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不得不說,在馬背上的感覺真不舒服。
一方面,馬人並不是馬,身體結構和普通的馬有許多差別,更沒有鞍具減震,萊爾覺得異常顛簸。
此外,馬人也從來不看樹頂垂下來的植物,在晌午的陽光之下,時不時有樹枝和嫩葉劃過萊爾的頭頂,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暗暗生着悶氣。
所幸他們騎乘的速度並不慢,萊爾忍忍,也就過去了。他們提醒了略有三十分鐘,順着林地一路行進。
他們騎過一片陽光下的草坪,不能看出草坪有刻意修整的痕跡。馬人的蹄子震醒了一窩地精,綠皮的小怪物急忙忙的從地裡爬起,邁着短腿,消失在叢林中。
他們騎行過一處山澗,在河邊,馬人羣進行飲水。隨後,馬人羣踏過清澈的小溪。向着山谷之中行進。
這一次,馬人的速度慢了下來。山谷之中遍佈荊棘和灌木,路程並不好走。兩側巖壁陡峭,刀刻斧鑿一般。依照萊爾的多疑性格,不由得揣測會不會有人埋伏。
馬人的外皮似乎帶有魔法保護,穿過荊棘叢,非但沒有受傷,反而直接將荊棘的刺都撞裂。萊爾騎在馬人背上,倒是不需要去管荊棘和灌木。
他已經將手放入衣兜之後,握住魔杖。
沒走多遠,萊爾眼前豁然一亮。
他們穿過了荊棘和灌木,眼前豁然開朗。
順着這條狹窄的山道,他們抵達了山谷中央。最中央是一處小湖,湖水並不清澈澄靜,但在陽光之下仍然熠熠生輝,能映襯湖邊的人影。
馬人的羣落沿着湖岸分佈,他們的居住環境並不算好,並且它們明顯沒有建築的天賦。整體材質以石質爲主,粗陋的石料並未得到嚴格的切削,主要是大型石塊。衆多石塊草草壘成一處容身之所。
“他們甚至沒有掌握火?”萊爾低聲念道。
確實,整個羣落中居然完全沒有火焰的痕跡,火堆,火把......馬人的生活原始而簡陋,萊爾看見一頭小馬駒正在撕扯生肉,它們的牙齒和馬的牙齒不同,帶有尖刺。牙齒上下嚼動,很快就將生肉嚥下。
只有最基本的組織結構,沒有出現商品交換。馬人甚至沒有最基本的穿着觀念——萊爾一路看過來,他沒有看到任何馬人有“裝飾”的痕跡。
但是作爲交換,它們的武器很發達。各色石矛,用於穿刺的長矛,用於投擲的短矛。有兩隻馬人正在處理野草,他們搗碎植物,直接混合,正在製作某種藥品。
“我們結束了嗎?”萊爾問道。“怎麼了,你們是不是要給我移植一份馬的後背,讓我也成爲馬人的一份子?”
顯然,抓捕他的馬人聽不懂風涼話。沒有人回答萊爾的話,這八頭馬人並沒有在羣落中休息的意思。他們擠過一羣揹負草料的馬人,順着湖岸繼續走,地形向上,緩緩向前。
直到最後,他們抵達一處山洞。
最前方的馬人站出來,對着山洞發出嘶鳴。它鳴叫幾聲,隨後對萊爾揮動石矛,示意他從馬背上走下去。
“人類!“它咕嚕着說道。但是它的詞彙量不足以表達它的意思,馬人揮動胳膊,示意他進入山洞之中。
“你開玩笑。”萊爾直接回答。“怎麼,讓我進去送死?這是你們什麼所謂的獻祭活動嗎?甭想了,謝謝。”
他嘴上說着廢話消磨時間,而手臂卻下垂,想用攝神取念探探馬人的意思。
但是馬人沒給他機會。爲首的馬人用行動證明了這有多重要:它用力一刺,將長矛刺在萊爾的腳邊。
“別太嚴肅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唰啦唰啦,其餘的馬人同時舉起長矛,以投擲的動作對準萊爾,意思不言而喻——不再前進,他們就一齊發射。
爲首的馬人將長矛移動,接近萊爾。少年無奈的一笑,他無法避開了。
馬人眼中的兇光做不得假,就算洞穴中是刀山火海,他也不得不進去看看。
他摸摸鼻子,點頭,示意自己清楚。隨後也沒和馬人浪費時間,直接離開此處,進入山洞之中。
陰冷。
此時正是晌午,接近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他剛踏進山洞中,就感覺環境寒冷。一陣幽寒的風從山洞深處吹來,把萊爾吹得瑟瑟發抖。
危險還未來臨。洞穴之中很黑暗,萊爾向前走了十幾步,確認後方的馬人不能看見他,他就立刻打開儲物袋,翻出儲物箱,然後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
在服飾間,萊爾將他定製的一身長風衣穿上。他穿着風衣倒不是爲了耍酷,而是這件衣服能夠最好的攜帶他多樣化的道具。從魔法暗網上購買的道具。
比如,秘魯進口的隱身煙霧彈,能夠人爲的創造一處持久的煙霧,進入其中的人會直接隱身。煙霧彈本來在韋斯萊魔法把戲坊就有售賣,不過因爲煙霧彈可能被不法分子利用,魔法國會特意取締了包括它在內的十五種商品販售資格。
魔法暗網就沒有顧忌了,魔法暗網一向是“不法分子”的購物基地和變現平臺。在暗網中,萊爾將十五種被取締的商品買了個遍,還順帶購買了很多危險用途的道具,道具中甚至包括幾款M26型單兵投擲手雷。
現在,他甚至有挑戰一頭巨龍的自信。
嚴謹一些,擊敗巨龍並不可能。不過他大概,可能,或許能從巨龍的手下搶到一顆金蛋,對,在幾百個巫師和一支馴龍小隊的保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