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兩軍混戰



呂鈞和馬全斌兩萬餘人駐兵青牙山,每日不是縱酒狂歡,就是聚衆賭博,根本不關心戰事的進行。只是在邊戎攻下彭城後,呂鈞才後悔道:“原來這幫草寇如此不堪一擊,還未一月,就失了彭城,早知如此,我就去打前鋒立功。”

接了“將軍令”,他雖然有所不服,但轉念一想,打幾個勝仗,日後在雷大將軍面前,也好討功。想着,就讓人召來都統楊大強,道:“聽說長陽谷那邊有一支草寇的人馬,我給你三千人馬,前去查探,如果對方人多,則在附近紮營,按兵不動;如果人少,就打跑他們,也好討功。”

楊大強受命而行。

寒劍聽了回報,笑道:“楊大強,讓他領兵,不是坑害了軍隊。”

卻說凌覺賓剛佔據長陽谷,還很興奮,以爲可以威脅寒劍後翼,他便幾次化妝前去查看,不料所查之處,軍營整齊,防守嚴密,箭樓炮臺都設在有利地勢處,不由的暗暗心驚,不敢冒然領兵進犯。

轉眼十來天過去了,凌覺賓不覺也急了起來,卻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這一日,哨探回報,在離地天三十里處,發現一支朝廷人馬。

凌覺賓正希望朝廷人馬來攻,聽到消息,立刻化妝前往。只見營寨三三兩兩,排列沒有章法,士兵或躺或坐,正在軍營外曬太陽。

凌覺賓就問哨探道:“這隊人馬來了幾日了。”

“已有兩日。”

“好。”凌覺賓心內暗喜,正愁沒法向卓風嘯交待,這次必立一功。想着,他火速趕回地天。

駐紮於此的正是楊大強的人馬,他到時先讓哨探去探查了地天的情況。回來報道:“看見許多人馬來來往往,營寨一個連着一個看不見頭。”

楊大強就下令就地駐紮,每日只管吃喝。

凌覺賓卻急於建功,又觀察了兩日,見楊大強沒有動靜。第三日傍晚,他挑選了一千精兵,一路急趕,已殺到楊大強駐營,士兵們正三三兩兩欲生火做飯,全無防備;凌軍一到,不及抵擋,就向後潰退。楊大強正在帳篷裡看舞女跳舞,忽聽得外面喊殺聲四起,急出營帳,就見的四面火光四起,滿營兵士亂竄。他也顧不得許多,倉促上馬,引一小隊親兵,就往青牙山逃去。

凌覺賓還要追趕,葛智雲在旁勸道:“如此不堪,莫不是誘我們深入?”

凌覺賓一想,大功已建,也不願再冒險,引軍退去。

寒劍早已派人查明,楊大強被凌覺賓殺的潰不成軍,他喜道:“呂鈞向來自大,這次一定惱羞成怒,舉兵出戰,正合我意。”

樑文在旁感嘆道:“此法雖迫呂鈞參戰,卻白白送了許多士兵的性命。”說完長長吁了一口氣。

寒劍聽了,也默然無語。司馬恆在旁忙圓場道:“爲大局考慮,此也是出於無奈之舉,剿滅卓風嘯,造福南山百姓,豈不是一件爲國爲民的大功。”

二人聽他這麼一說,才又提起精神。

楊大強一路潰敗,逃回青牙山去見呂鈞,後面散兵陸續逃回,收得兩千餘人,折了三分之一人馬。呂鈞大怒,喝道:“不中用的東西,被幾個草寇打成這樣,給我丟臉,還不給我滾下去。”

楊大強屁滾尿流,急退而下。

呂鈞怒火未消,召來校尉公孫敬,道:“公孫校尉,此次楊大強誤事,倒讓寒劍小兒在那裡看笑話,校尉認爲該如何處置?”

公孫敬答道:“楊大強定是喝酒誤事,這一戰失敗,使統領顏面無光。而寒劍等人必然幸災樂禍;我建議統領可以親領大軍,殺卓軍一個片甲不留,也好顯顯我軍的威風。”

“不錯。”呂鈞拍手讚道,“校尉意見和我不謀而合,諒幾個草寇,我還奈何他們不得了?”

