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平王殿下,你們兩個可終於肯露面了。”厲鴻申回過神來,立刻便苦了臉。
這兩個任性的傢伙一去不復返,可苦了他了。
若是這兩人,特別是凌軒再不出現的話,他就快要被其他人給煩的撐不住了。
安冷月嘿嘿一笑道:“厲大哥辛苦啦,不過能者多勞嘛。”
不過到底心虛,忙找了個話題轉開了厲鴻申的注意力,“對了,厲大哥你怎麼受傷的?我聽說是你身邊的人出了叛徒,可是劉平?”
厲鴻申聽了安冷月的話,表情不由一暗,搖頭道:“確實是劉平。我怎麼也沒想到,叛徒竟然會是他。”
“如果不是在路上截獲了一封劉平遞給虞後的密信,我也沒想到會是他。”安冷月皺眉問道:“你可審過那小子了?他怎麼說?”
厲鴻申搖頭,“那小子嘴巴緊的很,咬緊了牙關,死都不肯說。”
到底是他手下的兵,這麼多年一起同甘共苦,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真對那小子下狠手,他還是下不了手。
安冷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禁不住有些無奈。
厲大哥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重情。
看來不能太指望他了,只好道:“把那小子提過來,我來審一審他。”
厲鴻申自然不會反對,忙喊了人將劉平提來。
安冷月一看劉平就知道,這小子雖然被關了起來,卻並沒有吃多少苦,忍不住又斜了厲鴻申一眼。
厲鴻申只好小心賠笑。
安冷月也沒有讓人一開始便對劉平動刑,她只是緊緊地盯着劉平看了良久,才淡淡地開口道:“劉平,厲大哥一向對你不薄,你爲何要背叛?”
“少將軍不必問了,我就算死,也絕不會出賣恩人的。”劉平一臉倔強地道。
“恩人?”安冷月腦海中不由靈光一閃。
凌軒眼中也同時劃過一抹暗光。
這兩個字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
之前,安冷月打着主意要反算計安靈兒,怕香雲壞了她的事,便提前派人將她打暈抓了起來。
當初,香雲也是咬緊了牙關,死都不肯開口,只說絕不會出賣恩人。
那時,她早就順着香雲這條線找到了不少潛伏的奸細,乾脆將所有人都抓了來。
硬骨頭雖然不少,卻也不乏有那膽小惜命的。
所謂的恩人的真相也隨之付出了水面。
安冷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劉平,眼神一瞬間充滿了憐憫。
“劉平,我一直以爲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蠢。”
劉平眼神微動,卻依舊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
安冷月轉頭看向凌軒問道:“那幾個人你帶來了嗎?”
劉平這種認死理的人,單憑她一個人的惡化是絕對沒辦法讓他相信的,不過如果他所有的同伴都這麼說呢?
凌軒立刻就明白了安冷月的意思,當初他們留着那些奸細的性命,並且費盡力氣,一路將那些人送到了邊關,便是爲着這一天。
他喊來一人吩咐了一聲,不到一刻鐘,便有四五人被捆綁着推了進來。
其間安冷月三人
一直沒說話,直到這些人進來,安冷月纔開口道:“這些人裡可有你認識的?”
這幾人都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年紀看上去跟劉平差不多,想來應該是同一批訓練出來的。
便不是同一批,肯定也該是見過面的。
劉平擡頭看了幾人一眼,眼神不由一縮,卻嘴硬道:“不認識。”
“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了。”安冷月不由笑了起來,“你這樣連自己的表情都管理不好的人,其實真的很不適合做奸細。”
這時,被綁着的其中一個男人突然開了口,對劉平道:“九號,你別傻了,那人根本不是我們的恩人,她是我們的殺父殺母仇人纔對。”
“你說什麼?”劉平豁然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說話的男人。
“我是十號,你還記得我對吧?我也記得你,當初我們是從同一個村子裡出去的。”十號看着劉平,慘笑了一聲道:“我們的父母根本不是被流匪殺的,那些所謂的流匪實際上都是於兆國的士兵假扮的。”
“不,你胡說。”劉平一臉惶恐抗拒,不願意相信十號說的是真的。
這時,另外幾人也終於開了口,“十號說的都是真的,是總管說的。”
劉平的眼神從五人臉上依次劃過,突然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軟在地。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這樣?”他一直惦記着的恩人,竟然是自己的仇人。
而他這麼多年認賊作父不說,還差點爲了那賊人害死對自己真正有知遇之恩的將軍。
安冷月見火候差不多了,才終於開口道:“於兆國喜歡培養細作,不過,這細作一般都要是打入敵人內部的,若是忠誠度不夠,很容易就會叛變。
