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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元宵節,是在路上度過的。當那天到來時,廚子應景的給每個人送了份元宵,這節便算過去了。
七景跟洛安以及淑芸聚一起,猜了會迷,也就勉強算是猜燈迷了。
“等到七巧時,我們再出來一起玩耍。那時,也有花燈的……”洛安很是不甘。她本是不甘寂寞的,結果這一路上,被拘得實在狠了。
回到京城,雖然城裡的素白已經去掉,但鮮豔的顏色依舊不見。元宵節的痕跡,更是半點也找不着。
車隊直到皇宮門口才停,皇帝下令,除壽安縣主,其他人,可自行回家。
對於皇帝幹什麼,都將壽安縣主單獨拎出來的習慣,大家都習經爲常,再不像初時那樣大驚小怪了。
而因爲後幾天,皇帝不再表現曖昧,因此,使得衆人又將之前的感觀,變成了長輩對晚輩的寵愛。
對此,七景只能感嘆。皇帝果然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進宮之後,七景被送到了西秀宮。
七景鬱悶,繞了一大圈,居然還是到了這裡。之前好歹還找了個藉口,這一次,卻連個裝模作樣的理由都沒有。
“奴婢給壽安縣主請安。”一進西秀宮,宮女太監嬤嬤站成兩排,給她行禮。“壽安縣主一路勞頓,請入殿沐浴休息。”
宮人們將她往裡引,直到來到正殿前。
七景停下了腳步:“正殿?是不是弄錯了?”
一宮之主位,才能住正殿。如今,蘇婉婉這個皇帝的女人,住着後殿。她這個皇帝未來兒媳婦,卻要住正殿……
“沒有弄錯。”宮人小心應承着:“這是主子親自吩咐的。”
七景沒去問,所謂主子是誰。
她直接轉身,“我去看看我妹妹。”
“縣主,還是請您先梳洗吧。半個時辰之後,主子要宣召的。”
七景愣了一下,嘆氣點頭:“好吧。”
進門,富麗堂皇,又不失精緻典雅。
“這些都是主子命下面的人,剛剛擺上的。縣主若是喜歡,就留着把玩。若有哪裡不如意的,奴婢們立刻換上新的。”
“先梳洗。”精神力掃了一圈,眉頭就皺了起來。
又不是她自己樂意住進來的,怎麼就先給她下這麼多暗手在這裡?
薰香的香爐裡,經過特殊烤制,在內壁裡,染了一層藥物。只要稍微加熱,那藥便能融於空氣之中。
讓中毒者,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招。就算是再有經驗的御醫,怕也查不出任何問題來。畢竟,香沒有問題。就是燒剩下的香灰,也不會有任何問題。要如何去查?
宮裡人下毒的手法,就是高明。
特別烤制過的,熏製過的,包了層皮的,互相相剋制的……讓人眼花燎亂。
七景未作停留,直接進了浴室。
二十多平米的室內浴池,一塊塊橢圓光滑晶瑩的石頭,一個龍形的出水孔,溫水潺潺流入。室內溫暖如春,屋角擺着幾盆青綠植物。
“奴婢侍候您寬衣。”
對於宮人的侍候,七景卻不會拒絕。
宮裡的人都是特別訓練過,服侍的是這天下最嬌貴的人,手藝不是一般的好。
她只需靠着暖石,半躺着,自有人給她洗髮修甲。身體的每一片肌膚,都得到了清洗和放鬆。最後,再抹上香蜜,細細按摩……
洗完,回了殿上,她也只需要躺着,閉目休息。自有人給她擦發,烘乾。順便,還做了手腳的護理。
七景舒服的想嘆氣!
這纔是人生。
想當年,每每戰鬥回來。他們這些戰鬥人員,也會慶祝一下,大家都回來了,大家還活着……然後一起去享受,或者說是放縱一下,發泄一下。不然,幹什麼呢?
開始的時候,她也跟着去了兩回。
結果,男人就是喝酒打架玩女人,女人是喝酒打架玩男人……其他的,洗個頭,按個摩,也就到頭了。那水還得按克的付錢……幸好,她是水系異能,不需要節省水。
人人都讓她“趁着人生得意時盡歡!”卻不知道,那樣的盡歡於她,跟上刑也沒什麼區別。還是現在這樣,才叫享受。舒服的她,恨不得從此不醒。
“縣主,德答應在殿下求見。”輕柔的聲音,將她從迷糊的狀態中叫醒。
七景眨了眨眼,才徹底清醒:“讓她進來吧。”
蘇婉婉臉的腫已經消了,至於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七景看不出。她的臉上敷了太厚的粉。雖然那粉也未能遮蓋她眼裡的憔悴和嫉恨……
看到蘇婉婉過得不好,七景很壞心的表示,她放心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婉婉的眼裡閃着紅血絲,冒着闇火:“你怎麼可以在這裡?”
七景依舊躺着,宮人正拿着梳子,一下又一下的輕輕爲她梳頭。她喜歡別人幫她梳頭……她個人覺得,再沒有比這個更舒服的了。
因此,即便蘇婉婉來了,她連動都沒動一下。
不過,她還是好心的回答了她的問題:“皇上的旨意。怎麼,德答應要去找皇上質問嗎?”
