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呂鈞大敗長陽谷



樑文點頭道:“不錯,況且寒兄也曾囑咐我們想法幫邊先鋒撤出彭城,我們這就出發。”

此時,邊戎在彭城也是左右爲難。自從中軍撤回上新平原後,他的先鋒軍騎虎難下,欲進兵,兵力不足;欲退兵,沒有將軍手令,豈能自作主張;呂鈞向來對他不滿,如果撤兵,豈不是讓他抓住把柄。

他這半個月來,頻頻召集心腹,商量解決之法,一直沒有很好的對策。這日清晨,他正一邊舞劍,一邊思索。忽有門衛來報,司馬校尉和樑輔軍在府外求見。

邊戎眼睛一亮,叫聲:“快請。”

邊戎換了衣服,就奔大廳而來,正見到司馬恆和樑文端坐椅上;二人見到他,連忙起身,三人互相寒暄了幾句,樑文開門見山道:“邊先鋒,我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邊戎說道:“好,好,坐下說。”

三人坐定後,邊戎不無感慨的說道:“呂鈞真是公報私仇,不允許進攻也罷了,現在反而剋扣應給的軍餉,糧草,如此下去,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樑文也道:“一將無能,三軍遭殃。現在更麻煩的是,他置幾千將士生命於不顧,要進攻長陽谷的卓軍。”

邊戎道:“長陽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更兼鎮守長陽的凌覺賓,我曾和他交過手,是個有勇有謀之人,恐怕不易攻下。”

樑文堅定的答道:“不是不易,根本就不可能,當初我和寒劍是經過再三思考,才讓出長陽。縱要偷襲,也不能選長陽這樣的地方。”

邊戎皺眉道:“話雖如此,但是呂鈞爲人,仗着雷耀虎,向來目中無人,你官職也低,是改變不了他的決定的。”

司馬恆應道:“是啊。樑輔軍還強闖將軍府,要說動呂鈞,結果被轟了出來。”

邊戎怒道:“他呂鈞愛去送死,沒人能攔住,輔軍已經盡力,何必再爲此事煩惱。”

樑文急道:“呂鈞雖九死而不冤,可是幾千將士是無辜的,他們憑什麼因呂鈞一個愚蠢的決定而枉去性命?”

邊戎和司馬恆聽了,都默然不語,片刻,邊戎道:“但不知輔軍有什麼想法,我能幫上忙嗎?”

樑文說:“不錯,我正有一計,需要和先鋒商議。”

“喔。”邊戎說道,“請講。”

樑文就道:“當初讓出長陽谷時,我和寒兄曾仔細查看過長陽谷,發現通向米水的道路其實有兩條,一條路是大道;另外,還有一條小路斜通米水。寒兄當時心念一動,讓人用碎石亂草將小路覆蓋,以備日後可能有用場,不想,今日果然奏效。”

司馬恆、邊戎都是不解,齊問:“樑輔軍,此話怎講?”

樑文接着道:“此次呂鈞必陷地天,凌覺賓會詐敗,等大軍入谷中,便伏軍四出,重奪地天,斷了大軍後路,將呂鈞夾在谷中殲滅。”

司馬恆、邊戎點頭答應。

樑文繼續道:“若要正面救護,地天之險,無計可施,但我想凌覺賓要將呂鈞的萬餘大軍盡數圍困,必然會從米水調兵前往谷中設伏,米水兵力薄弱,若出奇兵,可陷此地,再會合呂鈞,從米水撤出。”

邊戎道:“樑輔軍分析的也有道理,不過此事若有我來完成,明不正言不順啊。”

樑文道:“原來由駐紮在上新平原的付勁來完成,自然就好;可惜,他事前不可能聽我的,臨時再出兵,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先鋒這次出兵,一可救呂鈞,二來又能撤出彭城;而你既然救了呂鈞,想他也不會說你擅自撤兵的事。等你救了呂鈞後,我就可以勸付勁出兵,混亂中,重奪長陽谷。”

司馬恆道:“這一招環環相扣,如果一節沒有想好,恐怕都很麻煩。”

樑文道:“現在也只能賭一賭了。邊先鋒以爲如何?”

