媞娜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
這傢伙擺明了就不打算說真話,誰不知道澤法的家人被海賊所殺,其最爲忌諱的店便是他的家人。
“我想知道的是,澤法老師下落。”媞娜重申了一遍話語的意思。
“找到他想做什麼?”
媞娜稍微猶豫了一下,卻又說出了決絕的話語,“逮捕。”
這是她作爲海軍的信念,在執行任務上她從不馬虎,而這一點並不會因爲和澤法之間的情誼而改變。
“都知道是這個結果了,我爲什麼還要告訴你?”
媞娜沉默,方行在言語間帶着嘲諷,她卻找不到話語反駁。這樣的問話本就沒有意義,海軍在從犯人口中獲取消息的時候,也不是通過問話的溫和方式,而是用強硬的拷打手段。只不過,這一套並不適用於方行。連抓下他都無法辦到,又何談拷問。
“不過,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方行賣着關子說道。
“什麼意思?”媞娜不由得問道。
方行靠了過來,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了海軍之間,他沒有做出防備的姿勢,又或者說這個防備根本就不需要。
可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也沒有任何一名海軍敢於動手,這一點即使是剛纔的媞娜也不例外。方行在靠近之後,給她帶來的壓力與剛纔完全不同,而是呈直線上升。
海軍們維持着警惕,手中握着那冰冷的不能給他們內心帶來半點放鬆的槍,在這種層次的敵人面前,普通的槍支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情報的提供,向來都是用來交易的。”方行說。
他的話是對着整個海軍的人說,目光卻只鎖定在媞娜的身上。紅色的眸子,是帶着侵略的目光。
“你想知道什麼?”
媞娜迴應着,但她的目光毫不客氣地迎了上去。看着他那比自己還要白皙猶如潔白的海軍制服般的皮膚,秀氣的面容滿帶着自信就像是那吹響得勝歸來號角時海軍最爲自信時的面孔,用那雙普通的瞳孔迴應着那豔麗紅眸帶着侵略的目光。
她是一名女漢子,根本就不會畏懼這種目光,她捨得把自己的美好給其他人欣賞。
在這樣的情況下,方行反倒退卻了,嘴裡還小聲地說着,“..海軍的女生都這麼彪悍的嗎?”
“不要對我們的媞娜少將,做出那樣的目光!你這混蛋罪犯!”海軍們叫嚷着,但是卻沒有任何一人發動進攻,他們只敢於叫喊。
“那就看你能提供什麼樣的訊息了?”方行也不說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情報,就這麼讓媞娜想着。
媞娜在方行說出情報交易的時候,就有了一個衡量的標準。如果是普通的情報,她完全可以做主讓方行知道,可要是有關於海軍的隱蔽情報,那她並不準備提供給方行。
“你要什麼樣的情報?”媞娜冷冷道,她的語氣就如同她外表所展露出來的那般透露着鋒芒,“還是說想要我的身材上的情報。”
在媞娜的眼底,可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介懷。她並不在意這些對女孩子來說算是秘密的消息,在方行剛纔的目光下,她覺得這個情報能夠交換到澤法情報的話,無疑是值得的。
咳咳..
這一回方行縮得更徹底了,他乾脆乾咳了兩聲,裝作了沒有這回事的樣子。
一旁的海軍則是一臉可惜的模樣,方行要是和媞娜交換這個情報的話,他們也能從旁聽到這個消息,這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消息。
“好吧,剛纔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這個情報我並不準備提供。”方行做出妥協的模樣,只是頃刻之間卻完成了轉變,他突然厲聲說道:“你是在拖時間嗎?同樣的法子對我用了兩次,你是當我傻,還是當我蠢。同樣的計劃,對我可不適用。”
媞娜的臉色有些退閃,她並不害怕方行跟她聊些奇怪的話題,她擔心的是方行不和她聊,更準確的說她擔心方行知曉了自己的想法。
古代兵器冥王的事件何其重大,又怎麼可能是她這種剛擔任上少將的人可以進行處理的?
