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嗅着鼻子,有如警犬一般的下了樓去。蒼家兄弟見雲嘯如此模樣,趕忙跟了過去。石鍋裡面黃乎乎的一片,看起來有些噁心。雲嘯仔細的聞了聞,有看來看那些碎碎的東西。拿起來嚐了一口,這才確定自己的判斷。
蒼虎趕忙拉了一把雲嘯。
“侯爺,這東西不是給人吃的。您……”說完還四下看了看,生怕被別人看見自家侯爺吃豬食。
啥,豬吃的。我靠黃豆這麼有營養的東西居然你們給豬吃,沒有吃過豆芽麼。不知道這東西能榨油麼,這東西燉豬蹄那可是。跟這幫沒文化的人着不了這個急,雲嘯伸手招來炒黃豆的龜奴。
龜奴剛纔聽得真切,面前的這位居然是一位侯爺。連忙低頭垂首的跑了過來,叩頭行禮。
“侯爺,你要這東西小的給你弄來。這東西代郡那邊有種的,但是產量不高又難吃所以種的人少。”蒼鷹比較機靈,見雲嘯鐵了心便出了主意,免得被人走到自家侯爺對豬食敢興趣。如果被人知道侯爺來**居然搶了一袋子豬食回去,那人可就丟大了。
不願意再去樓上看那些失足少女,雲嘯沿着街巷溜達。
“啪”一個鞭花的聲音在前邊炸響,雲嘯對這聲音十分熟悉。那個匈奴小子抽衛老漢的鞭子就是這響聲。
一個青衣小帽的猥瑣傢伙正用鞭子抽打着一羣衣衫襤褸的人。爲首的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被鐵鏈鎖住,抽人的傢伙鞭子又快又狠,隨着唿哨聲一寸寸皮肉被抽開,一滴滴血珠四散迸濺。
這一羣人皆是高鼻深目,爲首的老者更是捲曲着亞麻色的頭髮,一看便不是中原人士。他們這一隊百餘人,盡皆身材高大體格壯碩,如果不是被鐵鏈死死的縛住恐怕僅僅二十幾個黑衣人根本拿不住他們。這些身材健碩的漢子,此時正用身子拼命的擋住鞭子。掩護身後的數十名婦孺。
見雲嘯停下腳步觀看,蒼虎解說道:“侯爺,這是人市出賣的奴隸。看他們的模樣,應該是戰俘。好像是從匈奴那邊俘獲過來的。這些年雙方的邊軍都在擄掠對方人口,匈奴人雖然彪悍但他們也不敢深入我漢家內地。如果被漢軍優勢兵力包圍,即便是彪悍的匈奴騎兵也是枉然。
漢軍雖然人數衆多,但是不善騎射。草原廣袤,您去過應該知道,在那裡如果沒有馬會是怎樣的光景。邊軍清苦,擄掠對方的人口也是一項重要的收入。”
雲嘯畢竟還是受過現代的高等教育,對於將人販賣爲奴隸的事情還是深惡痛絕的。況且爲首的老漢,讓他想起了死在了匈奴的衛姓老漢。
“你去跟他們說,這些人咱家都要了。”
“侯爺,這。”
“去。”
“諾”
蒼虎來到那個青衣小帽的傢伙跟前喝道:“你是領頭的。”
猥瑣男見蒼虎身材高大,一身的勁裝身後還揹着一把奇怪的兵刃。倒也不敢怠慢,上下打量一番後問道:“我是,你有什麼事兒?”
