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萊爾無比渴望幻影移形咒。他多希望他掌握的高級魔法不是攝神取念,而是幻影移形。
有了幻影移形,他能立刻傳送離開,不用害怕受到干擾——馬人不可能會反幻影移形,將他捕捉回來。
馬人的態度並不好,簡直稱得上粗暴。
走了幾步,他們就嫌棄萊爾的速度太慢,推搡萊爾,喊着讓萊爾走快一點。
萊爾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的移動速度當然不同。一個是兩條腿,一個是四條蹄子。即使萊爾有意快走,馬人仍舊比他快的多。
他身後的兩個馬人就是最好例子,兩頭馬人有時候必須停下來,免得鋒利的石矛戳在萊爾的身上。
他的性格並不好,被馬人推搡一陣,萊爾忍不住怒火。他回頭,對馬人怒目而視。
“我們的速度不同。”他嘗試講道理。“如果你們指望帶着我,那速度就慢一點。”
爲首的馬人沒有完全聽懂,它顯然沒有理解“速度”,“指望”等詞的英文,不過他聽懂了“慢”。這就足夠了解萊爾的意思。
聽他說走得慢,馬人立刻翻臉,又對萊爾揮動長矛,矛尖在萊爾臉旁亂晃,毫不掩飾恐嚇的異味。
可是萊爾卻隨之一笑,根本不爲所動。
恰恰相反,萊爾直接向地上一坐,無視背後兩根石矛。他耍無賴一般攤攤手,竟然不打算走下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馬人的模樣看似兇狠,實際上卻根本不敢動手。
在剛開始,馬人將石矛刺入大樹,似乎帶有威懾力,實際上刺的位置是大樹的中部,萊爾坐在樹底,矛頭離他的腦袋足足幾十釐米。
別說馬人和打飯阿姨一樣,患了手抖的毛病。
在押運的過程中,兩個馬人用矛對準後背,可是卻遲遲不敢刺下去,有時候不得不停下身體,害怕長矛帶着慣性戳到萊爾——那是什麼水平的力量?恐怕都不能刺破萊爾的衣服吧?
直到現在,爲首的馬人把矛揮的虎虎生風,可是卻連碰他都不敢碰。
別說馬人是親切友愛,溫和善良的動物保護人士。熟讀《神奇動物在哪裡》的萊爾知道他們的習性,馬人從不農耕,以採集和狩獵爲主。在場的馬人恐怕都殺過不少動物,對於生命沒什麼敬畏。
給萊爾留一道血印子,這種再簡單不過的威脅行爲都沒人做,只靠揮舞武器和言語威脅。這嚇唬誰呢?他萊爾·克萊德曼炸過學校,打過學長。至今已有殺人案,縱火案,故意傷害,經濟詐騙,文物(指活體)破壞等多個案底。他是嚇大的嗎?
他在賭,賭馬人不敢動他。隨着時間流逝,萊爾越發有信心。
別以爲馬人是什麼謀而後定的生物,它們的進化就決定它們的思維方式和智力水平。
至於預言術的天賦……好吧,什麼種族沒有壓箱底的絕技呢?
面前的馬人明顯屬於“戰鬥型馬人”,遭到這番冒犯,正常馬人絕對不會隱忍,早就揮舞弓箭和石矛,給他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可是現在,馬人們面面相覷,萊爾竟然能從馬人的臉上看到一種“遲疑”。
幾個馬人湊在一起,用馬人的語言交流片刻。
萊爾試着分辨,但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沒有通曉語言的天賦,聽了半天,愣是沒聽懂一句話。
他只能隱約覺得它們在商量什麼,並且這個過程並不愉快,充滿吼叫。
也有可能馬人語本來就是這樣。
馬人的語言相當簡陋,混雜大量的喉音和鼻音,有些甚至類似馬的嘶鳴。語言整體風格生硬苦澀,使人沒有聆聽慾望。
直到最後,他們商量出結果。
馬人堆移動,讓開一頭馬人。這頭馬人跨步走到萊爾側邊,前蹄跪在地上,將馬背對着萊爾。
“感謝。”爲首的馬人用英語說道。“快速,跟隨!”它機械的重複幾個音符,對萊爾指那頭馬人。
他們的意思不言而喻,竟然想讓萊爾騎上那匹馬人的後背,藉助馬人的速度快速移動。
讓一個陌生的巫師騎到後背上有多危險?馬人的雙手根本無法達成“回弓”的動作,騎到後背上,馬人的長矛只能胡亂的向後戳,根本無法有效進攻。
此外,馬人和人不同,它的轉身連帶身體轉動,他根本沒法像人一樣,轉身面對向後的敵人。
危險性暫且不提,在文化上,被人騎乘是馬人的恥辱,是不能忍受的行爲。
在第一部中,馬人費倫澤讓哈利騎在背上,被馬人貝恩發現。貝恩給了費倫澤一蹄子,留下的蹄印直到五年後(在鳳凰社中)仍然清晰可見。
費倫澤是什麼?精通預言,抵禦伏地魔,稱得上馬人中的翹楚。它背上的人是誰?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擊敗了黑魔王的哈利·波特。即使是馬人,都知道伏地魔的強大。
本身水平高超+背上的人身份優越,就在這種情況下,費倫澤仍然挨踢,足見這是多麼恥辱的事。
可是現在,竟然有一個馬人主動將後背露給他,讓他騎乘,原因只是因爲速度太慢?
萊爾可沒指望得到這種優厚條件,他的本意只讓馬人們慢一點,免得他消耗過多的體力。
萊爾一個愣神,卻讓馬人誤會了,馬人的首領厲聲呵斥,用夾帶馬人話的聲音吼了一陣,讓萊爾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