邊戎道:“二位稍等,我去取地形圖來,我們再仔細商量下。”

卻說呂鈞在接到雷耀虎的密令後,命侄兒呂武爲先鋒,領軍三千,自己親自坐鎮中軍,左有呂振,右有呂景,共一萬人馬,又從付勁處調來三千人馬,爲後軍。一行共一萬六千人,浩浩蕩蕩開往長陽谷,一路上旌旗閉日,鼓聲震天,氣勢不凡。呂鈞正躺在佈置華麗的大車裡,摟着兩個愛妾貪睡,在他看來,區區一個長陽谷,大軍一到,踩都踩平了。

行了半日,前軍回報,“呂先鋒已到了地天,請示是否立刻攻城?”

呂鈞喝道:“攻。”

呂武收到命令,當即下令攻城,地天的守軍只擋了一陣,便棄城而逃。呂武洋洋得意的將大軍開入城中,一面命人飛報呂鈞,一面派人深入谷中打探消息。

不多時,只見山道上煙塵沖天,呂鈞大軍已經開到,呂武忙率衆出迎,跪伏路邊。呂鈞親自下車,扶起呂武,拍着他肩膀,笑道:“好孩子,做的好。”

當晚,大軍在地天城裡城外駐紮。四更天時,寂靜的山谷忽然炮聲大振,不多時,谷內火光沖天,呂鈞在睡夢中被愛妾搖醒。只聽的人仰馬嘶,不由心驚,急披衣而出。正見公孫敬匆匆而來,忙一把拉住。

“公孫校尉,外面有什麼情況?怎的如此喧譁?”

公孫敬忙稟道:“將軍寬心,不過是一支卓軍想半夜來偷襲,已經被呂武擋住。”

呂鈞想起不久前滿隆的慘敗,不敢大意,說道:“快帶我去瞧瞧。”

公孫敬忙喚來衛兵,護着呂鈞,來到先鋒營,一行人爬上一個高坡。山谷內戰事一目瞭然。

只見火光中,兩支人馬正激烈的交戰。呂鈞看了多時,忽然指着一個問道:“那人是誰?”

衆人循目望去,只見呂武和兩員副將正圍住一人車輪戰,那人以一敵三,卻毫不畏懼,反而一把槍將呂武三人籠在裡面。

有人認得他,稟道:“將軍,他是卓風嘯的愛將凌覺賓。”

呂鈞馬上下令道:“有活捉凌覺賓者,不論何人,賞銀千兩。”

此令一下,人心震動。當時又有兩將從背後繞上去夾擊凌覺賓,凌以一敵五,鬥了幾個回合。忽的一槍往呂武面門刺去,呂武急撥馬避開,凌覺賓卻越馬而過,向後退去。

主將一退,從者皆拖槍倒戈往谷中敗走。

呂武大喝一聲:“哪裡走!”拍馬舞刀先追了上去。先鋒軍個個如狼似虎,追殺上去。

呂鈞哈哈大笑,“什麼凌覺賓,烏合之衆,來啊,傳令各軍,馬上進谷追敵,我今晚就要在米水爲衆將擺宴慶賀。”

此令一下,長陽谷內頓時沸成一鍋粥,人喝馬嘶,甚囂塵上,呂軍如密蟻般沿着長陽谷鋪卷而過。

呂鈞洋洋自得地望着大軍行進,忽然又哈哈大笑,轉頭對公孫敬道:“我軍如此氣勢,敵軍縱十面埋伏,又能奈我何?可笑那個小小的輔軍,只知道死讀兵書,還假逞英雄來勸諫我。可笑,可氣。”

公孫敬恭維道:“將軍之智,豈是那小孩能比,此番必立大功,到時,又能給大將軍臉上貼金了。”

呂鈞滿懷激昂,叫道:“牽我戰馬來,今天我要親自督陣,剿滅叛軍。”