只是她安排在島嶼的海軍聽到了風聲,聽說有人打着海軍的名號在探尋着消息,爲此她才先一步來到了這裡。結果,出乎了她意料之外,本以爲是一些賞金獵人或者海賊打着海軍的名號來獲取古代兵器冥王的消息,沒想到是這樣一尊大人物。
按正常來說,普通的海軍遇上這種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都會選擇傳遞消息然後規避危險。這樣子沒有可能勝利的戰鬥,海軍本部是不可能追究戰士的責任的。但是媞娜不同,一直守着信念的她,選擇了最爲冒失的方式,用自己的部隊來拖延時間,給予此刻正在調查着古代兵器冥王的海軍主力部隊拖延時間。
“戒備..!”媞娜話裡帶着警惕和畏懼向着她的部下吼道。
海軍士兵們在這吼聲下,腦子放空了。他們將恐懼暫時地拋下,熾熱的手握住了冰冷的槍將其穩住,把槍口調整對準了方行。數百柄的槍口整齊地對準一個方向,再加上有序地士兵,無疑是一個壯觀的場面。
方行不爲所動,“子彈對我沒有效果,海軍之中應該有關於我能力的記載。”
媞娜嚴肅,海軍之中關於方行能力的記載是“未知的惡魔果實”,其中所記載的能力複雜,讓人無法明確究竟是怎樣的能力,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方行剛纔所說的,子彈對於他是沒有效果的。他的“反射”能力,非但可以讓所有對準他的槍所發射的子彈無效,還能將子彈反彈回去。
“別緊張,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奇怪?”
“我知道了,你在拖延時間卻還在跟你廢話,這一點上。”方行點了一下。
“你是說,你故意的!”媞娜也想到了反常之處,方行的那句話明顯是早就已經知曉她在拖延時間,卻陪着她說了這些廢話,演了這齣戲。
“所以,你並不需要着急,因爲我還沒準備離開。”方行一臉輕鬆地道,話裡的意思也是再說,我想走的話,你是攔不住的。
這句話沒有問題,媞娜也確實攔不住想要離開的方行,可是什麼都不做靜待着事情的發展也不是媞娜的風格。尤其是在一些地方她想不通的情況之下,方行爲何要順從她的計劃等待?
“將槍口對準另外兩人!子彈對他沒有效果,他的能力能夠反彈子彈!”媞娜吼道,這是在提醒自己的部下該注意的地方。
米澤爾有些呆愣地看着這些對準他的冰冷槍口,這是無妄之災,可是還真的躲不開。自從登上方行的船,這種局面他就有所準備了。非常人行非常事,方行這般強大的人,所招惹來的麻煩也絕對是他所無法想象的。這個局面雖然糟透了,但比他所設想的要好一些。
哲普面色也不是很好,他的足技在他斷腿之後,施展開來便存在着障礙,是很難躲過這數百柄槍口的。雖然擊敗這些普通的海軍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但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得負點傷。當然這是指方行不願意出手幫忙的情況之下。
“離開這裡。”媞娜說出了自己的條件,她想藉由威脅方行的夥伴來威脅他。即使他能夠反彈擊中自己的子彈,可是槍口對準的人不是他,那還有一絲的希望。
“離開這裡?可你剛剛不還拖延時間,要讓我留在這裡的嗎?女生性格真是善變。”方行擺了擺手表露出悠閒的模樣,他並沒有因爲威脅而有半點的顧忌。即便槍口與米澤爾和哲普的距離再縮短一倍,他也有信心能夠攔下。
“我改主意了。”媞娜說。正如她所想的那般,不管方行的目的是什麼,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這個目的無法實現。
而且拖延的目的,本就是讓海軍更好的逮捕方行。這一點,在已經知曉方行出現在這座島嶼的情況之下,完全可以憑藉海軍強大的情報系統,來對這個海域進行地毯式搜索,這樣也無需擔心他逃離之後,無法再次尋找到他的蹤跡。
“可我也不想走了。”方行擺出無賴的模樣。
“那我就下達開槍的指令了,你的夥伴可不一定承受得住,尤其那裡邊還有個帶着義肢的,我的鐵欄圍攏過去,配合着這密集的彈雨,是沒有躲閃的空間的。”媞娜繼續威脅道。
場面變成了詭異的一幕,海軍威脅着罪犯離開,而罪犯反而賴着不走了。如果讓負責報社的摩爾岡斯看到,估計又可以成爲一個震驚世界的趣聞。
這詭異的一幕持續了很久,媞娜始終沒有下達開槍的指令,而方行則樂於維持此狀。
唰唰唰,整齊步伐所踩出的齊踏聲,有力地從廣場外傳來。
在寂靜之中,這本就響亮的齊踏聲更加響徹。
一夥明顯比媞娜所率領的部隊還要來得精銳的海軍士兵有序地登場,而在他們的中間是海軍之中有着較大名氣的道伯曼。兇惡的目光瞪在了方行他們的身上,讓米澤爾和哲普都不由得忌憚起來。米澤爾在曾經還是海軍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道伯曼的名聲了,這樣的人在尊敬的同時也讓他感到了害怕,他畢竟是一個逃兵,而道伯曼最爲出名的就是嚴格遵守海軍紀律這一點上。
“是你啊。”方行一臉無奈地說道,“我突然想走了。”
道伯曼走上前,他說道:“爲什麼,我來了,你就要走了?好歹..我們也一起共同執行過任務。”
“套交情,對我這邊可行不通。”方行反客爲主說道。
“這句話應該我說纔對!”道伯曼語氣嚴厲,“你違反了海軍的紀律,是海軍所通緝的罪犯!在我這套交情,可沒有效果!”
