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言勿絮,話說這一天,永琪閒來無事,便去找小燕子出去玩,小燕子近來一直悶悶不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兩人由情侶變成姐弟,難免尷尬,但經不住永琪的軟磨硬泡,小燕子勉強答應,於是一起駕車去京城北面的昌平縣兜風。
昌平縣是京城北大門,素有後花園之稱,山雄水秀,名勝古蹟衆多,古有居庸關,龍虎臺等險隘及明代十三陵陵,著名的山脈有天壽山,銀山,龍泉山,疊翠山,龍峪山,皆是散心解悶的好去處。
具體今天要去的目的地是昌平縣長陵臥龍峽,臥龍峽形似臥龍,因而得名,此處山巒疊翠,平湖倒影,不失爲旅遊勝地。
出行途中,正好路經學士府大門口,來而不往非禮也,正好福倫夫婦二人都在,下人奉上茶水,一番寒暄之後。
福晉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永琪道:聽說長陵臥龍峽風光不錯,我就約小燕子一起去散散心,她最近總是足不出戶,我怕她悶出病來。
一旁的福倫道:小燕子,事已至此,你就想開一些吧,以後你們姐弟相稱,不也挺好的嗎?
一旁的福晉咳嗽了一聲,道:早就聽說那裡山明水秀,可惜我腿腳不好,你們看過了,回來講給我聽聽,就好像我去了一樣。
福倫道:可不是嘛。
閒聊之間,永琪發現姨母面有慍色,再三追問之下,福晉瞥了一眼福倫,說道:這事都不好意思開口,還是讓他自己來說吧。
永琪甚是好奇,便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讓姨母如此生氣?
一旁的福倫賠笑着說道:這件事情,確實難以開口,可永琪也不是外人,說出來也不怕外人笑話。
永琪更是好奇,便說道:那就趕緊說來聽聽。
福倫道:說起這件事來,和你六皇叔果親王有關。
永琪道:是嗎?
一旁的福晉道:你說說看,你姨夫身爲大學士,卻到處託人銷售人蔘,若被人知道了,豈不笑掉了大牙。
永琪看着福倫問道:果有其事?
福倫苦笑一下,道:千真萬確,確有其事,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永琪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福倫道:果親王欠了商人江起譜的銀兩,他卻讓王府的護衛帶着江起譜來到我的府上,託售人蔘,牟利以償還欠債,我也是沒奈何,才幹起這荒唐事來。
永琪一聽,大體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了。
弘曕是雍正最小的兒子,乾隆皇帝的親弟弟,雍正去世,乾隆即帝位時他只有四歲,乾隆對於這個幼弟非常喜愛。一次,小弘曕在圓明園內玩耍.乾隆看到了他,召他近前想和他說話,他卻害怕皇帝哥哥,一溜煙跑掉了。乾隆帝滿心不高興,不好責怪小孩子,把太監們罵了一頓。這些小事情並沒有影響乾隆對他的喜愛,乾隆特意請了名師來教導他。這位老師是著名的詩人沈德潛,沈德潛在乾隆初年已經聞名遐邇,乾隆早就聽說他的大名,非常仰慕他。這樣的大師作爲弘曕的老師,他終於學有所成,被譽爲"詩宗歸於正音,不爲凡響"善詩詞的弟子。
弘曕博學多知,善詩詞,雅好藏書,收藏了很多書籍,他的書房可與怡王府的明善堂相妣美。
隨着弘曕漸漸長大,乾隆也開始委以重任,乾隆十五年,弘曕剛滿18歲,乾隆就讓他管理武英殿、圓明園八旗護軍營、御書處、藥事房。又過了兩年,乾隆十九年,又讓他負責管理造辦處事務。