衛兵牽來戰馬,呂鈞讓人扶上了馬,順着坡衝下去。公孫敬忙和衆人上馬,緊隨其後。

不一會兒,先鋒軍就全部深入長陽谷中,中軍部分人馬也緊隨先鋒軍進入,衆衛兵護着呂鈞拐過一處陡坡。猛然間,只聽的山谷四處戰鼓齊響。正在陡坡上行進的呂軍隨着斷木滾石紛紛滾落谷下,和谷中行進的人馬撞在一起,瞬間,成堆的斷木滾石擋住了退路。

接着就聽得山谷四面喊聲震天,谷中各個險要處,紛紛亮出“凌”字大旗。埋伏的凌軍如神兵突現,很快將數千呂軍包圍在狹長的長陽谷內。

當日凌覺賓詐寫寒劍通敵的親筆信後,雷耀虎還不打算放他回去,凌覺賓心中有數,表面上在大將軍府中吃喝玩樂,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暗中卻在尋找機會,終讓他在一日深夜偷逃出大將軍府,取道東廣,回

到鎮都,他心機頗深,也顧不得和豔嬌偷歡,便趕到度遠。

其實,這段時間,卓風嘯每日龜縮在度遠內,既不派人刺探朝廷人馬動向,也不組織一些軍事行動,只是韓飆和李正蒙一直在吵鬧,一個說要引軍重奪彭城,一個說還是堅守度遠,以逸待勞;把卓風嘯給煩的,也沒心事喝酒玩樂,但他是不敢引軍攻打彭城的。

這日卓風嘯正在府中悶坐,一個衛兵進來稟道:“大王,凌將軍在府外求見。”

卓風嘯本是一臉愁容,一聽這話,竟從椅上一蹦而起,激動的道:“快,快請進來。”

不一會兒,只見凌覺賓大踏步進來。卓風嘯忙和衆將迎了上去。

卓風嘯一把抓住凌覺近的雙手,“覺賓啊,我可把你給盼回來了,你真是想煞本王了。”

凌覺賓就展開笑顏道:“大王,請上坐,屬下這次皇城之行,總算有所建樹;各位,請坐,待我把這些日子思量的計謀和大家共同切磋下。”

卓風嘯就令衆人入座,凌覺賓先喝了一口茶,然後開口道:“我來時,已經聽說寒劍中了我的反間計,被押回皇城等死去了。我遞上降書,卻觀雷耀虎對大王並無好感。所以,我們得兩手準備,若是雷耀虎真的接受我們投降,則萬事大吉;但在撤兵時,我自會埋伏重兵在長陽,若朝廷人馬來襲,則先圍殲之,挫其銳氣;若還不接受我們,我們就整頓兵馬,與之決戰,衆位以爲如何?”

衆人本來心理就沒底,哪能提出什麼建議,一個個都順水推舟,連連拍手稱好。

凌覺賓顯然也預料到了,他微笑道:“衆人若都贊同,那我們詳細安排下具體佈署。”

形勢的發展果然在凌覺賓預料中,雷耀虎假意接受投降,卻密令呂鈞出兵。呂鈞無能,沒有分析實際情況,而是按密令所言,輕率大軍,攻入長陽,終陷入凌覺賓的伏擊圈。

負責阻斷的是凌覺賓結拜三弟葛智雲。他是凌的心腹,當年,凌覺賓在江湖流浪時,葛智雲就一直跟他出生入死。

不久前,凌覺賓偷襲呂營不成反中埋伏,葛智雲只帶着幾十人翻過土坡逃的一命。此事他一直引以爲恥,因此這一次他遲遲不收網,即是欲痛殺朝廷人馬以雪恥。

不過,當呂鈞拍馬躍入伏擊圈時,天已矇矇亮,葛智雲見此人周邊護衛衆多,知是大官,即令收網。

呂軍措手不及,陣勢大亂,待各隊將領驚醒過來,欲呼住本部人馬時,哪裡控制的住。山谷中的呂軍四處亂竄,自相踐踏,又中斷木滾石,弓箭標槍,死者難以勝數。不一會兒,狹長的谷地鋪滿了死屍,人羣踏着屍首,盲目亂竄。