“通緝?我怎麼沒看到賞金?”
道伯曼語塞,關於這點,海軍曾經考慮過給方行標榜賞金,可是考慮到其實力的關係,以及在摩爾岡斯關於方行的報導推動下,方行的名氣有些太過於龐大,名氣可能讓他聚攏起名氣從而變得更加麻煩,所以將賞金給押了下來。除卻了一開始通緝過他以外,之後取消了懸賞便再沒有掛上去。
這也是方行除了海軍以外,沒有人願意招惹的原因。
殺死他除了名氣以外,他們撈不到半點東西,一個實力可能堪比大將的可怕怪物,結果討伐了他以後連一個貝利的賞金都沒有,沒有人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
“他是在故意等待着海軍的援軍。”媞娜提醒了道伯曼一句。
在這一句提醒之下,結合之前方行的反應,道伯曼更加奇怪了,頓時問道:“你還沒有回答,爲什麼是這個反應?”
“我不想坑你唄。”方行說,“好歹我們也算熟識是吧,讓你來承擔多餘的責任可不好意思。”
雖然不明白坑是何意思,但加上後面的一句話,道伯曼還是大概理解其中的含義。
“說話直接一點,我最討厭掩掩藏藏的傢伙!”
“你們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是誰?”方行問。
“赤犬大將。”道伯曼冷冷道。
在得知是赤犬的情況下,方行也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是青稚甚至黃猿的情況,他完全可以慢悠悠地執行着計劃。可赤犬不同,他完全就是一個認準自己心中“正義”就不管不顧地癲狂傢伙。
“你把泰佐洛的消息傳達給我,我就把冥王的消息傳達給你。”方行這一回直接地說出了目的。
道伯曼聞言露出了驚訝的面容,冥王的消息可是由整個海軍外加上世界政府的情報系統,都沒能收穫到多少的訊息,可方行表達出的意思,卻是他知道的意思。
他在思索過後,便點了點頭。
“..中將..這件事..”媞娜的話語顯得猶豫,一方面她認爲海軍是不能和方行進行交易的,另一方面則是認爲道伯曼中將有他自己的考慮之處。
“還是你比較好說話。”方行說。
道伯曼沒有理會這句客套的話語,如果他算是好說話的話,整個海軍不好說話的人估計就沒了。
“我所提供的消息是..冥王是假的。這一次的事件,至少這一座島嶼上的攻擊,並不是由冥王發出的。如果你不相信這一點的話,可以自行卻查看一下冥王的資料,然後對比一下這座資源貧瘠的島嶼。”方行聲音不大,可這個訊息對道伯曼而言卻比任何的驚雷還要來得響徹。
他總算明白方行剛纔那句“坑了你”是什麼意思了,從最壞的角度考慮,如果連方行都能知曉冥王是假的,可爲何知曉着冥王大多數訊息的海軍和世界政府反而沒有查探到?或者說,這本來就是被當作冥王的事件來進行處理,而海軍與世界政府之間肯定存在着一個問題。
而他作爲戳穿這個真相的人,不管是哪方,都會迎來責難。
不過道伯曼沒有考慮着一些,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他也不是那種害怕責難的人,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將這件事傳達給戰國元帥。他相信戰國元帥與這件事沒有干係,他深信着這一點。