當下,呂鈞讓人帶一封信給寒劍,表明欲出兵地天,寒劍自然應允。

於是,呂鈞選了一個吉日,命都統滿隆爲前部,帶三千人馬打頭陣;自己親率五千人馬壓陣中軍,左有呂振,右有呂景;後軍又讓馬全斌率人馬協助。共一萬一千人馬,氣勢洶洶,直撲地天。

呂鈞出兵的消息,早有哨探報給凌覺賓,凌覺賓大喜道:“只怕你不來呢,來了,必殺你個片甲不留。”

他喚來衆將,依次囑咐,然後全部人部,拔寨而起,向長陽谷腹地退去。

滿隆領着前軍,一路急行,趕到地天,即令哨探前去探查,來人回報說,地天營門大開,營寨空空;滿隆大驚,親自帶人前去探看,果然杳無人影,他急讓人向呂鈞彙報;呂鈞找來公孫敬詢問對策。

公孫敬道:“草寇聞我大軍來到,料不能敵,星夜棄寨而去,可讓滿隆隨後追擊,必有斬獲。”

公孫敬一席話,正合了呂鈞的心意,他立刻讓人傳信滿隆,全速追擊。滿隆接到命令,領軍殺入地天,沿着長陽谷小道追擊,只見一路上遺棄的糧草輜重極多,滿隆鼓勵士兵道:“敵人倉惶撤退,衆位加速追擊,趕上敵人,斬敵一人賞銀五兩。”

於是人馬越奔越快,很快已經深入長陽谷腹地,忽前面有傳令員來報:“許多斷木大石擋住道路,軍隊前進不得。”

滿隆道:“組織人馬,清除路障。”

輔軍馬通章疑道:“此處地勢險惡,最適合伏兵,都統還是小心爲是。”

滿隆這才環視四周,只見自己的人馬被夾在峭壁間的小路上,委蛇而行,他猛醒道:“莫不是敵之誘我深入之計。”忙傳令退兵。

軍隊還未及轉身,山谷四面鼓聲大作,只見山谷上擂木大石急拋而下,漫空箭簇四飛,滿軍大亂,中箭着石,倒成一片。滿隆引軍急退,山谷兩側凌覺賓的伏兵盡數奔出,滿軍如袋中之鼠,被夾在中間狠打,滿隆舞槍左衝右突,馬通章早被亂箭射死。

混亂中,滿隆引一隊親兵,殺條血路,如喪家之犬,直奔地天。好一會兒,滿隆回頭看去,已無追兵,遂令人馬稍息,哪知人未坐穩,又是一聲炮響,兩隊人馬從兩側包抄過來,滿隆也顧不得衆人,拍馬舞槍,狂奔回營。從者皆降。

寒劍等人密切關注長陽谷的一舉一動,看見滿隆軍被殺的七零八落,樑文又感慨道:“這些士兵,也是有父有母有親人的,如今慘死這裡,從此和親人陰陽相隔,怎不讓人悲悽?”說着,眼中流出兩行淚,顯然,有些爲自己當天想出這樣的計謀感到愧疚。

寒劍安慰道:“樑兄不必太感傷,我們總是要替他們報仇的。”

樑文沉默了一會兒道:“滿隆慘敗,呂鈞雖然被激怒,會全力攻打地天,但是我看卓軍的佈置,進退有據,看來領軍之人諳熟兵法。他敢於在我們的腹地玩這種危險的伏兵之計,我估計,他不會就此停手,晚上,定會偷襲呂鈞的營寨,呂鈞無謀,豈能料敵,寒兄,這次你一定要出手相救。”

寒劍思索了一會,道:“好,我馬上去呂鈞營寨一趟。”

卻說滿隆孤身一人殺回營寨,不多時,又陸續有殺出重圍的散兵,渾身帶血,跌入營寨,滿隆一把抓住一人吼道:“其他人呢?馬輔軍呢。”

衆人都哭道:“死的死,降的降,就剩我們這些人奮力殺出,馬輔軍也死於亂箭之下了。”

滿隆聽了,跪倒在地,也大哭道:“大軍至此,我之過也。”

呂鈞帶着一大隊親兵匆匆趕來,他一見滿隆,一把揪起他,罵道:“你這狗奴才,我的前鋒軍呢,全軍覆沒了是不是,說啊。”他幾乎想把滿隆一口吞掉。

滿隆癱倒在地,呂鈞吼道:“來人啊!把這個蠢纔給我拉出去斬了。”他不停的揮舞着雙手,旁人尚未上前。一個傳令員進來報道:“寒將軍到。”

呂鈞倒吃了一驚,一愣神的工夫,寒

劍已經大步走入。呂鈞就讓了上座給寒劍,問道:“將軍在前方督戰,如何有空到我這裡來?”

