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雖然那秦沫白送了我們一百門火炮,還配了十名教官,但是他當時的樣子太囂張了,您一定要斥責他纔是,這些年主上爲他擋了多少災禍,爲他壓下了多少麻煩,他竟然敢說您......好大的架子!”
近一個月來沉暮幽靜的鳳寧殿中,今天又有了動靜,青凝嘮嘮叨叨的數落着秦沫,在她嘴裡,秦沫成了一個囂張跋扈、忘恩負義、不知好歹的有錢大傻子。
“咚咚咚!”
王語詩敲了敲桌子,止住了青凝的話頭。
“一字一句的複述當時的對話,不得有一字隱瞞!”
青凝被王語詩冷冷的話語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畢竟當時秦沫對她很不客氣,剛纔她免不了添油加醋的加了點作料。
但王語詩讓她一字不得隱瞞,她便不敢隱瞞,原原本本的把當時跟秦沫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對了主上,他竟然猜到了獸人族可能會對西域動手,他是不是在朝廷裡有內線?”青凝說道最後才提起秦沫知道獸人族動向的事情。
“跪下!”
凌厲的語氣如那朔風鋼刀般冷冽,直接讓青凝傻了。她跟着王語詩許多年了,從沒被用這種口氣斥責過。
王語詩轉過了頭,一雙威嚴的丹鳳眼凌厲的看着青凝,青凝趕緊跪了下來低頭不語。
她真的被嚇到了,她見過王語詩的這種眼神,想殺人的眼神。
兩人一坐一跪就那麼呆着,黑夜漸漸襲來,不曾掌燈的鳳寧殿陷入黑暗之中,把青凝壓抑的無比驚恐。
一直到月上中天,王語詩才幽幽的開口。
“青凝,你是不是以爲他還是昭武四年的那個十八歲少年?”
“屬下不敢!請主上責罰?”
“你不敢?這幾年你是水漲船高,得意忘形了吧?難道你忘了你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怎麼來的?”
“主上......這一切都是主上兢兢業業一點一點賺來的,我無數次看到主上徹夜不眠,我....”
“你錯了,這一切都是因爲他......你難道不覺得我們欠他的麼?”
“主上,沒有您給他做靠山,他哪裡會有今日的基業,他大員早就是別人的盤中餐了!”
王語詩無聲的笑了笑說道:“沒有我.....那艾倫就不會成爲聖者了嗎?大員只要有了聖級強者,還需要別人爲他做靠山嗎?”
青凝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話來,因爲她對王語詩的話無法辯駁。
“古往今來像我這樣有權的皇族、權臣不知凡幾,但能如他般獲得如此財富,擁兵數萬領地千里,又令獸人族退兵上千裡的人.....有嗎?”
“沒有!”青凝終於認了慫,老實的承認了秦沫的不凡。
“那你什麼身份,竟然敢當面斥責恆王殿下?誰給你的膽子?”
“可是秦沫他對主上您言語不敬,這我絕不能忍!”
“言語不敬?他哪裡不敬了,你認爲他現在的身份還比我低不成?”
青凝驚道:“主上,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他.....怎麼能跟您相比....”
“呵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青凝你真的這麼認爲嗎?”
王語詩自嘲般的笑了笑,低聲自語:“論財富...我不如他,論戰力...如今也不見得能穩贏他了,論手下兵甲之利....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兵甲,論後臺...他有艾倫照顧着他,直到他也成爲天境,而我呢?”
“我好累哦!”王語詩了口氣,纖細的身影在漆黑的大殿中顯得孤寂羸弱。
“你收拾一下,明日我們去大員,給他道一聲歉!”
青凝眼神一呆,猛地叩首在地,嗚咽着說道:“主上,我...去道歉就好了,您....不能...去!”
王語詩擺擺手,輕輕的說:“我沒料到他不曾接到我給他的信,又不曾料到艾倫剛好成爲了聖級強者,這次......我的架子確實有些大了!”
數天之後,王語詩跟青凝來到了大員,跟隨她們一起來的還有所謂“大員義勇軍”的義士們。
這些“義士”都是王語詩從各個軍方大佬的麾下“招募”來的退伍老兵,年齡都不小了,但戰力一點都不含糊。
江哲原來是神機營裡的校尉,這次辭了軍職成了“大員義勇軍”的頭領,到了淡水城之後,他立刻去聯繫火炮的事情,畢竟一百門火炮不是小數目,總要給人家時間準備,他也可以趁機操練一下手下的義士。
畢竟掄刀子跟放炮是有很大不同的。
“這是一百門火炮,其中五十門十二磅炮,五十門二十四磅炮,都是隻打了幾十次的新炮,拉上去就能用!”
江哲看着擦的鋥亮的一百門火炮,再看跟自己交接的幾個大員軍炮營主官那誠摯的笑容,最後不得不豎起大拇哥,說了一聲:“兄弟仗義!”
這明顯是人家炮營中正常裝備的火炮,現在直接擦乾淨送給了自己,能不仗義嗎?
“那是,咱們大員軍,就是仗義,哈哈哈!”幾個炮營的主官興高采烈的笑道,那樣子就像家裡吃了幾十年閒飯的醜閨女終於嫁出去了一樣。
因爲現如今前裝式火炮在大員,甭管是十二磅炮還是二十四磅炮,真的成了醜閨女。
後裝式火炮首先裝備的是海軍,步兵跟炮兵營都要靠後,而大員本土沒有戰事,換裝自然最不及時,如今終於有了理由要換裝了,幾個深恨自己爲何不是海軍的炮營主官哪能不仗義?
江哲跟大員軍炮營之間愉快的完成了交接,而王語詩也終於跟秦沫愉快的見了面。
王語詩沒有去恆王府,秦沫也沒有去素香樓,兩人見面後很默契的沒說話,然後一起駕船出海,直到遠離陸地之後才拋錨落帆。
“三年零六個月未見,丹鳳你姿容更勝往昔!”
秦沫喚了一聲“丹鳳”讓王語詩有了恍然若夢的感覺。
她這幾年雖然權勢日重,但活的真心好累,現在想起跟秦沫在一起的時光,雖然經常被氣的七竅冒煙,但最終心裡總是很舒暢的。
其實她事後想想,也知道很多時候是自己在欺負秦沫,但誰讓欺負他的感覺真的很爽呢!
如今隨着秦沫境界的突破,那種感覺應該不會再有了……吧!
“三年零六個月嗎?你倒是記得清楚,真沒想到你這個怕死的憊懶貨色也是地境了,真是可喜可賀!”
王語詩的身份決定了她端莊大氣的待人風格,但面對秦沫的時候她總是暴露出她那強勢霸道的本性來。
“我怎麼會是憊懶貨色?本王可是非常勤奮的!”
“哦!你勤奮?唔!也是……勤奮的半年不到就讓你那兩個側妃都懷了身孕?”
秦沫眨巴眨巴眼才明白,王語詩這是諷刺自己勤奮的不是地方。他立刻就開始霸氣的反擊。
“兩個月,只有兩個月我就讓他們懷孕了!不管是誰,只要給我兩個月………”
王語詩怒目圓睜、七竅生煙,從頭到脖子都變成了通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