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安冷月定睛一看,立刻便認出了此人的身份,冷笑一聲道:“虞子喬,你還是這麼沒出息,只會欺負手無寸鐵的平民。”
自從老安遠侯去世,新任安遠侯無能,於兆國軍中逐漸從由安遠侯府一手把持,變成了派系林立的狀況。
在互相爭權的過程中,自然不免混進許多鍍金的貴族子弟。
這永安王世子虞子喬便是其中之一。
永安王雖是皇族,與於兆國皇帝卻已經出了三服之外,而且這位可是虞後的鐵桿支持者。
這虞子喬在戰場上混了好幾年,真正打仗的本事屁都沒有,卻十分殘忍嗜殺,每每喜歡帶人屠戮沒有反抗之力的普通百姓。
前世,這人幾年後才被她偶然遇見,斬殺與刀下。
沒想到,這一世,倒是提前遇上了。
“你是誰?”虞子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認出來,不由一驚。
安冷月冷冷一笑道:“想知道姑奶奶是誰,就去找閻王爺問吧。”
“大言不慚。”虞子喬不屑地冷笑一聲,對身邊的手下道:“給我上,先殺了他們。”
圍在他身邊的人聽到命令,立刻一哄而上,朝安冷月等人圍攻過去。
虞子喬卻躲在後面,帶着幾個心腹之人,調轉馬頭,竟是要拋棄這些手下,偷偷溜走。
他剛纔雖然表現的十分硬氣,但實際上早就被安冷月那一手徒手扔匕首的絕技給嚇破了膽,生怕安冷月朝他也扔一把。
安冷月對虞子喬的德性一清二楚,早就防範着這一手了,一直在密切關注着他的行動。
他一動,安冷月立刻便追了上去,“想要跑,沒門。”
凌軒亦緊跟在安冷月身後,那些騎兵想要阻攔兩人,卻根本不是兩人一合之敵。
虞子喬看到他們身手這麼厲害,頓時嚇破了膽子,腿一軟,竟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安冷月揚起從騎兵手中搶過來的彎刀,便要朝虞子喬斬下。
虞子喬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腦中一片空白,張口便道:“不要殺我,我知道東裕國軍中的奸細是誰。”
安冷月的刀堪堪停在他的鼻尖,那刀上還沾着剛剛被他們砍殺的百姓的血,冰刃的鋒銳之氣伴隨着濃郁的血腥味兒,衝的虞子喬一陣頭暈目眩。
“你要是現在暈過去,我就直接看了你的腦袋。”安冷月冷聲道:“軍中奸細是誰,說出來,我就不殺你。”
“我……我也不知道。”虞子喬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鋒,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第一次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發現安冷月的眸光瞬間變冷,忙又道:“不過,我這裡有他寫給皇后陛下的信。”
“哦,把信給我。”安冷月的眼神暗了暗。
虞子喬對虞後確實十分忠心,否則虞後也不會將與探子聯繫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只是在自己生命面前,忠誠瞬間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爲了保命,他絲毫沒有猶豫便將懷裡的書信交了出去。
安冷月接過信,便收回了自己的刀。
然而,下一刻,虞子喬就感覺自己脖子一痛,不由錯愕
地瞪大了眼睛,“你……”
安冷月冷哼一聲道:“我是答應了不殺你,但不代表別人也會不殺你啊。”
動手的正是凌軒,兩人之間配合默契異常,只是一個眼神,他便立刻就明白了安冷月的意思。
像虞子喬這種濫殺無辜的敗類,便是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虞子喬的兩個心腹連反應都來不及,就看到自己主子被殺了。
兩人對視一眼,轉身便逃,完全沒有給自家主子報仇的意思。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安冷月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擡手便將手中的長刀朝其中一人的擲了過去。
凌軒亦同時出手,將自己手中的刀向另一人丟去。
兩把長刀幾乎同時沒入兩人的後心。
安冷月側頭看向凌軒,發現凌軒也正在看她,兩人不約而同地勾脣一笑。
另一邊,林風、林時等人和騎兵的戰鬥也已經結束了。
能投靠虞子喬的人,本身也沒多大的本事。
雖然人數幾乎相差一倍,林風、林時等人也沒費多少力氣就把人解決了。
早在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村民們便已經四散而逃。
騎兵被全部殺死之後,也沒有人出來。
安冷月能夠感覺得到暗處有不少人在偷偷地觀察着他們,那些目光中沒有惡意,卻也充滿了懷疑和戒備。
受過傷害之後,這些百姓怕是更加不會輕易相信外來之人了。
她微微皺眉,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把這些於兆人的屍體找地方埋了,咱們便離開吧。”
本來還想在這村子中休息一會兒,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她則拆開了手中的信封,將裡面的信紙抽了出來。
很顯然,這是一封密信,單看內容,不懂其中暗語的人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但是,對她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這封信上的字跡太眼熟了。
“沒想到竟然會是他。”安冷月皺眉,怎麼也想不通。
凌軒挑眉道:“是你熟悉的人?”