果親王允禮,作爲乾隆皇帝的長輩和臣子,生前頗受皇帝的信任,乾隆即位後,命他總理事務,賜親王雙俸,這樣允禮在諸王中較爲殷富,雖然富裕,可惜無後,沒有了繼承人,於是乾隆將弘瞻過繼給允禮做兒子,弘曕既得嗣封,租稅所入,給用以外,每歲贏餘,不音矩萬。允禮去世後,弘曕承襲了果親王爵位,年輕位尊的弘曕漸漸有了一些浮躁,弘曕喜好積聚錢財,自己的行爲放縱不檢,對待下屬卻很苛刻嚴厲,本來很富有卻仍舊瘋狂斂財,他居家尚節儉,俸響之銀,至充棟宇,卻依然不滿足。
然而乾隆明知這位弟弟胡作非爲,卻諸多偏袒,以致弘瞻越發的荒唐起來,衆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永琪聽完之後,也是無奈地搖頭道:想不到皇叔竟荒唐至此。
閒聊了一段時間之後,看看時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辭,駕着馬車,擇路而去。
一路上,永琪使出渾身解數想着法子逗小燕子開心,可是她依然悶悶不樂,的確,突然之間,兩人由情侶變成姐弟,任誰也一時難以接受,永琪一樣心裡也一樣百味雜陳,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行走途中,小燕子莫名其妙就抱頭嗚嗚痛哭起來,永琪被她哭的手足無措,只好說道:要不咱們就回去吧。
小燕子含淚答應。
折回途中,兩人相對而坐,卻誰也沒有說一句話,此時說什麼也是徒增傷感而已。
不知走了多久,車子外面傳來啼哭的聲音,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看時,只見一羣人跪在路邊,朝着一個方向跪拜,其中一些上了歲數的老人朝着年歲小的人喊道:你們走吧,我們決定不走了,便是死也要死在這裡。
那些年輕一輩的拽住老人們,連說帶勸,不知在說些什麼,其中有個老人趁人不備,跳進路邊的池塘,待撈上來時,已是奄奄一息,現場立時哭成一團。
永琪天性純良,見此情景,便下車前去打聽一番。
那老人終於是甦醒了過來,旁邊估摸是子女孫輩,哭訴道:爹爹你這是何苦呢?
老人長吁了一口氣,閉目不語。
永琪於是問道:老人家,是有什麼爲難地事情不能解決嗎?
老人微微睜開眼,又閉上了,還是不發一言,一旁的其他人道:年輕人,你是有所不知,因爲我們這裡的地下有金礦,山上有個黃金寺,所以叫做黃金寺村,我們祖祖輩輩就居住在此,近年有人在這裡開金礦,只給了一點賠償,就把我們的土地強佔了去,我們投訴無門,只好背井離鄉,去別的地方謀生,上了歲數的老人不願意走,一時想不開,就........
那人哽咽着說不下去。
永琪道:你們沒有去縣衙申訴嗎?
那些人道:我們的縣太爺劉大人是個難得的好官,也被人給陷害了。
旁邊的人附和道:是呀是呀。
說罷,那些人扶老攜幼,一步一回頭,漸漸走遠。
永琪半晌無語,上了馬車,吩咐趕車的小太監趕緊趕路,時間並不富裕,估計回到京城時,已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了。
馬車一路飛奔,時間一點點流逝,終於望到了京城的城牆,夜幕也如期降臨,趕車的小太監挑起馬燈,同時也減慢了行駛的速度,馬喘着粗氣,緩緩而行。
忽然,車身猛地一抖,急停了下來,永琪挑開車簾問道:怎麼回事?
前面駕車的小太監趕緊答道:回五阿哥,前面有個人突然猛地竄出來,馬受驚了。
永琪順着小太監所指的方向往前面看去,只見一個人影趴在地上,正掙扎着要爬起來,於是吩咐道:下去問問傷着人家沒有?
小太監答應道:小的這就問問去。
說罷,趕緊下車,車裡的小燕子問道:咋回事?
永琪道:突然竄出個人來,馬受驚了。
小燕子道:傷着人沒有?
