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啊!”
“嗯!”海瑟琳回覆了一個簡單無比的單詞。
“我.....我真走了啊!”
秦沫又重複了一句,黏黏糊糊的語氣讓幾個大夏的親衛老兵直接扭過了臉。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子的王爺,實在是憋不住笑。
“你一個人……真是太危險了…,這艘船又這麼小……要不你把徐戈帶走吧!這裡還有十幾位騎士呢!足夠保護我的安全…”
蕾芙小心的瞄了海瑟琳一眼,才怯怯的抓住秦沫的衣袖,依依不捨的說道。
“蕾芙,天都要黑了,不要再拉拉扯扯了!秦沫說不定怕黑呢!”
海瑟琳跟秦沫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是跟蕾芙一樣膩歪,但在人前絕對是冷冽剛硬的樣子,她毫不客氣的訓斥婆婆媽媽的小孕婦。
“天黑了…那就再呆一晚嘛!”
蕾芙有些委屈的嘟囔了一句,然後躲在一邊不敢說話了。這幾天海瑟琳對她很好,同樣悲苦的孤女身份也很快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但聖女的無形威勢還是讓她懼怕海瑟琳。
“他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你是不是要讓他一輩子出不了海,變成一個軟弱的懦夫?”
海瑟琳的話音剛落,秦沫就撅着嘴上了自己的單桅小帆船,賭氣的三兩把扯起風帆,一巴掌拍在聚風法陣的激活點上。
小小的帆船就如被泰坦巨人猛的推了一把,船頭高高昂起竄了出去,轉眼間就出了港口。
“我是膩歪的人嗎?我是貪戀溫柔鄉的膽小鬼嗎?我只是.....心裡莫名其妙的難受....”
秦沫惱恨的把船開的飛快,前天他就打算離開了,但是剛剛離開馬德拉港口,就覺得心裡有些心慌,趕緊嚇得返回港口,對着蕾芙跟海瑟琳一頓噓寒問暖。
“胎兒心跳正不正常啊!是不是感冒發燒了啊!是不是接觸到狗啊貓啊傳染了寄生蟲了啊?”
說來也奇怪,秦沫看到兩人之後心裡頓時安寧了下來。
一頓暖心的呵護下來,兩女也是大爲感動,又留了他一晚上。
然後第二天這一幕再次上演,兩女雖然很疑惑,但是還是熱情的又留了他一晚上。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他也覺得非常彆扭,現在又受了海瑟琳的一頓嘲諷,立刻掛不住臉了,強壓下心裡的不適離港遠去。
“記得回來看我們!”
海瑟琳遠遠的呼喚聲從港口方向傳了過來,讓秦沫的心裡一熱,那絲絲不適頓時被驅散了。
秦沫轉頭望着海天線上的港口吼了一聲:“你給我等着,看我回來不收拾你!”
海上的風很大,秦沫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元氣,他害怕自己這色厲內茬的吼聲傳不到那小島之上。
碼頭燈塔的最頂端,海瑟琳看着遠遠消失在海平面的桅杆,兩滴眼淚滑落臉龐,輕輕的吐出三個字:“我等着!”
秦沫離開了馬德拉港,斜着往西南方向航行,他打算進入加那利海域才轉向筆直往南,這樣他就可以把強勁的西北風完全利用起來,而且繞過南面的拉斯帕爾馬斯羣島。
單人航海最怕意外,其中島礁就是一種非常麻煩的意外,若是在夜間航行在羣島島礁之中,那是非常討厭的,因爲你要全天候打起精神盯着海面,而且因爲島礁的原因,海流會比較複雜,遠不如繞個圈子速度更快。
從馬德拉往西南方航行是廣闊的深海,風向也是軟帆最喜歡的那種側順風,秦沫連續航行了兩天,終於進入了加那利海域,轉向正南方向。
從這裡他可以舒服的一直航行到穀物海岸海域,到了那裡就要再調整一次航向,因爲穀物海岸海域常年南風,不想逆風蝸牛般航行的話必須要轉向往東南平行着大陸航行。
而且穀物海岸海域有一個大航海時代的重要海島港口——佛得角,秦沫打算靠近了看看如今被什麼人佔據了,實力如何。
“唉!一個人的航海好孤寂、好無聊,難道我真的像賈寶玉一樣,陷進溫柔鄉里去了?”
