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泰本質上是個文人,習武不過是爲了強身健體,也就學了個花架子罷了。
而紅棉雖然習武時日尚短,但教導她的卻都是從戰場上拼殺下來的老兵,學的也是殺人的招數。
史泰一開始還能憑藉男女力氣上的差距和紅棉打個平手,但沒過多久便落了下風,被紅棉抓到破綻打成了重傷。
薛子晉和林時等人那邊的戰鬥也逐漸接近了尾聲,虞子洲的護衛只剩下寥寥幾人還在苦苦支撐。
史泰終於意識到事不可爲,忙對虞子洲大吼道:“太子殿下,您快走。”
虞子洲聽到史泰的大喊,不禁有一瞬間的閃身,安冷月抓住機會,再次狠狠地給他來了一下。
雖然依舊沒能傷到要害,卻刺破了一條大血管,虞子洲頓時血流如注。
“安將軍當真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嗎?”虞子洲心裡發苦,他何嘗不想走,可又哪裡走得了?
安冷月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道:“你我本就是敵人,虞太子這話說的就好笑了,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嗎?”
此時,虞子洲的護衛已經被全部斬殺,史泰也在喊出最後一句話之後,被紅棉一刀結果了性命。
虞子洲被四面包圍了起來,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安冷月卻並沒有因此放心,只要虞子洲還有一口氣在,她就放不下心。
當下不給虞子洲再次開口的機會,蹂身欺上。
兩人再次鬥成一團。
只是,這一次,虞子洲很明顯落入了下風。
並且隨着失血過多,越來越無力。
他意識到,今日自己大概逃不過這一劫了,心中禁不住升起一陣絕望,渾濁的的眸子漸漸染上了瘋狂的惡意。
“安冷月,你以爲殺了孤就萬事大吉了嗎?只要你被孤擄走的消息傳出去,誰會相信你沒被孤上過呢?
你不知道吧,孤最喜歡的就是把嘗過鮮的女人賜給手下的人共同賞玩。”
說話間,安冷月的匕首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虞子洲的臉色一陣慘白,嘴上卻依舊不停地道:“你說,等這些消息傳回東裕國,那位平王殿下還會那麼寶貝你嗎?哈哈哈……”
他滿臉怨毒地盯着安冷月,瘋狂地仰頭大笑。
他得不到的女人,就算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紅棉和林時等人聽了他的話都忍不住變了臉色,即便他們很清楚安冷月是清白的,但俗話說的好,三人成虎,流言最是殺人於無形。
安冷月卻半點沒放在心上,手上的匕首沒有絲毫停頓,雪亮的刀光一閃而過,虞子洲瘋狂的笑容頓時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不甘地倒了下去。
“小姐,您沒事吧。”紅棉第一個搶上前,扶住了安冷月的手臂。
雖然安冷月在身手上比虞子洲強了一籌,但生死相鬥,兵器方面向來是一寸短一寸險。
受到兵器的限制,她還是不免受了些傷。
“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不要緊。”前世受的大小傷勢多了去了,安
冷月根本不把這點小傷放在眼裡。
林時等人此時也忙站出來道:“安將軍放心,有屬下等爲將軍作證,主子定不會誤會於您的。”
安冷月淡淡地瞥了林時一眼,不置可否。
如果凌軒真的因爲流言而對她產生芥蒂的話,便是林時等人再幫忙解釋,他心裡定然也會有一個結。
而她安冷月也不是必須得靠着男人才能活的女人,這樣的男人,她寧可不要。
這時,山林中突然傳出一陣模糊的狼嘯。
薛子晉不由皺了皺眉,道:“這裡血腥氣太濃了,怕是會引來山上的野獸,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爲妙。”
“嗯。”安冷月點頭道:“帶上兄弟們還有這兩人的屍身,我們離開。受傷的兄弟們,大家注意多照應一下。”
她點了點虞子洲和史泰的屍體。
這一戰,他們雖然在人數上佔了優勢,卻依舊犧牲了五人,另有十幾人受了重傷。
無論如何,她不會讓跟隨自己的兄弟客死異鄉不能歸根。
即便知道帶着屍體會很麻煩,卻還是選擇了將屍體帶上。
這些兄弟都是薛子晉一手帶出來的,感情比安冷月深得多,自然更加不會反對。
只是不明白安冷月爲什麼要帶上虞子洲和史泰,他也懶得去猜,乾脆便直接問了出來。
“把屍體丟在這裡,怕是很快就會被山裡的野獸吞吃乾淨。到時候豈不是方便了於兆國將太子的死栽在咱們東裕的頭上?”安冷月淡淡地解釋道。
虞子洲和史泰特意在客棧中留下兩具疑似他們自己的焦屍,爲的便是將殺害於兆太子的罪名按到東裕國的頭上。
要是虞子洲真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話,豈不是正好應了他們的陰謀?