呂鈞顯然被這突變驚呆了,一骨嚕滾下馬,躲在馬鞍下直念阿彌陀佛。他的阿彌陀佛還沒念完,就見一把把火把從山谷急迅拋下,一支又一支的落入到原來就混亂的人羣中。這一次,響起的不只是驚叫聲,還有慘叫聲,絕望的哀號聲。不多時,谷裡的火光照亮了黎明的天空。

眼見的在谷中的數千呂軍就要被全部活活燒死,正在此時,負責截斷呂軍前進的凌軍隊伍突然大亂,俄而,只見百餘騎驃騎如旋風般的在凌軍中衝殺,這部分凌兵憑藉着掩體,用密集的弓弩將企圖衝過去的呂軍射死在掩體前。可是他們卻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有朝廷軍馬從後面偷襲過來。

邊戎按照樑文的計劃,算好時間,命令部隊輕裝簡束,退出彭城,一路急行,趕往米水。

邊戎一馬當先,豈知剛轉過一個山谷,迎面竟碰上一支卓軍,雙方顯然都因不期而遇呆了片刻。但邊戎反應快,一躍而上,長槍直取爲首卓將。

那將慌忙中急舉矛抵擋,豈料邊戎此招是虛,他手臂一壓,那槍在半路一沉,“撲”已經刺入卓將心窩,一挑慣下馬去。

餘人見主將已亡,四散逃開。

邊戎並不追趕,而是呆在原地。邊齊拍馬上前頭問道:“大哥,你在想什麼?”

邊戎思索道:“此處怎麼會卓軍到來?”不等邊齊回答,他忽然悟道:“不好,定是凌覺賓爲防萬一,讓卓風嘯派兵增援米水。”

於是對邊齊道:“四弟,看來這一小隊卓軍只是前哨;後面定有大軍,若是照此前行,定會和其大軍遭遇,誤了大事。四弟,看來只有你帶上突襲隊先趕往米水,我在此處擋住援軍。”

邊齊應諾,帶着五百突襲隊員,火速奔向米水。邊戎則率軍越過山谷,在一片平原上擺開陣勢,等待卓風嘯增援軍。

邊齊帶着他的突襲隊,快速奔向地天,黎明時分,已接近地天,邊齊甚至隱約聽見長陽谷內的撕殺聲。

邊齊立刻打開地形圖,仔細觀察片刻,把部隊分成三隊,自己帶着一百名骨幹,奇襲米水,其餘隊員分成二組,隱蔽待命,只等偷襲成功,就用馬隊殺進米水。

安排妥當後,邊齊領着突襲隊,按照樑文所繪的地形圖,找到了那條小路;衆人清開亂石,小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徑現了出來,邊齊領着突襲隊迅速沿着小路推進。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已來到盡頭,邊齊一探頭,底下正是米水。凌覺賓頗有眼光,在正中的要道高築土樓,又在右旁一山坡建造一小營寨,互爲犄角。

這時,長陽谷內的喊殺聲更甚。邊齊顧不得佈署,當即手揮大刀,率先衝出,突襲隊員接着閃電似的飛出,一把把金光閃閃的大刀直落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頭頂,傾刻已經砍翻了十餘人。

邊齊揮刀左衝右殺,迅速沿着階梯奔下土樓。突襲隊自動分成兩隊,一隊三十餘人跟着邊齊殺下土樓,另一隊在城上擊殺剩餘守軍。

喊殺聲驚動了米水守將華龍劍,華龍劍和凌覺賓、葛智雲三人早年結爲異姓兄弟,華排第二。凌覺賓將米水險隘交給華龍劍,華龍劍也是盡心守護,這次,爲了圍殲呂鈞的大軍,凌覺賓抽調了米水兩千人馬,往谷中埋伏;

