲說道。
“隊長,你不能一個人去!”冷小四等人紛紛說道:“讓我們也一起去吧!多少也能幫的上忙!”
“是啊!隊長!”其他人也紛紛嚷嚷着。
“隊長,就是你不讓我去,我也會偷偷過去的!”馬志勇沉聲說道。
韓千影看着眼前這些剛毅的漢子,不禁心中一暖,“好吧!那就留兩個人回去報信,其餘的人跟我來!”
“小四,墨鎧你們回去!”馬志勇對着冷小四說道。
“馬哥,我……!”冷小四有些不情願。
“這裡就你倆修爲最低!趕緊回去,把這裡的事說清楚了,說不定關內還會派人過來接應!”馬志勇鬚髮虯張,對着二人大聲說道。
“是,馬哥!”冷小四挺直腰身,大聲接令。“你們保重!”回頭對着墨鎧道:“黑子,咱們走!”說罷,便跨馬飛奔而去。
“我先過去,路上我會留標記,你們當心些!”韓千影吩咐一聲,踏劍而起,向着沙族小隊消失的方向追去。
“馬哥!咱們怎麼辦?”旁邊的人問道。
“把馬留下,不然目標太大,等我們過了河,立刻想辦法換裝,這樣纔好混進去!”馬志勇微一沉吟,很快便制定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這個好辦!”一旁的週轉說道。轉身便向市集跑去,不多時便回來了,“我摸了幾家沙族店鋪,找了幾十件衣服。馬哥,咱們走吧!”
二十餘人很快便渡過流沙河,消失在大漠深處。
半個月的某天下午,大隊的沙族軍隊出現在流沙河對岸。
沙柳鎮外面的集市上頓時雞飛狗跳,“快跑!沙蠻殺來了!”有人大聲叫道。
許多人還在愕然回望,機警些的已經跑回沙柳鎮。“快關寨門!放狼煙!”有人大聲喊道。
大門開始吱吱嘎嘎的關閉,外面的人才如夢初醒,哭喊着趕忙往鎮裡逃去。
沙族大軍開始驅馬下河,頓時流沙河上黑壓壓的一片,幾乎把河水都截斷了。不多時先鋒軍馬已經過了河,衝進集市裡。
沙柳鎮的寨門終於關閉,留在高牆外面的人哭聲震天。寨子裡在燒起狼煙之時,已經響起了急促的鐘聲,許多壯年男子拿起刀槍,紛紛跑上寨牆準備迎戰。
關外民風強悍,不然也難以在這邊關之上紮下腳跟。不過從寨牆上看下去,便是最大膽的漢子,也不禁兩股戰戰,心驚膽顫。
這邊黑壓壓的軍士已經直抵城下,那邊還在不停的渡河而來。當頭的那人冷冷地看了看寨牆上的人們,冷哼一聲,便扭開頭去。
“目標,兩界關!出發!”
看着下方的軍隊呼啦啦的向東行去,幾乎所有在寨牆上的人都癱倒在地。
“娘啊!這是要開戰了嗎?”有人喃喃地說道:“已經幾百年沒有打過戰了,這是怎麼了?”
“就是,平常也不過是有小股的沙匪不時地過來打劫一番,這樣大規模的軍隊,真是幾十年都沒見過了!”有老者嘆道。
“還好,沒有攻打咱們!”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有人忽然想起外面還有人。“趕緊把張麻子他們放進來吧!”
衆人往下一看,都沉默起來。剛纔事態緊急,有數十人沒來得及返回被擋在鎮外。現在下方一片狼藉,數十人橫陳在血泊裡,已經身首異處了。
“老天爺啊!”牆上的人一聲悲切的哭喊,跪倒塵埃。
百餘里路程在漠馬的奔馳下,不過就是一個時辰的事情!沙柳鎮的烽煙經過幾個鎮子的傳遞,已經到達兩界關。
這裡是兩界山口第一關,一道十餘里的高牆連着一道雄關矗立在左右兩山之間。天都山脈在遠古時代,便被至高尊者設下禁空法陣與警戒法陣。無論是靈器法寶還是高級修士,都無法輕易越過天都山脈。兩界關是西方沙族進入中洲的僅有的三條路徑中最方便快捷的一條。
第一關看似高大雄偉,但防線太長,能擋住普通軍士,對於可以御劍飛行和凌空虛渡的金丹真人來說,卻不是什麼難題。
聽聞沙族來襲,城牆上已經佈滿軍士。景國於此駐守的大將常洛將軍手按長劍,扶着碟牆向下看去。只見下方黑壓壓的布着十個千人方陣,中間一面黑旗飄揚,上書“靖州使郎”。
“是靖州侯的軍隊!”常洛對一旁的無鋒門兩界關值守穆圖說道。穆圖臉色沉重,前些天第九小隊的人曾報告過一件事。韓千影居然帶着一小隊深入流沙河西,他就覺得不妥。幾番發傳音符讓她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接還是沒收到,一直沒有音信。
“對面可是常將軍?”一騎自萬人中突出,一身黑袍,於陣前喊道。
“閣下何人?”常洛提聲喝道:“我景國與你靖州,已經百年沒有戰事。你這番公然陳兵兩界關,可是要挑起戰事。我人族不愛戰,卻也絕不怯戰!”