幾天來,秦沫心裡那種莫名的恐慌感已經很淡了,相反孤獨的感覺卻遏制不住的涌了起來。
非洲如今還很貧困,西洲的航海家們還沒有對這片土地深度探索、開發,這片海域行船很稀少。
而秦沫選的這條航線又是大航海時代商船躲避海盜的一條航線,遠離大陸,遠離島嶼,茫然四顧更是一片海闊天空。
秦沫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數天,一直快到佛得角了一條船也沒有碰到。
一個人一條船,往那邊看都是一片單調的藍色,他不禁懷念起了自己數次跟美女駕船同遊的感覺。
“電視上果然都是騙人的,什麼獨行勇士單艦環遊世界最牛掰,分明是男女混合橫渡大洋纔是最正確的航海姿勢。”
秦沫憤憤然的朝着大海罵了一句,然後他就呆呆的看見了一艘船,望遠鏡搭在眼上仔細一瞅,一個大美女正站在船頭向他優雅的揮手。
“我曰你媽賣批!!!”
“怪不得老子前幾天心慌慌,原來是爆發了小宇宙,覺醒了神秘的第六感哇!偶曰你樓母啊!”
“血色玫瑰”號的風帆都吃飽了風,還散發着瑩瑩的光芒,一派奢華氣息的雕塑船首盪開大片的浪花,勢不可擋的衝着秦沫的小帆船殺了過來。
“哼哼哼哼!竟然連續晃了我兩次,但最後還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傢伙,這次你說什麼也跑不了嘍!”
伊莎貝爾一身黑衣站在船頭,看着遠處像受驚的兔子一般竄起來的單桅帆船,發出一陣得意的“哼哼”聲,讓身後的奧克斯臉龐抽搐。
多少年了,不苟言笑、鐵血陰沉的“溫莎玫瑰”什麼時候這麼開心過?
“哦!殿下好像幾個月來都特別開心.......。”奧克斯悄悄的退了下去,以免打擾了主人的愉快心情。
“來吧!單人單艦還不是最刺激的航海模式,讓你們見識一下啥叫帆船競速!”
秦沫手腳並用把單桅帆船上的所有重物都搬到了右舷,然後把風帆升到最頂,聚風法陣催到最大。
小小的單桅帆船猛地往左側傾斜三十度,船速再次提高了一大截。
秦沫緊緊的扳住船舵,控制着合適的方向,桅杆上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音,它已經因爲受力過大開始震顫了。
因爲船身傾斜,左舷距離海面已經極近,海浪不時涌上甲板,然後順着排水口再次迴流大海,水花四濺飛舞,整個情景比秦沫從電視上看過的那些帆船競速都刺激、都過癮。
“可我真不想那麼刺激嘞!”
秦沫回頭看看那艘緊追不捨的龐然大物,嘴裡滿是鹹鹹的苦澀。
伊莎貝拉這種血族大佬突然跑到這蠻荒的穀物海岸海域來,那是要去黃金海岸享受赤道的熾熱陽光滴嗎?
那肯定不是哇!自己在馬德拉就感覺到心慌,但只要回到海瑟琳身邊就沒了毛病,這證明了那個伊莎貝爾肯定是用了不知什麼方法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
她在監視自己。
現在再看看那艘“血色玫瑰”號上面不計血本的法陣輝光。甭說了,那肯定是衝着自己的鮮血來的,而且還保證不是一壺兩壺的事兒,說不定把自己逮起來就包養一輩子啦!
秦沫把心一橫,稍稍順了一把方向,讓船身不再側傾保持水平,然後幾秒鐘之內就把船頭的大號球帆給甩了起來。
“嗡!”
這遠海海面上的風本來就大,再加上聚風法陣的牽引,球帆在升起的瞬間就吃飽了風,鼓鼓的比整個單桅帆船還要大。
“來吧!航海史上的壯舉上演了,單人單艦還掌舵外加操控船帆、球帆,絕對是作死的行爲.....”
秦沫把感知放了出來,敏銳的體味着風向的變化、海浪的波動,同時用元氣精確操控着船帆,手上還掌着船舵,一個人竟然完成了數人才能完成的操縱。
小船的船速已經到快到了一個極爲危險的地步,整艘船都開始嘎吱嘎吱作響,而小小的船頭每一次劈開擋在前面的海浪,秦沫的心都要哆嗦一下子。
前世他就聽過很多航海事故,碳纖維的船身因爲操作不當直接撕裂的都不鮮見,更別說側傾過度直接翻船的了。
不過幸好的是,秦沫的感知範圍已經足夠大,也足夠敏銳,每一絲危險的變動他都有驚無險的避過了。
而且海瑟琳從聖殿中弄來的木材也足夠堅韌,雖然一直都在吱吱嘎嘎,但直到把“血色玫瑰”號甩開都沒有散架。
“呵呵呵!真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伊莎貝爾看着漸漸消失“獵物”,嘴角抿起一個惑魅的笑容,然後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
“右轉,往那個方向航行,狡猾的小傢伙轉向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