寒劍就笑道:“呂統領不必瞞我,此處戰事我已知曉。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統領不必憂慮。”

呂鈞聽了,就不冷不熱的回道:“將軍只爲此事而來?”

寒劍正色道:“當然不是,俗語說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此次來,就是要讓你報這一箭之仇。”

呂鈞雖然不悅,但是此時他極恨卓軍,於是試探道:“將軍之意。。。?”

寒劍就說道:“我適才來時,接到密報,卓軍可能趁勝追擊,晚上來劫營。”

呂鈞不以爲然,道:“將軍差矣!我中軍左右各有我弟呂景呂振把守,我親自鎮守中軍,成鼎足之勢,卓軍如何敢來?”

寒劍搖頭道:“兵法雲:攻其不備。若以一支精兵,趁夜突襲,四處放火,我人馬不及組織,就一團混亂,後果就嚴重了。”

公孫敬在旁悄聲道:“統領,我看有這種可能性。”

呂鈞就問道:“那依將軍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寒劍道:“立刻召集衆人前來商議。”忽瞥了滿隆一眼,“此是何人啊?”

呂鈞罵道:“這就是敗軍之將滿隆,我正要拉他出去斬了,以示警戒。”

寒劍就道:“臨陣斬將,不利軍心,我看還是讓他立功贖罪吧?”

呂鈞罵滿隆道:“今天看寒將軍面子,饒你不死,還不快謝過將軍。”

滿隆以首磕地道謝。

是夜,天氣轉涼,冷風不斷,在山谷中穿梭;夜風中,卻有一支軍隊,快速向呂鈞營寨逼近。

原來,正像樑文所預想的,凌覺賓全殲滿隆軍後,想趁呂鈞軍心不穩,襲擊呂中軍大營,擴大戰果。於是讓葛智雲率一千精兵,襲擊呂營,自己親率三千人馬,隨後接應。

葛智雲的人馬快速殺到呂寨,卻見寨門大開,寨內一片寂靜;葛智雲知有準備,催軍急退時,一聲梆響,左面殺出呂景,右面殺出呂振,兩面夾擊。葛智雲不敢戀戰,向後急退。呂振、呂景隨後趕殺。追出十餘里,一聲炮響,凌覺賓的人馬殺出,欲接應葛智雲而去。不防又是兩聲炮響,從一片樹林中又殺出兩支人馬,一支乃都統謝應武,領一千人馬,斷了葛智雲退路;一支卻是滿隆,領一千人馬,抵住凌覺賓。

四面殺聲震天,凌覺賓拍馬舞槍,直取滿隆,欲殺死滿隆,解決滿軍,以救葛智雲,滿隆正欲雪戰敗之恥,挺槍迎上,十餘回合後,滿隆畢竟不敵,左手被一槍刺中。滿隆一聲悲嘯,棄槍抽劍,仍然奮戰。混戰中,早有幾匹快馬奔到凌覺賓面前。來人焦急報道:“凌將軍,有幾隊朝廷人馬正向地天前進。”

凌覺賓大驚,自己帶了三分之二人馬出來。地天防守薄弱,若被攻下,豈不被斷了後路,可能全軍覆沒。當下也顧不上葛智雲了,領軍向後便退。

葛智雲拼死抵住三軍,只待凌覺賓來增援。苦戰許久不見凌軍到來,他抵擋不住,領一小隊人馬殺條血路,奔命而去,餘者皆降。

勝利的消息很快傳到呂鈞耳中,呂鈞大喜,對寒劍拱手道:“將軍料的果然不差,如今大敗敵人,我們馬上趁勝追擊,奪了地天如何?”

寒劍擺手道:“統領,暫不可如此。地天地勢險惡,不可強攻,統領可加固營寨,和敵對峙。我先派一支人馬,截其糧道,不出幾個月,即可斷其糧草,到時,地天可不戰而下也。”

呂鈞拍手叫好。

凌覺賓本想趁勝追擊,誰知反折了一陣,只得收齊殘兵,退入地天。同時,派人去了解卓風嘯方面的情況。不幾天,回報說卓大王讓他急速趕回度遠。

凌覺賓琢磨不妙,吩咐葛智雲和華龍劍堅守地天和米水,自己則趕回度遠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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