永琪道:小*子已經下去問了。
小燕子問了一句之後,又閉口不言,似乎不再關心這個世上的事了,這和以前的那個活波好動的小燕子判若兩人了,永琪不再說什麼,陪着她一起沉默,片刻,只聽外面一陣吵嚷,永琪一皺眉,又往外看了一眼,只見四五個彪形大漢擋在路中間,那駕車的小太監退回來說道:爺,這些人一個個兇巴巴的。
永琪正聽小*子說着話,那些人拽着方纔倒在地上的人要離開,那人掙扎着,並喊道:救命,救命呀。
聽聲音十分蒼老,估摸也有五六十歲了,他開口這麼一喊,那些人便一通亂揍,還口中說道:叫你還不老實。
就在他們拉扯糾纏之間,永琪已經跳下了馬車,邊向前走邊呵斥道:住手。
那些人看着有人制止,便威脅道:不管你的事,走遠一點。
這時,聽到聲音的小燕子也下來了,雖然她近來鬱鬱寡歡,但天生俠義心腸,那些人一見又下來一個美女,立時輕浮起來,各個瞪大了色眯眯的雙眼,一個勁地咽口水,開始污言穢語了起來,一旁的小*子揚着脖子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其中一人衝着小*子罵道:哪裡來的娘娘腔,陰陽怪氣的,看不順眼,趕緊滾一邊去,待會兒大爺一生氣,打到你屁滾尿流。
說罷,一揚手,作出嚇人的手勢,這手擡起來剛要放下去,卻被永琪一把抓住,那人想要掙脫,卻努力了幾下,也沒成功,於是故作鎮定,惡狠狠地說道:放不放手?我數三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永琪不理他這一套,只是問道:倒要試試看你是怎麼個不客氣。
那人哪裡掙得脫,便朝一旁道:你們幹看着幹什麼?一起上呀。
於是,噼裡啪啦。
不肖片刻,那幾個人便東倒西歪,有個人就倒在了小燕子的腳下,骨折了,想要站起來,結果沒成,小燕子近來心情不好,正好沒地方出氣,眼下就有個躺在她腳下的,她一頓跩,那人嚎叫着:別踢了,再踢就死人了。
小燕子越踢越來勁,那人像殺豬一樣嚎叫,也不知踢了多少下,永琪一把將她拽住,道:別踢了,你真想把他踢死。
小燕子一邊踢,一邊說道:好久沒有這麼爽了。幸好永琪拽住,這才腳下留情,那人趕緊爬到一旁,呼喊自己的同伴,幾個人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夜色當中。
待那些人走後,那位老者強忍疼痛,掙扎着站起身來,永琪問道:請問老伯高姓,這些都是什麼人?爲何要爲難你?
那老者五十開外,一襲灰色布袍,雖風塵僕僕,卻面相儒雅,應該是讀過書的人,那老者見問,整一整衣服,道:豈敢豈敢,老朽姓劉,叫我劉老漢便是,方纔多謝幾位出手相助,老朽多謝了.
說罷,深深一鞠躬,之後又道:這些人老朽亦是素昧平生,不知有何得罪之處,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老朽也就不再追究了。
說罷,就要離去。
可他走路卻是一跛一瘸,永琪於是說道:老先生,請留步。
那劉老伯停下來,問道:請問有何指教?
永琪道:老先生不要多心,我看你傷得不輕,前面不遠去有家四方醫館,我們的車上還有空位,順便一起走吧。
那劉老漢甚是感激,連說不必,最後還是在永琪的懇請之下,上了馬車,小*子一甩馬鞭,車子又開始動了起來。
劉老漢坐定之後,看着對面的永琪和小燕子,問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永琪聽後,有些尷尬地一笑道:這是家姐,她最近心情不好。
劉老漢道:然來是姐弟倆,真是太謝謝了,世上還是好人多呀。
永琪道:是呀是呀。
就這麼閒聊着,不一會兒,車子停住,四方醫館到了,劉老漢下車,進到醫館,大夫看過之後,說道:看樣子,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需好好調養纔是。
劉老漢道:要不開點跌打藥。
大夫一翻白眼,道:光吃藥可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