米水只留一千守衛。一千人馬似乎太少,可是二人都堅信米水的險要。華龍劍駐守米水後,將舊寨拆除,而在路正中高築土樓,並以山坡箭樓爲掩護,他自認萬無一失,衆然是萬餘大軍前來,也難在此展開,如果魚貫來攻,無異於自取滅亡。不想邊齊的突襲隊從天而降。

華龍劍正在土樓下的營寨內吃早飯,外面突然喊殺聲四起,他情知不妙,連忙仗劍飛出。

直見土樓大門已被打開,外面一匹匹戰馬已向大門衝來。華龍劍大叫一聲,舞劍奔向城門,早有兩名突襲隊員左右夾擊而來。華龍劍人一晃,已閃到一人後面,手中長劍“嗡”的刺出。劍到人亡,撲的倒地。另一人忙舞刀護身。華龍劍卻不理會他,而是人一拐,直奔城門,長劍挽起朵朵劍花。當時又有四五個突襲隊員倒地。

華龍劍一步踏上,伸手就要關城門。忽聽的背後一聲巨喝,夾着呼呼風響直襲向後腦。華龍劍連忙反身一劍。“當”,刀劍相交,火星四射,華龍劍只覺着一股衝力,將自己推出了兩步,靠在城門上。華龍劍心想,好大的力氣,擡眼望去,只見一將濃眉大眼,滿臉絡腮鬍,正威風凜凜橫刀而立,正是邊齊。

華龍劍知他力大,不可力敵,當下展開劍法,試探攻擊。邊齊畢竟是員戰將,對武術研究不深,刀法上破綻甚多。華龍劍看出破綻後,立刻痛下殺手,十餘招後,邊齊刀法漸亂。

當此時,一匹匹戰馬長驅而入,馬上突襲隊員舞着寒光閃閃的大刀,直砍向華龍劍;華龍劍連忙幾個跨步,從城門的窄處飛出避開。

邊齊翻身上了一匹馬,一個唿哨,衆人都棄了米水守軍,直奔長陽谷內。

困在長陽谷內的呂軍在經過一段混亂後,即組織人馬,欲強佔制高點。不想只到半坡,就被密集的斷木滾石砸回谷中,絕望中的呂鈞令部隊強行突破正前方凌覺賓的封鎖線,但這不過是增加傷亡的做法。經過縝密準備的凌覺賓,已把軍中弓箭手全部調齊,分成兩隊,前蹲後站,一旦呂鈞的人馬出現在射程範圍

內,立刻千箭齊發,谷內道路窄小,無法展開陣型,呂軍的屍體在攻擊中,一層層疊了起來;而凌覺賓的人馬,毫髮無損。

不一會兒,谷上拋下的火把引燃了斷木,谷中漸漸化成一片火海。絕望中的呂鈞忽然發現,在前面阻擊的凌軍突然大亂,一羣騎兵在弓箭手中左衝右突,呂鈞和衆將都像在茫茫大海中突然抓住一塊木板,自然要死死抱住,豈可放掉。

被烈火燒烤的呂軍一個個紅着眼,如潮水般衝向凌兵。凌覺賓沒有考慮到米水會如此輕易被突破。正當他想竭力控制混亂起來的人馬時,一個個紅了眼的朝廷將士衝入陣中,亂砍亂殺。

凌覺賓見勢不妙,忙發出信號,在前方阻截的葛智雲一面另人加強地天防守,一面令全軍出動,尾隨殲敵。於是,一幅戲劇性的場面出現了,前面的呂軍趕着凌覺賓的人馬奔走,葛智雲卻隨後掩殺呂軍,雙方從長陽谷腹地直殺到米水,又從米水殺出。