“這些奴隸我們侯爺要了。開個價吧。”
“侯爺?”猥瑣男看了看蒼虎身後不遠處的雲嘯。
“這裡一共二百一十三名匈奴奴隸,老弱婦孺一貫錢一名,身強力壯者兩貫錢。零頭不要實價販賣三百貫。”漢代一斗米不過幾文錢,三百貫也算是一筆鉅款。
不過買二百多名奴隸這價錢也算公道,蒼虎點頭道:“侯爺要了,去甘泉宮雲家莊子拿錢。”
“好嘞,小的這就給侯爺送去。”猥瑣男見對方沒有壓價,頓時樂得眉開眼笑,這次算是掙着了。
“慢着”一個尖細悠長的生音響起來,一種讓人聽着就渾身不舒服的感覺。衆人回頭一看,也都是菊花一緊。
來者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白麪老者,嫩白的臉色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粉,每走一步便會落下少許。雪白的臉上嵌着一雙紅脣,也不知抹的什麼東西,血紅血紅的好像剛剛喝過人血一樣。
在漢代這副專業造型只有一種人擁有,那就是宦官。
猥瑣男趕忙跑過去躬身行禮,宦官只有皇家才能使用,除了天子之外就是位高權重的王爺們。這樣的人可不是他一個人販子可以惹得起的。
“這是趙王府管事,都公公。”
都公公身旁的一名黑衣勁裝漢子傲慢的介紹道。
“小的見過都公公,請問公公有何吩咐?”
都公公撇了雲嘯一眼,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道:“這些人趙王府要了,三百貫一文不少的給你。來人哪,把這些人帶走。”
“慢着,這些人我們雲侯已經要了。”
蒼虎踏前一步對着都公公吼道。
“哈雲侯,咱家都沒有停過。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侯爺,也許比永定河裡的王八多些。”
這是打臉了,雲嘯總算見識到了這些藩王們的囂張,一個奴才居然都此的囂張,不怪未央宮中的劉啓整天琢磨着如何削藩。
“就算我是王八也是大一些的,不像你這個連蛋都沒有的土鱉。來人,把這些人帶回去。”
“來人吶,這些人現在是王府的家奴。給我帶回去。”都公公一副挑釁的神情。
二三十名勁裝武士將雲嘯與蒼熊、蒼虎圍了起來。蒼氏兄弟二人,將雲嘯護在身後,好像熊虎一般看着眼前的武士,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雲嘯瞟見蒼鷹已經爬上了對面的屋頂,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晁錯的廷尉署整天的盯着這些藩王抓小辮子,今天自己就給晁錯找一個。
“你一個奴才,居然敢唆使家奴圍攻一位國侯。不知道誰給的你膽子,你可知道按我大漢的律令,你這可是大辟的罪。”
這叫大帽子壓人,來自後世的雲嘯太知道潛規則辦事,明規則整人的道理。先給你一頂大帽子壓上,不怕壓不死你。
“大漢的律令,哈哈哈。咱家只知道趙王的律令,不知道什麼大漢律令。來人啊,給我廢了他。”
雲嘯頓時一驚,這傢伙好像是專門來對付自己的。自己來大漢不過區區幾個月,還基本都是躲在莊子上,連御馬監都很少去。怎麼會得罪人?被自己整的最苦的墨門此時正在自己家裡做客,看情形好像不像很恨自己的模樣。
“嗖”一支長箭激射而至,直直的貫穿了都公公身旁勁裝漢子的大腿。那漢子慘叫一聲便翻倒在地,不停的哀嚎。
“都公公,如果你說出是誰讓你來的。我就饒你一條性命,一念超生一念地獄,都公公你要把握機會哦。”
豆大的汗珠自都公公的臉龐滑落,太失策了。沒有想到這個根基淺薄的雲侯居然會有這樣的手下。收了宗正卿長子的百兩黃金,要自己廢掉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現在弄到這種樣子,可怎麼好。
“哼,咱家是趙王的管事。你夠膽就射殺咱家、”
這都公公也算是人精,這個時候只有拉大旗作虎皮,舉着趙王這塊金字招牌保自己一條性命,他纔不行雲嘯一個閒散的侯爺敢和一位藩王對着幹。
忽然街道上人仰馬嘶,一隊百餘人的騎士飛馳而來。將雙方團團圍住,當先一匹高頭大馬上面端坐的正是劉成。
劉成兜頭一鞭子抽在都公公的頭上,都公公正在發作。劉成罵道:“我替我族叔教訓你這個作死的奴才。”
都公公一聽族叔二字心下更是揣揣,來的這人肯定是劉氏宗親。自己私自來咸陽,趙王根本不知道,誰料想居然被一位劉氏宗親撞見。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