劉老漢一聽,甚是躊躇,大夫問道:家可在附近,若是住在附近,一天兩次前來換藥,若是住的遠,隔壁有家旅館,長住還有優惠,就說是我四方醫館的病人便行。
劉老漢眉頭緊鎖,道:我是外地人,暫時寄住在郊外,來回二十里地,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永琪看出他的窘迫,道:大夫,這位老先生的醫藥費和住宿費,我一併付給你,麻煩你代爲照看。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塊銀子,足夠藥費和住宿之用,那大夫滿臉堆笑,連連答應,可劉老漢卻道:使不得使不得。
永琪道:應該的,是我的馬車撞到了你,這些理應我來賠償纔對。
劉老漢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是我突然衝撞了過來,怎麼能說是你撞了我,萬萬使不得。
永琪道:老先生切勿推辭,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否則我甚是過意不去的。
一旁的大夫聽出了一些眉目,道:凡是因意外來我這裡的,只有相互推諉扯皮的,還未見相互主動承擔責任的,真是少見,少見的很。
他於是勸劉老漢道:我看你受傷了,他們沒有人受傷,這醫藥費住宿費讓他們出,很是合情合理。
一旁的其他人也連聲附和,劉老漢此時也的確身在難處,便道:老朽再次感謝你們出手相助,無以言表,唯有祝願好人有好報。
旅館就在隔壁,收拾妥當之後,永琪也要離去,離別之時,劉老漢免有難色,卻閉口不言,永琪看在眼裡,問道:老先生莫非還有什麼爲難之事,不妨說出來。
劉老漢躊躇半晌之後,道:確實有個爲難之處,十分棘手,老朽家裡還有個十歲的小孩無人照看,如今我自顧不暇,所以甚覺爲難。
永琪道:我看此時天色不算太晚,而且留一個小孩在家無人看管的確讓人不能放心,要不你說個地址,我去把他接過來,這樣就不用擔心了。
劉老漢連聲說道:這該如何感謝纔好呢?
永琪道:助人爲快樂之本,舉手之勞,何足道哉。
劉老漢便寫下地址,城郊的八里莊,來回二十里地,又詳細描敘了家裡小孩的樣貌,男孩,小名來寶,剛滿十歲,脣下有顆黑痣,濃眉大眼,劉老漢還擔心說不清楚,還將小孩的樣貌畫了出來,永琪拿來劉老漢遞過來的紙張,只見紙上的字跡端莊秀麗,便忍不住讚道:老先生寫得一筆好字。
那李老漢連道:見笑見笑,胡亂塗鴉罷了。
永琪拿了紙張,便和小燕子一起去郊外八里臺。
待永琪他們走後,有好奇的房客,道:老人家,聽說你被人家撞到了,竟然還不要人家賠償,當真?
劉老漢道:人家走在路上好端端的,是我撞到了人家,事實就是如此。
那房客道:我說老人家,你就不會乘勢往地上一躺,就憑你偌大的年紀,怎麼也得賠償你千兒八百,說不定遇上個有錢的主,這下輩子吃喝也就不用愁了。
劉老漢一聽,道:你這是說哪裡的話,那不成訛詐了嗎?
房客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劉老漢道:這等沒良心的事,我劉某人頂天立地,寧可餓死,也絕不做這種沒良心的事情來。
房客道:急眼了不,就開個玩笑,何必當真?
劉老漢懶得理他,把門一關,那房客道:得了,還真來氣了,有意思。
他邊走邊喃喃自語,道:不對,這老頭好面熟,在哪裡見過面,絕對不是一般老百姓,可怎麼就一時記不起來了呢。
話說這家旅店不大,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有前來投宿,也有結賬走人的,更有不少食客,總之一刻也不得安靜,大約永琪走後一個時辰,店外一陣嘈雜,只見一隊官兵把旅店圍了個水泄不通,爲首的以爲官員着三品官服,在一羣官兵的簇擁之下,來到店裡,一些食客見勢不妙,飯也顧不得吃,走得遠遠地,那店主連忙跪在地上哆嗦着話也說不利索。
那爲首的官員站定之後,一旁的隨從大聲說道:這是我們京城順天府府尹趙大人,來此捉拿朝廷欽犯,不相干人等速速離開。
那店主膽戰心驚地答道:回稟大老爺,我這裡只有住客,沒有朝廷欽犯。
一旁的隨從呵斥道:朝廷欽犯的額頭上會寫着欽犯兩個字嗎?