後來,一位培養細作的教官發現,被他從小收養的孤兒,特別是那些父母慘死,又經歷過一段時間悽慘落魄的生活的竟是格外的忠心。
於是,他便開始刻意尋找起符合這種條件的孤兒。”
劉平的注意力不由被安冷月的話吸引了,心中忍不住開始期待,自己或許就是這樣湊巧幸運被收養的孤兒,而不是陰謀之下被可以製造出來的“孤兒”。
安冷月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不由嗤笑了一聲,“但是,符合這種條件的孤兒又能有幾個呢?況且,也並不是所有符合這種條件的孤兒都適合做細作的。
老教官死去之後,新教官接手,起初還是按照老教官的法子來的,但是符合條件的孤兒數量實在是太少了,根本不夠用。
於是,他便又想出了一個新的法子,便是人爲製造合適的孤兒。
他先派人,找到適合培養成細作的孩子,然後再讓人扮作流匪,殺了那孩子的父母家人,讓孩子淪爲孤兒。
並且在那孩子成爲孤兒之後,刻意讓人找他的麻煩,讓他短短時間內便吃盡苦頭……”
“夠了,別說了。”劉平突然大吼出聲,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安冷月適時停口,帳篷內有變成了一片沉寂。
良久,劉平才擡頭看向安冷月道:“少將軍想要我做什麼?”
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活着才能替慘死的父母報仇。
安冷月
終於發內內心地笑了起來,“只要你照常向虞後傳信便是,不過信的內容由我來決定。”
“好。”劉平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
安冷月滿意地點頭道:“同樣,如果遇見你們的仇人,我也會將人捉來,隨你們處置。當然,等這場仗打完,你們願意自己親自去報仇,可是可以的。”
劉平等人心中頓時對安冷月充滿了感激,原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竟然不僅能活下去,還能擁有親手報仇的機會。
“屬下定拼死爲少將軍效力,若再生二心,便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安冷月擺擺手,讓人將他帶下去。
等人都走了,厲鴻申才忍不住對安冷月伸出大拇指,道:“果然還是冷月你厲害。”
凌軒在旁邊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道:“可不是,像你這般蠢得差點被自己手下的人弄死,也是沒誰了。”
厲鴻申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不爽地瞪向凌軒道:“我說,你的嘴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別以爲你現在是王爺了,我就不敢動手了啊。”
“你們……認識?”安冷月看着兩人的互動,不由挑起了眉頭。
看這兩人之間熟悉的模樣,明顯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
前世,厲大哥可從來沒在她面前漏過半點口風啊。
凌軒立刻道:“誰會認識這種傻子。”
厲鴻申卻是一臉感慨地搖頭道:“當初年輕氣盛,交友不慎吶。”
兩人的眼神中卻都藏着淺淺的笑意。
安冷月不由噗哧一笑,道:“得,你倆慢慢敘舊吧,我先去收拾收拾自己,好好睡上一覺去。”
說罷,便直接起身走了。
等安冷月的身影消失在營帳中,凌軒和厲鴻申才緩緩收起了各自臉上的表情,轉頭看向對方。
半晌,還是厲鴻申先開了口,“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對冷月是真心的嗎?如果你只是爲了尋求安家的支持的話,那麼……”
不等厲鴻申說完,凌軒就擡手打斷了他的話,“我愛她。”
“無論她家世如何,她是大將軍之女也好,是乞丐之女也好,我都會愛她。”
凌軒的語氣很淡,眼中的深情卻不容錯辨。
厲鴻申盯着凌軒看了半晌,擡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挫敗地道:“好吧,你贏了,我退出,冷月以後就交給你了。”
凌軒冷哼一聲道:“本來也沒你什麼事兒,在冷月心裡,你一直也就只是哥哥而已。”
厲鴻申不由被氣得狠狠地磨了磨牙,這傢伙真是太會戳人的痛處了。
最終卻只能撂下一句狠話,“你要是敢對不起冷月的話,我絕不會饒了你的。”
“呵呵。”凌軒挑釁地看了厲鴻申一眼道:“怕你不成?”
厲鴻申立刻便被激起了戰意,起身道:“比劃比劃?”
“我可不想被人說欺負傷殘人士。”凌軒眼神淡淡地在他受傷的胳膊上掃了一眼。
厲鴻申不服氣地道:“就算我只有一隻胳膊,贏你也足夠了。”
大戰似乎一觸即發,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通報,“報厲將軍,京城有急報送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