她豈能如此便宜於兆國。
衆人聽了安冷月的解釋,卻是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見過無恥的,卻從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人本來就是他們殺的好嗎?
安將軍這麼理直氣壯的,讓他們都禁不住有種自己是被栽贓陷害的錯覺了。
不過,誰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兩國本就是敵對,況且於兆國先前也確實是準備栽贓的,他們不過是識破了於兆國的陰謀,順便來了個將計就計罷了。
兵不厭詐呀。
趁着夜色,衆人扛着屍體,攙扶着受傷的兄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兇案現場。
但,走了沒一會兒,林時心裡便忍不住疑惑了起來。
“安將軍,咱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回雁蕩關的話,他們不是應該延山腳一路往西南方向走嗎?
現在,他們似乎一直在西北深入。
再走下去,就要進入於兆國掌控範圍了。
安冷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誰跟你說我要去雁蕩關了?”
她的目的本來就是深入於兆國。
好不容易無聲無息地摸進了敵人的家門,不趁機做點什麼,豈不是浪費了這大好機會?
林時意識到安冷月的意
思,臉色不由一變,堅決地搖頭道:“不行,安將軍您不能去,這太危險了。萬一您有什麼三長兩短,屬下等如何向主子交代?”
“我的事情自然有我自己做主,何須向他交代?”安冷月皺眉看向林時道:“你們只是凌軒安排來保護我的,不是來管着我的。我不喜歡手下的人多嘴,你們若是不願意跟着我,就自己回去好了。”
林時頓時不敢再言,心中卻暗暗盤算着給主子的信該怎麼寫。
安將軍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帶着這麼幾個人居然就敢闖於兆國的腹地,尤其是他們還剛剛殺了人家的太子。
若是被發現,他們一行人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還是讓主子寫信勸勸安將軍,或者再多派幾個高手過來吧。
安冷月基本能夠猜到林時的想法,卻並沒有阻止他。
等到凌軒收到信的時候,她早就深入於兆國了,就算凌軒反對也沒用。
一行人並不敢點火把,抹黑向前走了一段路,確定後面的野獸追不過來了,安冷月才停下腳步,對身後的衆人道:“咱們暫且先在此處休息一番,明日一早再做打算。”
安排好值夜之人,薛子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沒什麼打算。”決定潛入於兆國,不過是她臨時起意罷了。
安冷月當沒看見薛子晉目瞪口呆的表情,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明日一早,咱們先將死去兄弟的屍體火化了,帶着屍體上路畢竟不方便。
另外,分出二十人,帶着骨灰和重傷的兄弟暫時先回雁蕩關。
其他人隨我一起前往於兆國,至於接下來怎麼做,暫時先走一步看一步。”
薛子晉瞪了安冷月半晌,見她完全不爲所動,只能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好吧,反正我把自己和兄弟們的命都賣給你了,你看着辦好了。”
安冷月的眼神暗了暗,沉聲道:“放心,這一回咱們只探消息,不做別的。我既然把你們帶出來,就一定會一個不少的把你們都給帶回去。”
這些人雖然都是薛子晉的手下,和她並不熟悉。但既然他們跟着她,便就是她的兵了,對自己的兵,她一向一視同仁。
能不犧牲,便一個也不犧牲。
不知道爲什麼,薛子晉聽了安冷月這番話之後,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安冷月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種讓人忍不住信服的魅力。
雖然他們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卻依舊天微亮便醒了過來。
待衆人齊心尋來足夠的木柴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衆人懷着沉痛的心情火化了五位兄弟的屍體,將骨灰收撿了起來。
薛子晉親自點出二十人,帶着受了重傷的兄弟踏上了返程之路。
薛子晉的手下便只剩下了六十人。
安冷月看着一衆人,沉聲道:“現在,你們兩人一組,十人一隊,互爲犄角,分散來開前去這附近的城鎮打聽關於於兆國軍隊的動向。記住,探不到消息沒關係,保命第一,一旦察覺到不對,立刻撤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