那店主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身體抖得像篩糠似的,那趙大人一使眼色,一旁的隨從會意,立馬指揮人上樓逐個房間搜人,不一會兒,人都集中在樓下大堂,趙大人逐個打量,當他看到劉老漢時,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說道:劉大人,別來無恙。
劉老漢被府尹稱作:劉大人,想必也是有些來頭。
他也一拱手,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託你趙大人洪福,能吃能睡,好着呢。
趙大人圍着他走了一圈,得意地說道:不見得吧,看來是貴體欠安吧?
劉老漢一笑道:我雖身體抱恙,但心安理得,不像有些人,只怕晚上睡不着覺。
趙大人被懟得有些惱羞成怒,卻乾笑一聲,道:劉頌,你還是那麼愛逞一時口舌之快。
然來這劉老漢叫劉頌,他亦一笑道:趙大人如此興師動衆,不會是隻和我這個已經被罷了官的人閒聊吧。
趙大人一笑道:劉頌,本官前來,是要將你捉拿歸案。
劉頌道:我何罪之有,竟然要將我捉拿?
趙大人道:劉頌,你本貴爲昌平縣令,吃朝廷俸祿,卻不思忠君報國,公然索賄受賄,本官念你一時糊塗,暫時將你罷官,希望你能閉門思過,可是你不但不思反悔,卻越陷越深,現有人舉證你在修繕太和殿這樁皇差當中,偷樑換柱,瞞上欺下,如今龍顏震怒,將一干違法之人定爲欽犯,立斬不饒,豈能容你成爲漏網之魚。
劉忠大聲道:趙奢,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的勾當,我心知肚明,我就是要面見聖上,當面揭發你們的罪行。
被稱作趙奢的府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死到臨頭還是那麼嘴硬。
他一擺手,道:抓起來。
那些隨從一擁而上,抓住劉頌,劉頌不從,極力反抗,就在時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對男女,領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小孩臉色紅彤彤,樣子甚是可愛,那小孩口中喊着:爺爺。
便飛撲了過來。
不用說,這就是永琪和小燕子,他們從郊外接來了小孩,恰好回來,幾個隨從不識得永琪和小燕子,便要上前阻攔,可府尹大人認得,他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行禮。
誰也沒有想到,眼前的男女竟然是即將被封爲和碩親王的五阿哥永琪,至今尚在世即卻將被封爲親王的皇子唯獨永琪,此前都是死後追封,可見乾隆有意要傳位與他的意圖最是明顯不過了。
劉頌也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竟是五阿哥,他趕緊跪下行禮,並口中說道:老朽劉頌,本是昌平縣令,因有冤情,要進京面聖,只是我人微言輕,覲見無門,中途又被人多次暗算,幾乎喪命,我這條老命本不足惜,可惜冤情未能清洗,我死也不能瞑目,還請五阿哥能替我做主。
一旁的趙奢道:劉頌,你需要巧舌如簧,證據確鑿,休要在此抵賴,來人呀,抓起來帶走。
一旁的隨從抓起劉頌便要走,這時,永琪道:等一下。
趙奢道:五阿哥切莫聽他狡辯,一切交給下官便是。
永琪道:趙大人,且聽他如何說道,再做定奪也不遲,你看如何?
趙奢不敢不從,爲難地說道:全憑五阿哥做主,下官遵命便是。
永琪看着劉頌道:你既曾經當過昌平縣縣令,自當熟知朝廷法令,如果你確有冤情,我一定替你申訴,但如果你確實罪有應得,我能饒你,王法饒不了你,你聽明白了嗎?
劉頌雙膝跪下,感激涕零,道:劉頌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還請五阿哥明鑑。
永琪道:那你就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經過細細道來。
劉頌示意懷中的小孩跪在永琪面前,並說道:來寶,快點磕頭。
來寶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不待永琪說話,劉頌在一旁道:來寶今年十歲,他其實並不是我的親孫子,而是這件冤案唯一存活下來的活口,他父母姐姐全都去世,是我看着他可憐,就收留在身邊,可憐他小小年紀,卻遭此人生大劫,真是可悲可嘆呀。
永琪道:劉頌,你且不要激動,細細講來。
一旁的趙府尹坐立不安,幾番欲言又止。
劉頌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