太陽已經斜過半空,曠野上的撕殺聲卻愈來愈甚。只想逃走的呂軍早已經沒了鬥志,只是盲目的砍殺奔走。相反,凌覺賓卻開始重組人馬和葛智雲開始對疲憊不堪的呂軍進行合圍。

呂軍又一次陷入被合圍殲滅的險境中。正當凌覺賓準備瘋狂屠殺時,只聽得不遠處三聲連珠炮響,一騎驃軍早已風馳電掣般的趕到,爲首一將,正是邊戎。

邊戎率軍在平原處擺開陣勢後不久,果然一隊大軍迎面開來,邊戎即令兩翼壓住陣角,不等對方列陣,即率軍馬橫衝過去。

來軍卻是卓風嘯的嫡系,鎮都統領卓風嘯的二弟李正蒙。卓風嘯年輕時,曾經隨父上山打獵,結果箭術不高,沒有射中野豬,反而被兩隻野豬圍困。李正蒙挺身而出,一朴刀捅死一隻,又徒手和另一隻野豬搏鬥,最終活活將那頭幾百斤的野豬打死。被卓蕩天封爲“南山第一大力士”。

兩天前,卓風嘯令他率三千人馬前去支援長陽谷的凌覺賓,不想,先頭部隊主將他的三弟李正鋒在半路即被朝廷一將一槍刺死,逃兵回來報後。李正蒙大怒,當下氣勢洶洶率軍追來。

李正蒙望見邊軍,正要列陣,就見邊戎已經殺到跟前,只得倉卒應戰。一交手,李正蒙的兩員副將便被邊戎刺於馬下。李正蒙狂嘯一聲,揮舞大刀,直取邊戎,只見他刀舞的呼呼作響,妄圖用他超大的臂力,將邊戎震於馬下。但是這位蠻將卻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他這次面對的邊戎是曾經在東廣徒手打死一隻吊睛白額虎的“東廣第一勇士”。

邊戎見他賣弄力氣,當下有心跟他比試,鬥了十餘回合,賣個破綻,回軍棄槍換刀,回馬再戰。

只聽的兩刀相碰,火星四冒,四蹄交錯,戰馬亂吼,兩員猛將酣戰着。正在交戰的兩軍士兵被這場面驚呆了,竟然自動分開,各立一邊,吶喊助威。

兩人鬥了三十餘回合,李正蒙終於領教了“東廣第一勇士”的厲害。他兩手虎口都震出鮮血,氣力漸漸不濟,刀法也雜亂起來。邊戎見他已無力再鬥,又過了三個回合,即賣了個破綻,讓李正蒙放馬進來,李正蒙果然中計,縱馬舞刀往邊戎胸口刺來。邊戎虎軀一扭,抓住他的大刀,大吼一聲,手起刀落。

也虧李正蒙躲的快,手撤刀,頭一低,頭盔被削下一塊,他嚇的一身冷汗,連忙回身就逃。邊戎趁機率軍掩殺了一陣。

將李軍殺散,邊戎馬上率軍向長陽急趕,正碰上呂軍被第二次圍困,他忙令放起連珠炮,殺入凌軍中。

凌兵又一次被突來的援兵打亂了陣腳,這正是呂軍突圍的好機會。但呂鈞和他的部下在一連串打擊下,早喪失了鬥志,已無力重組。所幸在軍中的邊齊抓住了這個機會,組織突襲隊奮力打開一個缺口,被圍的呂軍又如潮水般從此處涌出,向上新平原奔逃。

此時,已接近傍晚,不遠處,一支軍隊正快速向混戰中的米水移來。卻是左軍統領付勁領着三千軍馬趕來。當天樑文和邊戎計議好後,就趕回上新平原,當呂鈞陷入長陽谷後。付勁曾發兵救援,但是地天被葛智雲奪回後,牢牢控制,付勁人馬有力使不上,把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樑文算好時間,就隻身到後軍找到付勁,陳述厲害。付勁聯想到幾天前樑文的準確預見,於是聽從樑文的建議,帶領三千人馬,直撲米水。

正望見正前方一隊隊衣冠不整,毫無隊形的人馬狂奔而來。樑文知道是呂鈞的敗兵。忙對付勁道:“付統領,呂將軍人馬匆忙而來,我們趕快讓出一條路,以免衝亂了自家兵的陣腳。”

付勁就讓軍馬讓開一條路,並傳令後軍馬上救援,不多會兒,就見幾個衛兵護着呂鈞而來。付勁見了,滾下馬來,道:“姐夫,姐夫,您沒事吧?”