安冷月點頭,“是厲大哥身邊的副官,不行,我們必須儘快趕回雁蕩關。”
她之前懷疑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懷疑過那人。
同樣,厲大哥對他也是深信不疑。
若這人真是奸細的話,厲大哥可就危險了。
凌軒當機立斷道:“讓林時帶幾個人留下處理屍體,其他人隨我們一起,加快速度返回雁蕩關。
放心吧,那奸細想要躲過厲鴻申的眼睛,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安冷月依舊眉頭緊鎖。
不是她不相信厲鴻申,而是厲鴻申太過相信那人了。
之前他們一直懷疑的人都是厲鴻申身邊的另一個副官,分明是那人故意轉移了他們的視線。
厲鴻申的全部心神都用在防備另一個人身上,對那人肯定沒有防備。
萬一那人起了加害之心,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前世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但安冷月卻仍舊放不下心。
她重生之後,改變了太多的事情。
雖然一切看似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萬事都有兩面性,總不可能事事都是好的。
越是靠近雁蕩關,她心裡的不安就越加濃重。
只是,剛走近營地就被人給攔住了,“站住,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安冷月看了攔着自己的兩人一眼,虎着臉道:“趙山、李田,你們兩個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是少將軍!”趙山和李田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才驚喜地叫了起來,“少將軍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這樣了?”
安冷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幾乎快要變成布條的衣服,還有黑一道白一道的手,估計臉上的情況不會比手好多少,也怪不得這兩人一時沒把自己認出來。
她忍不住略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道:“這事兒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們,你們先告訴我,厲大哥在哪裡。”
“厲將軍受傷了,在帳中養傷呢。”趙山笑着道:“幸好少將軍你到了,否則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城外於兆國的大軍正虎視眈眈,大將軍也不知道爲何遲遲不到邊關,唯一的主心骨厲將軍竟也遇刺受了傷,一時間軍心動盪,衆人都有些六神無主。
安冷月的出現,便猶如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兒,立刻讓趙山和李田安了心。
安冷月一聽厲鴻申受了傷,當即也顧不得別的,擡腿便朝軍營中飛奔而去,還不忘對趙山和李田吩咐道:“我身邊這些人都是我帶來的兄弟,你們帶人安排一下他們的住處。”
“林風,這裡就交給你負責了。”凌軒留下一句話,也追在安冷月身後走了。
林風和趙山、李田對視一眼,淡淡一拱手道:“那邊麻煩兩位了。”
趙山和李田不過是普通士兵,一下子便被林風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忙擺手地道:“不麻煩不麻煩,你們是少將軍承認的兄弟,也就是我們的兄弟,跟我們來吧。”
安冷月和凌軒很快便到了厲鴻申的大帳門前,遠遠便看到四個士兵守在門口。
這四人都是厲鴻申的心腹之人,與安冷月之間也是十分熟悉,雖然安冷月一身邋遢,他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不由紛紛面露喜色,“少將軍,您來了,真是太好了。”
“厲大哥怎麼樣了?”安冷月對四人點了點頭,此時完全提不起寒暄的慾望,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四人的臉色頓時一變,表情悲憤地道:“將軍只是傷了胳膊,並沒有大礙。幸好將軍反應快,否則就被那叛徒得手了。”
那人和他們一樣,都是十幾歲的時候就跟在將軍身邊了,可以說是將軍一手調教提拔起來的,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背叛。
他們你原本是同期的人,因爲這人的關係,也都覺得面目無光。
“這事兒你怪你們,厲大哥還願意用你們,便是信任你們,不用想太多。”安冷月一眼就看出了四人的心思,淡淡地安慰了兩句。
帳篷內的厲鴻申似乎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禁不住開口問道:“誰在外面?”
安冷月掀帳入內,對上瞪大了眼睛的厲鴻申,勾脣一笑道:“厲大哥,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