“常將軍!戰或不戰,不在我,卻在你啊!”郎雄大聲道:“我家郎正少主,前些時候到河東遊玩,至今未還,據說是被你們的人拿了!交出郎正少主,我們轉身就走。”
“郎正?”常洛怔了一下,看了穆圖一眼。穆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此事。
“本將軍不曾聽聞此事!怕是誤傳吧!郎將軍還是先調查清楚了再說吧!”常洛大聲回道。
“常將軍若是執意不肯交人,那本人也無可奈何,只能自己去關內去找了!”郎雄也無心與他周旋,直截了當的道:“日落之前,若是你們不肯交人,那便兵戎相見吧!”說罷,調轉黑馬,反身隱入軍陣之中。
“穆上人,這該如何是好?”常洛有些不安,語氣也略顯焦躁。“到底是誰抓了人家的人,趕緊交出去便好了!也免得生靈塗炭啊!”這話雖然是自言自語,但穆圖知道,這是說給自己聽的。
穆圖有些惱火,一個王國邊關守將,都敢這般跟自己說話了。心下不喜,說話也冷了起來。“常將軍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沒有讓任何人去抓什麼郎正!也沒有任何人送到我手裡來!”
“可我聽說,第九小隊失蹤了?”常洛試探着問道。
“哼!”穆圖怒道:“說來也是,我應該找他們要人才對!第九小隊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失蹤呢?一會,常將軍可要待本人問一問纔好!”說罷長袖一甩,走下城去。
常洛看着城下的黑色營盤,心裡有些發虛。城裡雖然也有兵將,卻不過三千之數。多年來邊關和平,許多人連血都沒有見過,指望他們擋住城下這萬人大軍,那是做夢。且對方軍中,也不知有多少修士?自己這裡除了自己外,還有六名築基,百餘位練氣後期。若說實力,還是數諸派巡邏小隊。
巡邏小隊一共二十支,除卻失蹤的第九小隊,在外巡邏未歸的第七小隊,其他人都在關城之內。十八位築基修士,近四百個練氣後期,這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唉!先前不該壓不住火氣,去得罪穆圖。常洛有些後悔,不過現在讓他去賠禮道歉卻是不能。或許,靖侯軍多半是在虛張聲勢罷了!一會,還會過來談判的。
不過雖然心裡這樣想着,常洛還是吩咐下去,讓人做好戰鬥準備,把軍械都搬到城上來。
小心無大錯嘛!他想到。
陽光慢慢西斜,城上城下一片寂靜。落日餘暉裡,連炊煙都筆直的冒上青天。常洛看着圓日紅彤彤的如同一個大火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一聲淒涼慘烈的鐵角之聲傳徹關前。原本禁止不動的黑甲軍隊,驀然動了起來,向着城牆移來。
常洛心裡一沉,扶着城磚站定,大聲喝道:“敵襲!準備戰鬥!”
一道道長槍斜斜指向城外,化作一道鋼鐵叢林。
雲崢等接到兩界關遇襲一事,已經是第二日黃昏的事了。金烏臺上一夜決議,一門七派決定派人支援,無論事出何因,兩界關絕不容失!
無鋒門蔡掌門斬釘截鐵地道。
前方兩關輕易被破!按照千年來的規則,金丹真人不能出面,否則便意味着要全面開戰。由此可知,對方軍隊裡有着爲數不少的修士助戰。
蔡掌門掃了一眼七派掌門,大聲道:“兩界關之戰,我們必須勝!根據前線發回的消息,對方軍陣裡,大約有不下五百名築基修士。保衛兩界關時,我們已經有將近七十名築基修士或死或傷!其餘諸人退守第三關,依託關牆和護城大陣擋住了對方的兩波攻擊。”
“關裡大約還有一百名築基修士,與對方的人數等差距都極大。我決定派四百名築基修士前去參戰,無鋒門作爲老大哥,當義無反顧纔是。我這裡出一百人,餘下的,諸位合計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