呂鈞看着他,呆了一陣,忽然一把握住付勁雙手。“賢弟,我們竟然還能相見。”此話一落,人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付勁忙讓衛兵送回軍營急救。

樑文正在亂軍中看見邊齊,忙縱馬過去,“邊都統,邊都統。”邊齊認得樑文,也打招呼道:“輔軍,你們來的正好,我大哥正率大軍和凌覺賓交戰。”

樑文喔了一聲,腦中電光一閃,趕忙縱馬來到付勁身旁。

“付統領。”他興奮道,“我剛知邊先鋒的大軍正在米水和凌覺賓交戰,我們可以火速趕去,說不定反而能圍殲凌軍。”

付勁聽說能圍殲凌覺賓,也來勁了,當下自率大軍直撲米水。

凌覺賓和邊戎的軍馬仍在鏖戰,真是棋逢對手,但不久,付勁從側面加入戰團,直撲米水,搶佔險隘。

待凌覺賓發覺時,米水已落入朝廷之手,凌覺賓起初並不想在曠野上與朝廷大軍交戰。但局勢發展到了這一步,混戰中,他竟忘了守住米水;而此刻,樑文正把兵力佈署在要道,而另一面是重山,其它兩面都是朝廷人馬。

凌覺賓感到了無形的壓力,他的人馬正被一點一點被壓縮,雖然他知道他的部下在頑強抵抗,但是一是勞累,二是寡不敵衆。

在山窮水盡之際,邊戎的後軍突然混亂起來,只聽的殺聲大震,邊戎知道對方有人接應。忙令部隊左拐和付勁人馬聯成一片,避免軍隊被敵分割。

而敵援兵抓住機會,和凌覺賓會合。這部分援兵卻是由卓風嘯的三弟歐效傑率領的精兵三千。卓風嘯和其餘兩個結拜兄弟,不是嗜酒成性,就是荒淫好色。唯有這個歐效傑,略通文墨,十八般武藝也比較精通。

當卓風嘯派李正蒙率人支援長陽時,知道此役關係重大,還不甚放心,又飛速傳人讓歐效傑從戰守出兵,急馳長陽,歐效傑急行一日,半路遇上了李正蒙的敗兵,知道了邊戎親自出兵,開往長陽。

他暗吃一驚,沒想到邊戎會置彭城安危不顧而出兵;於是,一面令人傳信卓風嘯,出兵奪取彭城;一面馬不停蹄,趕來長陽,正救了凌覺賓一陣。

雙方又撕殺了一陣,卓軍開始有計劃的撤退。邊戎和付勁的人馬也很疲憊,也不追趕,雙方就此罷兵。

長陽谷大戰也就在這樣反反覆覆中結束。

付勁率軍撤回了上新平原,邊戎奉命駐軍長陽,並清理戰場。

此時的長陽谷已變成一塊人間地獄,到處都是屍體,鮮紅的血水染紅了山谷各處的草木土石,受傷的將士在呻吟,戰馬在哀號,更可怖的是,一具具燒焦的屍體發出另人作嘔的怪味,到處是窒息的殘煙,空氣中迷漫着一片恐怖。

樑文堅持要到現場看看。結果,那另人悚然的場面,令他不停的作嘔,頭暈目眩,只得臨時退回營寨。連邊戎這個身經百戰的的悍將,也不免一臉愴然。他一面令衆人搶救傷員,一面收整戰死將士的屍首。

呂鈞因自己的昏庸,致使長陽谷一戰,折兵兩千餘人,受傷者不計其數。此後近月餘,呂鈞再也沒露過面,南山的朝廷大軍,除邊戎部忙着清理戰場外,其餘地區都死氣沉沉,而卓風嘯方面,也無任何動靜。一切又重回到半年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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