蘇婉婉心裡更加的不平衡,憤怒、嫉妒,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心:“你怎麼敢,你怎麼可以?”
“皇上敢就行了!”七景眨了眨眼,隨即笑了起來:“德答應如今進了宮,封了答應,讓蘇家也擠進皇親國戚之例了呢。蘇夫人如今因女得封,得償所願。可惜了,至從德答應進宮,我都沒能回蘇家一趟,不能親自給她道喜,還真是遺憾啊!”
蘇婉婉恨極,“都是你,你就是個喪門星。你爲什麼不死了,爲什麼要回來禍害我們家……”
是的,只要有腦子的,都看得出來。
蘇家的這一切,都是從蘇七景回來之後開始的。
堂堂蘇家嫡長女,一朝變成嫡次女。本來一心要嫁一個富貴閒王,保一世榮華,做當家主母。最後,居然淪落到宮裡,成了最末等的答應。連那些宮女子都不如!
蘇佑良身子徹底毀了,兒子更是沒希望了。蘇家就此斷絕……他們,又還有什麼指望?
而這些,全都是蘇七景回來之後,纔開始的。
“禍害?說得挺形象。”七景贊同的笑了笑:“可怎麼辦呢,我就算是個禍害,是個喪門星。你看我再不順眼,再想弄死我……我還是着活着。是你們蘇家,親自把我求回來的。”
蘇婉婉到底吃了大苦,遭了大罪。眼底的情緒也許還藏不住,但表面上,已經很能收得住了。
“你以爲,你又會比我強到哪去?住了正殿又如何?這宮裡可不是蘇家……何況,先跟皇子定親,再進後宮……一女二嫁,你以爲別人會怎麼說你?水性揚花,朝三暮四,淫亂放蕩,無恥下賤。”
“德答應,皇上派老奴侍候縣主,並特別吩付過,只要是縣主身邊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都要回稟的。”邊上的嬤嬤突的開口,眼底滿是寒光。
蘇婉婉猛的一顫,眼底閃過一絲濃烈的懼意。所幸,有厚厚的粉遮擋着,臉色是看不出半點變化的。
她看向七景,眼露哀求。
她害怕,害怕皇上。她知道,她身子的事根本不是秘密。皇上肯定知道,以不潔之身侍君,是大罪。可皇上認了,卻不會甘心。那一巴掌就是證明,而她也被那一巴掌打怕了。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就打得她的心神俱裂。每每想起,便覺眼前發黑,止不住的恐懼。
她的哀求,七景看得見,可並不準備理。聖母這種職業,顯然不適合她。她閉上眼睛,感受着頭髮間絲絲麻麻的觸感。
“姐姐。”蘇婉婉哀求出聲。
“別。”七景開口了:“國家國家,國在前,家在後。你現在是皇上的答應,我只是臣子家的女兒。往近了些說,我是你的丈夫的兒子的未婚妻……差着輩份呢!這聲姐姐,以後還是別叫的好。”
厚厚的粉底,也擋不住憋紅的臉。
蘇婉婉終於受不了,猛的站起來:“姐姐莫要忘了,你也是姓蘇的。”她眼底閃過嘲諷:“何況,未來的皇子妃,可從來沒有入住過一宮正殿的。四殿下還真是可憐呢?也許,此時就已經不行了,期待着自己的未婚妻回去與他團聚。結果,未婚妻卻住進了他父親的後宮裡……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
“要知道,凡事皆有特例。你不能因爲自己,只要進了男人的府裡,就成爲那男人的人,就認爲別的人都跟你一樣。我們鄉下人啊,規矩肯定沒你們這些大家小姐多,可有些事,你做不到的,我能做到。”
七景這話,等於撕開了蘇婉婉的遮羞布。讓她的醜陋和掩藏的,就這麼暴露出來。也讓她,再沒臉在七景這裡再待下去:“我且等着,看你能不能成爲那個特列。”
“那就走着瞧吧!”七景淡淡的接話道。
“哼,我且等着。”蘇婉婉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至於禮儀什麼的,此時可沒有人在意這個。
直到她走了,七景纔想了想,問之前說話的那個嬤嬤:“她來到底幹什麼?”專門找她拌嘴吵架的?
“應該是爲了試探縣主。”
“……”七景再度無語。她跟皇帝后宮裡的這些女人,真的不會有衝突。她們真的是--想多啦!
蘇婉婉的到來,沒給七景的心湖,點上半點漣漪。不過,她一走,皇帝的人就到了:“縣主,皇上召見。”
接着便是梳妝!換上縣主大裝,梳個簡單的髮型。粉妝?是不能用的。
畢竟,國喪呢!
蘇婉婉那般,若是碰上找茬的,一身的尾巴,抓都抓不完。
七景雖然不想跟這些,按理與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們計較。可也不想落把柄給她們,實在是太過麻煩。
一刻鐘後,七景帶着一羣的人,來到御書房前。
過來的一路上,偶遇了品級不一的宮妃十三人。每一個都陰陽怪氣說一通廢話,有示威的,有拉攏的,有的試探……最後還是那個嬤嬤一路護航,讓她成功抵達。
中秋快樂!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